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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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干完了，就是学琴时间。
谈芝莘不想再浪费他的精力，主动说：“我在这个上头完全不开窍，还是不学了。还和从前一样，你弹我听，好不好？”
尚佑虞仔细分辨了她的神情，然后点头说：“好吧，你想学了，就随时和我说。音乐就是个娱乐，让自己开心的，不要太把它当回事。”
有些人学了很多年，声乐或者乐器演奏，都难逃匠气，因为他们把音乐当成了换取名利的工具。论技巧无懈可击，但太过追求技巧，就会让你忽略了音乐的本质——表达。
尚佑虞曾经进入过这个误区，他表现出来的音乐天赋，让他很快被音乐学院录取。一时间，数不清的音乐理论和方法技巧如排山倒海压向他，让他一下紧张起来——我得把它们全掌握了，运用了，才叫学了音乐。
好在导师及时点醒了他：音乐是自由的，不必固守那些框框架架，不要抹杀了你的天赋和优势。
这些理论和技巧，能保证表演的流畅性，但不代表表演的灵魂。
你心灵上的记忆，远远好过你身体的机械记忆。同一段曲子，同一把乐器，不同的人来演奏，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你们的每一个细胞是不一样的。同样是快乐，你的和他的，也是完全不同的。
演奏的人是如此，听的人也是如此。
比如《幻昼》，有人听到的是快乐，有人听到的是忧伤。你的人生经历影响了你的频率，也就影响了你在音乐里能产生共鸣的点。这是音乐的包容性和多样性。
认识她以后，尚佑虞抛下从前的风格，顺着自己性格和情绪的变换开始摸索，找到感觉了，就把某段谱下来，再尝试把它们连接起来。
他停了笔，谈芝莘才和他说起《心动》，问他：“有些人表示挺喜欢的，也有人说这个曲子有瑕疵，你们为什么没有用完整版？”
尚佑虞满不在乎地说：“他们三个，有两个水平跟不上。完整版中间节奏太快，难度太高，很有可能要大失误。他们也不适合一下太招眼，如果起点太高，会毁了他们。”
如果用完整版，表演成功，他们至少能小火一把，那可能会害了那三位。能力与机遇不匹配，人容易迷失自己。
“那你要在网上上传完整版吗？”
他自己来表演肯定没问题，谈芝莘不是想让男朋友出名，而是网上对《心动》作曲的批评声，让她替他委屈。
尚佑虞摇头，拨了下手里的吉他，再调音。
今天下午，谈芝芗打了几个电话提醒，谈芝莘去把车开了回来。
尚佑虞则回了趟新买的江景枫林那房子，又背了一袋子东西过来，顺便在江景枫林门口的琴行买了把吉他。
两千多的吉他，已经是这里最好的了。
不过，他并不挑，只要不是坏的就成。
他和野鸡乐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打照面了，他用手机发了一首新曲给他们玩，说等他有时间再约。
本来就只是临时凑上的野鸡乐队，去音乐节表演要报名号，干脆就拿这个当名称。
不过按林嘉程的意思，他们又找了个吉他手，想把乐队名字取得高大上一点，特地来征求下他的意见。
尚佑虞和他们的人生方向不同，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我是临时凑队的那个，如果你们能找到合适的键盘手，就不必再叫我。队名是你们的事，自己决定就好。
他现在调试的就是这把买来的新吉他，谈芝莘看他将它拧来拧去，问他：“怎么了，质量有问题吗，要不要去换一把？”
尚佑虞对她笑笑，说：“没事，调一下更合我的手感。”
吉他一调试好，他把刚才写下的那段曲拿来练练，然后问她：“什么感觉？”
谈芝莘认真想了想，说：“像下班回来，吃到橘子糖，甜得刚刚好，很幸福很满足。”
这就对了，这是他写的自己初吻的感觉。
她不太爱吃零食，但冰箱门的格子里就放着一罐橘子糖，她做饭前会剥一颗，也会剥一颗给陪着炒菜的他吃。
“你要不要试着来填一下词？”
囧囧的水果梗，逃不掉了。谈芝莘尴尬地摇头，坚决地说：“我不行，你再找别人吧。”
连日常后缀“好不好”都不敢加了，看来是真不乐意啊！
尚佑虞觉得好笑，他不擅长填词，对他来说，有曲就可以了，那就先空着吧。
原本两姐妹商量是等下个周末再送奶奶回老家去住，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太平日子才过了几天，老家的大奶奶过世了，她们都得回去奔丧。
谈家不是东冧本地人，祖辈在建国前逃难过来的，没有根基。爷爷在她父亲几岁时就过世，大爷爷大奶奶对一家孤儿寡母用心帮扶过，两家一直很亲。即使在她们面前皇帝一样说一不二的伯伯，到了大爷爷大奶奶跟前，也得老实听训。
谈芝莘每次回老家，都会去看看大奶奶她们。老人家这突然离世，她整个人都被悲伤笼罩。
尚佑虞不敢造次，乖得很，看她收拾东西，小声问：“你们要去几天啊？”
农村的出殡时间是不规则的，要翻黄历看日子，并没有限定白事必须办几天。但人一去世，就会有时间安排表出来，几天道场，哪天出殡下葬，都会及时告知亲友。
谈芝莘勉强笑笑，说：“下周一前后回来吧，你要按时吃饭。”
尚佑虞蹲下来，认真问她：“我也跟着去，行不行？”
她这个样子，看着很丧，他好担心啊。小时候，大伯过世，他见识过一次，丧事上当孝子贤孙可是个体力活，跪、鞠躬、守灵，日夜不断的。
谈芝莘为难了，委婉地拒绝：“大奶奶和我们关系亲近，她的子孙不多，我们会当嫡亲子孙一样，可能顾不上你。”
尚佑虞立刻抓住她这话，继续请求：“她老人家肯定很疼你，你看，如果你带着我回去，去给她拜一拜，这不是能让她老人家走得放心嘛。你放心，我不惹事，保证不跟人吵架。”
谈芝莘纠结，他们那的习俗，这种没正式结婚的情况是不参加的。哪怕是订了婚，也只会在吊孝日来祭奠一下，送一份奠仪，鞠躬上个香就全了礼。
这要是让他跟着，就是全程参与，以正式身份当孝子了，寻常亲家只怕要生气。不过这点倒是不用忌讳，他家里那个情况，应该没人在乎吧。
谈芝莘停了手里的活，跟他商量：“我问下姐姐好不好？我怕犯了什么忌讳。”
“行吧。”
她掏出手机拨电话，他就飞快地发信息求助：大姐，帮帮忙！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谈锋厚着脸皮跑回了家，一掏钥匙，锁开不了。他一肚子的火气，见了来开门的女儿就要发。
谈芝芗指着他的脸，本是想问的，突然又觉得没意思。
谈锋却以为这是警告提醒，被打蔫了的人，立刻就把火气咽了回去，别别扭扭地问：“你们准备好了没有，什么时候走？对了，谈芝莘认识了什么厉害人，怎么没听你说起，你知不知道对方底细？”
谈芝芗一听就肚里明，果然是那位“老实人”给的教训。除了这位，谈芝莘能认识什么厉害人，她的朋友，都是跟她一类的软绵绵。
一个问题都懒得回答他，她转身进了自己屋里，把门反锁上，把藏了房本和工资卡的地方，又做了些伪装遮挡。
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呢！
她收拾好要出来，正好电话响，她刚要点接通，就看到了信息提醒。谈芝芗一接通电话，就知道了那家伙的“帮帮忙”是要干嘛。
“有什么不能去的，多个人多份力。你记得帮他出份正经奠仪就是了，他估计不懂这些礼数。”
对面谈芝莘还要说什么，谈芝芗已经干脆打断，“反正我妈不想跟他一起走，我还要包个车的，多一个人也没事。你准备好了，来接奶奶和我妈，我和他另外坐车。”
“好。”
谈芝莘挂了电话，看着他说：“芗芗说可以，我帮你收拾衣服。”
尚佑虞满意了，看她忙上忙下，问：“这么多东西，是开车回去吧？”
“嗯，人多了，坐不下，芗芗和……他另外包车回去。”
“她男朋友也去吗？你看，这不是挺正常的嘛。”
谈芝莘苦涩地摇摇头，说：“是那个，她爸。”
大姨子给力，不能让她那么糟心。
尚佑虞立刻说：“我去，那她得多郁闷啊！让她跟我们一块走。至于那个，让他自己回，那么大个人，还要人照顾不成。”
谈芝莘摇摇头，仔细跟他分析：“要是我们回了，扔下他一个，亲友邻里都要责怪她的。算了，芗芗从小主意正，她想得明白的。”
那倒是，就谈锋诈骗赌博这事，寻常人家的女儿，肯定是哭哭啼啼的，不知道怎么办。谈芝芗这“教导主任”干脆利落，还劝着苦主谈芝莘去报警，是条汉子！
“那行吧。”
谈芝莘想起那天他被打断的唢呐曲，指指立在桌角的它，说：“要不你带上吧，乡下地方宽敞，不怕吵，白天你找个地方吹它，打发下时间也好。”
“好啊。”
她把唢呐用一个闲置的旧枕套包裹好，横在他那个大行李箱里，然后把整理好的衣服依次放进去。
“你不喜欢穿以前那些衣服吧？”
他这些天穿的都是这样的休闲衣服，以前那些，她帮他挂得整整齐齐的，他碰都没碰。
“嗯，之前是不得不穿。”
他喜欢穿休闲款，别的没什么要求，现在穿的要么是黑底白印的T恤，要是白底黑印的，裤子都是黑或灰的休闲运动短裤。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