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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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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榆林回了家，桌上的饭菜已经被阿婆翻得乱七八糟，让人毫无食欲，可惜了。
他自己动手把碗筷收进厨房，走到阿婆房间前，敲了敲门。
阿婆开门，没让他进，自己往外走，边走边抱怨：“许榆林，你要记着你答应过的事。我跟你说，这女人要是欺负岁岁，你别怪我不客气。我辛辛苦苦带大的……”
许榆林皱眉，打断她：“她对岁岁好，岁岁也喜欢她，你不要再这样胡说八道。你也不要再打岁岁，她还小，不懂的地方慢慢教就是了。家里的事，你如果做不来，那就保姆来。保姆怎么做，你不要干涉。”
请的保姆，每一个都是受不了阿婆的高要求，主动请辞的。
许榆林不是傻瓜，知道阿婆刁难别人，是为了要一并拿着保姆那份工资。
“谁小时候没挨过两下子，不打不成才！还有，还要请什么保姆，你找回来这个干活不就成了。我都是为你好，为岁岁好，能省点钱就省一点啊！”
“那是我妻子，不是保姆，她有她的工作。阿婆，你可以不喜欢她，但请你尊重她。”
阿婆撇撇嘴，并不应，走到自己房里，砰地把门关上。
许榆林回医院整理了一些医案，看着时间又去接了她们回来。
岁岁太困，在车上已经忍不住打了哈欠。
“她跟着上课，表现还不错呢。以后我都带她去，可以吗？”
岁岁虽然身体发育迟缓，语言功能还好。因为喜欢的莫莫姐姐在，她大着胆子跟着其他小朋友一起张嘴说。
“当然可以。”
回了家，周培霖赶紧帮岁岁洗了澡，才把她放到床上，就睡着了。
许榆林在客厅等她，一见她出来就起身，小声说：“你到里面去洗，我用外面的卫生间就好。”
“嗯。”
周培霖要洗头吹发，比许榆林晚一些，但他老老实实穿着家居服坐在椅子翻看着资料，等着她躺下才自己也过来睡。
周培霖的头发很长，为了睡觉不缠到，她正在整理刚洗过的它们。
许榆林眨了下眼睛，趁机打量了她一番。他虽然功能不全，但审美是正常的——她长得很好看。
乌发雪肤，鹅蛋脸，颊腮饱满，看着比她真实年龄要小上一些。五官单看不惊艳，但凑在一起，却十分和谐，尽显柔美。
躺好了，两人虽然心里坦荡，且各自一床被子，但同睡一张床，到底尴尬。
周培霖主动说：“我刚才看了，岁岁的衣服大部分不合适，我明天带她买些新的，可以吗？”
“嗯。我明天再给你张卡，买什么刷这个。”
“不用，你给我的钱够用。对了，那个……那些八卦的事平息了吗？”
周培霖想到一句话：流言止于智者，流传于智障。说实话，她觉得有些人即使不是智障，也很愿意传一传这些乌漆嘛糟的事。
坐月子的董珊珊都给她发过一条。
去年年底她要介绍她男人的同学给周培霖，话里话外是那人非常有钱，看她和林栋面子上，愿意见见周培霖。周培霖一口回绝。董珊珊觉得她不识好歹，因此这条信息有点尖酸刻薄。周培霖懒得理她，看在她刚生完孩子的份上，没回怼。以此类推，许榆林肯定会收到更多质疑的声音。
“他给那人发了律师函，暂时没有热度了，这事多亏了你。”
许榆林侧身背对着她，声音听着有些含糊。
周培霖怕他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会睡不好，就说：“不用这么客气。你放自在些，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我睡相好，不会乱动的。”
“好。”
“晚安。”
“晚安。”
许榆林为了结婚这事，已经挤了不少时间。所以周四，周培霖没让他继续休，自己带着岁岁出去玩和买买买。
要买衣服要买玩具，还有餐椅和儿童座椅，还是去灿阳楼上那个大的母婴店更合适。这个是开连锁母婴店的上市公司，东西质量更有保障。
周培霖弄了辆大购物车，让岁岁坐上去，岁岁乖，不会乱动，这样没有受伤的风险。
周培霖先带她去选合适的衣服，她选质量和尺码，款式就让岁岁挑。
一开始，岁岁只摇头不肯要。周培霖就装着很委屈的样子，说：“啊呀，这些衣服都没人喜欢，没人买，好可怜啊！”
岁岁摸摸她抓在推车上的手，小声说：“阿婆说好孩子不能穿新衣服，浪费不乖。”
混账刁婆！
“阿婆老了，有些糊涂，乱说的。岁岁，你看，那些弟弟妹妹也是好孩子，他们都穿新衣服了呢。新衣服做出来，没人喜欢，没人买，就只能当垃圾扔掉，好可怜啊！”
岁岁琢磨了好一会，没吭声。
周培霖并不催，一会指指这件，一会指指那件。
有时她问：“岁岁喜欢吗？”
有时她假装是衣服在说话：“岁岁姐姐，带我回家吧！”
岁岁果然被说动，挑了几件。
没有女孩不喜欢粉色，她选的都是粉红色或者粉蓝色。
周培霖购物瘾上来，之前，许榆林就给过她一张卡，余额502万，今早又要给卡，她没要。即使没有他给的钱，给岁岁买东西，花自己的钱，她也愿意的。
买完衣服，买玩具。
岁岁喜欢的，还有周培霖觉得比较好玩的益智类，都买。
推车装不下了，她们就先去结账，买过单的，存在柜台，然后推车继续买。
周培霖看过一些育儿书，虽然专家们对婴幼儿是否要额外添加益生菌有争议，她还是决定试一试。
岁岁吃多了，哭得凶会呕吐，而且明显太瘦小，吃吃试试看，没准能对肠胃发育有帮助。
她挑好安全座椅和餐椅，让导购帮着先搬去收银那边的空地上。她抱着试试的心态逛到奶粉区，笑着问岁岁：“岁岁，我们买点neinei回家喝好不好？”
岁岁低着头，小声说：“阿婆说小孩子不要喝牛奶，会变成牛牛的。”
周培霖真想揍人，刁婆老是吓唬孩子，难怪岁岁被养成这样。
周培霖呼了口气，忍下怒火，继续哄岁岁，说：“阿婆是笨蛋呢，姐姐就是喝牛奶长大的，岁岁你说，姐姐像牛牛吗？”
岁岁看着她，摇摇头，但还是怕变牛牛。阿婆给她看过沾着泥巴的脏牛牛照片，一点都不可爱。
“姐姐想喝，我们买回去，岁岁陪姐姐一起喝好不好？”
这次，岁岁点了头，又说：“好。”
岁岁要陪姐姐一起变牛牛。
答应了就好，周培霖立刻对比配方，挑了一款奶粉，反正他们答应帮忙送货，直接要了一箱。
她办了会员卡，一次消费就过万，算是大客户了。
所以她提出，东西下午四点再送，人家一口应了。
她带着岁岁又办了母婴店内部的童乐区的卡。正好不是周末，小孩不多，仅有的几个，都是没到上幼儿园岁数的幼童，不算吵。
岁岁明显没来过这样的地方，进去以后仍然贴着她的腿，眼巴巴地看着那些游乐项目却不敢动。周培霖就自己也走进去，一样一样陪她玩。
慢慢地，岁岁从害怕不敢离开她半分，到高兴地边玩边看看守在旁边的她。虽然还不敢走远，到底敢自己独自玩了。
周培霖就一直陪着她，玩到11点半了，才抱她出来找地方吃饭。
她伸手摸摸岁岁的后背，有毛毛汗，用纸巾帮着她擦擦，问她：“岁岁想吃什么？”
岁岁想了想，说：“想吃蛋蛋肉肉。”
周培霖懂了，她说的应该是她妈蒸的肉抱蛋。
今天沈美珍上班，她回去做又太晚，只能在这购物广场里找家蒸菜馆。
“我们先吃点别的，晚上姐姐给你做蛋蛋肉肉。”
“好。”
这家蒸菜馆，不辣的菜不多，周培霖抱着岁岁让她自己选。结果岁岁指了那份蒸鱼要吃，那上面有辣椒的。
周培霖一边取菜一边问她：“岁岁能吃辣吗？”
岁岁有些羞涩地贴着她耳朵说：“能吃辣辣的。”
周培霖心里却不踏实，一个肠胃不好的孩子，能吃辣不见得是好事。
不过眼下，岁岁难得肯主动说要吃的，周培霖并没有拦着，她要给岁岁剔鱼肉。岁岁已经在夹了，筷子用得还不错，她说：“姐姐，岁岁会吐刺。”
“好棒！”
周培霖不太放心地盯着她，岁岁果然会吃，小刺大刺都吐了出来。
她吃了不少鱼，才开始吃南瓜和豆腐。
周培霖记在心里，同时提醒她：“吃饱了就可以，吃不完的没关系。”
岁岁笑眯眯地点头，和姐姐在一起好开心啊。
吃过饭，周培霖估计她玩了一上午，应该要犯困，就带着她回家去。
在车上，岁岁明显没有那么开心了，小心翼翼地问她：“回家也可以叫姐姐吗？”
“可以啊，岁岁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好了。”
岁岁满意了，贴着她开始打瞌睡。
司机瞄了眼，八卦道：“这是你亲戚家的孩子吗？”
周培霖不想撒谎将来被人扒出来，警惕地回答：“是我们家的孩子。”
司机挑眉表示惊讶，这话的意思她是后妈咯？
喊姐姐，感情又这么好，奇奇怪怪的。
回了家，阿婆果然又不见人影。
她不在，周培霖还痛快些，把岁岁放在沙发上躺好，自己掏出手机给许榆林发了条消息：客厅可以装监控吗？家里有孩子，我们出去了也可以通过手机看一看，有什么意外也许可以赶回来。
他离家近，真要有意外，确实可以第一时间赶回家。
所以许榆林立刻就回复：可以，家里的事你做主就行。
周培霖守着睡觉的岁岁，翻着手机找监控商家。正好看到一家同城的，直接联系客服，加钱同城配送，今天就可以到，包安装。
母婴店很守时，四点准时送到，刚好岁岁睡醒了，周培霖就带着她一起拆玩具盒子。
拆到奶粉箱，周培霖故意夸张地说：“啊呀，好想喝奶啊！”
岁岁立刻就说：“我陪姐姐喝。”
周培霖笑着说：“谢谢岁岁。”
岁岁喝水是直接用杯子，所以周培霖今天只买了一个出去玩时用的吸管杯，另外买的是带刻度的玻璃杯来泡奶。
怕岁岁不适应，她只泡了200ml，分成两份，两人用一样的杯子，先进行干杯仪式再喝。
她有注意到，岁岁喝奶一点都不勉强，几口就喝完了100ml。
“岁岁真棒。”
岁岁笑得甜甜的。
周培霖抽了张纸，帮她擦了嘴上残留的奶渍，洗了杯子，说：“走，我们玩玩具去。”
许榆林说了，家里的事随她做主，她就把岁岁的东西堆进看起来空置的书房。毛绒娃娃全部用洗衣机洗过烘干，然后摆进岁岁的房间。
其他玩具就先留这边，有空了再慢慢拆出来玩。
五点了，周培霖让岁岁自己继续玩那套烹饪玩具，自己去厨房准备做饭。她拉开冰箱门，里面什么也没有。
说好的阿婆买菜，只买了个空气。
周培霖只好带上岁岁，自己下楼去路口那家超市买。
许榆林六点又回来了，他到厨房来帮忙，周培霖拦了，说：“快做好了，你带岁岁去洗手。”
这次她特意提前了，就是不想和那讨厌的阿婆一起吃饭。
果然，饭菜上了桌，人还没影。许榆林看看钟，皱着眉说：“不等了，我们先吃。”
要干掉刁婆，只能徐徐图之。
周培霖必须上点眼药，状似无意地问他：“除了门口这个超市，还哪里有菜卖？这里的菜太少，不能总吃这些吧。”
菜是她买的，阿婆没买菜吗？
许榆林愣了一下才回答：“最近的菜市场在这个超市对面那方向，走到底。我会提醒阿婆买好菜的。”
周培霖很怀疑，但她没打算抓着这事吵，那样落了下乘，只显得她斤斤计较。
她指指房顶的监控，对他说：“刚好认识个卖监控的，下午就装好了，你等下装一下APP，可以随时用手机查看家里情况。”
“好。”
岁岁坐在餐椅上，安静地吃着饭。
许榆林注意到，岁岁吃饭吃得很好，并没有像他此前以为的那样吃肉会呕吐，还有上次在周家也是，肉能吃，蛋也能吃。
他皱了眉，没有多说。
吃完饭，他要送周培霖去连音，周培霖拒绝了，说：“不用你送，我打车去。你留家里洗碗吧，昨晚的没人洗，今天都要发臭了。洗了碗，你去把安全座椅装一下。”
许榆林垂眸，认真点头。
从前，真的是他忽略了，阿婆有很多毛病，让她来照顾岁岁，并不是个好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