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出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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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早一点告诉我的。”
黄信诵心里有点泛苦，总认为他冷处理自己，就是千不该万不该，但是自己又不忍心责怪他。
“告不告诉你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想着等我死了，你就该忘记我这面冷心冷的前夫。”
“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我不想继续化疗了，你陪着我过这段时间吧。”
“还想吃鱼么？或者我熬点老鸭来？”
不管曹崇宇跟他说什么，他就一直说自己的，压根不跟曹崇宇的话题对上，这使得曹崇宇非常恼火。
不满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黄信诵！”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黄信诵才低下头，语气里满是低落。
“不想治就不治了，放化疗也只是控制住，拖延时间而已，你要是不想掉头发，那就不治了。”
“其实头发掉了可以戴假发。”
“吃老鸭吗？这个我知道有一家炖得可好了。”
话题又被他说到了吃的上头来，曹崇宇无语的笑着：“吃，嗯，不想掉成秃子，不想戴假发。”
一次性，曹崇宇把他的问题都给回答了。
这让黄信诵在想说什么的时候，张了张嘴，发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好。”
黄信诵拿起手机，打电话预定的时候，又听见他说：“我想出院。”
“好。”
电话还没接通，他听着对方怎么要求，就自然的答应了。
“你可以跟我讲讲，你是怎么把你当年在南方发展的势力迁移到北边来的吗？”
黄信诵低着头把鸭肉一块块撕下来，听到他这个问题，半晌他也没作答，只是静静的撕着，等满了一小碗之后，他才把取下手套来，端着碗看向曹崇宇。
“来，先吃，等会儿我讲来给你助眠。”
曹崇宇就着他舀起来的汤喝了一口，又吃了一口他舀起来的鸭肉和萝卜。
“我还是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
“多少吃点。”
黄信诵倒是不顾他的胃口，没办法，做了化疗都是这样，不吃点身体也吃不消。
一小碗鸭肉萝卜的，曹崇宇愣是吃了好半天。
“我以为你都知道呢，就从没有跟你说过。”
黄信诵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完，之后坐在他旁边，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我以为你不想说，只知道你借喻舟的手搭上了京都这边，具体细节我还是不知道的。”
曹崇宇躺在床上，身子稍微有点侧着，有点不舒服的挪了挪身子。
黄信诵搭了一把手，把人挪了一个位置。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砸钱，当初也没彻底把根基都挪过来，还是留了一部分在那边的。”
黄信诵倒是不以为意的说着。
“其实，我也没想到你会举家搬过来。”
曹崇宇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语气也冷淡，黄信诵都分不清，他这几个问题是想问什么。
当年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
“咱俩安安稳稳的过了十多年的日子，一直以为你很讨厌这些名利场的事，才选择去大学当讲师。”
曹崇宇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自从我爸死了之后，他那一大摊子事儿我也不想收拾了，你当时又小有成绩，自然是直接交到你手里了。”
“那你这么多年对我不管不问的，我以为你只是喜欢和我暧昧，不喜欢跟我结婚，而且就拿我俩突然结婚这事儿来说，他们肯定笑话你很久。”
黄信诵早有耳闻，当年曹崇宇结婚一事一经抖漏，他差不多成为京都的笑柄。
他那会儿虽然小有成绩，还是遭受了好多人家的打压，明里暗里的讽刺他是个不正常的。
曹崇宇对这件事，好像还有点印象，想了想，说：“倒是没人直接捅到我面前来，你听得比较多吧？”
看着眼前这个人，就好像真的回到了十多年前。
“我们应该多聊聊，也不至于一冷就冷了这么多年。”
“嗯，我去打个电话。”
黄信诵就像触到哪一根神经一样，急急的转身就出去了。
曹崇宇看着他远走的背影，他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好像记不得那十多年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就好像所有事情都浮于表面，空有这十多年来的感情。
“王述，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
黄信诵本来是想让王述去找一个职业经理人的，但这会儿说这些感觉又太着急，还是等之后的了。
叉着腰，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病房，等他把东西收拾完之后，就刚好遇到王述回来。
“你去把车开到楼下吧，回去了。”
黄信诵见王述还想说什么，被他堵了回去。
王述只能叹气离开了。
“人家还有话没说。”
曹崇宇躺在床上，正看着王述的表情，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肯定是想说什么。
“没事儿，我在想要不然你把曹方青叫回来管理公司。”
黄信诵还是跟曹崇宇说了自己的想法，他还是有点怕曹崇宇介意曹方青，但眼下只有一个他合适，喻庆他是一点都不敢给，二世祖真的不靠谱。
“可以，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回来。”
“他不是说准备过完年年底回来，早一点晚一点也没什么区别嘛。”
曹崇宇都不知道黄信诵还记得这事儿，他都没底。
“真准备当甩手掌柜了啊？”曹崇宇说。
估摸着时间，王述也快把车开回来了，他掀开被子赤脚下了床。
“早点退休的事儿，这段时间我们到处走走，爸妈那边儿就跟她们说我们出去旅游了吧，短时间内不回来。”
黄信诵就这么看着他站在地上，连忙弯腰去拿拖鞋：“你别老光脚站地上。”
他蹲下去，给曹崇宇穿上鞋。
站着的人就这么垂着头看着他的后脑勺：“你想就这么瞒着？”
闻言，蹲着的人就这么沉默着，良久才说：“能瞒多久瞒多久吧，你去哪我去哪。”
“让爸妈怎么想？”
曹崇宇把手放在那颗头上，温度从手心传来，这让他有了一点真实感。
“不让他们知道了，他们年纪也大了，不想让他们遭受这么大的打击。”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重量，黄信诵没站起身来，就这么随他摸着。
手机突兀的响起，黄信诵蹲着摸不到手机，站起身来摸出手机：“他到了，我们先下去吧，让曹方青回来接收的话也还有一两个月，你也要去医院看着，别说不去就不去了。”
“不去了，你们自己处理，我自己找地方休息去了。”
“那算了，全放着，等他我先找个经理人来坐着，等他回来当大掌柜就行。”
黄信诵不想在这上面耽误时间，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这个可行的。
就连曹崇宇都嗯了一声。
“那就这样说定了，等下回到家我就给弟弟打电话了。”
黄信诵说完，拿上东西跟在他身后，一起下了楼。
“嗯，最近这段时间不太想思考，你自己跟爸妈说好，我就不去了。”
“知道，你好好休息吧。”
坐上车之后，两人就在后座沉默，王述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也在的原因，两人不乐意开口。
看了看后面的两人，闭着眼睛假寐，他也就专心的开着车。
“到了，老板。”
到黄信诵住的市中心之后，王述停好车，把车上的一些日用品提上了楼，单独留下了身后的两人。
王述早想跑了，奈何当司机的命苦。
“他跑了，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说吧。”
黄信诵揽着他的肩，两人靠得极近。
“没什么想说的，让我休息吧，你明天去爸妈那交代清楚，我们就离开。”
曹崇宇一开口就不离要离开这里，黄信诵听得有点冒火：“你到底在着急什么，就这么想离开？”
话一出口，两人又沉默了，黄信诵就觉得自己真的很容易被他给惹生气，随便一句话，都能火大。
“回吧，不想说话。”
这个时候，黄信诵已经松开了他的肩，就这么站在身后看着人离开，他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缓和了一下才跟上。
上了楼，黄信诵看着在给自己收拾屋子的王述：“你怎么这么像个老妈子，别管了，我等下让钟点工来收拾，你去找一个专业经理人来吧，年薪大概就100万左右，最好是有几年工作经验的，其他的你看着办。”
“老板，你……”
王述看了一眼站在窗前的人，还是把没说出的话吞了回去，重新说了一句：“好的，这周内上任吗？”
“嗯，最近有什么事你代我签一下就行，哎，一想到要换人还要召开董事会，后期还有一堆事，真想把这堆烂摊子现在就甩到曹方青身上。”
“老板，曹教授弟弟，来接手吗？”
王述突然被告知要换老板了，他就觉得害怕，真怕老板一换，自己就要被踢走了。
“你放心，我们这样的处理方式，不会把你们给牵扯进来，别担心会被开。”
黄信诵满脸不开心，瞥了他一眼，冷冷的开口。
王述自然是没觉得自己会被开，要是被降职外调，对他来说，这份安稳就没了啊。
看着他一副快哭的脸，黄信诵凉凉的开口：“你需要换个老板表忠心了，很抱歉啊，没把你给安排好，他怎么安排我不知道，他怎么安排你怎么做吧。”
既然决定要离开，就什么都不管。
烦躁在他心头蔓延。
等王述走了以后，曹崇宇才转过身来，慢吞吞的开口：“是不是你的梦醒了，我也就不在了。”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