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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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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杜辰弋，总是不苟言笑，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特别是八岁那年，他的父母去世。就愈发冷漠不爱笑。
九岁那年的夏天，他被送到绿苑山庄。
那时候，很多达官贵人家的小孩，夏天都会被送来学习各种技能和知识。
相当于有钱人家的托儿所。
杜家当然不需要送孙子来这儿。但是杜老爷子想着，送杜辰弋来这儿，多接触接触小朋友，说不定就会变得开朗活泼一些。
然而，杜老爷子没想到的是，到了这里的杜辰弋，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冷漠而已。
每天都有小男孩小女孩围着他，叽叽喳喳的像一群麻雀。
“辰弋，你要不要吃这个，这是我妈妈从国外带回来的。”
“辰弋哥哥，我的新玩具要不要一起玩？”
辰弋来辰弋去的，自己和他们很熟吗？
他烦透了。
一个午后自由活动的时间。杜辰弋趁那群小孩还没注意到自己之前，就溜了出去。
他在后院找了个长凳，手枕着头躺了上去。凉爽的风一阵阵吹过，他竟然不小心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站了个小朋友。
蜷曲的头发。刘海下是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有点厌世，又干净纯粹得紧。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
真的是好看得不得了。
杜辰弋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好看的小孩。
但是好看有什么用，他肯定和其他小朋友一样，闹着要和自己玩。想到这，就忍不住觉得无趣。
那站着的小孩看他醒了，张嘴说：“你怎么不开心啊？睡觉都皱着眉头。谁欺负你了吗？”
杜辰弋一愣。
“我叫舒野。”
风起，杜辰弋看见那个小朋友身后的光，那一刻的画面，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叫舒野。
“我叫杜辰弋。”
“哦……那你当我弟弟吧。”
杜辰弋看着比自己高小半个头的舒野，皱皱眉，问：“你多少岁了？”
“我八岁啦。”
杜辰弋：“我九岁。”
舒野看看杜辰弋的个头，也没觉得多难以置信，因为他向来都比同龄小朋友高一点。所以他很坦然的接受了。
他咧开嘴笑得灿烂：“辰弋哥哥。”
杜辰弋不懂，为什么他叫辰弋哥哥，就听得这么顺耳呢。
杜辰弋伸手摸摸他的头。
微卷的、柔软的头发，在他的掌心，挠得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辰弋哥哥笑起来很好看哦，要多笑笑。”
“好的。阿野。”
“不要不开心了。以后，我保护你。”
和小朋友玩的时候，舒野发现杜辰弋总是皱着眉头。
想来是辰弋哥哥不喜欢和他们玩儿。
于是他霸道的挡在杜辰弋面前：“我和辰弋哥哥两个人玩，你们不要来烦我们。”
一个小男孩不服气，说：“我们就要个辰弋哥哥玩。”说着就来推舒野。
舒野也动手推他，他本就力气大，一把就把那个小男孩推到了地上。
小男孩坐在地上开始哭。
舒野也不拉他，就哼了一声把头偏了过去。
老师跑过来，把两个人带到办公室。
杜辰弋趴在窗户上，担心的看着舒野。
“舒野小朋友，为什么要打人呢？你之前明明最喜欢和大家一起玩了呀。”老师不明白，明明是孩子王，又老是护着大家的舒野，为什么会突然动手推人。
舒野：“是他先推我的。”
老师就问哪个小男孩：“为什么要推其他小朋友？”
那个小男孩边哭边说：“他不要我们和辰弋哥哥玩儿，我才推他的。”
老师：“舒野小朋友，这样不对哦，不能这样子做。杜辰弋小朋友也愿意和别的小朋友做好朋友呢。”
舒野低着头嘀咕：“才没有呢，辰弋哥哥不喜欢和他们玩，我才……”
窗外的杜辰弋那小小的心脏，猛的跳动了起来。
杜辰弋推门走了进来。“是我不喜欢和他们玩，我只喜欢阿野。”
这件事被告知了家长。
杜老爷子一听，乐了。
杜辰弋从来不交朋友的，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说，他想和一个朋友一起玩。当即联系学校，把两人安排在一个宿舍。
两个小朋友成天在一起，形影不离，好得像一个人似的。
夏天很快过去。
舒野被家长接走的时候，他不舍的抱住杜辰弋：“辰弋哥哥，你想要多笑笑哦，你笑起来很好看。”
杜辰弋也搂着舒野，使劲点了点头。
“辰弋哥哥，明年夏天再见啦！”
“好的，等我哦阿野。”
舒野一回家，就一天天等，等明年夏天快点来。
“妈妈，夏天怎么还没来？”
曲灵雅忍不住笑：“这夏天才刚过呢，要再过一个秋天、一个冬天、一个春天，下一个夏天才来。”
“那要多少天呢？”
“大概……270天吧。”
然后从那一天开始，舒野就每天数着数，盼着夏天。
一天又一天。枫叶红了，雪花落了，柳絮儿飞了，阳光终于一天天炽热了起来。
初夏的某一天，杜辰弋坐在书桌前，想着那个头发卷卷的，霸道又可爱得不得了的小朋友。数着去绿苑山庄的日子。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件事有了期待。他想见舒野，那时候的他还不懂得感情，但是想一个人的心，无论年龄，总是那么真切又深情。
杜老爷子推门进来，他慌慌张张的藏起打了圈的日历。
他有了秘密。
“辰弋，我们下周去欧洲度假，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带的，没有要带的就不带，反正那边都准备好了。”
“爷爷，下周吗？”下下周就是去绿苑山庄的日子了，他来得及回来吗，“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臭小子，还没去就想着回来。就不能陪你爷爷一个暑假吗？”
父母离世之后，自己只有爷爷了。他想陪爷爷，但是，他也想见舒野。
杜老爷子见杜辰弋不说话，吹胡子瞪眼：“哼，和我这个老东西待腻了？”
杜辰弋连忙摇头：“不是的爷爷。”然后垂下眼睛：“我和您一起去。”
巴塞罗那的天很蓝，每天一醒来，杜辰弋拉开窗帘，入眼就是蓝得要滴下水来的天空，一望无际的蓝天覆盖在新新旧旧的建筑上。
好陌生，和盆地的天一点都不一样。
阿野现在在干嘛呢？是不是交了很多新朋友，他那样开朗，本来就有很多朋友。
那……他会不会把自己忘了呢。
“辰弋，吃饭就好好吃，发什么呆？怎么回事，成天魂不舍守的。”
“阿野把自己忘了”这个想法，从突然想到开始，就占据了杜辰弋整个脑袋。
“爷爷，我想回去。”
杜老爷子有些震惊，因为他孙子不是会牵挂什么的人，“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了好朋友，他还在绿苑山庄等我，我想回去。”
“是那个……你老是提起来的小朋友？叫什么来着？舒野？”
杜辰弋点头。
目光里有了恳求，杜老爷子还没有见过杜辰弋这个样子，他一直都是骄傲的倔强的，不会向别人低头的。
杜老爷子仔细回想了下，舒家那两口子，都是很正派善良的人，教出来的孩子不会差。而且，从绿苑山庄回来之后，杜辰弋确实变了很多。除了时不时的发呆之外，变得爱笑了，还偶尔会撒娇了。每天都吃很多很多饭，说自己要长高，明明在同龄人中，他的个子也不矮了。
一切都在变好的样子。舒野那个小孩，杜老爷子虽然还没见过，但是心里还是喜欢的。
第二天，杜辰弋在绿苑山庄门口下了车。
刚走进大门，一个身影就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他。
“辰弋哥哥果然没有骗人。我就知道我能等到你。”
杜辰弋用手抚摸那头卷曲的头发，熟悉的触感。
“我答应了阿野，我就一定会努力做到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杜辰弋觉得这么一小会儿，皮肤就晒得有些疼了，“这么热的天，怎么在外面等？”
杜辰弋皱着眉，捧着舒野晒得红彤彤的脸。
“我怕你来的时候，第一眼没看到我，以为我没等你，你会难过。”
这几天他都是在这样等吗，杜辰弋差点就心疼得落下眼泪来了。
两人白天一起上课学习玩耍，晚上一起睡。
八月底的一天。
午休时间突然醒来的杜辰弋，发现对面床上的舒野不在。
他穿上鞋，轻手轻脚的下楼。
整栋楼似乎都午休，风声和着阳光在楼栋里穿梭。
站在楼梯口，杜辰弋看见下面一个小人儿蹲在树下。
他走过去，见舒野卖力的用树棍刨土。
“阿野，你在干什么？”
舒野听见杜辰弋的声音。用脚在土上踩实。
然后转过头对杜辰弋笑：“辰弋哥哥，我在这里给你埋了礼物哦，等你到了十八岁，我就陪你来取。”
杜辰弋看见小小的舒野，站在红豆树下，站在风里，站在阳光里，站在他的心上，笑容开出一朵一朵，小小的纯洁的花来。
风吹过红豆杉，初初长出零星几颗红豆。
过不多久，这些红豆会慢慢结得越来越旺盛。像缠住的，化不开的相思。
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能有光，有一点光，舒野就睡不着。
杜辰弋把窗帘拉好，就听见舒野平稳的呼吸声了。
白天玩疯了，晚上这么快就睡着了。他揉揉舒野的头，也躺了下去。
感觉到有人，舒野翻身就抱了上去。
杜辰弋第一次失眠了。
一整晚，杜辰弋都不敢动，怕吵醒舒野。
眼皮终于开始打架了。
就在要闭上眼的时候，他听到门口有人低声说话。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