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和他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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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
几乎是刚吃完午饭，宋夕就催着姜唯出门，她说：“即使没打算答应联姻，也不能迟到啊，守时非常重要。”
她又压低了声音：“我打听了，秦家的这个孩子刚刚回国，想来也是家里为了掣肘他才选的联姻，你们好好聊聊。”
宋夏想，理由无非是股份和公司。
宋夏觉得秦季青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妈，你们在说什么？”弟弟姜御看他们凑在一块，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
“小屁孩，看你的书去。”宋夏推着姜御让他上楼，又回头对姜唯说，“你早点去吧。”
“好好好。”姜唯敷衍着回答。
他们约好了下午两点见，姜唯到达芭拉德咖啡店时看了眼时间。
才一点多，时间还早。
“你好，我想体验一下手作现磨咖啡。”
姜唯看到了柜台边的牌子，于是问店员。
“好的，请问您需要店内咖啡师协助吗？”店员把他领到另一边的柜台。
姜唯拒绝了，“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他大学时期选修过咖啡品鉴课程，因此对冲泡咖啡的流程还算熟悉。
姜唯从咖啡豆罐里倒出深棕色的豆子，拿着磨豆机慢慢摇转。
虽然表情很认真，视线也放在双手上，但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姜唯的双眼并没有聚焦，在慢慢偏移。
他在走神。
他在想秦季青。
虽然给自己预留了一周的时间平复心情，但直到临近见面的现在，姜唯还是难以控制自己的心跳。
既紧张又期待。
七年时间太快，在记忆深处当初那个穿着校服，和他一起在无人教室里相拥的温柔少年已经面容模糊。
所有的记忆都被资料上那张有点凶的照片取代。
姜唯想，等一下见面他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秦季青。
冷漠？生气？还是说像陌生人那样礼貌疏远？
他思索间，咖啡豆已经研磨成了沙砾大小，于是姜唯回神把咖啡粉倒进滤杯中。
秦季青推门进入咖啡店时，一眼看到了站在手作区柜台后的姜唯，他正拿着手冲壶缓慢绕圈注水，表情格外认真。
青年理了理鬓角柔软的发丝，他染过发，发色稍浅，在灯光照射下映出一圈金色光晕，秦季青晃神间只觉得他是自己做的昙花一现的一场梦。
姜唯没有注意到他，把袖口往上挽了两下去拿柜台上的鲜奶。
“这位客人……”店员看他站在门口挺久，于是过来询问。
秦季青指了指姜唯，轻声说：“我朋友。”
秦季青走近，花香混合着果香充斥在他鼻尖，他看到了姜唯刚制作完的一杯拿铁，还看到了上面缀着的一颗小小的爱心拉花。
“好久不见，阿唯。”秦季青垂落的手不自觉握紧，声线依然低沉平稳。
然后他看到对面的人抬眼，在看到他时眼底的惊讶转化为唇边的一抹笑。
他说：“好久不见，需要为你泡一杯咖啡吗？”
刚说完，姜唯就后悔了，恨自己嘴快。
说好的要给秦季青狠狠甩脸色呢！
对面的男人像是怕他反悔，很快应了下来。
再制作一杯咖啡也并不复杂，姜唯自己这杯鲜奶占比更大，咖啡液还有剩余。
姜唯手上动作加快，不敢抬头。
他能感觉到秦季青几乎实质化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似乎怎么也看不够，流连在他的眉眼、唇角和颈侧。
他偏头想要躲开那些视线，然后手一偏，爱心拉花成了个胖乎乎的圆。
姜唯快速把烫手山芋般的咖啡推到秦季青面前，面色微红好像听到他的一声轻笑。
两人各自端着一杯拿铁在咖啡店角落的座位里坐下。
姜唯抿了一小口，指尖摩挲着杯壁，没想好怎么开口。
“你……”两人同时抬头开口。
姜唯被秦季青的目光烫了一下，又遮掩着低头看桌上平平无奇的咖啡杯。
“你先说吧。”姜唯飞快地说。
秦季青喝下一大口咖啡，缓解喉咙的干涩，开口说：“对不起，当初是我不告而别。”
“所以呢？”姜唯垂眸，卷翘的睫毛在脸颊投下一片阴影，“你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这是两人七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他不是来听秦季青道歉的，他想听更多关于他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想知道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秦季青听他的语气，一下慌了神，开口就说：“还有秦姜两家联姻的事情……”
他声音渐弱，觑着姜唯的面色，意识到自己的口不择言。
姜唯简直要被气笑了，他看向秦季青的眉眼，“给我一个联姻的理由，为什么是我？”
“因为除了你，不可能会是其他人。”秦季青轻声说，视线牢牢地黏在姜唯身上，像一只渴求主人怜爱的狗。
“你很了解我？”姜唯轻笑一声，没有把视线分给他，说，“来，说说看都知道我什么。”
“姜唯，六月十五日生双子座，京门大学毕业，父母是绿意书店的创办人，你的职业是主播……”
姜唯挑了下眉，打断他：“看过我直播？”
秦季青老实摇头，“没有。”
“那就好。”姜唯嘟囔一句。
他直播并不露脸，当初注册用的也是好友夏淮洋的身份信息，连亲朋好友都不知道他在哪个平台直播。
“秦季青，你有没有想过我根本不了解你，我知道的只有七年前的秦学长。”
这话刺进秦季青的心脏。
“我……”秦季青张着嘴，他根本不知道从何开口去说起七年前到现在发生到所有事情。
他不自觉地捏着自己的大腿肉，熨贴的西装裤变得皱皱巴巴。
姜唯看出了他的窘迫，恶劣的情绪好起来，他喝完最后一点咖啡，“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秦季青起身。
“不用。”姜唯看他僵在原地，说，“我是自己开车来的。”
秦季青面色不变，“那能载我一程吗？”
他解释道：“是助理带我来的。正好同方向，我在你家附近下车。”
“行吧。”姜唯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
姜家可是在京门市城北边缘，再过去可就出市区了。
车停的不远。
路上有点堵，姜唯握着方向盘发呆，尽力忽视从副驾驶座上投过来的灼热视线。
怎么还没看够。姜唯心想。
或许是因为车里太闷身体微微发热，他又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些。
“换联系方式吗？”秦季青突然开口。
姜唯拿余光瞥了他一眼：“我的号码从来没换过。”
然后一路无话，车直接停在了姜唯家门外。
秦季青慢吞吞解开安全带，然后站在车旁，看姜唯下车，视线没有分给他半点。
“我答应你的联姻。”
秦季青完全没有想到姜唯会突然答应，呆愣在原地。
姜唯锁上车，站在家门口回望秦季青，“不是你答应的吗，联姻后为姜家提供支持，秦总。”
那是他在联姻资料上详细说明的，不管是资金、技术还是人力物力都会提供给姜家。
“是，是的。”听到姜唯这么说，秦季青也明白，他是为了姜家才答应的联姻，“具体事宜我会联系伯父伯母的。”
“嗯。”姜唯应了一声，没有回头，直接开门进家。
“小唯，那么早就回来了？”
姜唯本想悄悄上楼，没想到会直接撞上宋夏女士，“对，聊完了就回来了。”
“聊得怎么样？”
不等姜唯回答，就见宋夏眯眼透过玻璃往外看，“外面站的是谁啊？”
姜唯回头，果然看到秦季青站在大门外，巴巴地看着里面。
“不认识，不知道在等谁吧。”他说。
“看起来有点像……”
宋夏还想再看，却被姜唯按住肩膀往里推，“秦季青人挺好的，我答应他的联姻了。”
一听这话，宋夏就把外面的人忘了个干净，忙问道：“怎么样？聊了什么？他人怎么样？快给妈妈讲讲。”
“好好好。”姜唯拉着宋夏在沙发坐下，他掩下他们曾经认识的事，简要讲了在咖啡店发生的事。
“总之就是这样，我对他挺满意，他对我也很满意。感情的事嘛，我们的意思是慢慢培养。”
宋夏搂住姜唯，“小唯，只要你开心快乐就好。”
＊
另一边，秦季青给助理白湘霁发了定位。
没等多久白湘霁就到了，他就坐上车又往反方向开去。
“秦总。”白湘霁开口道，“楚总喊您过去一趟。”
楚总是他的外祖父楚枫石，白湘霁真正的直属上司。
秦季青闭着眼靠在椅背上，“那就去吧。”
去的是楚家大宅。
一进门，秦季青就听到“砰”的一声。
老爷子用力地把茶杯拍在桌子上，茶也不喝了，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根木制戒尺。
他怒气冲冲地用戒尺怼着秦季青，“你自己说，是不是去强迫姜家的孩子了？”
秦季青不说话，低着头就要跪下。
“跪什么跪！”楚枫石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舍不得打这个唯一的女儿留下的独子，只好说，“手拿出来！”
秦季青乖乖伸手，不痛不痒的一下打在左手手心。
“你非要，非要把他扯到明面上来吗？”楚枫石恨铁不成钢地说。
“是。”秦季青斩金截铁道，“上次叔叔给我说了和柳家、万家联姻的事，再过几天呢，连婚礼都要给我准备好了。”
楚枫石显然也知道他叔的德行，长叹一声没说话。
“我会把他放在面前保护，我会保护好他。”
秦季青说：“还有秦氏，我父母的东西我也会全部拿回来。”
楚枫石了解他的外孙，也知道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没再说什么。
＊
和父母聊完已经是晚饭后。
姜唯登上Fasc直播账号，玩了一下最近新出的一个像素风独立游戏。
［阿唯最近是不是状态不太好，有点心不在焉的。］
他看到了这条留言，有些歉然道：“对不起啊，最近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很快就要解决了。”
“这样吧，明天我调整一下状态再玩。”姜唯看了下弹幕，都在安慰他，又说，“今天晚上给你们唱几首歌赔罪怎么样？”
他打开歌单，找了几首常听的音乐。
“原本住在北极的人选择了冒险
决定出发的会相见”
［好听！］
［阿唯好像是笑着唱的，好甜！］
直播结束，姜唯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才起身。
他咬着下唇从柜子深处翻出一个盒子，里面是小玩具和一些用品。
用的不是很多。
他捏着进入浴室。
身子沉在浴缸水面下，姜唯一只手扒着自己腿侧的嫩肉。
“秦季青……”低吟被阻隔在门内。
姜唯半阖着眼，脑海里全部都是秦季青。
还有他把握住咖啡杯的宽厚的双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和他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