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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第 21 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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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是种很微妙的情绪。
  井上千束埋头吃着松田阵平从外面买回来的饭菜,时不时抬眼瞥向身侧的男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总感觉松田阵短短两天真的变了很多。
  洗净了一身孩子气,像一串被从藤蔓上摘下红葡萄,经过道道工序,变已经从最初酸甜可口的果肉发酵成香甜微涩的美酒。
  “阵平。”
  “什么?”
  “没什么。”
  突如其来的转变造成的冲击实在是太大,再加上受伤后心虚的想法在作祟,莫名其妙就成了眼下这副被单方面压制的局面。
  乖乖低头喝下松田阵平盛到碗里的热汤,放下碗,井上千束眨巴了下眼,水汪汪的眼睛转悠一圈又回到松田阵平身上。
  忙着站起身收拾碗筷的男人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本打算把碗筷放回洗碗池,但他只是顿住动作站在桌边,手上还端着几个脏碗,等待井上千束吩咐。
  井上千束故意软下声音,试探道:“我感觉你不太开心的样子,是生气了吗,阵平……酱?”
  最后的尾音像被风吹落在空中飞舞的樱花,打着旋儿地落在松田阵平心尖。
  “啧。”
  又是这一招。但不管多少次,他还是会没出息地被称呼上微妙的变化甜腻到。
  端着脏碗的食指轻微的收缩了下,像简单的神经反射,是对自己的名字被井上千束以冰淇淋般清甜的尾音喊出来时触发的自然收缩反应。
  “我去洗碗了,你好好休息。”
  松田阵平强装镇定,像被追赶般大步挪到洗碗池边。
  哗啦啦的水声冷静不了有些发热的头脑,过热的机箱已经无法处理微小的细节。回过神来时,井上千束已经在他旁边站了好一会儿。
  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被穿着睡觉的西装裙上堆着好几道褶子,白衬衣袖口被挽到胳膊肘,领口最上方的扣子也随意开着,一头乌发披散肩头。
  井上千束背着手,弯下腰,督促主人干活的猫咪般,一眨不眨地盯着松田阵平洗碗。
  明明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画面,却叫松田阵平骤然响起高中时曾流行过的偶像剧里的画面。他和井上千束,此刻就像……
  ……同居的恋人。
  一股热意顺着脖子爬上耳尖,松田阵平喉咙一紧:“你……”
  “嗯?”
  从喉间挤出的单音节短促轻快,像春风撞响银铃,清脆悦耳。
  井上千束朝着松田阵平歪了下头,故作疑惑的表情写满无辜,笑道:“阵平酱,怎么啦?”
  喉结滚了一个来回,松田阵平用力抿住嘴唇,用沾满泡沫的手遮住唇,也顺势遮住拼命上扬的嘴角。
  松田阵平沉默着扭开视线,烂番茄般红到能滴血的耳尖烫得吓人。
  “噗呲。”
  井上千束忍不住轻笑出声来,她果然还是更喜欢这样的松田。
  松田阵平别扭地避开视线:“真是的……快点去休息。”
  “好。”
  轻快的脚步,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调,心情愉悦到了极致。
  松田阵平不动声色地用余光偷瞄井上千束,直至后者走远,他才放下挡住脸的胳膊,强迫自己冷静闲下来,继续冲洗餐具上的泡沫。
  在清洗到最后一个盘子时,脑子里又不争气的闪过刚才的画面。那声百转千回的「阵平酱」像被慢放重播,勾的人心尖儿直打颤。
  “啧……”忍不住抬手捂住已经再次变红的脸:“可恶……”
  半分钟后,松田阵平在把餐具收进柜子时,井上千束突然接到警视厅的电话,披上外套就匆匆出了门。
  目送着对方在玄关处弓腰穿上高跟鞋,关门声响起,整个房间重新归于寂静。松田阵平瘫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有些不甘心。
  感觉自己似乎又被当做孩子看待了。
  为什么就不可以像对待萩原那样来对他呢,把他当做可靠的成年男性,不用总是一副对待晚辈般任他胡闹的姿态。
  偶尔的拌嘴也好,烦心事上的交流也罢,他都想要。
  “萩这家伙,还真是叫人羡慕。”
  说起来,迎新会那天萩原口中所谓的被搭讪的可爱女孩子,和周一亲手奉上的爱心便当,说的其实都是井上千束吧。该说不愧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吗,不仅喜好相似,就连喜欢的人都是同一个。
  虽然不甘心,但他不会焦躁的。只要按照计划一步步来,一定可以的。
  极少抽烟的男人久违地点上了香烟,白色气体从喉间吐出。烟味在房间四散开,散不去的是心底的愁扰。
  ……
  萩原研二靠在过道尽头,食指中指间夹着根已经燃了一半的香烟。他目光沉沉地盯着窗外的景色,弓着腰,胳膊搁在窗边的铁栏杆上,任由香烟燃烧。
  “研二?”
  被点名的男人僵住身子,迅速收起脸上无精打采的表情,扭头朝来人露出个绝对百分百的灿烂笑容:“哎呀,是千束酱~”
  将手里香烟顺手捏熄丢进垃圾桶里,萩原研二站定在井上千束面前,开心到恨不得原地长出能摇成螺旋桨的尾巴:“千束酱一定是收到我的心灵感应了,所以特意来找我~”
  井上千束噗嗤笑出声:“真是的,研二你就知道说好听话。”
  “我哪有,明明每一句都是我的真心话。”
  “是是是。不过我不是来找你的,是警视厅的公/安部有事需要我帮忙。”
  “哎~”拖长了的尾音写满了委屈,“千束酱怎么这个样子。”
  亮晶晶的下垂眼都变得失去了活力,大概是失落到连尾巴都不摇晃,完全塔拉在身后的地步了。
  “研二要开始撒娇了吗?”
  “才不是撒娇呢,是委屈哦。我明明那么担心千束酱,还给你发了讯息,结果你都不回我。”
  “哎?”打开手机重新看了一眼,短信箱那里确实亮着个红点。但她醒来后就被松田阵平拽去餐厅前猛猛投食,吃完后甚至没来得及看手机,就被一通电话匆匆喊回。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双手合十,井上千束摆出一副可怜的姿态:“研二就原谅我吧。”
  “才不要呢!千束酱超级过分!明明第一个和千束搭话的人是我,把千束拉来一起行动的也是我。结果千束酱都只关心小阵平,有什么话也只跟他说。”
  萩原研二瘪着嘴,原本上挑的眉尾也撇了下来,搭配上他本就下垂的眼睛,更显得无助可怜:“上次迎新会也是。我才刚从搜查一课离开,小阵平就已经知道消息了。不开心,超级不开心!”
  “唔……”糟糕,完全被勾起了惭愧负罪的心理,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莫名觉得自己像个辜负别人一番心意的坏人。而且入职那天,萩原研二还那么费尽心思的哄自己开心。
  “那、那我给研二做一周的便当?”
  “哼,已经是便当都哄不好的程度了。”
  “那研二想要什么?”
  “温泉,老姐送了我两张东都的温泉招待券,要千束酱下周末陪我去。”
  “哎?可是只有两张的话,约上阵平不是更合适一些吗。”
  “你看!”萩原研二立马鼓起嘴,气呼呼地高声抗议:“又是小阵平。千束酱果然有什么好事都只想得起小阵平!”
  “好好好我错了,我陪你去,陪你去就是了。但是必须带上阵平,要是我们两,我会觉得自己好像在孤立阵平,会有点过意不去。”
  “……”
  “嘟嘴撒娇也没有用。”
  “哼……”萩原研二脸上写满了肉眼可见的委屈,像极了被主人狠狠训斥的大金毛,蜷缩着蹲在墙角默默强忍住快要掉出来的眼泪。
  “要千束酱安慰,只有安抚地摸摸头才能让我心情好一些。”萩原研二说着这样的话,直接屈膝半蹲了下来。眼睛亮闪闪的,写满了期待。
  井上千束叹出口气,抬手在研二头顶温柔的揉了两下:“好,摸摸。研二不难过了哦。”
  这个会撒娇的男人真的太明白怎么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嗯嗯,不难过了。”
  获得了前所未有的亲密互动,萩原研二已经重新挂上了笑容,不过如果井上千束周末愿意丢下小阵平,他大概会更开心。
  “话说千束酱来警视厅是有什么事吗,我记得你今天休息。”
  “原本确实是休息,但……”井上千束犹豫了片刻,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继续说了下去:“公/安部那边需要帮手根据目击证人的口供对嫌疑人的相貌进行模拟画像,所以喊我来帮忙。”
  不管是素描绘画还是人像后期,新人在刚接触时总是处理不好明暗关系,对物体的观察难免会被鲜艳的色彩所左右。
  因为是色盲,眼中的世界是以黑白灰为主基调,井上千束在初次接触素描时就上手得要比其他人快得多。
  以往小学的美术课上井上千束都只能用彩色蜡笔乱涂鸦出一些让老师看过后语塞到想不出夸赞台词的糟糕画作,这是身为色盲的她第一次在绘画方面被人称赞,于是理所当然的坚持了下来。
  虽说远不及美术专业的人员,画山水景色也完全不行。但在警校那半年时间里,教官有为她的这项特长专门拜托人对她进行特训,只是人物模拟画像的话基本已经够用了。
  收下萩原研二的夸赞,按照上司的通知来到公/安部。
  也许是因为未来可能会形成一个长期合作关系,又或者是因为没有进入到公\安部深处,井上千束被拉着签下厚厚一沓保密协议,就被公\安部的人爽快放行了。
  抱着素描本进入会议室时,被严密保护的证人和负责保护的一名警视厅公\安已经等候在那了。
  井上千束在看清那名公/安的脸时瞳孔因为惊讶而收缩,她迅速恢复镇定,若无其事地根据证人的目击证词画下犯人的模拟画像,将画像给证人看过后又在对方的指引下对五官上的一些小细节进行微调。
  最后大功告成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多钟头。
  在将画交给一旁负责保护证人的公/安时,井上千束面上挂着可爱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莫名带着一丝开心的意味:“哎呀,诸伏先生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零呢,他是不是也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