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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查案不是她的事,但这个事大,要去的是公安局而不是片区派出所,开车就要好一会。做完笔录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彭送拒绝了警车相送,沉默着走到了门口路边,等着滴滴车。
      方焜哈巴狗一样,一直耷拉着头紧紧跟着,见她不搭理他,自顾自说起来:“方队是我堂叔,他们说你立了大功,要给你颁个证书。”
      “你可真厉害,刚才我……我好担心,好后悔。我怕你生气,没有跟紧了,要是……都是我不好。”
      “还好还好,你这么厉害!男人都打不过你。”
      “你别……你要是生气了,打我骂我都可以的,我很抗揍的。”
      彭送被他叨叨得更烦了,冷哼一声,说:“所以,你打不过我,就对我没想法,是吗?”
      方焜迟疑。
      彭送语气加重:“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方焜支支吾吾说:“没……没……没有。我是说不是嫌弃你能打,是你读的书多,我问过了,你读的是研究生,我中专还是花钱读的,在那里混了三年,也没学点什么……”
      “所以,你这是嫌我书读多了是吗?”
      “不是不是,就是觉得你这么优秀,应该配一个更好的,像那个……”
      彭送又哼了一声,冷冷地说:“所以,我就该去抢别人的心上人,仅仅因为他读的书更多?”
      啊?他有女朋友的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能抢。还有很多博士硕士什么的呢,你再挑挑,肯定还有更好的。”
      “呵,我老师读书更多,我是不是该找他啊?”
      方焜再迟钝也听出不对了,愣在那半天没回神。

      车来了,彭送率先上去,他终于想通了,拽着车门急急地表白:“我喜欢的,早就喜欢了,去年就喜欢了。你走得快,我没追得上,想问你联系方式,又不敢。在短视频里刷到你,他们说你是老板娘,我想着,我就来见见,只见见,我就赶紧来了。可前两次都没碰上你,第三回……你关心我呢,怕我摔了。我好紧张,不敢看你,不敢和你说话。后来那次,你又怕我凉了,又怕我摔了,又怕我有危险,还送我呢!谁有你好?”
      彭送垮着脸,催他:“你上还是不上?”
      司机反倒不急了,劝道:“姑娘,你莫性急咯,给他个机会。”
      方焜一屁股挤进来,关上车门,转身面对着她继续说:“彭送,你是最最最好的姑娘,我就是想着自己配不上你,才老是不敢张嘴。要是你愿意,我们就试试,行不行?我保证,我一定好好对你,让我干嘛我干嘛,任打任骂。”
      “你就是因为我人好?”
      “不是不是,我是说不止这个,你哪哪都好,漂亮,优秀,善良,孝顺,威武,还有很多很多,比我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彭送怕被他发现自己的笑意,转头看向左边车窗,装着意兴阑珊地说:“你说抗揍就抗揍啊,先看看再说。”
      方焜急了,抓紧表态:“抗揍的,你还记得溪山搏击馆吗?你在那学的时候,都是我们俩对练的。”
      彭送当然记得搏击馆,彭海平嫌武校每天扎马步挥直拳进度慢,又给她加报了一个搏击和散打。
      搏击馆一周两次,周一和周五晚上,因为只有她一个小女孩,就安排了个比她还瘦小的男孩做对练。
      那小猴子和方焜?
      噢,对了,他小时候没人管,经常挨饿的。
      不过他瘦小归瘦小,也倔也抗揍,被打趴了从不哭,爬起来又是一条小好汉。

      司机听戏听到一半,比方焜还急,劝道:“姑娘,你就答应了吧,我看这小伙子不错。哪个男人敢当面承认被老婆打,大家都嘴硬。他连这都不怕,你还有什么不敢嫁的?”
      彭送:……
      车里一阵沉默,方焜大声说:“她最温柔了。”
      彭送:……
      你就是个抖M吧。
      之前一直期待着他表露心迹,现在好了,全说清楚了,彭送又觉得略显尴尬和紧张。
      车里继续沉默,好在司机电话不断,彭送松了口气。
      方焜应该比她还紧张,一直不停地搓手,等到她家门口了,他还在那钻木取火。
      彭送转身,盯着他眼睛,问他:“你确定你是喜欢我,不是怕我下不来台?”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家伙总是若即若离的,彭送心里的酸涩扩大,几乎不想等他的答案了。
      方焜停了搓手,两手交叉紧握,鼓起勇气看着她回答:“你那么好呢,我怎么会不喜欢?很喜欢很喜欢的。”
      “不怕我凶你?”
      “不凶不凶,你哪哪都好,真的,特别特别好,要说缺点吧,只有一个……”
      “你说什么!”
      “啊?我是说你太不顾自己了,你总为别人想,不疼惜你自己。这是你唯一的缺点。”
      “笨蛋!”
      “啊?”难道说错了,方焜紧张地胡乱想着下一句。
      “过来。”
      方焜试探着上前。
      彭送一把薅住那揪揪,厉声说:“赶紧的,把这撮毛给我剃了,我彭送的男朋友,不许油里油气。”
      “哦,知道了。”
      等等,男朋友?方焜哆嗦:“你……你是……说我,说我是你……男朋友?”
      “怎么,委屈你了?”
      “不是不是,”方焜嘿嘿乐,又开始搓手大业,喜滋滋地说,“就是太高兴了,真的,哈哈哈哈,我做了一年的梦了,终于成真啦,嘿嘿嘿嘿!”
      别是什么不健康的梦吧?
      彭送觉得怕是不能给这家伙太多甜头,板着脸说:“回去,早点睡。”
      “嗳嗳嗳。”
      彭送指指他头顶那随着频繁点头动作而前后摇摆的揪揪。
      方焜再次点头做保证:“你放心,我这就去剃了。”
      彭送以为他说的是明天会尽快去,满意地点头,转身进屋了。

      方焜安静地站在门口,听见里面的脚步声渐弱,这才嘿嘿嘿嘿偷乐着往下走。
      等走到马路上了,他才摸出手机打给朋友:“黄拉毛,开门,我要理发,十万火急。”
      黄拉毛的店就在铂路小区出口右边的那条巷子里,方焜到的时候,黄拉毛打着哈欠吐槽:“焜大宝,你发的什么癫!半夜来剪头发,今天我好不容易能睡个早觉,你TM……”
      “剃头,两百。”
      “你TM真是个人才,挑的正是好时候。剃剃剃,来,大爷您坐好。”
      小揪揪正是黄拉毛的得意之作,虽然两百块就剃个头十分动人心,他在剃之前也难免心疼地拨弄了一下小揪揪,问方焜:“喂,你真要剃啊?这么潮的发型,别人求着我弄,我都不给,因为他们可没有你这艺术家的气质。你这才几天,剃了多可惜!”
      “剃剃剃。”潮什么潮,潮个毛线,今天差点就潮裤()裆了。

      隔天一早,彭送才醒就翻到手机里一颗大卤蛋照片,惊得完全清醒了。
      好家伙,直接寸草不留了,还等表扬呢。
      圆棍:我剃干净了呢。
      彭送:没人劝劝你吗?
      圆棍:那家伙的话不能信,我记着你的话呢。
      彭送哭笑不得,算了算了,反正这家伙不靠颜值吃饭,而且他头发不仅量多,还长得倍儿快,估计是吃得多,营养超标。
      彭送:早点忙完手头上的事,中午到烧烤店来,管你两顿饭,好好干活。
      圆棍:【OK】
      圆棍:还早呢,你再睡会吧,我给你送早餐,挂门上,你随时起来吃。
      彭送:我把钥匙放门口破花盆下,你来了开门放屋里,楼上有个邻居不地道。
      圆棍:好的。
      圆棍:你放心,我放了东西就走。钥匙给你放家里桌子上。
      好家伙,凭实力单身,还得我来拯救!

      方焜刚要插钥匙孔,门已经从里面打开,彭送穿着短的家居服,露着两条笔直嫩白的长腿,方焜才看一眼,就觉得血压蹭蹭上涨,赶紧转向门框。
      “你睡好了吗?”
      彭送转身往屋里走,随手一挥,说:“东西放桌上,我去洗个脸。”
      她一走开,方焜终于能放松了,但看过不能忘呀,又纳闷:那时候和他对打的她,黑黄黑黄的呢,以至于他去年并没有认出来,直到知道她名字才敢确认,怎么现在这样白了?
      一这么想,他就忍不住想扇自己——想什么呢,龌龊!
      因为不知道她想吃什么样的早餐,他把附近口碑好一点的早餐全买了个遍,由着她挑,她挑剩的就自己吃。
      彭送一满意,语气就好,夸他:“这肠粉不错,是在哪家买的?”
      寻常店卖的肠粉,按的原配方,适合口味清淡的人。这家参考了本地特色,配了香辣豆豉,两种风味融合,更符合彭送的喜好。
      “就厂门右边这家光头粉店,这豆豉是单买的。”他放下筷子,从剩下那一堆里翻出个小小的塑料罐,放到她面前。
      看来不是店家心思巧,是这家伙心细。
      彭送拿起豆豉罐随便看了看,放下后再次夸他:“买得好,这个用来拌面,应该也好吃。”
      方焜没说话,只咧着嘴乐。

      吃完早餐,方焜负责收拾,彭送到房里去换衣服,换完手里拎着个东西递给他。
      “喏,体脂秤,拿你手机出来。”
      方焜接过秤,先把它放在椅子上,再回桌上找手机,等他回头,彭送正拿着秤往地上放。
      “现在就称一次,你扫一下这个,安装APP。”
      方焜乖乖地照着领导的安排来,上秤后眼神闪烁就是不敢看数。
      叮一声,领导发话:“可以了。”
      方焜立刻退下来。
      彭送点开手机上反馈的数据,点头说:“上次你和我说是160多斤吧,那现在还不错,只有157了,偏高,距离理想体重还差一些。脂肪率偏高,肌肉率低,还得坚持锻炼。内脏脂肪超标有点严重,都快到危险了,不要熬夜,夜宵能不吃尽量别吃,还有酒也是。”
      彭送点到蛋白质这一项,笑了,“蛋白质都爆表了。”
      方焜又愧又囧,好在领导的最后总结还算不错:“有进步就好,慢慢来。”
      方焜刚松了口气,领导又发话了:“健身房上午能去吗?”
      “可以可以。”
      “走吧,散步过去消食,到了那,慢跑,锻炼完了还有点时间休息下,下午晚上干活。你放心,再干几天就可以了,霏霏在招人的。”
      方焜拎了拎被手机压得有点儿掉的裤头,见她皱眉,忙讨好地说:“手机有点重。”
      算了,行为习惯慢慢来。
      彭送丢下这一茬政治兼健康课,回房找了个斜挎包背上,这是前些天为旅游买的,容量不大,但很方便,能放下手机纸巾钥匙加少量现金,还略有一点儿空当。
      “要放我这儿吗?”
      这也是考题,彭送在网上看过,大部分男人手机不离身,总是藏着撩骚秘密的。
      “好的,辛苦你了。”
      方焜没有犹豫,直接把手机递了出来,彭送接过来,没有多看一眼就放进了包里。

      两人锁了门一起往外走,方焜小声问她:“我有个熟人,勤快,也老实,可以叫他来烧烤店做事吗?”
      “他确实需要找工作吗?”
      “千真万确,就是我家前面那栋的董奶奶她外孙,只是他父母过世早,他想减轻奶奶负担就没继续念书,左手上有个断指,不过不影响做事的。他之前在养老院那边管花草,董奶奶年纪大了,他想就近找个活干,更方便。”
      孝顺的孩子大多人品不会差,何况这是方焜认证过的人。
      彭送点头,说:“等会我跟霏霏说一声,毕竟是她的店,我不好拿主意。不过按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在意这些的。”
      “好的。对了,之前骗王佳童钱的就是店里那个年轻的服务员吗?”
      她为了探他底线,跟他说过半句的,而且彭送以为那天他和警察聊天时已经问了呢。
      “是啊,你跟她很熟吗?”
      方焜求生欲高,立刻说:“不是不是,这不是那人走了才缺人嘛,我还听老板娘骂过她一次。”
      她脸色看着好了些,方焜试探着说:“我早上看见她了,就在理工大后门附近。我在排队等煎饺,她跑来跟我打招呼。真的,莫名其妙,我又不认识她,她在那胡说八道,说什么老板娘脾气急,害她干不下去,最近在找工作,好难啊什么的。挺烦人!”
      彭送脸色铁青,方焜赶紧保证:“你放心,我没搭理她,没借钱给她。后面一个老人以为她想插队,把她骂走了。”
      彭送板着脸教他:“下次再缠上来,你直接叫她滚。”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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