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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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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焜没有他看起来的那样闲，彭送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一多，发现他杂事还挺多的，电话接个不停。
彭送不想耽误他的事，有时会特意以她的“忙”减缓约会频率，腾出时间让他去忙。
方焜主动说他的事，彭送暂时不想干预他的决策，只安静听，并不出谋划策。他要去养老院忙事，她就跟着去看看妈妈。
方焜这一忙，到了七月底才歇下来。
方雨霏还了一万给彭送，还剩将近一个月假期的彭送就动了心思，问他：“你报的哪家驾校？我现在有空，也想考一个。”
方焜有点窘迫，小声劝：“现在天特别热，学车辛苦。”
彭送觉得还好，说：“那我问问看有没有早晨可以练车的。你是在哪报的？”
“就理工大二级学院那，不太好，人多了。你要是想报，去泰阳驾校吧，我有个朋友在那。”
“好啊，你陪我考。”
我自己都过不了！
方焜心里泪流成河，还得勉强自己，挺着胸脯应好。
彭送喊他一块做模拟题，真实地体会到了他的绝望，还真是刚才错的题，看过答案解析之后，隔一会再遇上，还是会错。如果是前方有行人这样涉及他人安全的题，他能做对，但稍微复杂一点的，比如车和车之间的让道让速题，就没办法做对了。
彭送这个没接触过机动车的人，做了两轮后，思考加记忆，基本不会出错了。而这位，真正地做到了过目就忘。
方焜考得麻木了，并不太在意得分，但他不想让她跟着着急，就小心翼翼说：“我不考没关系，反正现在叫车方便。”
彭送摇头，说：“以后结婚生了孩子，没车不方便，打车没有安全座椅。”
那不是有你嘛。可方焜没这么厚脸皮，还为刚才的放弃感到羞愧。
“我……打出来，每天读每天背。”
只怕还是悬。
彭送沉吟片刻，问他：“有那种仿真赛车游戏吗？”
怎么个仿真法呢？
方焜试探着问：“要不，去游戏厅看看？”
“走。”
因为她答应得如此干脆，以至于方焜完全忘了遮掩自己曾经是游戏迷的事。他熟门熟路领她一路穿梭，来到一家开在街边负一层的游戏厅，还热情地跟老板介绍了女朋友。
换完游戏币的方焜，转头就接收到女朋友的死亡凝视。他笑僵在脸上，垂死挣扎解释道：“那什么……就他们喊我来，我我我……我不好不来。”
她扭头看向场中央，语气未名问：“怎么赛车？”
方焜忐忑地领着她绕过了推币机、弹球机、篮球机、娃娃机，绕到了收银台背面的赛车机区域。
刚好有两台相连的游戏机空置，他正要塞币进去。彭送拦了，说：“我不会玩这些，你玩，我先看一把。”
这要是别的朋友在，方焜根本不用请，早跳上去了，但他现在纠结死了：这到底是要好好玩，还是假装不会玩？
好在领导给了提示：“要是这些画面是照着真实路况做的，你要联想到科一的考题。”
原来是要帮我过科目一，那……应该不会追究我玩游戏的事吧？
方焜去了心事，投了币，放松自己跨上去，戴上头盔，开始游戏啦！
呃……一玩就忘了正经事，不用她训都知道错了。
方焜摘了头盔，摸摸头顶，主动认错：“一玩就忘了注意周边。”
彭送也皱眉，指着屏幕说：“这个不合适，太快了。”
游戏本身就是违法交规的——超速。
看来，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方焜将功补过，赶紧说：“我家里有款赛车游戏，可以调速度。”
完蛋！
彭送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说：“经常玩吧？游戏币别浪费了，我想玩下那个，走。”
她指的是赛车机旁边的双人对战曲棍球游戏机。
方焜没有不从的，走过去投币。
彭送并不需要人教，没玩过的她，两个回合后，技术就上来了。方焜这个游戏厅常驻嘉宾，还招架不住她的攻势。
彭送并不恋战，时间一到，立刻放下走开。
曲棍球机再过去些是跳舞机，这个玩的都是些女孩。
方焜以为她会想试试，但她目不斜视路过它们，停在了投篮机前面。
一玩到点，她又走了。
方焜就这样跟着她，投币→等待→跟随，再循环。
等到了抓娃娃机那，她围着这台单独放置的机子仔细看了三方。方焜投币，她上手，瞄准了下手，爪子无力地撞到娃娃身上，偏倒。
方焜连忙说：“都是这样的，我觉得机子被他们弄了手脚。”
彭送朝他摆手，示意他安静，她隔着窗，又左右看了看。
方焜见状，赶紧投币。
彭送第二次尝试，爪子终于准确地落在了娃娃头顶，虚虚一抓，娃娃被带到半空，掉落。
彭送再次观察，方焜继续投币。
这一次，离成功又近了一步，娃娃被抓到出口附近才掉落。
方焜比彭送还紧张，恨不能抱起机器，帮她把娃娃摇出来，但他不敢，只能一个又一个地投币。
第六次的时候，娃娃终于掉出来了。
方焜捡起来递给她，彭送抓在手上，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嫌弃地拿远了，说：“质量不好，不能给她玩。”
她举起娃娃，把它放在了娃娃机顶上。
“嗯嗯，我店里有好的，我给她带。”
他生日那天，她对老板娘家那娃娃的喜爱，让他加深了误会，所以，他知道这个她是指烧烤店那个小宝宝。
“好。走吧！”
不同于他对游戏的热爱，彭送每样都是试试就走。
她是好学生，管得住自己的那种。
方焜又惭愧了。
“走吧，吃个饭，回去试试你说的那个游戏。”
焜大宝做事靠谱，说话不太靠谱。
家里这款游戏，也是赛车，赛车当然是拼速度，哪里方便记交规。
彭送放弃了游戏练车法，打上了他那些朋友的主意，问他：“你那个弟弟不是缺钱吗？你贴补他一点，让他开车带你去转，边走边讲，实践见真章。要是他没空，你找个靠谱点的朋友，会开车又开得好的。”
“好的。你别着急，我会好好学的。”
彭送点头，说：“不着急提高分数，最要紧的是扎扎实实掌握交规，以后开车才能做到不害人害己。”
“我知道了。”
“你骑车带我去报名吧，我没开过车，得多练练。”
方焜把电动车停在小区集中的车棚那充电，他把车推出来，先上了车，彭送跟上，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他腰间。
方焜紧张心慌，人家淡定说：“腰腹还要减一点。”
好吧，减肥是人生第一要务！
彭送是实干派，交了报名费就问能不能练车，当场就练上了，方焜坐后座压车。
彭送学什么都快，教练很久没遇见过这样一点就通的学生，教得意犹未尽。
但时间不早了，彭送约好明天的练车时间，又坐上了小电驴。
方焜电动车骑得规规矩矩，载着她拐到个巷子里，找了家蒸菜馆吃了一顿。
这又是他的另一个好处：贵的吃，便宜的也吃，只要味道还不错就行。好吃的店他记了不少，只要她没指定，他就循着记忆，不停地换地方。
彭送不会做饭，也没觉得有必要折腾他这么热的天去下厨图表现，所以只要不特别贵，就由着他安排，一直在外面吃。
吃过饭出来，太阳已经歇了，方焜载着她去离这最近的母婴店，挑了几样合适的玩具。彭送选了几套衣服，尺码有大有小。
玩具由方焜付账，衣服的钱，彭送坚持自己来。
“我送我的，你送你的。”
方焜开的店，为了方便盘账，他拿东西也按一般顾客付钱。
守店的是两个三四十来岁的女人，对彭送客客气气的，主动帮她拆开包装，检查了衣服，再重新叠整齐，原样放进去。
彭送付款时特别留意了一下，出了店门才问他：“这收款码不是你那个微信。”
方焜垂着头，老实承认错误，说：“第一次是刚好异常了，后来是我每天很早就把转款额弄封顶了。我怕你转完钱，就会删了我。那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能看看，知道一点你的情况，万一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就……”
行吧，他捣鬼的出发点是好的，彭送生不起气来，只提醒他：“以后可不许忽悠我。”
“我记住了。”
“你觉得有不合适的地方，照样可以和我提，我说过，我们是平等的关系。我凶归我凶，我也是讲道理的。”
“不凶不凶，你都是为我好。”
彭送哭笑不得，算了算了，做不到有商有量，单方面听话也和谐。
方焜把电动车停回充电区，转头就见彭送面无表情盯着前方，刚才的好脸色不见了踪影。
他走出棚子往她那边靠过去，顺着她的视线往那头看，那是一对中年夫妻，正快步朝彭送走来。
彭送眯着眼，方焜心里也有气，原因无他，那夫妻俩身后跟着的，正是蟑螂一样的调解节目组。
那这对夫妻的身份，不言而喻。
方焜向前一步，想挡在彭送身前，她也往前走了一步，和他并立，抬手挽住了他手臂。两人对视，彭送脸上坚冰消融，笑了。
两人照原计划往前走。
对面许萍心里一欢喜，也大步迈出来，伸出双手要迎彭送。
彭送和方焜默契十足地往斜前方行进，只当他们不存在。
许萍追上去，泫然欲泣道：“琳琳，我是你妈妈，你是我的女儿，我亲生的女儿。”
彭送脚下不停，许萍步子加快，一把抓住了她衣服。
“等等，彭送，你相信我。不用做那DNA，我都能确定，你就是我女儿。你长得像我，也像你爸。你看看我，看看你爸，就知道了。你跟那林小莲她们，没有一点关系，当初是她们把你藏起来，不让我们……”
彭送衣服被蛮力拉住，她咬了下唇，转头冷淡地盯着那只没有放开的手，在脑子里模拟了N种打法。
许萍知道一放开，她肯定又会走，因此死死地揪住。
彭送松开牙，吩咐方焜：“拿手机出来摄像，免得被人碰瓷。”
她转回头，带着鄙夷看向许萍，说：“我还以为大街上抢人的行径，叫拐卖。看来，你们从来都不懂法。”
上次见过的话筒胡也在，原本她因为方焜在，犹豫着不好上前，此刻见方焜不吭声，以为是忌惮长辈在，立刻见缝插针地说：“许女士是爱女心切，一时情急，当然不是要强迫你的意思。周先生也是，真的，我们劝解过很多次，他们都是一提起你就哭。彭小姐，你和许女士有八分相像，剩下那两分，就是照着周先生来长的。这也是我们一直都坚信没找错人，更何况，我们去查过的，你养母当年没有怀孕，她身体不好……”
“关你P事！”骂人的是方焜，见女朋友没有出言阻止，他又继续了，“我岳母娘好好的，你就这文化水平，就这道德水平，张口就咒人家身体不好。妈要是出点什么事，你担得起责吗？”
周德昌上前，手搭在许萍肩头，带些领导气势说：“我们都没同意，你怎么能娶我姑娘？我们家两套房，都是留给我女儿的，你这条件，配不上她。琳琳，马上跟他分手，爸给你介绍个好的。”
彭送抓了方焜的手，阻止他开启嘴炮模式，只对着镜头问了一个问题：“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那什么琳琳，那好，给你们一个机会。我身上的胎记在哪儿，是什么形状，什么颜色？”
话筒胡见她软了口，立刻将话筒转向许萍。
那孩子丢的时候已经出了月子，怎么也该洗过澡了吧，何况出生时一般医护也会提醒一句胎记，以此区分血管瘤。
许萍哪里答得出，她看向周德昌，正巧周德昌也看向了她。
话筒胡顿觉不妙，赶紧打圆场：“彭小姐，女孩子的胎记，是你个人隐私，不方便当众或者在节目里说。要不我们私底下再约个时间，验证一下？”
彭送扯嘴一笑，说：“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谁说是隐私了，这么好认的地方，我不介意当场验证的。”
她那双长腿，白玉无瑕。上回，方焜看得分明，记得清楚，现在她穿着短袖，露出的手臂也没有一丝痕迹，所以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她肩头。
周德昌立刻就大声嚷：“在你肩膀上，红的，不知道现在颜色淡了一些没有。”
一般胎记不是黑就是红，要是黑的，当初他们肯定会更嫌弃，而且这么多年，爱美的女孩肯定受不了，会想办法祛除。所以他大胆地做了猜测，还添了一句做找补。
彭送收了笑，木着脸再问：“哪个肩膀？”
周德昌心里得意，没有犹豫就指着她右肩说：“那里。”
刚才那混小子看的就是这儿，男女朋友，这肯定是有数的。
周德昌说得这么笃定，节目组的人都振奋了。这期节目做得太艰难了，但是越难越有看点，对节目话题度有益。
摄像头立刻给了彭送右肩一个特写。
彭送脸色有些不好。
话筒胡抓紧往她这边靠，兴奋地说：“彭小姐，周先生说得对不对？你说过的，只要说对了，你愿意配合去做下……”
她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因为对面这女孩，突然抬起左手挽起了右边袖口，露出了莹白的臂根和肩头，别说胎记了，痣都没一颗。
周德昌失算，立刻说：“我记错了，抱孩子是面对面，我记反了，是左肩。”
话筒胡一想也是，人和人面对面，左右就是反的。他一个大男人，照顾孩子不多，记反了也正常。
许萍醒过神，跟着嚷：“对对对，就是左肩，我给琳琳洗过澡穿过衣服，我记得的。左肩上，红的，不大一块。”
彭送不动了。
夫妻俩和节目组都来了劲，不断地催她：“给我们看看吧，要真不是，你以后也清静了。”
彭送还是不动。
方焜都暗自着急，刚要开炮搅浑水。彭送终于开口了，她说：“要是呢，你们想要怎么样？”
周德昌和许萍在家商量过很长时间，很多次的，因此，空口承诺张嘴就来：“我们找你很久了，你放心，我们条件不错，不用你出钱养老。电厂那边有套房，留给你，老房子我们住，还有些存款，也给你结婚用。”
“条件呢？一次说清楚吧。”
周德昌犹豫了，和许萍交换了个眼神，还是决定趁热打铁。她既然肯问，那就是有些意动，所以他一咬牙，半真半假地说：“你亲弟弟生了病，一直很想见见姐姐，如果你能去看看他，安慰几句，让他了了心愿，就可以了。”
彭送痛快地笑起来。
周德昌一幅我就知道的样子，许萍也高兴起来。两夫妻手拉着手，满怀希望地交换了个眼神，好像儿子的康复之路就在眼前。
方焜急得要死，想说你别要他们的东西，我都有。可女朋友紧紧地掐着他的手，让他完全不敢动。
彭送笑够了，再问：“光看看不够吧，周梓齐双肾坏死，做透析这几年，一个月花费不少，你们还有几套房，多少钱？周主任，骗人可不好。”
周德昌听到这些，心惊之余又觉得还有一丝希望。她肯去打探，说明她其实是认可身份的，只是大概心里有怨，所以才要有保障才肯相认。
只要能救儿子，他什么承诺都敢给，反正到时候这些都是家事，还不是他这个家长说了算。
“你放心，琳琳，房子我立刻就去过户给你。”
彭送摇头，只说：“周主任，宝贝儿子的肾坏了，你们的肾可都是好的，早点换给他不就行了。何必在外面浪费时间和精力，找那个已经不存在的女儿？你们连养在身边的儿子都爱不好，观众怎么会相信你们爱一个丢掉多年的女儿？”
周德昌推了一下妻子，想让许萍出面打打感情牌。
可惜彭送没给她们机会，她又捞起左边袖口，露出左肩，摇着头说：“很遗憾，我有世界上最好的爸妈，跟你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话筒胡尴尬，想说点什么再努力一把。
彭送指着方焜手机说：“你们有权利拍我，那我也有权利拍你们。再来烦我一次，我就把这个发到网上，让大家知道你们是怎样的厚脸皮，怎样的无耻，帮凶帮恶！他们狗屁的爱女心切！当年为了生儿子保住工作，狠心弄死女儿，如今惺惺作态，不过是想找个免费的肾（）源而已。你们帮的，就是这样的狼心狗肺之人，所以，我劝你们善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