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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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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如果我是个男孩子就好了!她要把我塞回她的肚子里!”
“呜呜哥哥!哥哥!我能不能刨开你的肚子进去躲一躲!”
到了最后两句,她几乎是凄厉的嘶吼着在我耳边惊叫。
这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声音吗?
答案是否定的。
但是这个时候我是想跑也跑不了了,因为我全身几乎是被她一个‘小女孩’,按在原地是动也动不了。
看起来只能成为砧板上待宰的鱼肉。
“她来了她来了!呜呜呜呜——妈妈不要吃我!”
我也想喊“你妈的能不能不要吃你!”
可是另一只也来了。
深处走廊里传来的气息,顿时格外沉重压抑。除去脸上身上感受到的阴寒,鼻子里也铺天盖地的突然冲进一种,腐烂腐朽的混合着泥土树根的血臭气。
长指甲在地板上的划拉声越来越刺耳,后面还伴随着重物拖拽的沙沙声。
脑海里只能想象到那东西是长着女鬼脸披头散发,伏在地上只有上半身而没有腿的模样,浑身染着鲜血和鬼气,靠着一双爪子在前进。
预感到她的距离越来越近,‘小女孩’也愈发狂躁,在我旁边掐着我疯狂的哭着敲椅子。
前有狼后有虎的,此刻在场唯一的活人,我深刻意识到了什么叫做危在旦夕。
就在我怎么也睁不开眼脱不开身,都感觉到那‘小女孩’,把手都要放到我新练出来的腹肌上的关键时刻。
“叶家叶霆?”
造化弄人,那个‘同学’又回来了。
虽然说人多力量大,但是现在情况不合常理,2v2也还是送菜的节奏。
就在我心中焦急着,不知该怎么在不‘打草惊蛇’的状态下提醒他快跑的时候,平时不声不响的人,突然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放起了大招。
“滚。”
我听说骂脏话对鬼魂是有一点效果的,没想到真的很管用。
他话音刚落,须臾之间就能感觉到压在身上的‘桎梏’消失了,身体也不僵了,终于可以把塌下去的腰挺起来。
想要呼吸也不再费劲儿了,连吸两口空气,肺部舒服的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再过了两秒,耳边就听见了窗外人来人往的说话声,打闹声。下午的阳光还照了进来,炙热的晒的我脸都发烫。
刚刚经历的像幻觉一样。
“哎,你们在这儿干什么?”是教初中体育齐老师的声音。他把从一楼器材室里拿出来的好几副羽毛球球拍,往椅子旁边一丢就挨着我坐下了。
热气哄哄的身上是满满的烟味儿。
“眼睛进沙子了,来这找校医看一下我眼睛。”闻不惯这味道的我屏气敛息的回答。
“找他……得了吧。我来给你看看。”
齐老师闻言一转身,伸出粗糙的大手就不由分说的撑开了我的眼皮,然后下一秒他嘴里残留的尼古丁就首当其冲直扑我的瞳孔。
生化武器的力量是强大的。
这一口气顿时当场就把我熏哭了,‘罪魁祸首’小石子也自然而然的流了出来。
擦干眼泪睁开眼睛,重见光明的我却没看见一起的‘同学’ ,帮齐老师拿好拍子走到操场上,才犹豫着问:“刚刚在那的人呢?”
“我看见他把地上的一个洋娃娃拿起来就走了,应该是回教室去了吧。你们这些小孩儿都要考试了,还带玩具到学校来……”
幸好是人——我松了口气谢别了齐老师,赶紧踩着上课铃跑回教室。
一进门寻摸了一下,终于在靠窗的后排座位上,找到了之前帮助我的那个同学。
我怀着有些‘劫后余生’欣喜的心情走过去,看他把书立起来拿着在桌上挡着脸,上去一拍他的肩膀一句谢谢还没说出口,他就陡然跳了起来,甩飞了手上的课本,面目惊恐的大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高昂恐惧的声音具有传染性,顿时把全班都坐下来准备好上课的同学们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呢?什么杀人了?”
“是不是CS打多了分不清现实了?!”
“别吵了,老班一会儿来了,再吵都要罚站挨骂!”
“校医……校医是杀人犯!他把他老婆孩子全杀了!就埋在医务室后面的小花园里!我刚刚听见了,我听见了!”
他猛然转过身双手拉住我,脸色惨白的软着腿扯着我的衣服往下坠。皱着眉头哭喊着这句话,把我当时也吓懵了,只能不知所措的扶着他。
…
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在一天内同时响彻在校园,为了学校的声誉和学生的安定,校领导决定立马提前放假,对外宣布是在抓嫌疑犯,绝口不提杀人藏尸的事情。
只期盼能将恶劣事态的影响性,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班主任搂着我的肩膀坐在讲台上,和对面的警察姐姐一起询问,下午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和其他的细节。
我对她们都如实说了,看着她们脸上越来越不可置信的表情有些受伤,觉得她们根本就不相信。
撇过头去,就看见那个受惊过度的同学,被打了针抬进救护车去医院了。等到十分钟后家里人来接,她们拉着司机到角落里还多说了两句,说有时间要带我去看一下精神科医生接受治疗。
我心想我才不去。
结果当晚上就发起了40°高烧久热不退,陈妈联系不上其他监护人只能做主立马打了120。
大脑昏昏沉沉的烧了三天三夜,听说差点就进了icu,还是老爷子赶回来给我烧了一碗符水喝才退了温度。
把旁边放心不下围观的主治医师看的三观尽碎,差点心态炸裂。他夜以继日的在论文课题中翻阅着资料,也不能有依据有规律的解释出这种方法的科学性。
因为这是玄学。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窗外朵朵洁白的云彩。在阳光蓝天的衬托下边缘映射出彩色的光来,晕染的十分好看。
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到了天堂。
我问坐在旁边削苹果的爷爷怎么回事儿,只记得我在课上睡着做了个噩梦,怎么还把自己做进医院了?是得了什么大病吗?
爷爷却敲了下我的额头,自己吃起了苹果:“泥落画梁空,梦想青春语。
记与不记得,只在你一念之间。顾子旭小同学已经出院,被安排着去做心理咨询疏导了……这孩子很善良,以后好了公司也会资助他上大学。
只是,你还欠一个人人情。以后有缘再会你便自己来还。”
啊,欠人情?
老爷子不肯再多说,翻来覆去还是那句以后你就知道了。
然后我就没有再上原来的高中,而是在家里请的私教手下学习,在线下考试中完成了高考。
高考后被爷爷安排着,从许多张贵族私立学校邀请函里,选取了一张地理位置最远的,把我送出去读了外国的大学。
我临行前还有些舍不得,背着书包不死心的问他为什么,爷爷说是因为:“国有‘国界’,命有‘已归’”。
听不懂……我皱着眉头关上了门。
…
再睁开眼,眼前就还是令人发指的裴继明木着一张脸,瓦蓝蓝的眼睛里竟然暗含着三分对我的控诉:“你竟然忘了。”
我忘个鬼。
当时看都没看见你,谁知道你是谁呀我记得起来吗?!
讲不讲道理了!
我就是个做生意的又不是破案的,还能像古代的狄大人一样,随时随地看见点蛛丝马迹就能追根溯源了?
你大爷的,以为我这是‘超级大脑’啊!?
看我皱起眉不能理解的模样,裴继明估计也知道我心里对他没有什么好话。他自觉的移开冷冰冰的眼睛,把这破碎的洋娃娃又从地上重组回来,在手上复原。
抱着她走到沙发边,把这玩意儿放到我们中间后,裴总有些落寞的坐下倒了一杯酒:“那天,本来是去接嘉乐的。”
“可是西南角的血气,阴气太浓了。我赶过去的时候看见两只鬼张大嘴,都要把你吞下去了……你的表情还是很平静。”
咱就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当时我什么也看不见呢。
“让我想到了吹笛子的仙女,为了超度万千恶鬼而自愿永堕阿鼻地狱的情景。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是却很让我——心动。”
手上的酒就那么不期而然洒了出来,湿透了半条腿。还来不及心疼我的西裤,更大的危机就要上演。
“可惜你后来出了国,这么多年也不回来。
昨天我去找你,你还喊我哥——以前只有嘉乐可以喊。”
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收回吗。
“你要是愿意……”
“我结婚了。”
再不打住,不知道裴继明神奇的脑回路里,还要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我赶紧严肃的拿出我的杀手锏底牌。
面对这样纠缠不清的人,真是恨不得把红本本摔在他脸上,制止他不应该有的想法。
但是我低估了裴继明的无耻。
“你可以离婚。”
心中不可越过的红线被触发,警报器急促的在脑内拉响,澎湃的怒火瞬间烧起一路往上直冲天灵盖。
再也坐不住,太阳穴突突起来催促着我猛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毫不心虚,仿佛觉得没什么不对的裴继明沉着脸开口:
“大家都是成年人,希望裴总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开这样不尊重礼貌的‘玩笑’。
太晚了,我先走了。”
“……”
裴继明看我要走也是跟着站了起来,倨傲的脸上像结了冰似的冷漠,抿着的嘴巴一开口,就说着想让我把他送进局子里的话。
“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可以。”
落地窗帘自动从两侧往中间拉紧闭合,屋内开着的几盏大灯蜡烛也熄灭下来。
“酒里已经下了药,你走不出这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