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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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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车我叫了拖车拖去检修，留的是陆小言的电话，到时候你叫他去开，你……你别去。”
夏楠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忍不住烦躁的心情，想要抽烟，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从前顾忌着蒋翰文，他很少当着他的面抽烟，但现在老子单身，谁也别想来管我！
果然，蒋翰文看着他眯眼吐烟圈，忍不住皱眉，想要说什么又忍住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穿一件黑色风衣，有一种会消失在夜色中的感觉，但那双眼睛里，有夏楠看不太懂的东西，可以姑且称之为想念吧。
“不是说回西北军区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夏楠故作轻松道。
“因为想你。”
夏楠愣住了，完蛋，不仅是失忆，恐怕脑子也磕坏了！
“真逗，蒋翰文，以前怎么撬你的嘴都蹦不出一句甜言蜜语，这是离婚后开窍了？还是西北又开战，人疯了？”
蒋翰文皱了皱眉头，“不是甜言蜜语，是真心话。”
他一脸真诚，语气里有一丝被怀疑后的不满，这让夏楠有点心软，他认真的时候是有点傻气的可爱的，是的，夏楠常常觉得蒋翰文可爱，这简直是在侮辱西北硬汉的猛A气质，但夏楠忍不住。
夏楠又抽了口烟，硬起心肠道，“别想我，别来找我，我是真的想忘了你。”
“我知道，可是夏楠……”蒋翰文揉了揉太阳穴，“我头疼！”
ｃｎｍ！蒋翰文一定偷师了，他变得不再可爱，他抓住了夏楠的软肋，一击即中。
“唉！”夏楠忍不住叹气，一年前蒋翰文受过一次很严重的伤，胸口中弹血流不止，头部也遭受重创昏迷，医生将手术同意书递到夏楠手中时，他忍不住地颤抖，几乎握不住笔，那天阳光很好，夏楠蹲在医院走廊里，大脑一片空白，腿软到站不起来，他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
只有一点非常肯定，蒋翰文在哪里，夏楠就在哪里。
“如果真的头疼，就应该乖乖呆在医院，陆小言呢？为什么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蒋翰文没忍住去拉夏楠的手，看到他的那一刻只想看着他，想碰碰他，“我一个人跑回来的。”他趁着夏楠心软，又向前一步，两人之间几乎一点缝隙也没有，这让蒋翰文安心，夏楠只要稍稍低头，毛茸茸的脑袋便能靠在他的肩头。
离婚吗？根本不可能！夏楠不可能跟他离婚！
“老婆，我想不明白。”蒋翰文的声音里是满满的困惑，“为什么会后悔嫁给我？”没错，没有见夏楠的这一个月里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夏楠为什么会后悔呢？
他承认他不是一个特别体贴的丈夫，他们结婚三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也只是匆匆，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夏楠对他的爱，这个小小的Omega是全世界最勇敢、最懂得如何去爱他的人，他可能会伤心，可能会生气，他怎么会后悔呢？
这后悔让蒋翰文退却，他不怕见到一个生气的妻子，但他怕极了夏楠的冷漠。
不远处是一个商业广场，巨幅的海报不停地变换着，夏楠猛然惊醒，狼狈地后退一步，他又被动摇了，但是很好笑，这个失忆的alpha只以为他在闹脾气，只要哄哄就依然会傻乎乎地对他好。
“蒋翰文，求你，能不能离我远点。”他指着不远处广场上地巨幅海报，心里如荒凉的原野般空旷，“你记不记得梁永安，喏，就在那里。”
蒋翰文皱着眉看过去，是有点眼熟，陆小言好像提起过，最近风头正盛的偶像明星，陆小言最近追的剧是他主演的，据说还是红三代，但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对感情一向迟钝，童年时在孤儿院为了不被饿死争抢少得可怜的食物，他没有亲情和友情，后来上了战场倒是有了不少过命的战友，但他们又一个个在他眼前牺牲，蒋翰文自认心硬如铁，直到遇到了夏楠。
“所以，你不记得了对吗？”夏楠苦笑，“失忆可真好。”
“他是你要和我离婚的原因？”蒋翰文又朝那张照片看了两眼，肯定道，“不可能，我不会因为任何人失去你。”
他小心翼翼地去抱夏楠，却被对方冷漠地推开了，“不是因为他，不是因为任何人，是我们之间的问题，蒋翰文，你根本不爱我，或者说你不爱任何人，你只是习惯了有我在你身边，所以害怕生活被改变，这不是爱，所以，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吧，别来找我。”
“我不爱你？”蒋翰文困惑地看着他。
“是的，你应该不记得了，去年你受了一次重伤，卧床整整三个月，醒来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去了靖苏战场，有一天我看了新闻，你们战地在深夜被敌军袭击，死伤无数，我疯狂地给你打电话，但无论如何怎么都打不通，不瞒你说，那时候我做了最坏的打算，甚至联系我爸想跟随运送物资的直升机去找找你，就算是你死了，我也要把你带回来。”
夏楠不喜欢眼下的自己，他明明已经决定放下了，为什么还是想要流泪？
“我爸让我不要去添乱，我只能慌张地等消息，三天后你偷偷带着一队精锐偷袭了靖国主力，在那之前靖国军已经连连败仗，于是自此溃不成军，第二天晚上，你出现在梁永安的庆生晚会上，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在你们身上，真可谓意气风发。”
关于这一段记忆，蒋翰文模模糊糊记得一些，他是真的有点头痛了，“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是宣传部说，那个时候我在公共媒体上多露面，可以稳定民心，我甚至不知道那是生日会，所以……”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喜欢梁永安，但是蒋翰文，你有没有在意过我？我会担心，会难过，身为你的妻子，我连一个报平安的电话都不配得到吗？”
蒋翰文愣住了。
“这其实只是我们无望婚姻里一件非常小的事情，类似的事件还有很多，你受伤回军部之后我们常常吵架，我希望你能好好养伤，你总觉得我在跟你闹，再后来我去看你，你甚至都不愿意抽出一个小时跟我说说话，在你的心里有太多事情比我重要，所以，别再装作离不开我，我看着……很不舒服。”
周末夏楠抽空回了一趟家，军属大院审查一向严格，夏楠出示了出入证、身份证才被允许进入。小院里，沈姨正在浇花，旁边草丛里蹲着一个小小的孩子，正撅着屁股扣泥巴。
沈姨一边浇花，一边冲着他念叨，“夏乐乐，你又不乖，还在玩泥巴，我要跟你爸爸讲，打你屁股！”
小娃娃的声音奶声奶气的，“爸爸才不会打乐乐，妈妈会，妈妈是坏人。”
“沈乐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夏楠在门口看了一会，忍不住想笑，“沈姨，我回来了。”
“呦，楠楠回来了，你爸念叨你好久了。”她给夏楠开门，转身冲着草丛喊了一句，“乐乐，哥哥回来了，你不是一直说想哥哥吗？”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夏乐乐反而转了个方向，拿屁股对着夏楠，“胡说，乐乐才不想哥哥，大骗纸，哥哥说了要送乐乐去幼儿园，但一次也没送过。”
“额……”夏楠有些尴尬，这段时间忙着新节目，又忙着应付前夫的纠缠，真的把小家伙上幼儿园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你以为人都跟你一样，哥哥多忙啊！”沈姨帮着夏楠解释。
“是哥哥的错，怎么可以不送乐乐去幼儿园呢？真是个不守承诺的坏哥哥。”夏楠连连认错，走到小娃娃身边蹲了下来，“让哥哥看看乐乐在干什么？需不需要帮忙啊？”
“乐乐在堆城堡，爸爸、妈妈、哥哥，对了，还有佳佳要一起住进来。”
“哇！佳佳是谁？佳佳是乐乐的女朋友吗？”
“嘘——”乐乐鬼灵精怪地去掩夏楠的嘴，脏兮兮的小手满是泥巴，“不要让妈妈听到，，你小点声音。”
“好好好！那我们要好好准备佳佳的房间，她是不是喜欢粉色？要给她造一个最大的面朝阳光房间她才愿意住进来！”
等到夏楠见到夏劲松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要不是沈姨拉乐乐去睡午觉，他们可能还得在佳佳房间外面的花园里挖一个池塘，因为夏乐乐认为佳佳会喜欢吃鱼。
夏劲松坐在阳台的躺椅上喝茶，夏楠手插着兜走过去，随意地坐在一旁地藤椅上，轻轻唤了一声，“爸！”
夏劲松佯装生气道，“你还知道回来？”他低头看到夏楠裤脚处的泥巴，还是没忍住摇头笑了笑，“又带着乐乐瞎玩。”
“他还小，而且很乖。”
“那可是，比你小时候乖多了，你小时候爬树、摸鱼，上天入地，没一刻能闲下来，真是让人头疼。”
“爸！求你，别提以前的事。”夏楠拉着夏劲松的胳膊撒娇。
“好好好！”夏劲松一向很疼自己这个聪明倔强的大儿子，遂拍拍他的胳膊，“你啊！你啊！也该收敛收敛脾气了，别和翰文闹别扭，你脾气有多犟你自己是不知道，他做的都是为国为民的大事，你要多体谅他。”
“好了！你就会向着他说话，我知道啦！”
夏楠眼神飘忽，离婚的事情一直瞒着父亲，这几年父亲老了，心肠也软了，再加上蒋翰文不管是在西北战场还是靖苏边境都立下了赫赫战功，老爷子看在眼里，对他也是越发赞赏，两年前蒋翰文坐上西北军区第一把交椅，他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别人在他面前多说两句蒋翰文的好话，他心里也是高兴的。
所以，夏楠实在是张不开嘴提离婚的事。
于是他只能转移话题，“爸，我的新节目你看了吗？”
“哦，你沈姨前两天看的时候，我跟着瞄了两眼，凑合还可以吧，也算一件正经事。”
“嗨，老爷子，你怎么不说实话呢？沈姨都跟我说了，你每周都等着更新，反反复复地看，还敢说‘瞄两眼’，你不诚实！”
“这个沈青，就知道揭我老底。”
“爸，从小你教导我‘为一身谋则愚，而为天下谋则智’，就是让我不能只考虑自己，多帮助有需要的人，现在有一个弱小的人，为了活下来犯了错，我有能力帮助他，你说我是帮还是不帮？”
夏劲松收了笑，他轻轻抿了一口茶，“如果这件事能帮助到别人，我自然鼓励你去做，但是，楠楠，你是我的孩子，我更希望你凡事以自己为先，量力而行。”
“可是，爸……”
“别说了，你们台长上午刚跟我通过电话，我的意思是，大局为重，莫趟浑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