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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问江湖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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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阴雨天窗外雨落阵阵,一红袍男子爬在木窗上看着街外的树,男子容貌俊俏,一脸无关世事的样。
屋内一群孩童向他跑来,扑在他大腿上:“玖翛先生,我们还能回家吗?外面好黑啊,我怕。”
男子终于站了起来,把袖口整了整望着窗外:“雨大了,今天大家在这睡下吧,明日我送你们回去。”
“好!”,孩子们争着答应,丝毫没有回不了家的失望感。先生虽然会骂人会打手心,但先生绝不是坏人。
上次他们亲眼看见一个孩子被人贩子撸了走,先生几乎只在原地动了动手指坏人就躺在地上了,还不停叫着别杀我,把几个孩子迷的神魂颠倒,从那以后就一直跟别的孩子说“我家先生是天上来的神仙!”
“好?那就赶紧去房里吧,别在这挤着了,一会儿雨再下大一点我们可就真出不了这私塾了!”先生边说边去拿伞,孩子们熊,倒也不怕淋雨,先他一步就出去了,从私塾到玖翛家不过半条街,三两步路就到。
玖翛打上伞,悠哉悠哉的锁门时,大雨里跑来一个绿衣少年,边跑边招手。
“兄台!兄台!”,少年跑到房檐下直喘气,“兄台,我等初入江湖,还未有可容身处,此下大雨连绵,不知兄台可否收留一夜。”
玖翛把门锁上,打着伞上下打量他一下,整了下袍子往家走,扭头冲少年比了个手势:“可以,一个小时八个铜板。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那少年虽有些为难,但应该是真的没有去处,只能咽了咽口水:“行……行吧。管吃就行。”
“素食六个铜板,肉食九个铜板,生水两个,茶水三个,酒水七个。有钱就管饱。”
少年叹了口气,这四下门窗紧闭,不好叨扰,只能垂头丧气的跟上这个趁火打劫的财迷私塾先生:“那,给我打个伞总行吧!”
玖翛把伞往他那边偏了偏:“可以,一个……”
玖翛话还没说完,少年直接窜出了伞,急摆手:“不不,算了,啊哈哈……算了。”他真的快没钱了。
玖翛摊了摊手:“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又没打算要钱,我本来要说的话是‘一个人走夜路很累’,你就窜出去了。怪我?”
少年尴尬的笑了笑:“得罪了,倒是我把人想坏了。”然后刚想往伞里钻。玖翛就比了个手势:“不得罪,你倒提醒我了,一枚银元。”
“银元?!”,少年哭丧起了脸,“你怎么不去抢啊?!”这个先生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再继续淋下去会出人命的啊。
玖翛瞥了他一眼把伞收起来,大大方方的推开门:“到了。”
这么快,难怪要那么多钱,是个玩笑话吧。少年理了理思绪刚想踏入屋内,便被这旅途中的私塾先生家震惊到了。
只见屋内富丽整洁,却又毫不华贵。不像一个私塾先生家的样,真要说的话,倒像一个富商。
“还不进来?”玖翛作势要关门,“再浪费我的时间,十个铜板。”
绿衣少年挠了挠头:“诶嘿嘿,来啦。”
两人就坐后,绿衣少年最先开始了搭话:“老板,您家很有钱啊。”
“叫先生,”玖翛端起手里的茶杯品了口茶,“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少年拱了拱手:“在下谢知非,初出江湖,幸会。”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俞轩,字玖翛,直接叫名字就行了。不问江湖事,幸会。”慵慵懒懒,漫不经心。
“怎能不问江湖事呢?我师傅说了,这江湖可有趣了。”
“无趣。”
谢知非闻言大笑道:“先生会武功吗?”
“并不。”俞轩放下茶盏起身开门,“好像来客人了。”
“客人?什么人?我怎么没听到声音?”谢知非也放下茶杯,跟着跑了过去。
只见一群彪形大汉堵在门口,为首的身上带着大链子,手里掂着两把弯刀。气势汹汹的与在玄关的俞轩对视:“打劫!”
“劫财还是……杀人?”俞轩整了整袍子,看着他们。
“放心,多了,我们也不多要。”为首的把钢刀往俞轩脖子上一架,“自觉点儿,把所有东西搬出来,放你们一条生路。”
俞轩用手把刀拨开,冷静的看着他们:“劫命的话,我或许还可以放你们走。你要是劫财……啧啧啧。”
“少废话,把东西都搬出来!”土匪喊着,所有人把兵器对准了他。
突然,天显一道紫光。一道声音传来,听似响在耳边,实则百里开外。
“还不快滚!”那声音极具压迫感,震人心肺。若非冠绝榜上的高手,绝不可能有此气势。
悍匪一听形势不妙,扭头带着小弟们往回撤。
“等着!你们摊上事儿了!我们可是绝负门的!到时候,没你们好果子吃!”土匪头子边喊边跑。虽然本来也是计划屠城,没打算让他们活着。绝负门是当地有名的杀人组织,至于这些土匪……
处理完事后,俞轩又回到屋内悠哉悠哉把门锁上:“下雨天还打劫,真敬业。”最近这平阳街又是乱套了。想到这里,俞轩叹了口气,要离开这儿吗?他可不想惹上这种麻烦的事情。
回头就对上谢知非一脸崇拜的脸:“哎呦,吓我一跳,你干什么?……精神损失费,两个铜板。”
“诶,俞轩,你不是不会武功吗?还是说有什么室外高人在帮你?又或者说你本来就是那个世外高人?隐居?你是怎么做到与那个人心灵相通的?还是你修炼了什么秘籍?”
面对连珠炮似的提问,俞轩在他一脸崇拜的表情中返回玄关踏了一下地板。
“还不快滚!”声音再次响起,铿锵有力。
然后俞轩在那块地板上跳了两下。
“还,还,还,还,还不快滚!”还是一样的铿锵有力。
俞轩走下那块地板,一脸看弱智的表情看着他:“表演费……”
“啊哈哈哈!先生真高明!”谢知非挠了挠头,忙搪塞过去“我就想不出这么高明的法子。”
“虽不问江湖,保命的手段还是要有的。”俞轩往后退了一步,似气场全开,深吸一口气,一掌向谢知非打了过去。
谢知非吓得连忙闪躲:“先生,你做什么!”
整个屋内的空气被这一掌的波动真的发颤:“说吧,你有什么目的?”俞轩打完后整了下衣袍,瞪着谢知非。
“我就是一个初出江湖无处借宿,来你这儿躲雨的小侠客。”谢知非稳了稳脚,“我能有什么目的?”
“姑且信你。平阳街最近不太平,劝你赶紧走。”
谢知非笑了笑,原来这位先生一直以来都对自己有敌意。
这倒也能理解为什么光在同一把伞下就要一枚银元了,若被高手近身,杀人易如反掌。
而这位先生竟只花一枚银元就把自己的命卖了,说到底敢让他进屋同宿,是对自己的武功很满意,还是轻视了他?又或者说是他想多了。
俞轩又拿起了他的茶杯:“对了,走之前把钱结一下。一共一枚银元,结完走人。”
谢知非愣了愣:“怎么就这么多了?”
“我刚才可是告诉了你个惊天大秘密。这点儿钱,不亏。”
“什么大秘密啊?”
“呵,自己悟。”
谢知非看窗外大雨倾盆,月色当空,风吹树发出沙沙的声音,还加杂着各种鸟的叫声。
“要不……再留我一夜。”他觉得不太能赶路,否则还没到目的地,人和马都会被雨淋死的。
“你去客房,分卧有孩子,我也不打算再在这定居了。一个时辰三个铜板,我给你便宜点,明天你帮我把他们送回去”
谢知非看了看客房,还算不错:“得嘞,对了,俞轩先生,我明天要启程去马下关,有没有兴趣同去?”
“目的?这么套近乎,我们似乎才刚见过面吧。”
马下关是江湖人心中的理想都,大江湖的缩小体,那里是自由之地,不受朝廷限制,有独立的城主和领地。江湖人士云集,有初入江湖的少年,有冠绝榜上有名的高手,隐居避世的仙人,有儿女情长,有兄弟情深,谓是真江湖。
谢知非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其实……你算是我在路上认识的第一个人。我感觉咱们两个还挺合得来的。正好,你也想换个地方生活。你不是觉得这江湖无趣吗?我带一起去闯一闯!”
俞轩翻了个白眼,他可不觉得他俩哪里合得来。
“马下关……倒也不是不可以。行吧,就和你一起逛逛这江湖,听着,不闯出些名堂来,你对不起我陪你闯江湖少赚的钱。”毕竟眼下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其他的事,日后再做打算。
“那你一天能挣多少钱啊?”
“全城垄断,五千金。”
谢知非一听脸色大变:“那我可得好好努力了,赔不起”五千金,够他活半辈子了。
俞轩起身回房,雨渐小,窗外夜色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