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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始·逃婚失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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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夫人从平安口中得知顾久之派人上门帮忙护卫,本地婚俗确实嘈杂喧闹,万一出事到底不好,细细思索深觉有道理。
平安不卑不亢地行礼笑说:
“另外,我家公子久仰祝家各位兄长们出类拔萃,很是有意认识一番呢!”
这自然是礼貌性的托词,祝夫人自然听得出来,也是那位顾小公子留有的余地。假如她不想用这护卫,也有说辞可以推辞。
但祝夫人自然知道有人帮忙看顾婚事,另外还有台阶可以联络上这位顾家后起之秀,让祝家多条路子,这事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抬手示意侍从给座道:“自然自然,还替我表示对顾小公子的关照,鄙舍寒酸,招待不周。”
“哪里哪里,祝夫人谦虚。”平安按照礼数客气一句,随后告退离开。
且看这侍从进退有度,就知那位顾公子是何等风采,祝夫人心中不禁感叹。
转了个弯儿又想起自家孩子,虽然对于生意上一点就通。然而这些手段拿到官场就显得太稚嫩,万万不够看。
这也就是祝夫人拦着不让家中人从官的原因,一不小心招来灭门之祸就糟了。
但如今这乱世,家中无人为官帮衬,不是靠着她用财物疏通关系,打通关节,祝家哪里能撑到现在,万一哪一日她倒下了,这偌大的祝家怕是——
祝夫人心中又顿生郁郁之气,千丝万绪只化为一声叹息:“罢了,都是命!”
次日,一大早便敲锣打鼓喜气洋洋,爆竹齐鸣,整个祝家庄都弥漫着喜气。
顾久之为了不失礼数,特意起早赴头宴,由平安和平宁驾着马车来到祝家庄。
此时虽然天色尚早,但祝家人都围迎到了门口迎接宾客,包括新郎官满脸红润,喜气洋洋。
祝家八哥见平安递上请帖,翻开来看赫然是——顾久之,心下略一思量,牢记着母亲的交待要好生结交。
抬眸望去,落在后边的平宁掀开门帘,顾久之躬身而出,恰好抬脸看向众人:
正是面如琼玉,眉目疏朗,隐隐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钟灵毓秀,芝兰玉树自是不必说。
但见此人脸色虽然苍白,脚步虚浮,显然久病成疾,但背脊挺直,仪态端方,可见其教养卓然,品行不坏。
此等凉爽时节,这人身着大袖翩翩的厚白衫,青布束发,再加之外披着一件猩红色大氅保暖,这不足之症恐怕不易保养。
“想必这就是武陵顾家顾久之兄了吧?久仰久仰!”
新郎官祝英齐迎上前上下振手作揖,礼数周到,脸上笑意盈盈,顾久之还礼,自然回笑:
“不过是个长辈玩笑,当不得真,新郎官才是真个有风度翩翩。在此,恭祝兄台喜结良缘,日后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祝英齐咧嘴一笑,心中寻思这人也是个妙人,招待小厮来领着顾久之坐席去了。
本着年轻人志同道合的道理,祝夫人自然把顾久之席位安排了和祝家兄弟近。
顾久之一路走来见闻不少,加上平日里看书涉猎广泛,谈笑之间颇气度不凡,这祝家八兄弟很快便有结交之意。
祝英齐作为新郎官与之在席上交谈数次,更是一见如故,引以为知己。
——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和黑夜中闪烁着的璀璨绽放的烟花。
吉时已到,祝家庄的族人们七手八脚把将祝八哥仰抬着入了大堂,众人放下新郎官,人们围站着等着,气氛那叫一个热闹!
旁边的司仪便朗声喊到:“新郎到——”
司仪清了清嗓子继续喊到:“有请新娘入堂!”
等了有一会儿,众人不见新娘来,心中都暗暗纳罕,难不成…
祝家族人面面相觑之后,又看堂上祝夫人一家脸色毫不知情,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互相之间递了个眼神。
——
另一头的满是红绸装饰的房里,满房红烛都是喜,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同旁边的小丫鬟略带打趣说到:
“银心,你说我这样像不像一个新娘子啊?”
旁边的小丫鬟面露担忧,欲言又止地说:“小姐,兄弟姊妹中,八少爷和你最亲,这样好吗?”
红色嫁衣的小姐沉默了一瞬,随即眼神坚定,沉静坚决地说:“就因为他是我八哥,所以今天我这红盖头我盖定了!”
说着,她将红盖头扬手一盖,不慌不忙地照着自己的计划行事。
堂上红烛依旧在无言地跳跃燃烧,仿佛对即将面临的荒唐事毫不在意,莫大的讽刺。
另一头,一个小丫头搀扶着青衣女子仓皇出逃,二人面色匆匆,不时回头看。
只听见那青衣小姐踉跄一步,那小丫头赶忙扶着担忧地喊:“哎,良玉小姐!”
——
此刻,庭院中本就鸦雀无声,却听见媒婆一声喊:“哎呀,新娘子不见了!”
祝八哥脸色突然一变,刚忙朝着那新娘的房间赶去,打了几个转都没见着人,心已沉入谷底。
然而再转过红木屏风,就见红衣新娘子直直立在那儿,心中一时惊喜不自觉喊出声:“良玉!”
然而新娘子听见这话,却拔腿就跑。祝八哥赶忙上前去追,就这样一个追一个跑,倒是让顾久之开了眼:
这祝家庄的婚俗倒很是别致,比起别的地方闹洞房要有意思多了!
捧着茶杯开始慢慢喝起来,看着眼前这热闹的庭院,顾久之后知后觉脸上笑得倒是很开心。
一旁的平安可顾不上这些,见此乱哄哄的场景如临大敌,张开双臂就像母鸡护崽一样护着,生怕有人在追逐过程中撞到顾久之这纸片人。
到时候公子万一有了好歹,她可没脸回去见父老乡亲!
此刻早就被安排护院的平宁却皱起了眉头,此时她被分到了祝家的后门,新娘子迟迟未出现在门口,这本就不合常理。
上轿子前各种仪式最讲究吉时,新娘子怎么还没到?
此时府门里却传来喧哗都喊着“抓新娘子!”,正听着,夜色里便见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姑娘突然就冲着后门口的守着轿子的安宁来了。
情况不太对劲,新娘子想干嘛?
之前祝夫人派给她的任务就是看住后门防止有意外发生在上轿子前,所以这事必须得管。
“让开!”祝英台拿出祝家庄的令牌,但一来平宁根本不认识,二来她已经打定主意要抓新娘子了。
一个扫横腿便将祝英台跌倒在地,三两步上前压将新娘子手臂反扭压住,想着毕竟是新娘子,所以出手时还注意不让自己弄伤了这姑娘。
这不,新娘子盖头都没掉一下。
“——啊!放开,放开我!”
祝家守卫一听不对劲,有些耳熟,这不是九小姐的声音吗?但外人在眼前,一旦说了,祝家庄颜面扫地,守卫便装作不知,后边看主管的意思办。
三两下平宁将新娘子制服好,让旁边的祝家守卫看住,自己轻功一跃将上了墙头把另一个偷偷摸摸翻墙的姑娘揪了起来。
调虎离山之计,这新娘子到底想干嘛?
“对,对不起…”黄良玉不比祝英台胆大,此刻被拎着已经手足无措,满脸不安,只知道嗫嚅着说对不起。
护卫和旁边的人打了个眼色,示意那人去给祝夫人报信,自己则将祝英台交给平宁说:
“我现在去通知祝管家,让新娘子收拾收拾准备上花轿!把这位可疑的姑娘带着一起吧?”
她自小就是被专门培养的武女,力气之大,拎着两个轻飘飘的姑娘自然不在话下
“嗯,也好。”
平宁自是不懂这其中隐情,两手各拎着一个女孩子,这事感觉很有趣,私心认为觉得晚点回去可以说给公子逗闷。
“放开我,我可是祝家九小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们这是在把她推入火坑!”
“玉姐姐根本不爱哥哥,他们成亲是不会幸福的!”
穿着嫁衣的祝英台咋咋呼呼,她心里有些慌,一心想着让祝家仆人放开她,计划还没实现呢。
旁边的黄良玉被拎着,满脸通红,羞愧和丢人让她的不安达到顶峰,眼泪模糊了视线: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平宁面无表情,心里却感叹祝家庄真乱,祝家妹妹说自己哥哥是个火坑,又穿着自己未来嫂子的嫁衣,难道是准备和自己哥哥结亲吗?
这到底是骗子撒谎呢?还是什么兄妹秘闻呢?
如果这是真的,旁边的嫂子一句没说,小姑娘全给抖出来了,名声不想要了?
不管是出于吵还是什么别的因素,安宁点了祝英台的哑穴,让她暂时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