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应该去公关部... ...
-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厨房，黎伊诗被轻微的"叮当"声唤醒。她揉着眼睛走到门口，看到姜纤妍正对着手机教程，手忙脚乱地翻动平底锅里的鸡蛋。卡通围裙带子系得歪歪扭扭，额前垂下一缕刘海，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又失败了..."姜纤妍小声嘀咕，把第五个煎蛋倒进垃圾桶。垃圾桶里已经躺着四个焦黑的"试验品"。
黎伊诗悄悄退回卧室，从抽屉拿出拍立得。快门声惊动了厨房里的人，姜纤妍猛地回头，举着锅铲像举着防御武器："不许拍！"
太迟了。相纸缓缓吐出，定格了姜纤妍鼻尖沾着面粉的可爱瞬间。黎伊诗把照片塞进床头的纪念册——那里已经收集了姜纤妍许多"第一次"：第一次用洗衣机把白衬衫洗成粉色，第一次在超市抢购打折商品，第一次笨拙地给黎父泡茶...
"早餐马上好！"姜纤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罕见的雀跃。
黎伊诗合上纪念册，封面上烫金的"我们的平凡奇迹"几个字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
书房里，黎伊诗盯着电脑屏幕已经三小时。新书第七章卡住了，删除的文字比留下的还多。当她第一百零一次叹气时，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放在桌边。
"休息一下？"姜纤妍的手指轻轻揉捏她的肩膀。
黎伊诗摇头："截稿日快到了..."她突然愣住，盯着姜纤妍的睡衣，"这不是我去年丢的那件吗？"
姜纤妍耳根微红："嗯...洗衣服时发现的。"她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其实...我一直在读你的书。"
"哪本？"
"全部。"姜纤妍转身走向书房角落，打开一个黎伊诗从未注意过的抽屉，里面整齐排列着二十多本笔记本，每本都标注着书名和日期，"从《雨巷》到《玻璃城》，我做了读书笔记。"
黎伊诗翻开最旧的那本，纸张已经泛黄。2015年4月的笔记写着："今天读到《茉莉》最后一章，林茉决定留下照顾养母那段，在地铁上哭了。作者怎么能把人心看得这么透？"
那个日期，比她们相遇早了整整两年。
"所以..."黎伊诗声音发颤，"你早就认识我的文字？"
姜纤妍点头："大四那年，我在图书馆偶然读到《茉莉》，后来找遍了你所有作品。"她轻抚笔记本，"最艰难的时候，是你的故事陪我熬过来的。"
台灯暖光下，黎伊诗看到这个素来冷静的女人眼中闪烁的泪光。那一刻她突然明白，她们的缘分不是偶然，而是文字与心灵早已缔结的契约。
新书的瓶颈奇迹般消失了。当夜，黎伊诗写到凌晨三点，姜纤妍就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书，偶尔为她续杯热茶。两个影子在墙上相依，像一首温柔的诗。
---
"所以，你真的要当普通编辑？"方语涵瞪大眼睛看着姜纤妍的入职申请表，"姜氏集团总裁...月薪三千五？"
姜纤妍调整着新买的平价眼镜："从基层做起。"她瞥了眼不远处正在开选题会的黎伊诗，"不许告诉她，我想给她惊喜。"
然而"惊喜"很快变成考验。编辑部副主任张航，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对新来的"漂亮关系户"格外"关照"。第一次部门聚餐，他"不小心"把酒洒在姜纤妍衬衫上，手"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腰。
"抱歉啊，姜小姐。"他笑得令人不适，"像你这样的美女，应该去公关部..."
话音未落，黎伊诗已经挡在姜纤妍面前："张主任，您眼镜脏了。"她摘下对方的金丝眼镜，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希望您能看清楚，这里是职场，不是夜店。"
全场寂静。张航脸色铁青地夺回眼镜，却在对上姜纤妍冰冷的目光时打了个寒颤——那个眼神他只在顶级猎食者眼中见过。
事后在洗手间，姜纤妍从背后抱住正在洗手的黎伊诗："我本来打算自己解决的。"
"我知道。"黎伊诗关掉水龙头，"但保护爱人的感觉...很爽。"她在镜子里对姜纤妍眨眨眼，"现在理解你以前的控制欲了？"
姜纤妍笑着吻她的耳垂："明天我帮你带午饭？新学的红烧排骨。"
这个曾经出入米其林餐厅的女人，现在最骄傲的事，是能用三十块钱做出两人份的美味午餐。
---
黎父搬来的那天，带来了两盆茉莉花。小小的白色花朵在阳台上绽放，香气弥漫整个客厅。晚饭时，他看着姜纤妍笨拙地给鱼挑刺的样子，突然笑了："妍妍，来，我教你。"
厨房里，一老一少的身影在灶台前忙碌。黎父手把手教姜纤妍掌握火候，讲述黎伊诗小时候的糗事。姜纤妍学得认真，偶尔被油溅到也不喊疼——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体验"父亲"的指导。
"叔叔，酱油放多少？"
"叫爸吧。"黎父头也不抬，"反正迟早要改口。"
姜纤妍的锅铲停在半空。黎伊诗从门口探头，看到这个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女人，因为一个称呼红了眼眶。
那晚的鱼虽然有点咸，但三人吃得精光。饭后，姜纤妍主动洗碗，黎父在客厅看报纸，黎伊诗写着新书。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夜晚，却让姜纤妍在日记里写下："人生第一次，有了家的实感。"
---
周末的超市采购成了姜纤妍的新爱好。她推着购物车，认真比较洗衣液的性价比，为特价鸡蛋雀跃，甚至在试吃摊位前排队。黎伊诗偷偷拍下她戴黑框眼镜、扎马尾辫的朴素模样，与财经杂志上那个妆容精致的姜总判若两人。
"看！"姜纤妍举着两包卫生纸跑来，"这款有印花，但这款多十抽！"
黎伊诗笑着把她翘起的刘海拨正："选你喜欢的。"
回家的路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姜纤妍突然说："我在想...也许我们可以领养个孩子？"
黎伊诗停下脚步。姜纤妍急忙补充："当然不急！只是...看到超市里那些一家三口..."
"好啊。"黎伊诗打断她，眼睛亮晶晶的，"要个女孩吧，教她读诗。"
姜纤妍的笑容比夕阳还暖："再养只猫。你写作时，它可以趴在你膝头。"
她们在晚霞中接吻，购物袋搁在脚边，里面露出打折蔬菜和促销纸巾。这样平凡的幸福，对曾经的姜纤妍而言，比任何商业成就都难以企及。
而现在，她拥有了全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