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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城外旅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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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金夕哭哭啼啼地开始写报告,女巫的心情大好。这驾马车的车厢也有些旧了,到处都有磨损的痕迹。不过看得出精心保养的,所有的损坏和掉色都重新补过,只是因为时间上的先后问题,有些地方看得出色差和不协调。
马车虽然旧,但是密闭性不错,门窗的边缘都被仔细密封过的,完全感觉不到外面的寒意。因为具天生就具有浓厚的太阳鸟血统,金夕的体温一直很高,在冬天的时候,靠近她都会觉得非常温暖。嗯,有时候可能太热了。
又看了一眼还在绞尽脑汁一字未写的堂姐,金今忽然有点担心她那头浓密的长发会被挠秃了,原本所剩无几的良心突然冒了一个尖尖角。她叹了一口气,把自己手机递过去,上面是汇报的模板,虽然毫无内容,但是光是格式至少还有小二百字。
看着堂姐恍然大悟喜极而泣慌不择路的模样,女巫觉得自己今天又做了一件大好事。于是她慢慢打开车窗,想要透个气。车窗很老旧,大概是很少有人会打开的缘故,有点生锈,推开的时候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金今生怕自己力气大点就把车窗给拆了。
她们已经离开小城一段时间了,午后出发,大雪天里没走多久天色就暗下来。银色的雪花填满了天地之间的所有空间,除了远处还有看到些许枯树的影子,其余的所有都带着冬日特有的荒凉。
金今有点担心,这里算是比较偏远的地方,夜晚到底在哪里过夜比较好。她们两个倒是可以睡在马车里,从座位下抽出挡板整好可以架在两边的凳子上,然后并排躺着休息。但是亚历山大呢?金今之前特意看过,那辆马车堆得很高,上面用厚厚的油毡盖住绑好,并没有可以休息的位置。亚历山大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他怎么过夜?晚上这一片能找到小旅馆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金今觉得远方的枯树林里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过来,只是一闪就看不到了。马车挺颠簸的,雪花又太大,让女巫不确定自己刚才有没有看错。【算了,真的要出事,就让阿夕上好了。】女巫关上了车窗,反正最后写报告的也不是她。
在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亚历山大把马车赶到了一个小旅馆。这里很偏僻,只提供吃喝,没有可以住的地方,来往的旅客基本上都是吃顿饭,然后喂喂马。至于睡觉,这里是没有休息的房间。一般都是把马拴在院子外面的拴马桩上,然后爬进马车过夜。等第二天早上再吃一顿就直接上路。偶尔有些没有坐车的路人,他们支付一点钱可以在晚上睡在大堂的桌子上凑合一夜。
对于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会有小旅馆,女巫表示有点吃惊。因为不过只有半天的马车路程,算起来并不合算。
对于金今的疑问亚历山大倒是很快做出了解释。城里的住宿比较贵,而干货进城的时间也不一定能掐得刚好。所以这里一般是进城前一天的修整地。在这里吃好睡好,凑合一夜,第二天早上进城,当天就可以把货出光然后再进新货。这样不用过夜,晚上就能赶回来在这里再住一晚上。费用上可以节省不少。
毕竟都是从周围的乡下过来的,出的货也都是有固定的卖家,进货也有固定的地点,早上一开城门就进去,在晚上关门前离开基本都可以把事情办完。所以,这里成了往来进出货的车马临时休息的好地方。
“你晚上准备睡哪里?大堂吗?”金夕勉强写了五百字,觉得自己现有的脑细胞都榨干了,得先缓缓,关心一下周围的八卦。红发少年虽然穿的比较破旧,但是全身上下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就算衣服上有破损,也被很仔细地缝补过。而这里的大堂看起来卫生很一般,到处都有油污。尤其是桌子上,那层厚厚的黑色油渍,让自己的堂妹眉毛都皱到了一起。最后姐妹两个都没在这里吃饭,躲到马车上啃干粮了。
红发少年爽朗一笑,在昏暗的灯光下,两排大白牙看起来有点过于明显:“我也去马车上睡啊。我之前上货的时候就把箱子绑在两边,软和的货物放在中间,然后用油毡盖住。晚上睡觉的时候,钻进箱子中间贴着软和的那些货物就可以睡觉了。方便又保暖。”和金家姐妹不同,红发少年显然很有生活中的小智慧。
出于好奇,金夕非要跟着去看看,金今也没拦着她。晚饭吃的不舒服,她也跟着下来走一走。和金夕咋咋呼呼到处看不一样,女巫很谨慎地绕着小旅馆走了一圈。这座小旅馆是木制的,周围围了一圈半人高的栅栏。与其说是防护不如说是为了方便拴马的。换句话说,万一真的有什么大规模的狼群袭击,这点小栅栏怕是没什么用。
等一下,狼群?女巫愣了一下,然后有点自嘲地笑了。离城里那么近应该没可能有什么狼群,不然城里早就派人出来围剿了。无论在哪个国家,只要政府机构运转正常都不会允许狼群出没在主要交通干道上的。毕竟影响赚钱。
吃饱喝足之后,正常来说一般天南海北的客人都会聚集在大堂喝酒然后交换一些过往的见闻,但是金夕和金今作为异乡人实在有点过于引人注目,而亚历山大又没成年,所以三人早早就回到了马车上各自休息。金夕虽然有点想要再逗留一下的意思,但是硬被自己堂妹给拖上车了。
架好从下面抽出来的木板,两边的座位拼成了一块。金夕和金今在女人中都算高大的,好在马车也比较宽敞,勉强一下这两人也能凑合着并排躺下。虽然从小都是衣食不缺,两姐妹必要的时候也是可以吃苦的。刚躺下没多久,金夕就进入了梦想,而女巫则放开了自己的感官,一层无形的罩子将马车笼罩起来。
老查理是小旅馆的老板,他二十多年前开始就在这里做生意,对于城里和周边各地的情况也是比较了解的。年关将至,这里大概是最后一批往返的车马了。老查理趴在柜台上兴致勃勃地听着客人聊天,他虽然不能走南闯北,但是可以从客人们的嘴里听到很多有意思的故事。
不过老查理也知道,很多故事应该只是传闻,客人酒后喝多了说出来的只能当故事不能当真。在听了一晚上,列车怪物大战修女的胡扯故事之后,时间也到了深夜,最后喝酒的几个客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店里。这次过来的客人都有马车,他们一身酒气,歪歪斜斜相互搀扶着出门就找自己的马车过夜。
老查理让店里的伙计打扫好就去休息,自己提了提裤子走出大堂,准备到外面去巡视一番顺便放个水。
雪很大,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酒喝多了,老查理哆哆嗦嗦的,点了好几次才把烟点着。在栅栏边放水之后,他随随便便就系上裤腰带。然后随手拿起挂在旁边的煤油灯,打算绕着旅馆一周查看一下。
这附近都是停靠的马车,基本也都是自己的客人,老查理穿过这些充满各种味道的马车,一路朝外面走去。期间他路过一辆看起来比较华丽的马车,这是一对来自东大陆姐妹花的车,老查理很有印象。真是漂亮的美人,个子又高又大,脸也好看。虽然妹妹总是冷着脸,但是姐姐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容易让人心跳加快。
想归想,老查理倒是没有冒然靠近。这两姐妹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和红发的亚历山大打听过了,是教廷派过来的交换生。虽然没有明说,以老查理的眼力看,这两人的身份并不简单,而且很可能不是一般的女人。
意识到这件事的老查查理很识趣地和金氏姐妹的马车保持了安全距离。每晚入睡前的巡视是他的习惯,虽然没有什么大用处,但是图的是心安,而且这么多年下来,他确实也在巡视的时候遇到过一些危险,并且很顺利地化险为夷了。
只是,今夜,老查理觉得自己的好运气到了头。按照长久以来的习惯,老查理的巡视范围是以离旅馆最远的马车为标准走一圈,确保圈内比较安全。今天有辆马车停得比较远,老查理是从侧面走过去的,等到靠近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首先,马并没有被拴住,缰绳就这么随便垂在地上,看长度可能已经断掉了一截。因为下雪的缘故,地面上的车痕和马蹄印看不清楚,但是,马车上明显很杂乱,像是被什么暴力翻开过。
靠近之后,老查理就问道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用力抽了抽鼻子,力图排除酒精干扰,确定是鲜血的味道。在这一刻,老查理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连下脚的力道都变轻了不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明知道不对劲的老查理还在缓慢靠近马车。
然后,他看见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