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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留恋的什么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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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姐的玉佩。”宋恕非看着玉佩出神。
那年宋恕非十岁,她才敢碰水,宋思伏就领着她独自出了海。
海面浪花翻滚,两个小姑娘没什么重量,不一会就被风浪送到了一个小岛上,宋思伏又惊又怕,哭闹不停晕厥过去,宋恕非虽然也怕但还是壮着胆子生火起烟。
浓烟还没有让宋成看见,海面就由湛蓝变得血红,一只有翅有尾的异兽腾空而起又重重落下,把沙滩拍出一个大坑,海里面传来阵阵嘶鸣,一个个有尾无翅的异兽张开血盆大口似乎要冲出海面撕了这只异兽。
“阿姐,醒醒。”宋恕非怎么叫宋思伏也叫不醒,捡了个大木棍,双手举着缓缓靠近它,它在沙滩里哀鸣,海水血水和着沙砾,让它看上去狰狞又痛苦。
“你……需要帮忙吗?”宋恕非稚嫩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却不敢在靠近一步。
异兽哀鸣的声音变了,宋恕非瞬间就听懂了。小小的身体一步一步爬下去,摸索着找到伤口给它涂上了自己的血。
异兽恢复的极快,宋恕非才添了两回柴,它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海中徘徊的丑东西们也离开了。
宋思伏才睁眼,看到身边坑里这么大一只异兽,又吓得晕了过去。
“你快些好赶紧走吧,宋公快过来了,我怕海里那些东西在,他会有危险。”
异兽叫了一声回复她。
又过了三刻,异兽突然嘶鸣,扇动翅膀腾空,在宋恕非头顶上盘旋,最后扎进大海。
宋恕非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齿,跟身上臭烘烘脏兮兮的衣服格格不入,一路小跑到海面,小手轻轻贴在海面上,随着海水起伏。本来消失的异兽从远处游来,宋恕非更开心了,手上拍打出水花,异兽随着水花上下。
远处突然传来宋成的喊声,宋恕非连忙拨动水花:“快走吧!有人来了!”
异兽瞬间就听懂了,往深海潜去。
宋成把宋思伏和宋恕非关进了祠堂,两个小小的身体并肩靠着,宋恕非面前摆了两套笔墨纸砚。
“幺儿,我真看见了,当时那么大一个海怪,爹爹就是不信我。”宋思伏手舞足蹈的形容。
宋恕非不应她,埋头抄书。
宋思伏眼睛滴溜溜地转,将腰间地玉佩摘下来给宋思伏系上:“幺儿,别生气啊,我把这个送给你!”
“你们俩干什么呢?”宋成人还没进祠堂声先进来了。
宋恕非赶紧把写好的驭波剑法匀一半给宋思伏,宋思伏也老老实实跪好。
宋成看破没说破:“阿伏,刚才嘀嘀咕咕又要拉着幺儿闯什么祸啊?”
“爹,我没有,我就是觉得这次差点害得幺儿受伤,怕……怕她生气,把您给我的玉佩送给她了。”
宋成似乎在想什么想了很久才说:“既然给了就是幺儿的了,我那还有一只你娘生前的玉镯,等受完罚就给你。”
宋思伏喜上眉梢:“谢谢爹爹。”
宋成走之前特意弯腰看看宋思伏面前的纸,叹了口气。
宋思伏偷偷回头看宋成走远了,才跟宋恕非说:“幺儿,你给错了,你那边的才是你模仿我的笔迹写的呢。哎呀……”
小小祠堂里,两站青灯,两个小姑娘推推搡搡……
江悔把玉佩递回给宋恕非,轻轻摸摸她的头:“后来呢?”
宋恕非深吸一口气:“后来我没要,偷偷放回了阿姐床下的暗格里。”
她窝进江悔的怀里,江悔十分受用地抱紧了她。
“其实我是听见阿爹说了,这块玉佩意义非凡所以才还回去的。但当面给阿姐,她肯定不收,当时想着有一天她能发现,结果到现在也没发现。江氏过,正阳再也没有任何留恋了。”
江悔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拿过玉佩高高举起,另一只手环住她:“那这玉佩我收着吧,我把它放到浮世殿去,这样浮世殿就有让你留恋的东西了。”
宋恕非一撇头,笑靥如花,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浮世殿本来也有我留恋的。”
江悔嘴巴不停凑近她的耳朵:“留恋的什么啊?”
宋恕非突然转过头,江悔一怔,往后仰了一下,手上的玉佩滑落,他眼疾手快的接住:“吓死我了。”
江悔仔细查看,生怕玉佩出一点缺口。
“还好,没坏,没坏,还是给你吧。”江悔递出去,宋恕非却没接:“你看?”
宋恕非把着他拿玉佩的手举过头顶,阳光下,玉佩中出现若隐若现的阴影。
“这里面有东西!”
“也许那才是阿姐的娘亲真正想留下来的东西。”宋恕非把它重新揣回怀中。
小船才靠岸,宋恕非就看到了二娘,一时间喜出望外。
“二娘!”
“哎呦,我还寻思那个老和尚骗我呢。”二娘抱住宋恕非,心疼道,“这才几天啊,瘦了这么多。”
“二娘,你们怎么出来了?”
二娘挑眼看向江悔,朝着宋恕非挤眉弄眼的:“流儿说你受了重创,大家伙担心你就都出来找找。”
宋恕非眼中氤氲,心中暖意频生,可二娘完全不给她道谢的机会把她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你按没按照我教你的方法试啊?”
宋恕非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瞬间红了脸。
“我跟你说,整个浮世殿的人都盼着呢,你可得抓点紧。”
宋恕非耳根红的能滴血,江悔连忙把她俩分开:“二娘,你别跟她胡说。”
“行啦,不说,不说啦,我回殿里了。”二娘一下子严肃起来,望着他们俩,“办完事儿给我老老实实回殿里,别让我老婆子担心啊。”
二娘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宋恕非看呆了。
“你说,二娘以前不会是个将军吧?”
“不知道,入了浮世殿前尘尽,我们知道的都是她自己说出来。”
宋恕非摸了摸怀中的玉佩,本来以为要一个人去水深火热里闯一闯,但现在江悔在,好像没什么可怕的了。
远在卫阳旁边的汴梁,赵三一进城就没了踪影,向轩铭满城找了好久也没找到,索性宿在清平酒家。
“少主,这都多少天了,咱们走吧。家里传信来,或是您要找的人出现了。”
“在哪?”
“琼州!”
“你们先去,记着,把人护好了,这可是咱们家老头亲口说的。”
“是!”
街上突然传来阵阵锣鼓声,向轩铭跟祈阳弟子一起走出了客栈,远处一顶华贵的轿子,四周挂着丝绸帷幕,帷幕上是用上好的绣线修成的牡丹,。
街上众人纷纷下跪,向轩铭朝旁边的人打听:“兄台,请问这是哪家姑娘?”
“快跪下,哪家姑娘能有这样的仪仗啊,这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三公主。”
向轩铭被身边的人拉着跪下,轿子路过他们的时候,帷幔飘飞,他正好抬眼,桥子里面坐着的竟然是赵三。
赵三显然也看见了他,挑眼含笑看他,桥子就被抬走了。
向轩铭起身失笑:赵三竟然是和硕公主!
“少主,那我们先出城了!”
“等等,我跟你们一起走!”
向轩铭一行才到城外,赵三穿着往日的装束出现了,拦住他的去路:“怎么,不找我啦?”
向轩铭后退一步,朝她下跪行礼,其余弟子也跟着跪下:“草民参见公主。草民不敢。”
赵三双目带火,脚下一跺,气不打一处来:“向轩铭,你什么意思?”
向轩铭也不抬头,声音都不似往日那般热烈:“回公主的话,草民不敢!”
赵三哪里还有往日清冷,抽出腰间软剑直指向轩铭的脖子,向轩铭身后弟子见状也要拔剑,被向轩铭一个手势制住。
“草民不敢?我看你没什么不敢的!”赵三握剑的手太过用力,关节发白,胸膛急速起伏,紧紧抿了下嘴唇,轻笑道,“向轩铭,你也不过是个浮于表面的。”
赵三说完拔剑就走,向轩铭被其余弟子扶起来,暗自伤神:“走吧,去琼州。”
江悔为了掩人行踪,故意雇了两个身形跟他们差不多的出发去了祈阳,而他们则西行去了素阳。
宋恕非坐在马车上摆弄自己的衣服,江悔给她找了身男子的衣服,她穿不惯。
江悔在前头驾车都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幺儿,等到了素阳给你换一身,现在先对付穿着。”
宋恕非从马车里钻出来跟他一块驾车:“素白真人会不会在素阳留下一两粒归元丹啊?”
“应该不会,但人过留声,肯定有些别的线索。”江悔伸手捋了捋宋恕非额间飘出来的头发,“坐进去,外面凉。”
宋恕非摇摇头,挽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江氏过,你现在开心吗?”
“当然开心!”
宋恕非闭上眼睛靠着他小憩,脑中全是修法师父说的,不可神思不定,不可妄动内力。
江悔看宋恕非越来越紧皱的眉头,落下一吻在她额间:“幺儿,梦见什么了,这么害怕?”
宋恕非猛然惊醒,掌心生出层层薄汗,连忙望向江悔,这才心安。
突然后面传来一阵鸢鸣,马被惊的狂奔,江悔搂着宋恕非飞身下马,躲在一边的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