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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第 5 章  ...
            
                
                
                    - 
                          起晚了。
  江修暮揉着额角,在家里转了一圈。
  没人影,门口一双拖鞋。
  他洗漱后,直接走向厨房。
  说她是妖精,当下就是另一个佐证。
  要说自律,江修暮自认是勤奋的人,读书时期三更灯火五更鸡是家常便饭,却也偶尔面对司黎自愧不如。
  六点钟开嗓练声,接着练功一小时,再加运动,十几年如一日,没见过她歇一天。
  饶是昨晚折腾到后半夜才入睡,今早他睁眼,身边还是空了。
  精力之旺盛,意志之坚定,能做到她这种的,要么是对生活充满热爱,要么是据死亡一步之遥。
  司黎两种都不是,江修暮在这一点上实在读不懂她。
  等他端着早餐出来,妖精正好回巢。
  “先吃饭。”
  江修暮把一双筷子头尾对齐,头冲外,尾朝里摆到筷托上,叫她。
  刚跑步回来的司黎还穿着暴汗服,额发香汗淋漓,她用毛巾擦擦,没在意地拿起牛奶杯,瞥了一眼桌上的两个青花瓷筷托。
  这么讲究的东西绝不会是她家该有的
  看来她不在的时候,他还是总来。
  “你最近什么行程?待几天?”
  那一盘绿油油的菜,江修暮打眼看不下去,给她夹了块鱼肉,不过立刻又被扔了回来。
  “七天。”司黎回答,夹住一大口青菜就往嘴里送,随便嚼嚼就咽,“这一周,两场商业活动,一场晚宴。然后回横店。”
  对面,江修暮才刚给沙拉拌开,听到回答,动作滞了一下。
  “你说的晚宴是这周末?”
  “对。FURS家的。”这个品牌是专做高档皮衣的,司黎是它家代言人,受邀出席晚宴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你也去?”司黎抬头,风卷残云,对面男人才吃了两口,她已经吃完了。
  江修暮看着光溜溜的盘子,觉得她不是在吃早饭,这是妖精在进食。
  “嗯。收到邀请了,我交给陈行了。”
  陈行是他总助理,也是公司高管级别,交给他,意思就是他不会亲自去。
  司黎点点头,起身去洗澡。
  这才正常。
  一个风投公司的老板,除非他吃饱了撑的,不然哪有闲工夫出席一家做衣服品牌的晚宴。
  对着镜子脱衣服时,司黎低头看了一眼某处,跑步时候她就觉得磨得慌,这下一看,又红又肿。
  属狗的啊,下嘴这么狠。
  司黎转面朝门,勾唇笑了下,走到淋浴花洒边。
  这栋房子是江修暮三年前给她买的,在这之前司黎在沪市都是租酒店住。
  她忙,所以房内的装修也都是他负责。
  而与司黎相关的事物,江修暮从来不将就,譬如这个全方位喷水的花洒,光一个头就是百万起步。
  浴室里,她脚下的每一片瓷砖都是意大利空运来的,最便宜的一片也十几万。
  胡珍第一次来这房子,被如此奢侈的装修震惊得合不拢嘴,直嚷嚷江总这是要金屋藏娇。
  不过司黎对此倒没什么感触,几百万和几十块的花洒她用不出区别,能洗干净就行。
  没条件的时候,她用木舀子盛凉水,照样一瓢瓢往身上浇。
  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得到的结果又没差别。
  所以,司黎总说他爱讲究死矫情,而江修暮也嫌她活得太糙没品质。一边念叨她,一边把她毛巾浴巾都换成五位数的。
  价值不菲的浴巾她擦完水,随手就扔到了洗手台上。
  换好衣服出来,正赶上江修暮对着镜子打领带要出门上班,司黎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领带,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
  江修暮低头看她洗过澡后,水汽蒸红的脸,揽住细腰,目光温柔:“中午我让司机来接你,一起吃饭。”
  司黎手指灵活地打结,摇头说:“没空,等下胡珍来接我。下午试礼服,没时间。”
  领带妥帖地挂在胸前,她顺便给他系上了西服的两颗扣子。
  江修暮顺着她的手看,这两颗扣子昨天是为她解开的,今天由她系上,再合适不过。
  他露出微笑,抬起她的下巴,轻吻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那就等晚上一起。”江修暮柔声说。
  “行。”司黎拍拍他肩膀,示意时间到了,“滚去赚钱吧。”
  这人....下了床一点情调都不讲。
  江修暮看着她毫无眷恋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头,转身拿起公文包离开。
  背后的门锁轻响,司黎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摸了摸他刚亲过的地方。
  这狗男人,大早上的,嘴巴还挺热。
  中午,胡珍来接她时,说什么都不肯进屋。她说怕自己仇富,忍不住趴墙上抠她家瓷砖。
  结果,司黎独自收拾好出来,脸上只戴了副墨镜,一点女明星防偷拍的自觉都没有。
  胡珍慌忙下车给她脑袋上又扣了一顶帽子。
  “祖宗哎,你头发都不梳就出来。”
  “梳了。”司黎懒懒地应付她。
  “梳个屁。”胡珍叫小朱拿梳子出来,“你就用手掏两下也能叫梳?”
  胡珍手力大,给她梳的时候直接扯掉两根,司黎皱了下眉,“你轻点。”
  “疼了?”胡珍放下梳子,啧啧称奇,“听你说疼,今年第一次啊。我得在备忘录里记一下。”
  梳子甩手扔给她,胡珍转身去翻手机。
  神经。
  司黎睨她一眼,把梳子递给小朱,扣回帽子闭目养神。
  脑海里浮现出昨晚,江修暮给她擦头发的情景,那叫一个轻柔细致,她全程昏昏欲睡,一点感觉都没有。
  哦,也不算完全没感觉。
  腰后面倒是又烫又硌得慌。
  可昨晚她体力不支,没顾得上他。
  想着,司黎复又睁开眼,回头跟小朱说,“下个路口你先下车,拐个弯街角有家药店,去买点避/孕/套,送回我家然后打车过来。”
  小朱当即拿起包准备下车,问她:“好的黎姐,买几盒?”
  “五盒。”
  “五盒?”胡珍瞥她,冷哼道:“你这是要谋杀江总啊。”
  “想哪去了。”司黎打了个哈欠,惫懒地往后一靠,拄起脑袋,“家里空了,多储备一点。不然哪天弄个孩子出来,公关费从你账上出?”
  胡珍听完,忙拉住要下车的小朱,一脸严肃地叮嘱,“十盒。把你姐家的每个角落都备两个。”
  司黎听得直翻白眼。
  小朱捂嘴偷笑,一溜烟儿地跑向马路对面。
  车继续向前行驶,最后停在了朝艺传媒公司楼下。
  司黎和胡珍下车,前台热忱地叫她们“黎姐”“胡姐”。
  胡珍跟她打了个招呼,“小雅倒两杯咖啡放楼上。”
  “好的,姐。”
  司黎只是刚进来时点了下头,后续直到上楼都没说话。
  她在公司的人设是高冷,这是胡珍要求的,说老板就要有老板的样子,她唱红脸,就得有人唱白脸。
  司黎虽然不置可否,大部分情况倒都很配合。
  因为她实在懒得管理,不然创业时也不会拉上长袖善舞的胡珍一起。
  朝艺传媒公司原身是司黎的个人工作室,她和胡珍两人合伙建立的。
  胡珍现在都记得,当初才二十出头的司黎来找她,手里夹着烟,往电线杆一靠,问她要不要离开公司跟她单干的懒散样子。
  原话是“你虽然个子矮点,能力差点,但挺有韧劲儿,跟我一起走吧,我们挣几年大钱。”
  胡珍当时气得直咬牙,干!但就凭她这两句话,她要加一成,四六分。司黎爽快同意了。
  结果俩人双双解约,过上了一段异常艰难的创业日子,中途差点把底裤赔给人家,后面几经辗转...好歹是缓过来了。
  现在就更了不得了。
  朝艺传媒目前算是影视行业里的一代翘楚,近些年捧红了好几个小花小生,投资的影视剧也都是爆款锁定。
  更重要的是,她们现在有了强大的资本做靠山——廖星资本,一家横跨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的投资公司,投资范围覆盖了医药、互联网、科技媒体等领域。
  创始人也是公司CEO,搜索引擎上只有一张模糊的照片,下面是三个字的名字——江修暮。
  一位手段非常、在业界也很神秘的年轻企业家,却没人知道,他十九岁就成了女明星司黎的入幕之宾。
  两人勾勾搭搭,暗度陈仓一直到现在。
  说起来,作为陪了她十几年的合作伙伴,胡珍一直纳闷,这俩人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还睡了十多年一点都不腻味。
  十年间,最长的一次两人十个月都没见面,也不见江总身边出现别的女人。
  思来想去,胡珍只能承认,司黎这个女人,她有点东西。
  “就这件吧。”司黎从试衣间出来,对着镜子转了两圈,终于露出几分满意的神情。
  造型师顿时松了口气,让人准备试妆造。
  胡珍走过去,摸摸她的小细腰,手往上移,又摸了摸抹胸包裹的两坨...硕大。
  嗯,确实是很有东西。
  司黎全程斜眼瞧她,偏着头,最后幽幽地开口:“怎么,老姑娘当久了,饥渴难耐了?要我今晚去你家,帮你破/瓜?”
  “我呸!老娘用你操心。”
  胡珍在她腰身拧了一把,结果全是肌肉,硬邦邦的,根本拧不起来。
  “带着你的一身狐狸味,回家找江总骚去。”她扇扇鼻子,扭身出去办事了。
  “呵。”
  背后,司黎不咸不淡地嗤了声。没劲。
  多少年了,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词,嘴炮打得没一点杀伤力。
  不过,算算时间,那边也差不多要打电话来了。
  然而,直到她试过两套妆造,敲定后又卸妆换衣服,系内衣带的时候,桌上手机震动了。
  司黎摁下接听,手继续伸到背后摸索,“我忙完了。回去吃还是在外面吃?”
  电话那头沉默一秒,随后传来男人歉然的声音。
  “阿黎,我这边有点事情要处理。晚饭你自己先吃。晚上...也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