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在忍宗时期种树（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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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喜林村的路上，因陀罗途径一处村庄，见此地一片狼藉便知道这里刚被劫掠过，便询问一旁跪地嚎哭的村夫具体发生了什么。
因陀罗肩上背着包袱，一眼便知是个路过的旅人，但他长得好还白净，衣着更是干净整洁，衣服料子也很好、剪裁还新颖，肩头趴了只雪白的兔团子，能在这个世道上独自一个人活得如此体面，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少年的不凡。
村夫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哭诉着发生的一切。
原是一帮土匪闯入了村庄，不仅抢走了粮食和鸡鸭牛羊，还把村子里女人给侵犯了，村夫的妻子也未能逃过这一劫，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咬咬牙还能继续活，可家里孩子护母碍了那土匪的事，竟是一刀把孩子砍死了，妻子想不开便上吊了。
这样的悲剧并非只发生在村夫这一户人家，而是发生在整个村庄里，让原本祥和的村子变得格外死气沉沉。
若不是咬着那满腔的恨意，心心念念着一定要报仇，这村夫也恨不得随着妻儿一同离开这个残忍的世界。
“你且等着，我会让你报仇。”因陀罗说，他一把拉起闻言就要跪下磕头的村夫，将查克拉扩散开去感知寻找那群土匪。
这种事，因陀罗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他自会辨别事情真假，若是真的，他便将那罪人抓到受害者面前，让人自己决定如何报仇，而几乎所有受害者都选择了让凶手以命偿命，他们心底清楚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不杀了对方，对方回头一定会杀了他们。
他们不敢试图与人性博弈，因为十有九皆是惨败。
看到的越多，因陀罗便觉得自己的父亲真是天真的可笑，那个男人从未真正深入、接触过底层百姓的生活，那个男人生来便是强者，卯之女神在时，他是女神的儿子，身份尊贵地位崇高，封印了自己的母亲后，他便是忍界唯一的六道仙人。
而当你强大的时候，你的身边都只会有好人，那些领主在百姓面前有多么专横在他的父亲面前就有多么和善！
父亲看不到真正的恶，谈何看清看透。
说要结束战争结束混乱，可忍宗建立多年又改变了哪些？父亲看到的东西太过笼统宏观，以至于当他建立完忍宗后已经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却又因为对卯之女神的忌惮，刻意逃避与卯之女神走上相似的道路——比如说，统治管理忍界。
以暴制暴、以恶制恶、以直报怨，统一忍界政权划定不可侵犯、绝对至高的规则条令，让违反规则的恶人受到无法承受的代价，这才是此刻的忍界需要的！
因陀罗找到了那伙土匪，他看着这群安营扎寨的土匪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不痛快，土匪中还有几位姿容出色却衣不蔽体的女子颤抖着缩在一起。
肩上的兔团子动了，因陀罗垂眸看过去，小白金拿下自己背着的小卷轴和炭笔，写下一段话递过来，因陀罗一看便面色骤然一沉。
——【那些土匪中有我刚来主人身边第一年时，因袭击喜林村而被主人揍了一顿后让我打了失忆巴掌的人。】
因陀罗紧咬住牙关，眼里迸发出锐利凶恶的杀意，在血红之中急速旋转的三勾玉开始扭曲凝结出新的纹路。
果然恶人的骨子里就是丑恶的无法更改的，哪怕给他们一次重活的机会也会重新作恶，父亲，你果然是错的！不让罪人知道犯错的代价，他们只会对犯罪上瘾！这些人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因陀罗完全可以想象兄长大人知晓了此事后会有多自责难过……
他因陀罗今日要亲手为兄长大人清理掉这些垃圾！早就该死的垃圾不配让温柔慈悲的兄长大人悔恨自责！
直接亲手屠光了这伙土匪的因陀罗通过万花筒读取记忆找到了村夫的仇人，拎着那人的脑袋回去了，“抱歉，我没忍住全杀了。”
看着被丢到自己面前的那颗可憎的头颅，村夫再次放声大哭，这一次他哭的是释然和畅快，可畅快之后却是无限的悔恨与不甘：“您是我们的大恩人！我的妻儿可以瞑目了——如果您能早些出现就好了！”
因陀罗闻言内心没有半点波动，他和这个村夫、这个村庄都不过是过客，他现在一心只想见到兄长大人，于是不再为此停留多半刻，直径奔走离去。
——喜林山，正午。
“我回来了，兄长大人。”
听见义弟的声音，正坐在草地上晒着太阳的千手竹也回头就看见了自己半边衣服上都被溅上了血的弟弟，衣服上的血已经干透，看得出少年一路上都没有歇息，连打理的时间都给自己留。
“我杀人了。”
少年这般说着，黑沉沉的眸子看着他。
千手竹也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草叶走到因陀罗面前，伸出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小白金跳回到千手竹也肩上。
“兄长大人不问什么吗？”因陀罗见千手竹也转身便要带头上树屋，忍不住问。
“你一定做到了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好。”千手竹也答。
千手竹也不知道因陀罗经历了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弟弟是世界上最遵守约定最乖巧听话的弟弟，他如果杀人了，那么一定错不在他。
在这个没有法律制度没有普及道德底线的世界，以暴制暴就成为了最直接的手段。
千手竹也心里有属于他的等式。
因陀罗是好人，他会忍不住杀的人一定是坏人，坏人一定是做了不可原谅的事，种了因就会有果，坏人被拥有强大力量有处决能力的因陀罗发现做了不可饶恕的坏事，那便是种因得果。
因陀罗看着千手竹也，他沉默了许久，半晌后忍不住低笑道：“不愧是兄长大人。”
他心底积压的那些负面情绪和复杂心绪就这样简单的被千手竹也的一句话涤荡干净，随之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我不会因为杀了坏人就变成兄长大人眼里的坏孩子，对吗？”因陀罗上前一步拉住千手竹也的手，黑发少年的手依旧温暖有力，给足了他安全感。
因陀罗对上千手竹也的视线，他仿佛看见兄长眸子里有璀璨的银白色光环一闪而过。
“因陀罗。”
“是！”
“你的灵魂依旧干净纯粹。”千手竹也温吞而平和的说道，“不必担心。”
那一点因为夺走恶人生命而留下的红色，根本无法动摇因陀罗灵魂本身的璀璨与坚毅，甚至于那点红色并不肮脏，它纯净而沉稳，带着象征着功德的金辉。
这说明因陀罗并非为了他自身利益而杀人，而是坚定的为了守护他人保护弱者而杀了作恶之人，可见其因果关系是正向的直接的，因陀罗不会因此沾染上业果。
因陀罗很好的完成了与千手竹也的约定。
反应过来的因陀罗缓缓睁大眼，向来克己沉稳的少年坚定了信念，脸上更是止不住流露而出的笑颜：“我明白了！兄长大人！”
小白金当即看向自己的主人，对上主人视线低垂下来的那一刻它就知道它举世无双的主人又变强了，并且成长出了新的技能。
在因陀罗成长的时候，千手竹也当然也没有停在原地——虽然他压根就没有修炼过，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如同呼吸喝水一样的理所当然。
就这样千手竹也迈出了突破纯物理攻击的第一步，向着打击灵魂与精神迈出了一大步。
言简意赅，拳头可以带真伤了。
开挂的人生，无需多言。
因陀罗回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喜林村，大伙喜气洋洋的办起酒席来庆祝并招待因陀罗，甚至拿出了村里最好的葡萄酒——这可是能以极其昂贵的价格出售给领主贵族享用的果酒，也就喜林村的条件能种好葡萄拿来酿酒了。
因陀罗长大了，千手竹也就不拦着他喝酒了。
千手竹也在的场合，村里人总是放不太开，但对因陀罗，村民却格外的敞亮放松，毕竟因陀罗可以说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因此将因陀罗送到宴席后，千手竹也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离开了，他的那份餐食已经被村民单独准备并送到山下的神龛处了。
面对这些热心真诚的村民，因陀罗根本无法拒绝这些热情，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喝。
等千手竹也看着时间差不多，下山来接因陀罗，看见的就是一个醉醺醺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分外乖巧安静的因陀罗。
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喝醉，因陀罗的酒品显然好极了，他喝醉了不吵不闹，就安安静静坐在原地看着周围。
千手竹也走到因陀罗跟前，因陀罗才迟钝的抬起头，千手竹也伸出手牵起因陀罗，带他回家。
因陀罗没有挣扎地跟着千手竹也走，他很是冷静的问道：“你是谁？”
千手竹也不说话。
因陀罗又是很认真的盯了千手竹也好一会儿，“你……你多大？”
“比你大。”千手竹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年龄，穿越前他26岁，穿越后却回到了少年时期16岁的模样，这么多年过去也没什么变化，按照心理年龄的成长，他已经是30+的大叔了。
“哦……那你、您家里有人吗？”因陀罗有念念叨叨的问，像极了一只脚在反复试探的小鸟。
千手竹也：“有个弟弟。”
因陀罗不吭声了，他翘着的发角莫名有些蔫了下去。
接下来一路的安静，直到走到树屋下，千手竹也突然发现身后拉着的人顿住了。
“会不会打扰……”
“打扰个锤子。”千手竹也面无表情的直接道，“你就是我弟。”
因陀罗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蔫蔫的发角又翘回原本的高度，甚至看着更精神了，莫名的像是猫耳朵，“你是我哥！”
千手竹也：“嗯。”
——牵着人跳上树屋。
“你是我哥！”
“嗯。”
——给人用湿布巾擦脸。
“你是我哥！”
“嗯。”
——洗漱完躺床上。
“你是我哥！”
“嗯。”
千手竹也躺在被窝里看着天花板，感觉他家因陀罗除了个子长高了身体壮实了外，其实半点没变，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他养得足够好？
“尼酱……谢谢……”
“嗯。”千手竹也下意识应了声，反应过来因陀罗已经睡着了，于是他侧身转过去，给睡着的弟弟把被子的边角捻好后他怔愣了许久，看向睡在二人枕头之间的小白金。
他这才迟钝的意识到感情淡漠、亲缘浅薄的自己是否已经算是成为了一位合格的哥哥？
不，如果是其他孩子的话，早就在第一眼就对他敬而远之了吧。
千手竹也动作极尽温柔小心地揉了揉因陀罗的头。
应该是他谢谢因陀罗才对，因为是因陀罗先主动交付了信任，他们才有了可能性。
这个世界上有比因陀罗更天使的孩子吗？
——【***！信不信我能一巴掌爱死你！】
千手竹也想起来了，是有的，他小时候的死党。
还有……
刚刚因陀罗是不是叫的尼酱？
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因陀罗这么可爱的弟弟。
千手竹也面无表情的失眠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在忍宗时期种树（9）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