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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沒有造人的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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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國，天空呈現一種奇特的蒼金色。空氣乾燥，日光從北方斜斜地灑落，穿過皇宮的穹頂，映照出一層細緻的光暈。窗外的鳳凰樹枝條被熱風拂動，葉影斑駁地投在石階上，整個皇城籠罩在一種介於莊嚴與懶散之間的氣息裡。
簡稱為「梅克斯特」的文化、教育、文化、體育、科學與技術部辦公室，奧維多早上八點半準時到達，開門時，一股涼氣從中央空調送出，裡頭混合著電子設備與咖啡的味道。
索羅貝克部長已經坐在窗邊的沙發上，手中正拿著手機，屏幕上的光線映在他深鎖的眉頭上。
諸葛梁：關於神學經典開放一事，今年下半年或明年就可以開始行動。記住，是有限度放開，初期每日只允許20人閱讀。上限會一點一點增加。另外，絕對不允許未成年人接觸。
索羅貝克：20人？為何如此嚴厲限制？
諸葛梁：如果開放過多，將會導致失控。更重要的，不能讓那幫祭司趁機製造事端。
諸葛梁：對外，官方理由宣稱是避免讓信仰不堅定的人學歪了，所以要限制人數。你照此去辦。
索羅貝克：明白了，我會嚴格執行。
收起手機，索羅貝克深深嘆了一口氣，將它放在茶几上。這幾天，奧維多和阿茲拉一直找資料，試圖在浩瀚的網路上中找到一絲線索。
「還是沒有嗎？」索羅貝克開口，聲音渾厚卻帶著明顯的倦意。
阿茲拉搖頭：「沒有找到任何直接描述辛頭神話裡『神造人』的記載。我們能找到的只有天地開闢、島嶼生成、神生神死的故事，但沒有提到人類的誕生。」
奧維多將筆放下，推了推眼鏡：「我檢索了《古代事務紀錄》、《編年史》、以及其他的辛頭神話，裡頭也沒有相關段落。也許後來的民間傳說裡有演變，但原始文本確實空白。」
索羅貝克沉吟片刻：「皇后提過，要整理出完整的神話系統，特別強調要有『造物與造人』的部分。」
阿茲拉皺眉：「那可糟了，沒資料怎麼整理？我們總不能自己編。」
奧維多輕咳一聲：「編是不行的。若弄錯被別人指出來，責任可不小。」
索羅貝克敲了敲桌面：「那就請皇室事務局協助吧。艾娜應該熟悉這方面。登基大典所有的儀軌都是她負責細節的。」
「她啊……」奧維多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確實是個內行。」
阿茲拉點頭：「那就麻煩你去問問她吧，奧維多。反正你和她比較熟。」
奧維多笑了笑，起身拿起文件袋：「我這就去皇室事務局。」
奧維多來到皇室事務局辦公室。
哈拉達·艾娜的辦公室在最裡面。門半掩著，裡頭傳來輕微的打字聲。
「請進。」
奧維多推門進入，只見艾娜坐在一張梨木辦公桌後，頭髮整齊地盤起來，眼鏡的鏡框反射著陽光。她的辦公室一如既往地整潔，書架上的卷宗分門別類，桌角擺著一盆尚未開花的鈴蘭。
「奧維多先生，好久不見。」艾娜微笑著起身，「聽說你們最近在整理辛頭神話？」
「正是。」奧維多坐下，放下文件袋，「我們發現沒有任何明確的記載提到神創造人類。皇后希望能將這部分補齊，請我們找出原始文獻。」
艾娜略皺眉：「我印象中，辛頭神話裡確實沒有創造人類的段落。最多只是神造島、造海、造山的故事。造人這件事……我想是沒有。」
「皇后陛下希望未來能把神話中的造物、造人整理出來，放進圖書。」奧維多攤手，「這讓我們很為難。」
艾娜嘆了口氣：「我理解。不過辛頭體系裡有造物神、有火神、水神，卻沒有專門造人的神。這點向皇后說明一下應該也行，畢竟事實如此。」
「我會去報告。」奧維多站起來，整理好外套，禮貌地告辭。
皇帝辦公室，陽光透過拱形窗灑進來，鋪在厚重的紅毯上。
諸葛梁，也就是皇后，正在桌邊翻閱手稿。他的神情專注，指尖沾著微微的墨痕。當奧維多被侍從引進時，他抬起頭，露出一抹溫和的笑。
「奧維多，有進展嗎？」
「回陛下，我們查遍所有文獻，都沒有找到辛頭神話中神創造人類的描述。」奧維多說到
諸葛梁若有所思地輕敲桌面：「沒有？奇怪，我記得伊紮納基就是造人神啊。」
奧維多愣了一下：「陛下，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伊紮納基只是造島、造神的神，並沒有造人記錄。」
諸葛梁微微一笑，語氣平靜：「我以前在網路上看過一部古書，大概是說伊紮納基和伊紮納祕那對夫婦鬧矛盾。伊紮納祕揚言每天要殺伊紮納基手下的一千個人，伊紮納基則回應說要每天創造一千五百個人。那不就是造人嗎？」
奧維多皺眉：「這故事我好像沒在正式版本裡看到過。」
「可能是後來的抄本吧。」諸葛梁淡淡地說，「不過不急，你們慢慢查，反正一年內不會對民眾全面公開。」
「是。」奧維多躬身，「我會再深入調查。」
他退出皇帝辦公室時，心裡其實滿是疑惑。
午後的陽光更加炙熱，走廊的空氣彷彿都在微微顫動。奧維多再次來到皇室事務局，艾娜還坐在原位，似乎一整天都沒離開過。
「又來了？」她抬頭笑道，「是皇后陛下那邊有新指示嗎？」
「可以這麼說。」奧維多坐下，「皇后提到伊紮納基和伊紮納祕的故事，說伊紮納祕每天殺一千人，伊紮納基每天創造一千五百人。這樣就成了造人神。」
艾娜聞言，微微皺眉：「原來是這個傳說。皇后陛下記錯了。」
「記錯？」奧維多好奇地問，「那故事的原文是什麼？」
艾娜拿起筆，隨手在便條紙上寫下幾個名字：「根據《古代事務紀錄》的記載，伊紮納基與伊紮納祕是一對夫婦神。他們生下了一個叫『卡古茨齊』的火神。結果，伊紮納祕在分娩時被燒死。」
奧維多聽得瞠目結舌，心裡暗想：孩子還沒出生就把親娘燒死，這也太滑稽了吧！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
艾娜繼續：「伊紮納基一怒之下，把『卡古茨齊』，也就是自己的親兒子殺了。」
奧維多心裡又是一陣吐槽：這神話也太變態了！不過他仍舊表面平靜。
「之後，伊紮納祕的靈魂去了『瑤祕諾庫尼』——相當於地府的地方。伊紮納基因思念妻子，也去了那裡。但伊紮納祕已經被毀容，成了恐怖的樣子。伊紮納基嚇得逃回現世。」
奧維多心裡想：人死後應該只有靈魂，怎麼還能被毀容？難道是被火神燒的？但他依舊沒說出口。
艾娜接著說：「伊紮納基的逃走讓伊紮納祕惱羞成怒，當下就派出瑤摩茨熙考梅軍團追擊。但伊紮納基還是成功逃脫了。伊紮納祕一怒之下，決定親自率領追兵，一直追到了『瑤摩茨希拉薩卡』這個地方，可以理解為地府『瑤祕諾庫尼』和人間『阿熙哈拉諾納卡茨庫尼』的交界處。就在那裡，在生與死的邊界，伊紮納基摘下了三個桃子，用這三個神聖的果實，成功將所有追兵擊退。」
奧維多在心裡忍笑：一個神帶著軍隊被三個桃子擊退，這神的本事也太弱了。
艾娜說：「最後，伊紮納祕無奈，只好用巨石堵住『瑤祕諾庫尼』的入口。臨走前，她放話說每天要殺伊紮納基國家的一千個人。伊紮納基回答說要每天建造一千五百個產房。這就是完整的故事。」
「所以他不是直接造人，而是建造產房？」奧維多確認。
「正是如此。」艾娜點頭，「那是象徵生命與死亡的循環。」
奧維多突然靈光一閃，眼神一亮：「我明白了！如果說，伊紮納祕每天殺一千人，象徵著人到了年齡就會死亡；而伊紮納基每天建造產房，象徵生命的誕生。這樣一來，伊紮納基不就成了創造人類的神嗎？」
艾娜愣了一下：「這也行？」
奧維多理直氣壯地說：「當然行。神造產房不可能只是建築施工，肯定順便把產婦或者嬰兒也造出來。」
艾娜忍不住笑出聲：「沒有『順便創造』這種說法啊！」
「神話故事嘛，不能太認真，像那麼回事就可以了。」奧維多攤開雙手，一臉輕鬆。
艾娜無奈地嘆了口氣，笑中帶著一點苦澀：「好吧，那就這樣吧。你要是這麼說得通，皇后陛下應該也會滿意。」
「那就太好了。」奧維多站起來，向她微微點頭，「多謝妳的指導，艾娜女士。」
「好的。」艾娜說道。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灑在兩人之間的桌面上，映出金色的紋路。
艾娜目送奧維多離開，心中卻浮起一絲難以言說的感慨——這些古老的神話，或許永遠無法完全被解讀。它們既是傳說，也是鏡子，映照著人們對生命與死亡的想像。
而在這一刻，整個大乾國的皇宮依舊靜靜矗立著，像歷史長河裡一座沉默的石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