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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95章 刺痛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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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池婠是初次交易，老板表示他会亲自动手取货。
他让池婠站在柜台入口，就像同时拥有高素质和好心肠那样的绑匪，老板在业务上显得熟练而强势：他左手掌住了池婠的后脑勺，不让她逃离，右手则一把捂住她的嘴，并尽量柔和地往外拉。
池婠抗拒又配合地保持着不动，她手心出了汗，紧张得几乎要失去了对嘴巴存在感的判断。
为转移注意力，她借着半睁的眼睛瞄来瞄去，默数柜台下满满交易品的种类。
纷然间，池婠注意到了角落中小小规模、其中些许闪闪发光的收藏品，她愕然地“靠”了一声。
刚刚答应得太草率，早知道再多聊会儿了。
“放轻松，放轻松。”老板轻哄，上手轻轻拍打她的脸，开始做起了关照身心安抚的脸部spa。
视线变得忽大忽小，池婠意识到她的嘴还在自己身上，于是艰难开口：“等等……口袋……”
老板目露疑惑，只见池婠把手举在耳边，慢慢张开了五指，一颗眼球大小的夜明珠出现在她手中。
池婠：“老板，你还收珠宝不？”
再回到大厅，池婠身上的零件一个不少，除了那个系统送的新道具之外，可以说她基本没有什么损失。
就是腮帮子依旧火辣辣地疼，难受得烦躁。
下颚角似乎突出了一截，而且比以往更加明显了，池婠摸了又摸，不太确定这里是本来就长这样，还是发生了可怕的基因突变。
可惜没有镜子，池婠摸着脸观察周围，上次来不及细看，现在她正好有充足的时间——
大厅中央放了张软沙发，四周由五扇门包围，池婠就是从其中一扇出来的，门框上方写着朴实无华的“面馆”二字，剩下的依次是电影院、百货商场、书店和电话亭。
而马赛克给她的那张名片无疑是指向第二扇门。
“喵~”狸花猫歪着头蹭沙发腿，发出了舒坦的喵喵声。
池婠向沙发走近，面对的沙发椅背也越来越窄，直至她将手搭在上面，才终于明白了马赛克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
六彤比想象中坚持得更短，敏君想。
校园内的树木，凡遭受过火烧的或侥幸逃过一劫的，都再次焕发了生机，像发疯了似的抽芽生长。树丛密密麻麻向天顶去，超过了高耸的路灯、房屋，整座学校都笼罩在树的阴影下，速度才堪堪停下。
花草长到及腰处，放眼看去，到处都是草木尖尖，形成了可爱的毛绒绒一片景，甚是奇妙。
六彤所在的位置已经淹没在其中了，但他的死带来了诸多便利。
敏君身后的司令台被枝丫团团围住，边角的位置却光秃秃的，与周围磁场格格不入，如同大型高级场所的秘密通道，穿戴先进设备的保安，为排除千难万扰而在此坚守。
她折下一枝树枝，拨开头顶层层叠叠的树叶，向前走去。
……
“马赛克？”池婠尝试叫了一声。
马赛克躺在沙发上，双手交叠于身前一动不动，地上还剩一小滩黑色流质体，它们形成了一股细长的传送带，修复他剩余的小半个头颅。
狸花猫亲昵地贴着池婠腿边而走，尾巴缠在她的小腿上，可一旦池婠表现出要摸它的时候，它又轻巧地带着傲娇离开了。
猫咪通常拥有强烈的好奇心，没有进行干扰，说明它已经见怪不怪了。
池婠捻了捻流质体，手感有点儿滑溜溜的，虽是黑色，却并不脏手，闻起来也没什么味道，想到这种东西组成了一个人形的生物，她顿时感到神奇，隐隐也生出了几分膈应。
“你在干什么？”
马赛克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语气平平，脸上的雪花屏闪烁频率显然慢了许多，剩下的流质体基本都回到了他身上，明明形象与平常一般无二，却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
池婠默默收起擦袖子的手，反问他：“你刚睡醒？”
马赛克“嗯”了一声，起身简单活动下手脚，然后以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回答她：“是个人都得休息啊，这很惊奇吗？”
“没有，你说得很对。”这句话本身没问题，问题是他根本不是人啊。
池婠还是没忍住吐槽：“所以你着急回来就是为了睡上一觉？”
在各种小说电视剧里，妖魔鬼怪在化形时都热衷于化为人形，它们以人类为榜样，学习、模仿和理解人类，最终活成人类的样子……没想到还真给池婠碰上个真实案例了，也许她应该为人类的身份而感到自豪？
马赛克耸了下肩，没有否认：“就半场电影的时间，所以我留了名片给你，不过看样子，你应该在面馆耽误了不少时间……”
他围着池婠转了两圈，时而近时而远，活像个近视人得了老花后的情形。
“你有什么问题？”池婠撇开他的头，手臂拉远了两人的距离，此刻她浑身上下充斥着厌烦，用了极大的毅力，才忍住了动手打他的冲动。
马赛克端着满脸的糊涂像素，砸吧了两下嘴：“为什么你的脸完好无损呢？”
没想到观察了半天，就问出这么个问题。池婠不想被他发现自己有系统，故意给出了一个误导性信息：“换了别的东西，我不想说。”
少个别的东西，但看起来还能跟没事儿人一样，最容易想到的就是内脏器官中的肾。
五扇门都没有相关的医疗设备，除非他当场把池婠剖开，否则无法验证。
“好吧。”幸而马赛克明显只是随口问问，并无探究之意，“现在去看电影有点迟了……”
“可惜了。”池婠装作遗憾的样子，内心想的是迟了最好。越乱越好，就冲马赛克默许这里进行器官交易的行为，把他扔广大群众里，非千刀万剐不解恨。
“但通常下半场比较精彩，看一半也无妨。”
刚才那句话是马赛克的自言自语，池婠顺答如流接了一句，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刻，门扉骤然大开，眼前迅速划过一片花景，再回神时，池婠已经坐在了昏暗的电影院里。
“康树！康树！”大屏幕上，角色正满脸焦急地喊着同伴的名字，看影片风格，大概可以猜出是部恐怖片。
池婠忽然有种“天终于按照想象中的那样塌了”的安息感。
她就知道这人脑子有病，专门爱弄一些刺激的东西来折磨别人。
“给。”池婠手边多了张红绿色调的面具，马赛克单手持了另一张面具附在脸上，也是款花里胡哨的式样，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阴森森的。
马赛克在耳边轻声解释：“电影院的规矩，大家都要戴的，有氛围感。”影院生意很好，二人坐在人群中央，放眼望去依稀可见各种面具的轮廓。
池婠接过面具，她心想：其实他直接以这张原生脸观影，可能更有氛围感。
“康树……”
荧幕上的主人公还在寻找同伴，碍于一阵大风袭来，将周围吹得七零八落，狼狈非常，不得不暂时进行躲避。
马赛克：“虽然少看一半，但惊喜还在。”
“嘘——专心！”前排有观众投来不满的眼神，马赛克当即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便不再发一言。
下半场的电影也足够长了，也许是从中途看的缘故，一开始，池婠看不进去剧情，只觉得整个人都坐得难受、发麻，还隐隐带着刺痛。
后来她睡着了，可睡梦中并不安详。
她感觉世界都昏暗了下来，而那种发麻的感觉却如影随形地跟着自己，眉头也始终没有松下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