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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拿捏兄长的第十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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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疆走下轿车,金碧辉煌的玉星公馆门外悬挂了一排明亮的水晶灯,轿车的金属边缘被映得发亮。
越疆面对前方的人群微微颔首,手腕上的银色腕表射出冷冽的金属光芒。
在一众商场上叱吒风云的大佬们的拥簇下,越疆步伐稳重踩上石阶,步入玉星公馆。
公馆七层,电梯刚打开,便有两名迎宾员穿着材质细腻的工作服,引着一众贵客前往附近的“包厢”。
说是包厢,其实是将偌大的七楼分成了东西两半,也就是两个待客区。
待客区用雕琢着精细优美的古典花纹镂空墙隔开,方便大厅的钢琴曲可以传入待客区。
方生和是这场饭局的发起人,他将众人请入待客区,先是看着饭局中最重要的客人越疆落座,再请其他人坐下。
他摆出一副笑脸:“感谢越总赏脸,竟能来此,在下倍感荣幸,我先敬越总一杯。我干了,您随意。”
越疆既然来参加饭局,也不会不给方生和面子。
他举杯与对方碰杯,随后将酒杯放下,重新靠在椅子上,从始至终未曾饮酒。
其他人连忙活跃气氛。
“哎,今天这场饭局开始之前我们真的担心。我们不觉得开始得晚,我们只是担心越总,生怕您为了参与这场饭局,耽误了休息。”
另一人感慨接话:“可是没想到还是等到了您莅临,我们倍感荣幸,也是心生感激。”
此人说,还抹了抹泪,似是真的感动到了。
事实上,今天这场饭局约的是下午八点开始,众人等了近两个小时,终于等到越疆腾出了时间。
他们也知道时间晚了,可好不容易约到,他们自然不会放弃这根好不容易搭上的线。
至于怨言?若是抱怨熬夜?那自然不可能。
他们只是觉得,原本他们可以用三四个小时慢慢磨,可现在已经十点多,就算他们不休息,越疆也要休息,他们也不知道剩下的这些时间够不够将话题引起来。
众人内心忧愁,表面上却还要装作快活。
方生和让人上菜,又双手将菜单捧给越疆。
他笑容满面道:“越总,我听闻您喜欢淮扬菜,这玉星公馆最拿手的也是淮阳菜,尤其是这道文思豆腐,鲜而软糯,即便夜食也不为难肠胃。”
其他人见状也捧起了话,稍微看一看菜单,说是哪道菜肴也是玉星公馆的招牌菜。
你一言我一语,气氛热闹了起来。
服务员鱼贯而入,将菜肴送了上来。
方生和落座,为越疆指向旁边的那一面镂空墙,笑着道:“听闻越总喜欢《第二钢琴协奏曲》,我提前问过陆经理,他们说他们这儿正好有一位钢琴手擅长弹奏拉二。”
越疆坐在椅子上,手执茶杯,抿了一口清茶。
夜已深,他向来没有用夜宵的习惯。
只是今天这场饭局他已提前许诺,否则他不会腾出时间,特意来一趟。
茶水清香,越疆揉了揉眉心,听到方生和说钢琴曲,他低眸蹙眉。
一旁有人了解越疆,连忙道:“越总对音乐要求严苛,喜欢的曲子若有人能弹好自然是好事,若是谈不好也是糟心,不如换一首曲子。”
方生和听出提醒,心中暗喊“遭了”。
他扯了扯笑:“那就先听一听,如果越总不喜欢,大不了让他们换人。”
越疆颔首,算是默认。
而在越疆身旁,坐着的是总秘舒泽,闻言不自然手掌缩了缩。
给越总弹钢琴?这不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除非这玉星公馆人脉广,能将国际上那几个老东西请过来,否则无论怎么弹,在越总这儿也是不堪入耳。
外面的钢琴手听到了指令,似乎有人坐在了凳子上,平复片刻,手指压上了琴键。
情感饱满的音乐从镂空墙面传了进来,方生和几人眼前一亮,正想着有救了,却没有注意到越疆捏着茶杯的手指突然停住,漆黑的双眸渗出寒意。
大厅。
柔光照在琴面上,越柏手指在琴键中游动。
起伏回荡的琴声敲击着他的耳膜,抓住他的灵魂,将他引向这一场音乐盛典中。
越柏也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祟,对他而来熟如呼吸的曲子却在他弹奏时不慎摁错了一个键。
越柏睁开双眼,脑袋却有些模糊。
他不清楚是因为从未这么晚睡过觉,还是酒精的影响,他有些晕乎乎的。
越柏晃了晃脑袋,他想起之前陆经理交代过他,这位贵客对音乐非常挑剔,一旦他没有谈好就会换人。
对方应该听出来他弹错了吧?
可是既然没有人阻止他,那说明对方还是认可他的。
然而,越柏因为头晕,又弹错了一个键。
他连忙晃了晃脑袋,额头渗出冷汗。
会不会有人来阻止他?
可是,他又弹了一分钟,整个大厅除了琴音外再无杂音,想来应该是没有人计较的。
越柏眼皮有些沉重,眼看又有一个音要按错了。
忽然身旁多了一只大手,代替了他的左手,游刃有余地将那几个键弹了出来。
越柏愣了愣,如此一打岔,他也无法再弹下去。
只是,那只手却极为眼熟。
对方的肤色偏深,手掌也比他的手大了一圈,骨节分明,青筋凸起。
那只手上戴了一个银色腕表,绿色表盘的纹路让他瞳孔紧缩,紧接着是手掌中那道贯穿掌心的深疤。
一瞬间,越柏血液倒流,寒意涌入大脑。
他的心脏仿佛静止,呆愣愣抬头,对上了那对深不见底的黑眸。
无论是醉意还是困意,这一瞬间通通散去。
越柏被吓醒了!
低冷的声音只有越柏能听到。
“弹错了三次。”
越柏是弹错了,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越疆站在钢琴旁,俯视着这个无论如何也不该在此时此地出现的人。
隐约间,他闻到了一股酒气。
越疆垂眸注视越柏,酒味毫无意外,是从对方身上散出的。
越疆阖眸,低笑了声。
越柏此刻呼吸静止,一对杏眼睁圆,黑色的瞳孔微微晃动,怯懦缩了缩脖子。
此刻是晚上10:40,温度转为森寒。
越疆抬起眼皮,看着满眼惊恐的弟弟,还是伸出了宽厚的手掌,掌心盖住了越柏的半边面颊。
麦色的手掌与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指腹轻轻磨拭肌肤,触感细腻却又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