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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给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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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凶,发作的速度跟前邻居家捡来的那只吉娃娃差不多……一惹就急。
前邻居家的吉娃娃是他家女主人半年前在上城区做工时捡回来的,不好养,肠胃娇气,脾气又很大,见到谁都要骂两嗓子。
谌风没见过这种狗,很稀奇,总趁着女主人没在的时候故意对狗吹口哨,每次都给吉娃娃惹得火冒三丈,恨不得一头冲破铁门来把他顶死。
狗快气死的时候女主人会急急忙忙出来看狗,谌风又假装路过——他平时沉默寡言,成绩又好,女主人到现在也没怀疑到他头上。
想到这里,谌风吞咽了一下——嗓子好痛——他偷瞄楼津渡一眼,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对楼津渡吹口哨的念头。
他忍了半天,最后只能假模假式地叹了口气,好像很沮丧似的。
“你先别生气。”谌风撑着胳膊坐了起来,咬痕明显的肩头形销骨立地支撑着。刚睡醒的眼睛也还泛红肿。
坐着很痛,但他没痛呼出声,只是品味了一下这种全身零部件都被拆下来操了一遍再装回去的痛感,还挺特别的。
而且幸好楼津渡发疯病遇见的人是他,换个人真有可能是凶案现场。
谌风对自己赚得这份钱有了更多的认可。
某种意义上来说,楼津渡的钱和他之间,有种非他(赚)不可的宿命感。简称谌风和钱有缘分。
思及此,谌风心情愉悦,忽略痛感,强行使用身体,他扒着被子在床上和周围看了一圈,没看见他的衣服。
他没打算问楼津渡,但终于想起来楼津渡好像还在生气,就十分不走心地乱哄:“你不要生气好吗,我不是真的要骂你,毕竟是因为你先骂了我。不过因为你要给我钱,我也要收你的钱,所以逻辑上来说你是我的雇主,想怎么对我都是可以的,我不应该回嘴,很抱歉,楼津渡,我下次一定改,再也不顶嘴了好吗?”
楼津渡看到被子顺着谌风的动作越滑越远,满身痕迹暴露了个七七八八,一枚枚的吻痕和咬痕像消炎药似的把他心里那点怒气擦平。
“嗯。”楼津渡躲闪着收回视线,耳朵烧红地答应道。
答应完却又一秒拧眉。这声音是他发出来的吗?怎么软绵绵的听着好像他很乖似的?
楼津渡绝对不允许,他立刻尖酸刻薄地找回自己:“是么?你一晚上顶嘴的次数我从外面借八只手回来都数不清,不知道的以为我是来伺候你的呢。”
“那你说我剩下一半是不是都在夸你?”谌风有理有据。
一想到他一晚上都胡言乱语地夸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楼津渡耳根更红,也更恼火了:“你现在就在顶嘴。”
谌风立刻抿嘴,然后尴尬地咳了咳,拖强脱调地操着唐老鸭嗓说:“不会有下次——!”
考虑到自己刚刚答应了不顶嘴,谌风不情不愿地咽下后半句:就算来十个人也不会觉得你是在伺候我的,谁会喜欢被伺候的满身牙印!?
突然,楼津渡敏感地瞪着他:“什么不会有下次?”
“不顶嘴啊。”谌风叹了口气。
“哦。”楼津渡缓和了,把书捡回来继续看,一边语速很快地提醒:“衣服在你背后。”
谌风找到身后的衣服,扒拉着看了看:“这不是我的。”
“让你穿你就穿,不穿光着跑。”楼津渡说。
谌风摸了摸料子,软软滑滑的一套休闲服,感觉会很好穿,他确认地说:“真不是我的,我的衣服是草绿色的,布料硬的,你说看见要萎的那个。”
楼津渡掀起眼皮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没一点眼色的谌风机灵地笑道:“早知道昨天晚上找来给你看了。”免得你跟嗑药了似的。
“你想死是不是?”楼津渡认真地看着他。
谌风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又在生气,很纳闷地叹出长长一口气,萎靡地说:“暂时没想。”
“那丑衣服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吗你非得要?”楼津渡说。
“不是。”
“那就穿这个!”
谌风哦了声,捞起来穿上了。布料果然很舒服,穿在身上没有磨得他伤口痛,尤其是胸前的凸起部位不痛,那真的很棒了。
穿回去卖掉!
洗漱的时候谌风一只手撑着镜子,确保自己不会一个腰软腿软地栽过去,一边思考着很多问题。
首要的是,这次能拿到多少钱呢?他还不知道市场价;
其次,研学这些天只能赚这一次了,再来这样一晚上恐怕他得去见谌志源;
最后,好饿!饿得头晕眼花!明明昨晚还感觉要被顶吐了,现在又突然饿成这样……
谌风咬着牙刷探出头,扒着门框说:“楼津渡,或许你饿吗?”
“你饿就说你饿。”楼津渡一边说一边拿起手机。
谌风立刻学来,说:“我饿。”
“要吃什么?”楼津渡转头看他。
谌风想了一下送餐的分量,不赞同地摇头:“我要自己去吃。”
楼津渡放下手机,貌似平静地看着他:“那你跟我说什么,我安排飞机接你下去?”
谌风缩回去呸呸呸地吐了牙膏沫又漱了口,洗漱完毕后十分清爽地指挥着自己每一步都踩在意料之外地点的腿歪七扭八地走出来,走到楼津渡面前十分没站相地站下。
他猜测楼津渡也许是担心他走路不方便,才会提出要接他下去,于是他善解人意地摆摆手,宽慰道:“不用怎么奢侈,你不用有这个担心,你没强悍到这个程度,毕竟大家都只是普通男人。”
谌风心想:虽然你一上床就像疯狗一样,但这毕竟是我的“金主”,我要是敢说你是疯狗,那真是算我这么多《说话的艺术》都白读了!虽然昧着良心说话很难受。
成功忍住了,没有说出来。
他最近情商真的进步了很多,都是辛苦付出的结果。
楼津渡立刻抬头看他。
谌风从对自己的认可中回神,和他对视上……差点被瞪死。
谌风敏锐地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没安慰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安慰得这么清楚又明确了,他这个金主还是不满意,是听不懂吗?不过这个楼津渡本来脑袋就比较奇怪,忍了。
谌风很有耐心地词义解析道:“普通:就是一般,就是都那样,就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不用担心会伤到我的意思。”
“哦。”楼津渡气笑了,“一般?”
那昨天骂了他半晚上的人是谁啊!问他是不是驴,问他是不是吃什么药了,又诅咒他*多了透支身体会早死的人,都特么的是谁啊?!
而且他第一次,没经验,就烦被说没做好,所以早就说好让他一直夸的,结果呢?夸一句“好厉害”就要附赠十句“你是驴吗”。
毫无契约精神,倒是很爱骂人。
越想越生气。
楼津渡咬牙切齿:“行,你见过多不一般的?说出来我听听。”
谌风笑眯眯:“我只有你呀。”
楼津渡噎了一下,他脸上黑红不定地变化了一阵,不阴不阳地说:“也是,技术烂的要死,不知道刚才在装什么经验丰富。”
谌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技术,但是实在没时间问了,他马上就要饿死了,能想到的只有厨子做饭的好技术。
“给我钱给我钱。”谌风不等了,对楼津渡伸出手,手指不断扇动着。
楼津渡脸色终于趋于稳定的黑。
刚才相处还没有一种在嫖的感觉呢,现在一下子就有了,真好。
他垂眼问:“多少?”
“不要这个钱,我没有手机。”谌风点了点手机上边缘,“要现金。”
谌风这傻逼除了大脑这个硬件有问题之外,所有显示屏都是最高配置,他手指纤长漂亮,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看上去略有骨感,捏起来却又很软,握着哪里都漂亮。
“挡光了。”楼津渡抓住谌风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旁边坐下,谌风受力坐下,在沙发上弹了弹,屁股痛得他差点没忍住喊一嗓子,但脸色苍白地斜眼瞪着楼津渡忍住了。
罪魁祸首还在发短信,很冷漠地甩给他几个字:“等一下。”
楼津渡在手机上点了点就关了手机扔一边,继续看书了,谌风目测了一下他的进度跟两天前比没变化,疑似在假学。
但他现在又不是非常信任自己的目测了,因为一个很无耻且羞涩的原因。
谌风收回思绪,视线顺着手机的抛物线跟过去,想起来重要的事:“我能不能玩一下你的手机?”
楼津渡刚想下意识回一句“你自己没有吗”,就想起来这土包子真的没有。
原始人吗!
不过跟他也没太多关系,他没细想,嗯了一声。
谌风在手机上认真搜索着——
做那种事一次多少钱?
浏览器则是非常直白地显示着:2025年pc价格。
价格高的是1200-3000一次。
这时机器人送来一沓现金,谌风已经不再信任目测,只能靠着他和钱之间的羁绊推断这一定是一万块。
他把手机放回刚才抛物线的落点,咬着手指偷瞄了楼津渡一眼,又盯着桌上的钱目不转睛地思考了几秒。
几次啊?他真的记不清楚了,昨晚是他脑子少有的混沌时刻,而且后来他不是晕了吗?谁知道楼津渡有没有继续干什么,毕竟他昨晚那样,要么是发病了要么是吃药了。
谌风:“一万!”
楼津渡被这突然的大喊吓了一跳,怀疑自己再跟这傻逼多待两天会气出心脏病来,没好气地说:“你真当自己金屁股呢?又哭又骂人,傻逼才给你一万。”
谌风一双桃花眼微微弯了弯,由于屁股太痛坐得歪七扭八的,领口下的暧昧的痕迹就在楼津渡眼前晃。他胸前肿起来了,这件衣服料子软,离近了才能看出肿起的部位将布料不自然地顶起了的一小块。
“你没逛过菜市场吗?我报高就是因为你要砍价呀。”谌风浑然不知地说。
楼津渡不知道什么菜市场,只知道他看见这货就气得没工夫焦虑抑郁,脑子里除了生气和做死他之外没第三种想法,他冷哼一声:“我看你就值一块。”
他话音刚落,谌风还没扯着唐老鸭嗓生气呢,肚子就先叫了一声。
谌风眉毛一皱。
“……”楼津渡眼不见心不烦地把书扣在脸,向后一仰:“一万一万一万,赶紧去。”
谌风拿上钱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溜烟开心地冲到一楼,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才想起来自己还半身不遂着。
他又扶着腰艰难地端了四趟菜,“身残志坚”地饱餐了一顿。
谷思危自从铲了汤廷玉爱情的小苗后就一直心情好得不行,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都待不住,非得出来跟大家分享一下他的开心,这两天大部分同学已经被他分享的差不多了,游客们又因为他过度热情怀疑山庄有隐形消费而绕着他走,谷思危实在很寂寞。
他这天正坐在这里吃长达一小时的午餐,试图随机抓取一些幸运的人来聊天,但大家似乎都行色匆匆。
他看了很久,突然发现一个身影窝在角落,一个人吃了四个人的饭。
长得有点眼熟。
谷思危端着盘子坐了过去,“一个人吗?”
谌风忙着吃,没有听见。
他一没戴耳机,二没戴助听器,三长了耳朵,谷思危不信有这种沉迷吃饭无法自拔的人。
他观察了一会儿,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他眼熟了——这不楼津渡带上楼的那个吗。
手段了得。
“好吃吗?”谷思危拍了拍他的肩膀。
拍到伤口了。
谌风拿着饭勺的手一顿,嘴角挂着饭粒扭头看过来——
谷思危愣了下。
近看居然比远看还漂亮?难怪不喜欢人类的楼津渡都看上他。好精致的脸,跟整了似的……
“同学,你也来研学?”谷思危打量着他。
“对。”谌风继续吃。
“这两天我怎么没见到你啊?”谷思危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谌风突然放慢了咀嚼速度,发起了呆。
谷思危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答案,就看到他专心致志地发着呆——真不想理他还是脑子有问题?
而谌风已经被这个问题一秒带回昨天晚上——或许是今天早上也说不定,反正时间很混乱——楼津渡扯着他头发问他叫什么名字,说自己之前没听清,要再听一遍。
当时他觉得很莫名其妙,况且嘴很忙,老被楼津渡的手指塞,就没回答了。
他这才想明白,好像是因为他在那之前一直在问:“楼津渡,你是驴吗?楼津渡,这么大力气怎么不去耕地!”
谌风这才反应过来楼津渡当时好像不是真的在好奇他的名字,而是初中上课睡觉被抓之后教导主任劈头盖脸式的“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都不告诉我啊?”谷思危失落地说。
谌风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告诉。”
不然以楼津渡这种爱生气的脾性,自己不仅拿不到钱,还得上医院躺半个月。
好聪明。谌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很满意地继续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