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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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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应林吃完饭走后，江允镜将碗一股脑儿地塞进洗碗机里，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后窝在沙发上回消息。
[应林：今早我提早餐进门的时候，秦执提到了钱，他说他没钱付给我，我开玩笑说你哥有钱就行，然后他就只吃了一个包子，一边啃一边悄悄看我的脸色，后来听到我们打电话了，他提出想要做饭……]
江允镜盯着应林发来的消息沉思，又一条消息蹦了出来。
[应林：他学东西很快，谈到识字的时候眼睛亮亮的，说其他人都会念字的时候明显很失落。]
[江允镜：我很快就会送他去上学。]
[应林：你让他做些他能做的小事，别一股脑儿宠溺，小孩儿心思细腻，不然他受着你的好不安心。]
江允镜回了“知道了”，然后放下了手机，看着趴在桌子上用平板看声母表的小孩儿出神。
他带秦执回来，并不图什么，可这小孩实在......
“小崽儿，过来。”江允镜朝他招了招手，“一天没见了，跟哥说说话。”
秦执放下江允镜的平板，麻溜儿利索地过来，乖乖地站在江允镜面前。
“今天都做了什么？”江允镜拉着他的手把人抱着，头靠在他窄窄的肩膀上，全是骨头，有些硌人。
秦执认真想了想，道，“学了声母表，加减法，日常问候语。”
“早上吃了什么？”江允镜问。
“包子。”
“为什么只吃包子？冰箱里的小蛋糕你也没动，是不想吃吗？”江允镜轻轻拍了拍秦执的背。
“不饿。”
“你还在长身体，要多吃饭，现在浑身就像光骨架似的，抱着都硌手。”
秦执没说话，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动，木讷地任由江允镜抱着。
“崽儿，我想我得跟你好好说说。”江允镜有下没下地拍着他的背，轻声又缓慢地问，“为什么要跟应林说你没钱给他？怎么个头刚够着厨台就急着想要做饭？”
“是怕吃多了我不要你了？怕我养不起你？”江允镜抬起头，看着秦执，“还是怕我觉得你没用，养一半就丢了？”
他一说完后半句话，几乎是瞬间捕捉到了秦执眼里闪过的一丝惶恐和害怕，江允镜叹了口气。
秦执皱着眉，良久，他才弱弱地喊了一声：“哥。”
“既然你进了这个屋子，那我们就是家人，在家人面前要坦诚，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同样，心里憋着什么也得告诉我。”江允镜没松开人，他有下没下地轻拍着秦执的后颈，“我可能没跟你说得明白，我是盼着你好的，不希望你在这儿都过得那么拘谨那么累。”
“不累。”秦执小声说。
江允镜伸手捏着他的下巴逼人跟他对视，认真问：“秦执，你是以什么身份进厨房的？是我的弟弟，还是我捡回来的一个野孩子？”
秦执紧紧咬着嘴唇，微蹙着眉没出声。
他听见江允镜又说：“我可以接受弟弟在家为我做饭为我收拾屋子，前提是你要认你是我弟弟，要清楚我不需要你刻意撇清关系的回报。”
“我没想撇清关系......我知道了哥。”秦执闷闷出声，“我认。”
“乖嘛，你没几年可以玩了，别急着给自己找事做。”江允镜几乎是瞬间就收起了故意板着的脸，笑着歪头贴了贴他的脸颊，“别总想着欠不欠、值不值得这些问题，浪费时间。我不要求你心里每件事都跟我说，但是当这件事你已经纠结好久好久都没办法理顺，或者它怎么怎么样让你感到很棘手很难处理，你一定得告诉我，我是哥哥。”
“可是哥，我......”秦执固执地还想要说话。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先前是心疼你想让你多休息休息，哪儿能猜到你脑子蹦得这么快……唉，那你以后就帮我收拾家里吧行吗小崽儿。”江允镜笑了笑，“我亲爱的弟弟。”
秦执点了点头，先前不经意间看见的落寞和慌张顷刻间全都消失不见，微微上扬的嘴角彰示着他现在很高兴。
“哦对了，你记得生日吗？”江允镜忽然问了句。
秦执想都没想直接说：“十二月十七号。”
要是这时候江允镜抬头看，就能明显发现秦执脸上的心虚，他垂着眼眸四处瞥，害怕和江允镜对上视线。
江允镜拿着手机在日历上标注这个日期，“阳历还是阴历的？”
秦执说阳历。他不知道十二月十七日对应的阴历日期是多少，况且阴历日期所能对应的阳历日期每年都在变，秦执只是想记得是十二月七日那一天。
江允镜在手机上翻翻找找，他顿时了然于心，没忍住笑了声，“这么巧啊，刚好生日那天遇见你。”
秦执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这都过时候了，小崽儿，明天下午带你去看电影，虽然过都过了，但咱这仪式感还是要有的。”江允镜悻悻地挠了挠头。
秦执轻声道：“不用了哥，你还有工作要忙。”
“我是老板，工作这事儿不急这一天两天。”江允镜摊了摊手，“而且还是个半大的工作室，也没那么忙。”
“好。”秦执轻轻点头，“谢谢哥。”
很可惜，天不遂人愿，第二天秦执起了个大早，打开窗户时却发现，屋外骤降大雪，视野里白茫茫一片，指甲盖状大小的雪花自空中飞舞而下，遮挡着看不清远处的枯树枝丫，寒冷的风迎面吹来，秦执忍不住哆嗦一下。
“怎么了小崽儿?起这么早。”江允镜打着哈欠，慢吞吞从主卧走出来，穿着一身乱糟糟的睡衣，领子都没扣好，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
秦执连忙关了窗户，“哥，外面下雪了，很冷。”
“啊，下雪了啊。”江允镜走到窗户边，微眯着眼扒拉着窗台，说，“在泗州很少能看见这么大的雪呢，不……应该说在整个西南都难见到。”
“哥别开窗户，冷。”秦执踮起脚拉住了他的小臂，认真道。
江允镜笑了笑，宠溺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是啦是啦，不开。”
“电影院离这里远吗？”秦执突然问。
江允镜倒也没必要骗他，如实说道：“不算近，地铁十五分钟左右，开车会慢一些，要二十分钟……怎么啦？问这个干什么？”
“你不想出去啦？”江允镜问。
秦执点了点头，“太冷了，那票能退吗？”
“能啊。”江允镜揉揉眼睛，他一直在替秦执找学校，午觉都省了，沙画室现在势头正猛，他两头兼顾，晚上还要熬夜写几版活动方案，登录工作室账号处理文件，人一焦虑身体就会迅速产生变化，这才几天，江允镜眼睑下方赫然出现一块儿清晰可见的黑眼圈，秦执眼睛不瞎，前几天那块儿乌青还没有这么明显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你怕冷啊？”江允镜戏谑地问，还故意将手搭在秦执脖子上，慢悠悠又说了句，“其实我也怕冷。”
秦执点了点头，拍了拍江允镜的手背，“哥，我们不去了吧。”
江允镜伸了个懒腰往后拉开距离，嗓音低沉沙哑，他疑惑地问：“小崽儿，你应该还没去过电影院吧？”
“没有。”秦执点头，“但哥以后也可以带我去不是吗？等天气好了之后。”
“确实，都不急，以后你想去哪儿，哥都带你去。”江允镜笑着，“那我们这行程取消了，我就去睡回笼觉了，你要有事记得叫我啊。”
“好。”这时候秦执答应得好好的，但如果江允镜没有自然睡醒，秦执不可能去叫醒他，所以江允镜自己设了个闹钟。
快到中午了，秦执在厨房里忙碌了半天，端上桌五六样可口的饭菜，江允镜睡醒走出来时，秦执正在厨房水池边收拾菜板刀具。
江允镜一米八几的个子，秦执在他面前就像一只萌萌的时而又冷冷的小手办，他慢慢靠近秦执，伸手从背后绕过去揉了揉秦执的脸蛋，毫不吝啬地夸赞：“真厉害。”
“哥，你先吃饭。”秦执手上动作没停，他的脸颊几乎被江允镜揉变形了，连带着说话都含糊不清。
“什么？”江允镜有下没下地捏着他的脸颊。
算算日子，秦执跟他在一块儿已经快有半个月了，身上长了些肉，皮肤也变白了，初见时脸上狰狞可怖的冻伤已经好了大半，留下疤痕还没消退完，小小的脸上已经能看出同龄孩子的模样，江允镜先前还不知道，原来捏别人的脸这么好玩。
“哥先吃饭。”秦执抬着挂满水珠的右手指了指厨房外的餐桌。
江允镜显然故意装作不懂，继而弯腰看着他的脸颊和耳朵，都泛红了，他笑道：“小崽儿，真容易害羞啊，哥捏捏脸耳朵都红了。”
秦执没说话了，任由江允镜逗他，只是耳朵越发红得亮眼。
“咚咚咚！”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江允镜嘴角噙着笑，这丫头干事还挺快。
秦执冲洗好了刀具，规矩地放在置物架上，脱下围裙去开门。
“surprise！哥哥！”门一开，一个扎着单边马尾的漂亮少女在门口喊，眼里神采奕奕，但只维持了几秒，她悻悻地摸了摸鼻头，“那个……你好，我叫涂韵，江允镜的妹妹。”
秦执没见过他，也没听说过江允镜还有个妹妹，他眼里顿时裹上了些暗淡，有些冷意道：“我叫秦执。”
“小韵啊，快进来啊，你俩在门口杵着做什么？”江允镜盛了三碗米饭端在桌上。
“哥哥！你很久没见我了。”涂韵佯装怒意，有些埋怨地说。
“应林不是陪你吗？”江允镜失声哑笑，他朝厨房方向喊了声，“小崽儿，过来。”
涂韵迅速穿好鞋往里走，秦执轻轻解了围裙，慢慢挪步到江允镜面前。
“她是涂韵，老师的外甥女，比你大了四岁，或许你可以叫她姐姐？”
秦执脸上毫无表情，他点头，乖巧地叫了声姐姐好，然后坐在餐桌边一声不吭地吃着饭，一直夹着面前的一盘炒豆芽，眼珠子都没转过。
涂韵望着江允镜，一脸疑惑，她用口型在问：这小孩儿不喜欢我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