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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都被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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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荼漓同意了带秋丞见镇守人。
  让他明早替他梳头后,去会客室等待。
  得到这样的结果,秋丞说不激动是假。
  不过他情绪素来内敛,在荼漓面前忍住了。
  倒是看向荼漓的眼神却是越发隐晦灼热。
  “前辈,多谢!”秋丞盯着荼漓。
  荼漓只是笑笑,很随意地挥了挥手。
  第二天。
  因为心里有事,在早钟敲响之前秋丞便醒了。
  他收拾好自己,心情很不错地去了休息室。
  煮茶,给荼漓梳头。
  来到休息室门口,秋丞一眼便见到了已经在茶桌前煮茶的荼漓。
  他不由想起了每天早钟敲响后,荼漓就提溜着茶壶去他房间喊他起床的事情。
  就在这时,早钟敲响。
  秋丞不由有些讶异。
  荼漓见到了门口的秋丞,笑着朝他招了招手,“起挺早,进来。”
  秋丞这才回神,赶紧迈进休息室。
  “前辈,早。”他跟荼漓问安。
  “早。”荼漓收回眼神,专注于正在煮的茶上,模样松散自在。
  秋丞走过去,忍不住问:“前辈在这里煮茶,那是谁完成敲钟的任务?”
  闻言荼漓不由挑眉,抬眸看向秋丞,“你问题倒是挺多。”
  秋丞哑然,有些无措地沉默了。
  荼漓见他这般,戏谑地轻笑一声,秋丞更加觉得无奈了。
  茶煮好。
  荼漓倒了一杯,放在鼻尖嗅了嗅,享受完了淡淡茶香,才一口喝完。
  “把茶水喝完,再到里间找我。”荼漓放下茶杯,从位上站起了身。
  秋丞听话地点了点头。
  荼漓这次让秋丞帮忙梳的发型很简单。
  鬓角两侧的头发编鱼骨辫,在脑后扎在一起,用红绳缠起来,剩下的头发接着再编鱼骨辫,快到发尾时,把鱼骨辫和其他散落的头发都扎起来,用带着金色小铃铛的红绳缠紧。
  梳完头,荼漓对着镜子欣赏了好一会儿秋丞的手艺。
  才在夸赞声中,挥挥手让秋丞离开。
  “你去会客室吧。”他道。
  秋丞心脏瞬间跳了一下。
  激动起来。
  他隐忍着,镇定地道:“好。”
  秋丞离开荼漓的住处,往会客室走去。
  到了地方,他紧张又期待地坐了下来。
  却是有些坐立难安的感觉。
  秋丞微蹙起眉头。
  默了默,他才说服自己镇定,把一直随身携带的婚书也取了出来。
  秋丞打开不是很长但是卷的密而厚的婚书卷轴,再次看起上面的文字。
  这婚书不知是用的什么材质,写字的纸已经在岁月里泛黄,但里面的墨迹却是犹如崭新。
  只可惜,上面书写的文字不像是汉字。
  秋丞看不懂。
  看在眼中只像是什么特殊符号。
  落款处没有任何签名,只有两枚印章。
  一曰“玄法门”,二曰“明德神君”。
  秋丞不由盯着“明德神君”的印章看,总觉得有些怪异。
  直觉让他忍不住重新审视起这份婚书来。
  结合前辈的态度,秋丞心里顿时生出些许古怪。
  他甚至迫切地,想看明白这婚书里写的内容。
  秋丞思考的专注,都没注意到有人走进来。
  还是发梢垂落的铃铛响的太明显,秋丞才意识到,瞬间抽回神来,看向荼漓走来的方向。
  “前辈。”秋丞赶紧收起婚书,下意识站起了身。
  荼漓笑着挥挥手,没说什么,在秋丞旁边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
  秋丞转了半个身位面向荼漓。
  “在看什么?”荼漓开口问他。
  秋丞默了默,调整了情绪,才道:“婚书。”
  荼漓嘴角勾了勾,指尖在桌上敲了敲,直接道:“拿来,我看看。”
  秋丞愣了一瞬,注视着荼漓,眉头下意识微蹙。
  他没有立刻将婚书递给荼漓,而是问道:“前辈,不知镇守人何时到来?”
  闻言荼漓挑眉,嘴角勾着高深,直言:“区区不才,镇守人正是我。”
  顿了顿,“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冥界渡口的主人,荼漓,人间曾当做驱邪镇魔的武神信仰的明德神君。”
  听闻这番话,秋丞瞬间就愣住了。
  眼中有不可置信。
  荼漓见他这般反应,不由挑眉,说道:“你这么聪明,难道没猜到?”
  秋丞愣愣地摇了摇头。
  “我信任前辈,觉得前辈不会骗我。”他很实诚地说。
  荼漓却是蓦地被逗笑了。
  “那你可想错了,我这人最喜欢与人逗趣,小骗怡情。”他拖长了尾音。
  秋丞顿时沉默了。
  此刻他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朝夕相处的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秋丞从来就没把荼漓放在镇守人的角色上进行思考过。
  在他的认知里,镇守人应该是高高在上,威严无限。
  应该不会像荼漓这般,喜笑于色,活泼随意。
  如此地接地气。
  对他平易近人。
  但其实也有蛛丝马迹可以追寻真相。
  荼漓的地位在冥界渡口众多鬼差公务员里举足轻重,又能以自身画像镇守渡宫那个临时大监狱,甚至还能随意承诺可以跟阎罗殿要人。
  只是他眼里只有荼漓这人,完全信了对方给出的迷惑人的信息,才错过了真相。
  知道荼漓就是镇守人,其实有利于他。
  但秋丞此刻却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高兴起来。
  他跟前辈之间,隔的沟壑越发大了。
  不知不觉间,秋丞那些复杂的心绪已经翻涌起来。
  荼漓见秋丞又沉默,不由挑眉,眯了眯眼。
  “你有什么意见?”他笑道。
  秋丞目光复杂且深沉地看着荼漓,轻轻摇头,又垂下眸。
  “晚辈没有什么意见。”
  荼漓哼笑一声,深深注视了秋丞几秒。
  他指尖再次敲了敲桌面,嗒嗒嗒几声,像是突然敲在秋丞心上。
  秋丞精神越发紧绷了。
  “婚书拿来,我看看。”荼漓瞥向秋丞手里攥紧的东西。
  秋丞不由默了默。
  过了几秒,才又抬起眸,看向荼漓。
  他双手沉重地将婚书递向对方。
  荼漓伸手拿过被岁月浸染的婚书,微垂眸打量,随即便又笑看向秋丞。
  “你现在还想跟我履行婚约吗?”他戏谑地问秋丞。
  闻言秋丞却是心脏猛然一紧,攥出一股有些剧烈的疼痛来。
  他垂着眸,不敢去看荼漓,却是不自主地掐紧了掌心。
  “晚辈不敢肖想。”他只能违心地回答。
  但事实何止是肖想这么简单。
  他本意,就是充斥着以下犯上。
  却只能硬生生克制住了。
  秋丞感觉很难受。
  有一瞬间,他甚至不想面对荼漓,继续跟对方说下去,直到探讨到关于他的生与死。
  荼漓只是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秋丞一眼。
  他收回了眼神,落在手里卷起的泛黄卷轴。
  一点点展开。
  书写着特殊文字的画面映入荼漓眼中。
  看清上面的内容,荼漓心中一阵果然如此。
  看完,他不由失笑地摇了摇头。
  “我倒是好奇了,这东西是谁跟你说的是婚书,欺骗你们文盲,不懂上面的特殊文字?”荼漓笑叹着,有几分无奈,“这年头,普通人都不用这种手段诈骗了,这印章一个是‘玄法门’,一个是‘明德神君’,哪里像婚书?我跟整个道门结婚?”
  听闻这番话,秋丞紊乱的心思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明显有些呆住。
  “这不是婚书?”秋丞忍不住向荼漓确定。
  荼漓很笃定地摇了摇头。
  “不是婚书。”他道,“上面有我的印章没错,但确实不是这么草率的东西。”
  秋丞再次感觉身心受到了震撼。
  比刚才还要严重。
  他讷讷:“可是持有婚书的人,能够凭借此凭证,让镇守人实现一个愿望。”
  闻言荼漓有一瞬的沉默。
  好几秒后,他才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东西,于我却是大大地不利。”
  秋丞瞳孔更加睁大,心神动荡。
  荼漓看了秋丞一眼,又垂眸盯向所谓的婚书,轻蔑地笑了一声。
  “我不知道什么人能这么歹毒,骗你说这是婚书,就算不识字,用逻辑想想也知道,哪有神明会随意许下自己的姻缘,是你对生太执着了,才会陷入迷妄。而且也是我脾性好,不爱计较,换作是别人,你也不可能安然活到现在,你这一上来就说要跟神明履行婚约,捏造虚妄,虽然目的是为了让人救你,但其实已经亵渎神明,按天地规则是要遭受惩罚的。”
  闻言秋丞已是彻底怔住,头脑一片空白,甚至无法思考。
  他苍白病弱的面容上,甚至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绝望。
  “你的意思,我真被骗了?”秋丞下意识喃喃。
  荼漓敛了笑,很严肃地跟他说:“是,你被骗了。”
  他再次看向手里的东西。
  这不是什么婚书,实际是一张欠条。
  千年前人间遭逢乱世,妖魔横行,荼漓奉天命前去斩妖除魔,捍卫正道。
  他们这些被派遣出去的神明跟人间正道门派配合,还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把任务收尾。
  在这过程中,荼漓以人的形象示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乱。
  一次打斗中,荼漓不小心毁坏了一个道门的东西,欠下了天文数字的欠款。
  因果就这么造下。
  荼漓当时在想怎么解决这事儿,倒是那个道门先提出了息事宁人的条件。
  要么还钱。
  要么肉.偿。
  所谓的肉.偿,并非通俗意义的意思,但对荼漓来说却是极大的冒犯。
  那个道门的掌门道长知道了荼漓的本体原身,便盯上了他这棵异界生长的千年古木。
  想要从荼漓身上弄点儿东西。
  荼漓可是冥界渡口的镇守人,驱邪镇魔的标杆。
  哪怕从他身上弄到个树枝,供奉在道观里,那在人间的道门佛门里都是独一份。
  道门的地位何尝不会因此水涨船高。
  当时荼漓的脾性还不像现在这么好,立马就被气到了。
  想白.嫖他这千年古木本体的人还没出生呢!
  但与人间的因果却不得不妥善了结。
  在跟掌门道长几番周旋,这老道人终于停歇了他那邪妄的心思。
  最后双方敲定。
  荼漓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实现人类的一个愿望。
  履约对象不单单局限于这个道门。
  合约迅速写好,双方都加盖了印章。
  甚至又补签了一式两份的补充协议,焚毁烙印在合约上,来界定让彼此满意的愿望标准。
  荼漓当时想着,这个因果很快就能了结。
  谁诚想,掌门道长这个老六不按常理出牌,背刺了他。
  他们所在的玄法门太想做乱世英雄,在乱世中兴盛门派。
  便把有关这份欠条的事情宣扬了出去。
  甚至大胆扬言,玄法门才是冥界明德神君正统认定的供奉门派。
  这老道人是个会搞营销的。
  这消息一出,几乎所有的道门佛门乃至市井朝堂都知道了这个事情,并且越传越夸张。
  荼漓当时简直要被气死了。
  立马去找玄法门理论。
  结果那个老道人还在他面前装了把绿茶白莲。
  本来荼漓要找玄法门算账的,但也是巧,这时同僚百鬼君那边突然出了意外。
  荼漓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个恩怨,先去解决紧要的事。
  之后他又陷入繁忙,暂时没空搭理玄法门和那个老道人。
  等任务结束要返回冥界渡口,荼漓才抽空去了一趟玄法门。
  结果却是得知身为掌门的老道人已经暴毙了。
  新任的掌门正是老道人的首席大弟子。
  此人倒是为人端方憨实,是个本分心正的。
  如此荼漓也只好歇了算账的心思,不为难老实人。
  但跟玄法门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不过到底还欠着一份因果。
  此后回了冥界渡口,荼漓就没怎么回过人间。
  很快好几百年就过了。
  时间久的,他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份因果未了。
  不过意识到的时候,却也释然。
  因果了结也讲究因缘际会。
  不可强求。
  想到过往,荼漓一时间感慨良多。
  清晰起来的记忆,仿佛才发生在昨日。
  他又抬眸看向秋丞,只见这年轻人满脸绝望地仿佛要碎了。
  “你还好吧?”荼漓微微蹙眉,忍不住关心。
  秋丞依旧没有回神,还是陷在自己深重复杂的情绪里,翻天覆地地激烈挣扎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一丝反应。
  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都是红血丝,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前辈,您真的无法救我吗?”他语气颤抖。
  闻言荼漓心里五味杂陈。
  默了默,他直言:“你的愿望,是让我救你,但你阳寿将近,骗你的人似乎也没告诉你,神是无法违背原则和职责,去救将死的人。”
  顿了顿,“更何况,你身上背着因果,因果之事,可不是谁人都能随意出手干涉。”
  听闻这话,秋丞瞳孔瞪大。
  更加陷入绝望。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呆滞地喃喃。
  荼漓见他实在是大受打击的样子,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他道:“你先缓缓情绪,等冷静了,咱们再进一步商议。”
  毕竟还欠着人一个愿望。
  秋丞却是没有回应荼漓,依旧陷在了自己阴暗激烈的情绪里。
  过了一会儿,秋丞突然转身往外走去。
  瘦削的背影似乎被不知名的重量压垮,显得颓败佝偻。
  他步伐缓慢地往外挪,僵硬得犹如木偶。
  荼漓看着浑身被青黑气息笼罩,越发消极病弱的身影,眉头紧紧蹙起,眼中生出浓郁的担忧。
  不过他没有追上去。
  秋丞现在需要缓解情绪的时间和空间。
  秋丞离开了大殿,漫无目的地往外走。
  他思绪乱成一团,严重地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爷爷被骗了。
  他也被骗了。
  15岁的时候,原本身体康健的他突然生了一场大病。
  这之后,他一直体弱。
  甚至身体在一步步走向更糟糕的地步。
  可现代医学无法解决,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甚至他爷爷病急乱投医,找了不少玄门的能人异士来看他的情况。
  结果无外乎都是无法解决。
  那些人不仅遗憾离去,还都全部退回了佣金。
  他爷爷因此急得头发都全白了,本是精神矍铄的老人,也在这长久的困局里迅速衰老。
  见老爷子这般模样,他父亲先看不下去了。
  曾寄予众望的儿子废掉,对方不敢逼他脱离秋家,却是开始试探地将私生子带回老宅。
  他母亲甚至也是毫无所谓的模样。
  显然所有人都把他当做将死之人。
  除了爷爷,没人期待他活着。
  直到半年前,他二叔找来一个道人。
  经那道人一看,才知道他被人下了诅咒,泻了命气,更是被加诸了秋家所有的因果。
  甚至若不是他命硬,还抗不了这么久。
  只可惜,他已是病入膏肓。
  既找不到凶手,也命在旦夕。
  那道人也已经束手无策。
  只能利用一些术法吊着他的命,再拼命寻找解决之法。
  而就在不久前。
  那道人突然说,有一个方法可解。
  对方说,秋家此前拍卖到的一份千年古董,可能会让他有一线生机。
  便是那份他拿到后顺利进入冥界渡口的婚书。
  那道人说拿着婚书去找冥界渡口的镇守人,跟对方履行婚约,对方就会实现契约者的一个愿望,能救他一命。
  他爷爷似乎知道一些婚书的典故,很快就同意了。
  而他对生太过执着,也愿意冒险一试。
  然而,却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
  那根本就不是救命的一线生机,而是催命符。
  按照前辈所言,他都不需要见到镇守人,因为履行婚约的事情亵渎神明而触怒对方,然后遭受惩罚。
  他身为人类擅自进入冥界渡口,就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死亡之旅。
  秋丞无法想象,口口声声替他着想,替秋家着想的道人,和和善善地伪装了半年,竟然包藏着如此祸心。
  那引荐对方的二叔,或许更是狼子野心。
  那可是一向和善真诚的二叔,受他信任,受爷爷信任,受所有人信任。
  跟他那风流冷血的父亲相比,名声截然不同。
  然而这些他爷爷统统不知道。
  甚至他爷爷都不知道他要死了,还在充满期待地等着他完好无损地回来。
  此刻秋丞头脑疼得混乱昏沉,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只感觉到浓重的绝望和崩溃。
  此刻,他浑身弥散着青黑的死气。
  那死气越来越浓郁,甚至浓得发黑,像是压顶乌云一般缀在他的头顶身侧脚下。
  浓稠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不知不觉,秋丞就走到了冥河边上。
  浑浑噩噩地踏上了一处立牌闲置的码头。
  随着他的靠近,附近黑沉沉的冥河水竟是开始沸腾起来。
  冒着泡,泛着涟漪,仿佛是活的一般欢欣鼓舞起来。
  秋丞麻木呆滞地盯着前方,看着无数艘小船往冥河下游而去,无数艘小船又缓缓驶来。
  码头忙碌,人来人往。
  船上无一渡客。
  秋丞只感觉,这船像是特意来载他的。
  让他脱离这无边的痛苦。
  很快,秋丞就挪到了岸边。
  极致痛苦的情绪下,他的理智被狠狠压制,只想痛快解脱。
  秋丞盯着底下沸腾的河水。
  毫不在意地,倾身投了进去。
  扑通一声。
  水花溅起。
  此处的河水更是沸腾起来。
  迅速将他吞没。
  冥河水很轻,秋丞那瘦削病弱的身躯立马往下沉去。
  冰冷的河水刺激着他,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
  秋丞意识到,瞬间挣扎起来,手脚扑腾。
  却是无济于事。
  反而不小心吞下了几口冥河水。
  秋丞仿佛被堵住了呼吸,口鼻刺痛,肺部肿胀。
  这一刻,他感觉已经迈入死亡。
  哪怕生的意志又骤然猛烈燃烧,也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