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心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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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宗内自是不乏高手，若是宗门内的长老们出手，还不至于护不住一个林诠意，只不过，这样便会打草惊蛇，无法探知更多消息。
仙门大比期间，人群纷扰，对方想必会借此机会对林诠意出手，天枢真人和一众长老所商定的对策便是假意露出空隙，请君入瓮，就在对方以为自己要得手时，打他个措手不及。
而这个将令对方措手不及的关键人物，便是君竹。当然，为了令对方进一步放松警惕，届时跟在林诠意身边的君竹还需要一些小小伪装。
孟之江看着林诠意，眼神森冷，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用力里挤出来的：“你敢让我师兄穿这种衣服？”
这种衣服指的正是被林诠意从匣子里拿出来的……一套女装衣裙。
林诠意缩缩脖子，后退半步才摆手解释道：“这个嘛，我师父是说那怪老头对你师兄有印象，要让他放松警惕，这就是见效最快的方法了。”
不同于孟之江的反感，君竹很仔细地看起林诠意给他的那套衣裙，以及搭配好的那些首饰，孟之江拉住他的手，欲言又止：“师兄，难道你真的要……”
“之江。”君竹唇边噙着笑，态度温和，什么也没说，可表情却是坚定的。
片刻不到，孟之江率先妥协：“我知道了。”
眼见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氛围又变得怪异起来，林诠意尴尬地摸摸鼻尖，干笑两声：“哈哈，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先慢慢看着吧。”
君竹点头。
房间内又只剩下二人。
*
屏风内，人影绰绰，隐约可见是在脱衣服，布料摩擦发出细细的声响，令人心旌摇曳。
孟之江站在外面，僵硬地背对着屏风，尽量不让自己去想此时此刻自己后方会是何种景色。
君竹是最古板的那一类修道人，观念纯净淡泊如古井水，从未思虑过男女情爱之事，对与女子有关的事物知之甚少，林诠意给他准备的这套衣裙，他其实并不懂哪件应该穿在哪个位置。
是以在他换衣裳时，孟之江才继续呆在房间，将衣服递给他，告诉他正确的穿衣顺序。
实际上，孟之江本应该对这件事情一窍不通的。他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在那个夜晚，他曾经替君竹脱去过衣裙，所以对这种款式繁复的女子衣裙有所了解。
在接过最后一件外衫时，君竹的指尖和孟之江的手指相触。
突然之间，手一松，衣衫滑落下去。他和君竹都下意识去接，同时抓住了衣服。又不知怎么的，手交叠在一起，仿若隔着衣物手牵手一般。
君竹的手，孟之江这段时日凭着装可怜不知道牵过多少次，但此时此刻非同寻常，自己心悦的人衣衫散开，未来得及系上衣带子，温柔包容的师兄这一刻更像是他的妻子。
孟之江的耳朵红得像烧起来。
“之江？”君竹整理好了衣服，见他还是僵硬地站着，诧异问道。
孟之江回头看去，又在一刹那被冲击到。
君竹嘴里轻咬着发带，细长的发带飘下来，末端的铃铛发出沙沙的叮铃声，他不擅长弄这些，抬起手礼发丝时，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泛着玉色的手臂，但他全然不觉这有什么，只是蹙着眉问：“你能帮我一下吗？”
美梦。
恐怖的美梦。
孟之江哑着声说：“好。”
君竹在梳妆台前坐下，孟之江那着梳子，从发顶到发尾，极其有耐心地，一缕一缕梳开。
通过铜镜的倒映，君竹能看见已经趋向于青年的少年神情认真而虔诚。
师弟都在想些什么呢？君竹想。
他眼里的师弟，沉稳，虽不善表露但本质却是温柔的，尽管有时对人太苛刻，但这只是因为年少心气高傲，又经历许多磨难，所以才会如此。
这不是师弟的错，是因为无人愿意耐心教他。从今往后他这个做师兄的，应当好好帮师弟。君竹在心里下定决心。
*
女子的发髻对男人来说还是太复杂，后半部分基本是由林诠意派来的几个小婢女忙前忙后地为君竹妆点。
孟之江也不走开，就在一旁静静看着，好似并不觉得枯燥一般。
等到婢女要为君竹描眉，他走过去，低声说：“我来罢。”
少爷嘱咐过她们，凡事都要听这二位，因而尽管婢女并不认为孟之江懂得描眉，却也乖乖退开，“是。”
这比方才为君竹梳发离得还要更近。
君竹抬起眸看他，少年的唇抿成一道直线，眼里有太多君竹看不懂的情感。
师弟果然比他所想的还要成熟。君竹想起他听闻的往昔孟之江还作为仙门首徒的事迹，也是，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若是不成熟，又怎么能安然活到今时今日。
“真可惜啊……”他忽而慨叹。
孟之江手下描眉的动作稳定，另一只手轻抬住他的下颌，声音很轻地问：“什么？”
“梳发、描眉，”君竹说道，“若这些事情的对象，是师弟你心悦的那一位姑娘就好了。”
心悦的姑娘？
孟之江皱眉：“我何时有心悦的姑娘？”
说到从前，孟之江在修真界里也算是一大抢手货，虽然年纪轻轻就张狂没边，可实力为尊的铁则摆在那儿，在他绝对强大的修为加持下，无数男男女女都曾前仆后继地向他示好，不过孟之江只当他们是空气，没功法好看有趣。
后来八卦的书铺子瞅准了这里头有东西可写，有利可图，便拿他做蓝本写了话本，并在孟之江不知道的情况下越写越多，最后在不知情的凡人眼里，孟之江俨然成了风流轶事的负面代表人物。
君竹和人探消息时，被对方递了个本子在手里，说他想要知道的东西都在本子里。君竹不知道那是人家乱编的话本子，被骗给了钱后，拿着本子，把里头所说的当做真事来看。
所以此时，他也只当孟之江是少年性子，不喜欢心思被骤然揭穿，摇头道：“是师兄失言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心悦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