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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N.清早飙车 ...

  •   盛明泽翻身抓了下身旁的床单,是凉的,显然人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他快速起身穿衣,抬眼便在未聚焦的视线中注意到站在门框旁发笑的方听松,他尴尬地挠了下脸,“我……有点口渴。”

      方听松用友善的目光注视着他,盛明泽再一次下意识抓紧床单,“你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不久,实话说,我刚刚洗漱完。”方听松上身松松垮垮的衬衫已经被换下,换上了整洁得体的西装西裤,“本来想叫你下楼吃早点,没想到你自己先醒了。”

      盛明泽下床到他身边,低头蹭着他的侧颈嗅了下,干干净净而又清爽的味道,很适合暴露在清晨的阳光中,“你已经用过早点了?”

      方听松摸了下自己泛青的下巴,“还没有,我在等你起床。”

      盛明泽将脸颊凑到他唇边,悠然自得地仰起下巴。

      他轻拍盛明泽的后背,嗤笑道:“都多大了,起床还要别人亲你一口?”

      方听松无奈亲吻他的面颊,陈妈站立在餐桌前布置碗筷,她最拿手的是中餐,西餐也会一些,不过局限性还是太大,第一,两人不爱吃;第二,能吃软则吃软,何必跟自己过不去要软硬不分?

      她刚仰起头便看到亲密的两人,自然地接受两人的关系,待盛明泽先一步下楼,她和蔼地笑着说:“明泽和先生关系就是好,不过……昨夜先生休在你屋里?”

      盛明泽看了眼陈妈的眼色,她一贯洞悉人心,外加识时务,清楚老板的私事不可以往外说,但往内就没关系,她十二年和盛明泽走得近,亲密如家人。

      他不动声色地眨了下眼,陈妈立刻后仰靠在椅背上,惊异地瞪大眼睛,见方听松从楼上下来,她又立刻捂上嘴巴,喃喃自语,“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陈妈心地淳朴,生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可她太震惊脸皮都皱起来,方听松坐下后没关注餐桌上的羹汤果蔬,挪挪身体问陈妈,“您周末有时间吗?”

      陈妈陡然摆手,像是听到国家机密,她猛地摇头,“方先生,您可不能那么称呼我。我一个老婆子,上了年纪,享不了福,就是该用些贱名。”

      陈妈已经有了不少白发,黑白交杂的颜色并不好看,外加她不怎么打理自己,发质不像富家小姐那样有光泽,反而像是从深海中打捞上来的海带,扭曲弯折却饱经沧桑。

      方听松含蓄地笑了下,“你照顾明泽有劳了。”

      “我应该的。”陈妈也和他客气,不过目的总归是达到了,她将饭碗推靠前一些,“我给明泽和先生您都热了牛奶,趁热喝。”

      盛明泽接过品了口,陈妈抬手打开餐厅墙壁上的电视机,定点档财经节目还没有开始,电视台的特定频道正在重播上期的采访节目,画面中的主持人和陈明洋重复着昨日在大厅听到的对话。

      盛明泽打量了下方听松的神情,道:“陈阿姨,关掉电视机先吃饭吧?”

      方听松摆摆手,神情看起来十分柔和:“无妨,再听一遍也没关系。对了,陈妈。”

      他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诉求,等陈妈向他抻长脖颈,耳朵凑过来,状作两个上课说小话的学生模样,他才接起下文,“周末我要待在公司处理事情,没办法带明泽去取定制的服装。麻烦你去指定的位置取回家给明泽试穿。”

      陈妈顿住,瞪大眼睛,“什么样的定制衣服?”

      说罢,她捂上嘴巴靠后,“先生还是别回我话了,每次我都管不住这张嘴。”

      方听松不会在意细枝末节,他看了眼盛明泽,抚摸他微翘的侧发,他脑海中浮现昨夜盛明泽侧身递给他手臂做枕头,自己却不小心压着半片头发磨蹭的模样,傻得可爱。

      盛明泽意识到自己清早洗漱有多匆忙,忙抬头按着方听松的手指,皱了皱鼻子,“你不准取笑我。”

      早餐结束,盛明泽整理床位,方听松今日有闲情雅致在盛明泽的衣柜中挑选领带,早在学校组织优秀学生上台演讲之前,他便为盛明泽准备了不少颜色与款式的领带和西装,只是领带佩戴在他身上会显嫩。

      盛明泽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凑到方听松身边和他扣紧掌心,虎口和贴地抵在喉结的位置,“看起来像我的人。”

      方听松身姿挺越,双手系好领带在他手背上敲了一下,衬衫有些僵直,他回头道:“说什么话?”

      “你要去公司了,那我呢?”盛明泽轻松散漫搭在他肩膀上。

      方听松游刃有余地收整裤腰,而后平淡地说:“我昨天下午拜托岁始照顾你,你倒好自己一个人跑了回来。是不是?”

      盛明泽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他抬眼看了下墙上的挂钟,礼貌地岔开话题,“已经七点半了,小张哥应该在楼下等你。”

      “我不坐他的车去。”方听松说,“昨天回家是我自己那辆,他今天开过来的都太骄奢。我面子可没那么大。”

      方听松注意到他有意在这个话题上避让,便不多做纠缠,消息自然是从钟岁始口中听来的,起初他以为钟岁始会选择强硬要求送他回家,毕竟对方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可昨晚收到钟岁始言之有过,气愤指使他去惩罚盛明泽私自跑回家的行为,方听松便清楚两人一定是闹别扭了。

      张亦嵋今日衣冠楚楚,礼貌又绅士地打开车后门要方听松上车,对方却转身走进一旁的车库去找那辆在众多熠熠发亮豪车中落灰蒙尘的二手车。

      张亦嵋为他不解风情撇嘴,殷切地看着方听松的背影,盛明泽站在小院石板路的另一头向外看,打量张亦嵋今天的脸色,眼下有一片乌青,看起来是没睡好。

      陈妈打开房门,手中端着一杯热牛奶,“方先生还没有喝牛奶,只吃了一小口菜,一上午能顶得住吗?”

      盛明泽斜觑一眼,“我拿给他。”

      他端着牛奶反而走到张亦嵋身边,陈妈与他早有之熟,方听松虽然不经常带他进家门,但不妨碍陈妈会热情款待张亦嵋,站定脚吆喝:“张生要牛奶和面包吗?我去拿。”

      张亦嵋笑得春风满面,举起手摇动,尽量要眼神不好的妇人看清楚些,“不需要了,我和方哥要早早去公司。”

      盛明泽在他面前表现得很自然,少了与方听松独处时的一半尊敬和亲近,张亦嵋不在意他如何对待自己,双手懒散地插进口袋,靠在前车门前从口袋中拿出烟盒。

      “小张哥……你还吸烟?”盛明泽思忖片刻,张亦嵋已经将烟盒收回口袋,笑呵呵地说道:“十几年呢,你让你小爸喘口气再戒,不然一到晚上就浑身刺疼难受。”

      盛明泽吐出一口气,“我就是担心你身体,另外……你给我干爹吸二手烟对身体也不好。”

      张亦嵋立刻变了副脸色,勾上他的脖颈揉乱他的头发,“行啊,明泽。我对你跟你干爹那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呢?竟然先心疼你干爹?”

      “正常。”方听松的声音从停车库那边传来,“谁捡回家的就是谁的人,何况要是我家明泽跟着你,整日大鱼大肉灌啤酒,小小年纪就要长一张厚脸皮的白脸。”

      张亦嵋垂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和些许宽松的衬衫,指着自己道:“怎么可能?明泽跟着我要多跑路,偶尔还要跑船,身体机能各方面都要更好一些。你就是慈父多败儿!”

      “明泽,你在家帮着陈妈一起浇浇花,我和你小张哥去公司处理些事情。”方听松对小张的牢骚不予理会,之后说:“这辆跟你那辆,自己选。”

      张亦嵋摇摇头,妥协道:“你这辆,你这辆!真是犟种。”

      盛明泽手里的牛奶最终被张亦嵋喝了,方听松破天荒要自己开一次车,张亦嵋觉得不妥,他是给方听松打工的,老板自己开车还载着司机,暂且忽略所谓的兄弟情谊,在员工面前总不至于连架子都端不起。

      方听松心意已决,张亦嵋只好捧着那杯奶面摇晃的牛奶望着窗外,他不经常看窗外的风景,也很少会主意这些,不知道原来常开车的人会错过那么许多。

      方听松目视前方,很轻松地向他解释,“顺昌要解散了,最后让你看几眼。享受一下坐车看风景思考问题的生活,等我给你找到下一家公司把你塞进去,我就回家了。”

      “……什么?”张亦嵋难以置信,甚至连不正经的坐姿都变为稳重的扶膝而坐,“你现在要解散顺昌?送给谁?盛嘉蕊还是李扬舟,我觉得方叔不会同意的吧?你经营了十二年就轻易解散,对那些值得信任的高管也说不过去吧?”

      方听松说:“值得信任的高管不是让你约个饭吗?以后如果还有转圜的余地,还是跟朋友一样聚在一起,李叔也不是只闲来无事卖些字画,盛姨的公司有政府势力掺和着,资金雄厚。就算我老子在政府有话语权,那也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只手遮天的天下。当初要把栗木卖出去也大可不必,只要政府出面给出一纸规划,且是符合顺昌产业导向的规划,再加上能在适当范围内给予的土地价格优惠和财政补贴。栗木这块地我还是挺舍不得的,毕竟看似无用,可在新城区规划中占位很吃香。”

      “是跟政府关系不太好咯。”张亦嵋被他一个急转弯甩向车门,龇牙咧嘴扶着臂膀揉,“操,方哥不至于这样对我吧?”

      再抬头,方听松神情凝重,“别说话。”

      张亦嵋按着心脏感受胸腔强烈的鼓动,看向后视镜的时候瞳孔毫无征兆地收聚在一起。

      方听松开车不得要领,更像是初学者在荒原上飙车,张亦嵋觉得头疼,甚至想吐,他苦苦哀求,“方哥,要不我们下车和他聊聊?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至于要命吧?”

      方听松冷呵呵地说:“你怎么知道他不想要你命的?”

      “李少爷还是个小孩子啊!”张亦嵋开始辩解,方听松故意似的落下车窗,大股的风从窗外灌进来,张亦嵋只觉得很刺脸,他向方听松的旁边侧躺过去,对方还是一副正襟危坐的神情,更像镇宅的石狮子。

      二手车后的李业倬压根没有停下的意思,那辆最新款式的跑车大概是挂牌第一次上路。他操纵起来很顺手,车窗一样大开,任由狂风吹乱短发,张亦嵋向后看一眼都忍不住夸他狂野,穿着无袖背心就上路,即便不修边幅,强大的遗传也只在他脸颊上徒留一层岁月的沉重感。

      方听松没想和李柯馨闹翻,单纯想要逗逗这个小儿子,他对顺昌解散心里也有一股不服输的气,他咽不下去,那就要把气撒出来,李业倬这么愿意送沙包给他捶,他就恭敬收下。

      张亦嵋对窗外飞驰的风景没有了兴趣,学着方听松的模样坐直,要超过风的呼啸声而大声说:“够了!不要把交警招惹过来,严重的话还要吊销驾驶证!”

      方听松心中只有怒火和不甘,可回想理智,他又可以做到收放自如,亮了三次车灯,他决定休战。

      在拐弯处,恰好是一处花园,距离顺昌不远,方听松停下车,张亦嵋下车后捂着胸口干呕,眼泪被逼出来些许,“方哥,你是不是故意的?难怪你今早不喝牛奶。”

      方听松蹲下身为他拍后背,无辜耸肩道:“我可没预测未来的能力,不过就是气不下,没什么胃口。”

      李业倬跟上来,没睡好导致乌青的眼下,还有一双充满红血色的眼睛,方听松看着他挑眉,朝张亦嵋调侃道:“看起来,是你要晚了。你什么时候招惹他了,昨天晚上?”

      张亦嵋见李业倬气势汹汹走过来,平日被他的妈咪打扮好的贵气全然消失,只剩下一身戾气和幽怨,还好里面没有恨,但就这样张亦嵋也还是想逃,“方哥,快上车!”

      方听松拉住他的手腕,“别介,把事情处理完再去公司。反正我也不着急,有些事还是要我亲自说才行,你留下和他谈心,我回公司宣布解散的消息。就这样。”

      张亦嵋心灰意冷靠着车门,扶额道:“方哥,你不懂,我和他说不通迟早会打起来。”

      方听松对这点很放心,转身替张亦嵋整理乱掉的领带夹,那是玫瑰金的,看起来光泽感很强,毕竟张亦嵋本身就适合张扬的东西,他面带微笑为方才毫无征兆的飙车表示歉意,又转身迎接李业倬。

      李业倬自然地同他握手,“方总,一清早就这么有精神?看来我表哥不太行啊。”

      方听松十几年的职场修养让他接得住这句调侃,“不劳烦李公子费心了。”

      他拍了拍李业倬的肩膀,“你倒是应该谢谢我今天给你这样一个能照顾我司机的机会,他平日里不爱喝牛奶,今早一喝有些乳糖不耐受,要是你要做些什么,最起码要知道,病人不适合剧烈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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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秋天开始修文,职场恋爱放在番外。 VB已注销,写文图消遣,练文笔节奏中,不爱钱爱角色,勿投票拉人浇灌……不喜则退,勿强求番外……废话作者,祝来者夏安。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