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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chapter1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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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廿找到了中控室。
准确地说，不是他找到了中控室，而是他被监控捕获，贺罹手下的人抓住了他，把他押送到了中控室。
他悲声乞求他们去救人，这伙人在内部也感知到了地雷的炸响，可是没有人回应他，更没有人会帮助他，地堡的防水系统已经启动，四个出口都堵死了。除非外面的人用鱼雷轰开，否则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他甚至还因为敢逃跑被狠狠揍了几拳，如果不是因为没有闲工夫，他们会把他打到只剩一口气的程度。
地堡外。
为了抓住747案的逃犯，两国警方第一次达成合作。可武警部队刚赶到这里，便同附近村落的村民展开火并，产生不小的伤亡。
若都是穷凶极恶的匪徒也就罢了，这其中不乏老弱妇孺的参与，不足十岁的孩子们用石块和棍棒招呼他们，女人用浇地的粪水泼洒警车，家家户户养的看门狗冲陌生人狂吠……当地村民靠着种植罂粟制毒发家，过上虽不算锦衣玉食，却也衣食无忧的日子，有人要来断他们的财路，还抓了家里的顶梁柱，当然不死不休。
警方被大批村民围堵、驱赶，而且语言不通，交流困难。这种状况已经僵持了整整两天。即使摸清了逃犯的藏匿之地，却苦于无法靠近。
当先抵达地堡门前的，是一辆驰电掣的摩托车，女人摘下头盔，从车上下来，静静地看着黑夜中这座沉沉的钢铁堡垒，嘴里念了一句阿门。
Jacqueline不满警方拖沓的行事风格，与他们分开行动，自行救人。
十分钟后，地堡入口处突然受到爆破，大量砖石轰然下坠，仅露出一个窄小的入口。
与此同时，另一边，赵煊通过赵翀派去的内应先前发来的情报，在侧面挖出了一条通道。
中控室内。
人质被安置在角落，那个带有Omega赏金猎人纹身的外国Alpha时时刻刻盯着他们。其余的保镖轮流在外巡逻。
已经三天了，宋知习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神志不清的状态，苏醒时他一直无神地睁着眼睛躺着，睡梦中轻微磨牙，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是精神极度紧张的下意识动作。
有次半夜，他的肚子突然一阵一阵地收缩，有可能是先兆流产或早产，也有可能是假性宫缩，贺罹慌乱地将人摇醒。
宋知习猝然醒转，眼神空荡荡的，缓慢聚焦后，视野中是灯下的一个人形轮廓，他看见男人凑在近处的一张憔悴不堪的瘦脸，脸上挂着焦虑不安的神色，他却像瞧见恐怖片的惊悚场景似的，尖利地嘶叫起来，他吓坏了，眼前的男人让他胆寒。他不顾肚子里的孩子，挣扎扭动身体，疯狂甩动着双臂，死命捶打着身前的男人，最后精力不济，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从前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形，很多遍。
男人想去安抚他，探手去抚摸他的头发，手掌却停在半空中。
有人粗鲁地摇醒程廿，意识朦胧中他被拖进了中控室边上的休息室，他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程廿看到处于极度惊恐中的宋知习，和一旁的贺罹，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男人无所适从的模样，像一条丧家之犬，或者说他早已成了丧家之犬，他的家族倒了，他的国家倾尽举国之力追捕他，可这些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只有在这个Omega这里，他尝到了锥心之痛。宋知习用他的恨和惧，让这个男人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贺罹冷眼扫视程廿一眼，往边上退了些许，心不甘，情不愿。
程廿上前，坐在宋知习身边，轻轻抱住了他。
Omega感受到另一个Omega的气息，感到舒心和安全，他将脸埋在对方颈侧里，哑声呜咽起来。抽噎持续了到后半夜，方逐渐获得了平静。
贺罹在中控室内，透过铁栅栏，望着他那神情麻木的Omega，直到这片刻安宁在顷刻间被遥远处的爆破声击碎。
“他们进来了，他们有拆弹专家和军用防毒衣，他们进来了！”某个放哨的同伙心急火燎地奔进来，天塌了的模样，“还没找到蒜头，阿三死了，旗子也中弹了，外面闯进来好多打手，我们打不过！”
砍哥按着他的肩：“冷静点，你看到的是什么人？什么打手？难道不是警察？”
“是的，一伙人，黑衣服，人高马大，个个手法老道，把我们往死里打，看着不像警察。”
“那就是赵家养的狗。”砍哥扛起一把AK，提了袋装满子弹的背包，对贺罹说，“我去会会他们，把里头那个Omega拉出来给老子挡子弹。”
贺罹又看了眼休息室内，在程廿怀里，宋知习显得分外安定，连炮火的动静都没将他从那份安宁里扯出来，贺罹说：“不是现在，他还有用。”
砍哥望了里头一眼，脸色僵硬片刻，不发一言，背着枪，带着中控室里三个手下，和外面那个放哨的出去了。
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数小时后。
贺罹踹翻了中控室的一块监控显示屏，倒下的老旧屏射出幽暗的光亮闪烁不休，终至熄灭，一团浓重阴云笼罩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
男人坐了下来，手上夹了根烟，双臂支撑在膝盖上，弯着腰，思考着。最后，看了一眼角落里的Omega人质，对着仅剩的唯一的手下——那个外国人打手，吩咐了一句。
手下来到Omega身边，程廿十分畏惧这个外国男人，他身上有不详的猎人气息，这是Omega天生对危险的敏锐感知力在作祟。
这人将他双手往身后捆了起来，又在他身上捆了一大包炸药。
麻绳捆着他的腰，足足好几圈，将一连串炸药包贴紧他的身体，一长长的引线延伸至中控室大门口。
程廿心脏砰砰如擂鼓，吓得面如土色。他像是在屠宰场的牲口，一丝不敢动弹，额头上冷汗滚滚，脑中早已一片空白。
一旁的贺罹看了他一眼，冰冷的眼瞳里隐匿无尽的疯狂。
男人恶劣地笑了一下，扭头盯着监控屏上那个行色匆匆，在地形和结构复杂的地堡内四处搜寻的女人，命令道：“接通C9区域的广播。”
外国佬依言照做，在控制面板上推了下某个红色的按钮，老旧的广播在电流的刺激下，顽强运转了起来。
显示屏上的女人同时抬头，望着顶上嗡嗡作响的喇叭。
男人盯着屏幕中的女人，喉结上下动了动，暴突的经脉清楚地浮在额头和手背上，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你好啊，Jacqueline。”
这幅声音，即使通过模糊的电流转化而来，Jacqueline也能第一时间认出来。男人恶毒的声音轻而易举刺激到她的神志，她握住了手掌，指骨咔咔作响。
“我猜你在找我前妻。”贺罹笑眯眯地抬着话筒，将话筒送到Katrina嘴边，挑眉，然后抽出一把小刀，划破了女人脸上苍白的皮肉，“一个多月没见了，来，让她跟你打个招呼。”
Katrina知道男人是在以折磨她们为乐，她脸上的伤口在一寸寸延长，血珠滚滚下落，浸染半身。她反倒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死死盯着显示屏中的女Alpha。
Jacqueline只是听见广播中贺罹的声音，不能判断他到底想做什么，但她很焦躁，她的Omega在贺罹手上，没什么比这更危险的，这个人一定在凌.辱她的Omega，意识到这一点，Jacqueline的信息素如浪潮般尽数澎湃，头顶的监视器都震颤不休，监控画面抖动得厉害。
贺罹又对着话筒传话道：“这婊.子厉害得很，这么多天还没死，我划破她的脸都一声不吭。她在等你啊，你想知道她在哪吗？”男人故意在这里停顿，欣赏着C9区通道内Alpha的反应，随即沉声道，“你来中控室，通道里有指示标志，相信你能看懂，我们之间，该做个了断了。”
单项传递的通话终止，屏幕中的女人立刻行动了起来，向着某个特定的目标冲去。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贺罹将一个危险的3s级Alpha引过来是什么意思，包括他的手下。他们早就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唯一的出路，是对警方投降，争取在牢里度过最后一段人生时光。否则就是在反抗中被打死，充其量拉上几个人质垫背。
可是男人的恶念和歹毒，总能将事态推向更加极端的境地。
贺罹回到那间休息室，将昏睡中的宋知习托举着抱在怀中，命令手下押送Katrina一起离开。
离开之前，他点燃了那根引信。
空旷的中控室内，仅留下程廿一人，以及他周遭堆满的炸药包，那沿着引线缓慢蔓延过来的红色小点，一点一点地将他生命的余长耗尽。
程廿看到他们向着与C9区域截然相反的方向离去了。
Jacqueline终究找不到Katrina，也等不来贺罹口中的“了断”。她会在错误的地点，见到一个错误的人，若那时炸弹已经炸响，她会以为死去的那个是她的爱人，如果炸弹还没响起，她也会深陷被骗后的悔恨中，然后跟着程廿一起被炸成粉末。
这便是男人为猎物们设计的绝妙结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