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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Chapter 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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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大家准时收看春节联欢晚会,今天是个举国欢庆的日子……”
厨房的电视机里传来主持人激昂慷慨的声音,穿着红毛衣的季安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一边吃着花生一边喝着雪碧,还故意砸吧了两下嘴,美滋滋的。
今天除了是除夕,还是季安可以随便喝碳酸饮料不会被舅舅说的日子。
他晃着小脚,眼睛紧紧盯着电视屏幕上跳舞的舞蹈演员们,耳朵却竖了起来,试图这样就能听到厨房里大人的聊天声音。
“我猜今年的春节肯定又是那几样,演员在唱歌,歌手演小品,相声则说老掉牙的段子,就不能有点心意出点别的节目吗?”陈望嘴上吐槽着,手上包饺子的动作却不停。
关与青:“明知道这样你还蹲在电视机前寸步不离生怕错过一秒钟?我也不清楚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陈望反驳着:“咱们干巴巴的在这包饺子,总得有个背景音乐烘托一下气氛,难道你打算让季安和我们一起包饺子?”
说回来也是这个道理,大过年了还是让小孩子多休息休息。
关与青不和他吵了,低头擀饺子皮。
几个人都是北方长大的孩子,虽不像东北人那样逢年过节都包饺子吃,但比较重要的几个节日还是习惯吃饺子。
至于季安,他父亲在南方长大,更习惯吃汤圆。
每到过年,季家的餐桌上会摆上饺子和汤圆两种主食。
陈望饺子包着包着忽然发现太安静了,静到只能听到客厅里的春晚声音。
他抬起头寻找季予白的身影,找了一圈没找到,倒是看沈临砚在厨房里转圈圈。
“沈临砚你不包饺子在这晃什么?怕不是在想办法偷懒?”
沈临砚嘴角轻抿,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样满脑子光想着怎么偷懒?”
陈望:“那你在做什么?”
“在公司群里发红包,过年不抢红包那怎么能叫过年。”
陈望:“一个红包点点屏幕就发完了,还说你不是在偷懒?”
“谁说我就发了一个红包?”
不是发了一个红包那沈临砚能发几个?还能是十个?
沈临砚神秘一笑,朝两人比划了一个四的手势,“我发了这个数。”
陈望:“……”
“四个红包也很多吗?”
一个红包二百块钱,四个也顶多八百。
都是公司老板了怎么还这么抠门,多发点怎么了。
“我发了四十个红包。”
最开始的红包无人敢领,直到后面越来越多,大家才终于反应过来纷纷点击红包开始争抢,那场面堪比抢演唱会门票。
这么多?沈临砚如今也大方起来了?
“你们公司群邀请码发给我,我也去试试你的经济实力。”陈望说。
沈临砚才不给他这个机会,他还没忘记陈望刚刚嘲讽他的嘴脸,“除非你辞职来我公司上班,或许我还会考虑一下让你进公司群抢红包。”
陈望:“那还是算了,我对我目前的工作很满意。”
去沈临砚公司上班,他怕他上午入职下午就被辞退,还是算了吧。
一旁擀饺子皮的关与青目睹了两个人之间的吵吵闹闹,无奈摇头,这两人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吵起来。
沈临砚除了在公司群里发了红包外还在签约的短视频博主群聊里发了几个红包,看着满屏的“谢谢老板”他没什么明显的表情,他退出软件,径直点开好友转账页面,给季予白转了十万块钱。
等确认到账后沈临砚走到季安的身边坐下,看着屏幕上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明星蹙起了眉,“这是什么新的分身技术吗?为什么他们都差不多。”
“沈叔叔你是不是很少上网?”季安问,“我一个小孩子都知道他们是最近很火热的男团,人气超高,我们班里有很多同学都喜欢他们。”
沈临砚看手机的时候不多,很少刷娱乐板块。
对明星的了解程度还停留在十年前,那些大家还称自己为文艺工作者的年代。
“这是我给你的压岁钱,你收好,别和季予白说是我给你的。”
沈临砚把一个鼓鼓的红包塞到季安的手里,怕他拒绝抬屁股就走。
季安还沉浸在小品的搞笑包袱带来的快乐中,等反应过来时手里抓着一个红包。
他拆开看了一眼,看到里面满是红红的大面额现金,瞪大了眼睛。
好,好多钱!
沈叔叔是中彩票了吗?
季予白从洗手间里出来,拦住想去厨房的沈临砚,“你给祁鹤礼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做什么,他要是一个人过年就让他过来和我们一起,多个人也热闹。”
前几天和祁鹤礼的交流还算愉快,季予白也没道理让他在出租屋里孤零零过年。
“怎么突然想起他了?”沈临砚问。
“他跟你认识了这么久也帮了你不少,今天除夕大家都在,没道理把他忘掉,路上车少,等他来了再煮饺子也不迟。”
“不用。”沈临砚说。
季予白不解,“为什么不用?”
“因为他已经到了。”
噔噔噔——门外有人敲门。
沈临砚带着一脸神秘兮兮的笑容走过去开门,防盗门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穿着浅色羽绒服两只手拎的满满当当的祁鹤礼,他笑得和向日葵般灿烂,“过年好哇,我猜我来的不是很迟吧,你们开始吃饭了吗?”
“还没,就等你了。”沈临砚附和着。
祁鹤礼把手上的礼品放在空地上,“这些是给你和季安买的年货。”又举起另一个大袋子朝季予白晃了晃,“这里面是安全可控的手持烟花,后备箱里还有大型的,都是按照沈总要求购买的,说回来沈总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报销一下?”
很明显后面这句是和沈临砚说的。
清楚他是什么性子的人沈临砚也没和他一般见识,除去烟花的费用外额外给他包了个红包,看清那四位数的数字后,祁鹤礼双手高举过头顶合掌拍了下,“谢谢老板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这句话是用在这个地方的吗?!
沈临砚无奈扶额,恨不得自己没这个员工。
“赶紧洗手帮忙包饺子,再磨蹭一会就吃不到热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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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是一群人中唯一的小孩子,嘴上说着要守岁到后半夜,要看完春晚的最后一个节目和主持人都好好告别完才能睡觉,可时钟的指针刚转到十一点他就困的睁不开眼睛,抱着抱枕倒在了沙发上。
“舅、舅舅,我还有几个节目没看?”
季予白数了数节目单,“还有两个语言类节目和六个歌舞类节目,你要是困的话就先睡吧,我和几个叔叔一起守着。”
“不,不行我要坚持看完。”
话落,季安终究是坚持不住闭上了眼睛。
他睡的很香,即便睡着了也不肯松开抓着抱枕的手。
季予白扯不下来只能让他就这样抱着。
这几个月的时间季安如抽条般飞快的长,就目前他的体重和身高,想要把他抱到主卧已经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了,季予白尝试了两下,没成功。
反倒是差点要把刚刚入睡的季安弄醒。
他转头看了眼正在打牌的几人,走上前轻拍沈临砚的肩膀,“沈临砚你过来帮我把季安抱到床上去,让他在床上睡觉。”
听清楚他的要求,沈临砚立马放下了牌走过来。
他力气大,很轻松的就把季安抱了起来。
“你把床弄好,我跟在你后面过去。”他对季予白说。
即便被放在柔软舒服的床上,季安还心心念念看了一半没看完的春晚,他迷糊的睁眼,对一旁的季予白说:“舅舅我春晚还没看完呢。”
季予白满脸无奈,“你先睡,等你睡醒还能接着看。”
“真的吗?那我睡了。”
他转过身抱着娃娃呼呼大睡。
确保季安睡着且不会被吵醒后,季予白叫上其他人一起出门放烟花。
京市对燃放烟花爆竹有场地的要求,个人或单位不能在市区以各种理由燃放烟花爆竹,婚丧嫁娶都不可以。
据听说有个富二代想向喜欢的人表白,拉着一卡车的烟花去放,结果上一秒刚点燃引线,我喜欢你还没说完,他就被闻讯赶来的警察叔叔按在了地上。
被京市的广播和电视台连续报道了三天才作罢。
现在大家燃放烟花爆竹可谓是经验满满,先挑选一个人迹罕至的郊区,燃放过程中再仔细观察一下周边,确认是否有路过的警察叔叔。
沈临砚和季予白看着三人偷偷摸摸的样子,不忍直视。
“有没有一种可能,从除夕到十五的这半个月是可以燃放烟花爆竹的呢?”
“京市的公众号已经发了,只要不在小区或广场人流量密集的地方燃放,都是可以的,更何况我们是在郊区,这里就没啥人。”
两个人一唱一和,把他们的行为吐槽到了极致。
陈望看了看,平静的朝沈临砚竖起了一根中指。
许久未被人这么挑衅,沈临砚从容一笑,转身搓了一个超大雪球朝陈望砸了过去,反应迅速的陈望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那雪球直接砸在了祁鹤礼的后背上,散落开来的雪花落在了关与青的脸上。
一个雪花,伤到了无辜的祁鹤礼。
祁鹤礼平静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抓起一把雪朝沈临砚跑了过去。
“可恶的资本家,吃我一个雪球!”
战局很快便一触即发,陈望也不甘落后,紧跟了上去,“我也来!”
在两辆车明亮的车灯照射下,几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在夜幕下奔跑打雪仗,季予白一身白色长款羽绒服,靠在汽车旁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关与青拿了一把仙女棒走过来,分给他一半。
仙女棒被打火机点燃,迸发出漂亮的光。
不远处吵吵闹闹,这边岁月静好。
“很久没有看到沈临砚这么开心了。”关与青说着,“想来也是有你在的原因,你和他还有复合的可能吗?”
这问题问的太突然,杀了季予白一个措手不及。
手心的仙女棒很快便烧完了,变成一根黑漆漆的铁棒。
季予白盯着看了一会,慢慢吐出一句,“我不确定,可能不会吧。”
关于他和沈临砚的事情,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办,还在犹豫。
自然也不能给关与青一个明确的答案。
季予白不知道的是,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远处正在打雪仗的某个身影,停顿了一下,刚好给了陈望可乘之机,丢了一个超大雪球砸在他脸上。
“哈哈哈沈临砚,有我在你就乖乖认输吧!”
沈临砚没理他,转过头直勾勾看向季予白的方向。
明明两人离的很远,季予白却莫名心悸了一下。
隔这么远,他应该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应该听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