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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昏聩 ...

  •   “杀青快乐!”

      “穆老师杀青快乐!”

      现场的所有人都在鼓掌欢呼,上午就杀青的周柏凡被人群簇拥着走出来,给穆心怡递上花束,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两人热情的拥抱在一起,穆心怡还掉了几滴感性的眼泪,花絮摄影师在旁边将这一幕完整的记录下来。

      江昆也走过去给男女主献花,穆心怡一看见他就破涕为笑道:“不行……我不能哭了,哭得这么丑还被拍下来太丢脸了。”说着假装夸张的擦了擦睫毛下的泪珠。

      “你什么时候不美了。”穆心怡擦完眼泪想扔纸巾却找不到助理,江昆就接过来放进自己口袋。

      给周柏凡送的是郁金香配紫灯花,江昆将花束递过去,两人握了下手,他语气真挚:“感谢你为这部戏付出的所有努力,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能够合作。”

      周柏凡回握:“江老师客气了。”

      还剩一束卡布奇诺玫瑰,江昆双手抱在怀里,看向同样被众人包围的肯特汀,他姿态松弛,唇角带笑,正是最意气风发的模样。肯特汀此时刚好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江昆往前走了几步,小心翼翼的举起花——

      “导演……”

      玫瑰的芬芳和男人的气息同时撞入鼻尖,江昆剩下的半句话梗在喉间。

      肯特汀直接伸手将他搂进怀里,紧紧抱住。

      他感受到身前肌肉蓬勃的热度,男人沉稳又雀跃的心跳,这个紧密的拥抱其实只持续了不到两秒,但江昆却有种几近窒息的感觉。

      “杀青快乐。”

      肯特汀的嗓音近得仿佛跟江昆的胸腔一同产生共鸣。

      四肢比大脑更快生出依恋,放开的前一秒,江昆下意识想伸手,但马上反应过来,转为拍了拍男人的背。肯特汀拿走了他怀里的玫瑰,也顺带带走了江昆的半副心魂。

      江昆看着那个转过身与其他人寒暄的背影,内心突然生出许多迷茫,还有一点点恐惧。

      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杀青宴选了和开拍前相同的酒楼,但很明显结束拍摄后大家终于放下压力,开始放飞自我,饭局刚开始四十分钟,餐桌上红的白的已经轮了好几趟。

      坐在主位上的肯特汀和江昆都被敬了几轮酒,刚跟刘杰喝完,梁志玮也端着酒杯走过来,江昆只好也跟着站起身,“江老师,我们喝一个。”

      “好”,江昆端着酒杯少饮一口,刚坐下身,酒杯被旁边的人直接抢了过去。江昆眼见着肯特汀把他杯子里剩下的半杯酒倒了,换上白水,又塞回他手里,“不能喝还不机灵点。”

      江昆莫名有些脸红:“我还好,没喝太多。”

      肯特汀笑他,“你那晚也是这么说的”,他开始觉得累了,盯着人的眼神眨动得愈发缓慢,回答问题的时候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那些围在他周围的人不断流动着,寻找着下一个热烈的话题,只有江昆从头到尾坐在他身侧,偶尔偏头与穆心怡交谈。

      江昆注意到他手指的银戒,肯特汀浑身上下无一不长,都手掌都比江昆大了一号,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稍显夸张的配饰格外衬他,“你的戒指真好看。”

      肯特汀放任江昆牵过他搁在桌上的右手,看上去十分好奇的打量他食指上的戒指。

      “喜欢?”他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这个牌子旗下的所有饰品,可惜的发现没有一个配得上江昆的气质,这个品牌主打简约不羁的超现实设计风格,肯特汀没想到江昆会感兴趣。

      他把戒指脱下来给他玩,江昆却又好像失去了兴趣,只看了两眼就放到了一边。

      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肯特汀尚未觉察,七窍玲珑心的穆心怡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她趁着喧闹凑到江昆旁边,语气贱兮兮的:“某人又春心萌动了呢……”

      被直接揭穿的江昆只觉脸热,不过他跟穆心怡实在太熟,很难掩饰些什么,只能小声无可奈何道:“看破别说破吧。”

      穆心怡觉得逗弄害羞却假装正经的江昆十分有趣:“江老师魅力不比当年啊,都暗示到这份上了……我想着说这导演也不是直男啊?”显然关于肯特汀的性向圈子里的众人虽不明说,早已私下嚼巴嚼巴了不止一回。

      江昆没反驳这句话,显然他也觉得穆心怡说得没错,某人真是不解风情。

      穆心怡倾着身子,继续跟江昆咬耳朵:“你说导演是不是不清楚你的性向,我也是跟你认识两年多了才发现,你这人实在太能藏了……”

      显然这个猜测不成立,两人认识第一天他就被人撞破了跟前任的狗血大戏,那时候他还嘲笑自己眼光差来着,江昆的手指在桌上无意识的画着圈,“……他知道。”

      “哈?”穆心怡激动的吃起瓜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们两到底发生了什么?快从实招来!”

      “就是碰巧……碰巧被撞见了。”

      “这就奇怪了,可能他不吃你这款吧”,穆心怡觉得这个猜测十分合理,江昆在她眼里长相人品都挑不出毛病,她不懂男人的眼光,但如果不是性向对不上,她说不定早就下手了,“嗯,肯导看起来感觉会喜欢那种……”

      接下来的话穆心怡是贴在江昆耳边说的,江昆几乎是立刻就红了耳朵,他的睫毛又开始剧烈的颤动,手指也蜷缩起来。

      真的吗?

      肯特汀喜欢那种类型的话……身体自动回想起那个灼人的热度,还有叫人腿软的荷尔蒙,江昆觉得确实挺有可能的。

      ……更没什么信心了,要怎么办才好?

      江昆思考时下意识紧张的咬着嘴唇,他太过专注于穆心怡的话,没发现有个目光已经在他身上停留了许久。肯特汀冷冷的看着那个亲热的跟旁人凑在一起的脑袋,穆心怡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看见那截雪白的脖颈不明显的瑟缩了一下,有绯色顺着耳廓爬上。

      指尖又泛起那种久违的痒,但这次肯特汀没打算掩饰,直接顺从心意伸手碰了那个看上去触感柔软的耳垂。

      右耳被触碰时江昆一瞬间以为是意外,但那个作乱的手没有轻易放过他,力度很轻的碾了碾那个莹白的耳垂。江昆从不知道耳朵是这么敏感的部位,他感觉自己尾蹊连着神经泛起一阵激灵。把人心拨乱了还不够,摸过耳垂的手落到肩上,肯特汀凑过来,似乎誓要将人那的注意力完全抢过来一般。

      “江昆,我想吃虾。”

      后半场江昆神思昏聩,有谁来敬酒又说了些什么他一概记不清,准备剥第二只虾的时候,被肯特汀拦下来,他又问他想不想喝汤,那人没拒绝,江昆便站起身替他盛了一碗。

      乾市酒席餐后甜点里总有这道桂花甜汤,肯特汀十岁移民后,已许久没尝过,觉得滋味大不如前:“小时候好像没有这么甜。”

      “是吗?“江昆也尝了一勺,并没发现有何不同,只是附和道:“或许是这家店不太正宗。”

      转眼已接近十点,几个有家室的工作人员三三两两先行告辞,江昆照例先行去结账,回来时喝高了的刘杰正呼朋引伴的吵着要去下一摊。

      江昆没看到肯特汀,疑惑的问坐在同一桌的孙弈明:“导演呢?”

      孙弈明也喝了不少,醉眼朦胧的拍了拍脑袋:“导演……哦!他刚刚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江昆安下心来,婉拒了几个同事邀他去下一摊ktv的邀请,找了个安静点的角落坐下,往江河的工作群里发了个红包。

      群聊里立刻被整齐划一的:“谢谢江总!江总威武!”刷了屏。

      手速第一的廖京生只抢到5块2毛8,找江昆一通通鬼哭狼嚎,江昆直接私信给他发了五百块。

      廖京生:飞吻.jpg

      廖京生:抱拳.jpg

      廖京生:生是江河人,死是江河狗.jpg

      发完这串表情包之后,廖京生在微信里问道:什么时候回?

      江昆想了想:不确定,可能下周五之前

      廖京生:这么晚?不是已经杀青了嘛,我还等着你回来拿主意呢

      廖京生:最近又收到好些个提案,既然浅塘一时半会开不起来,我觉得可以仔细挑挑看

      江昆:有点事

      廖京生:Fine.jpg

      江昆笑了笑,正准备挑个表情包回过去,耳边突然钻进一个熟悉的名字。

      “听梁哥说今天也是导演送行宴,我刚应该找他喝一杯的,啧,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

      “看来他将来还是把工作重心放在美国了?”

      “要我我也回去,只听说过从国内走向国际的,都能在好莱坞混了,干嘛还要来跟我们抢这一杯羹。”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么大的市场在嘛。”

      “也是,听说承映准备大力发展华语市场,最近一直在做casting,挖了好多香港那边的导演,未来估计要合资开发的片子不少。”

      “你没看网上传的嘛,肯导两个继父都是美籍,听说以前还上的军校,能上那种学校估计早就完全……你懂得。”

      “草,这种话不能随便乱说……”

      江昆手指一顿,错发了个哭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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