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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偷师与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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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下书院的厨房里飘出阵阵异香，云谌正盯着砂锅里咕嘟作响的汤汁，不时用木勺搅动两下。
“加半勺黄酒...”她自言自语，从灶台边的小瓷瓶里舀出琥珀色的液体倒入锅中。汤汁顿时翻滚得更欢了，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原来红烧肉的秘诀在黄酒。”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云谌手一抖，木勺差点掉进锅里。转身看见萧若风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白衣胜雪，与这烟火气十足的厨房格格不入。
“小先生。”云谌下意识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膳堂还没到开饭时间。”
“我不是来用膳的。”萧若风走进厨房，好奇地打量着各种厨具和调料，“想请教云兄这道红烧肉的做法。”
云谌挑眉。
这三周来，萧若风几乎每日都会找各种理由来厨房，有时问菜谱，有时借茶具，理由千奇百怪。起初她以为这位“小先生”别有用心，后来发现他是真心对烹饪感兴趣。
“先把肉焯水...”云谌边操作边讲解，刻意保持着距离。萧若风却凑得很近，修长的手指不时指向某样调料询问用途，身上带着淡淡的檀香和墨香。
“这个顺序不能乱。”云谌将冰糖放入热油中翻炒，“糖色炒老了会苦...”
萧若风突然伸手握住她执勺的手腕：“火候是不是太大了？”
云谌浑身一僵。虽然束着胸，穿着宽大男装，但这样近距离接触还是让她心惊。她迅速抽回手，后退一步：“萧公子自己试试？”
萧若风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异常，接过勺子认真翻炒起来。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专注的侧脸上，竟让云谌一时看呆了。
“云兄？这样可对？”萧若风转头问道。
云谌猛地回神，暗骂自己失态：“差...差不多可以放肉了。”
正当两人专注于锅中美食时，院中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快！洛轩受伤了！”是雷梦杀的大嗓门。
云谌和萧若风同时愣住！
“我去看看。”萧若风快步走出厨房。
云谌本想继续照看红烧肉，却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痛呼。犹豫片刻，她擦了擦手跟出去。
院中槐树下，一个蓝衣少年正捂着右臂坐在地上，鲜血从指缝渗出。雷梦杀和几个弟子围在旁边，手忙脚乱地试图包扎。
“让开些。”萧若风蹲下检查伤口，“需要清洗缝合。”
“我去拿针线！”一个弟子转身就要跑。
“等等。”云谌忍不住出声，“伤口要先消毒。”
所有人都看向她这个突然发言的厨子。云谌暗叫不好，现代医学常识在这里太过超前。
“何为‘消毒’？”萧若风抬头问道。
云谌硬着头皮解释：“就是用烧酒或盐水清洗伤口，防止邪毒入侵。”
“有理。”萧若风点头，“梦杀，去取烧酒来。”
趁这空档，云谌回厨房取了干净纱布和一碗盐水。当她回来时，萧若风已经帮师弟脱去外袍，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剑伤？”云谌皱眉。
“练剑时失手。”洛轩苦笑，脸色因失血而苍白。
云谌不再多言，用烧酒浸湿纱布，熟练地清理伤口周围。她的动作轻柔却利落，仿佛做过无数次。
“云兄懂医术？”萧若风惊讶地问。
“家父曾是军中大夫。”云谌随口编了个理由，手上不停，“你会缝合吗？”
萧若风点头，接过针线。两人配合默契，一个固定伤口，一个穿针引线，不多时便将伤口处理妥当。
“多谢云兄。”洛轩虚弱地道谢。
云谌摆摆手，正要离开，却对上萧若风探究的目光。她心头一跳，匆匆告辞。
回到厨房，红烧肉已经收汁过头，底部微微焦糊。云谌懊恼地叹了口气，却也无可奈何。
晚膳后，云谌正在收拾灶台，忽觉有人靠近。转身看见柳月倚在门边，月光下那张比女子还美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柳公子有事？”云谌警惕地问。
柳月不答，只是递过一个青瓷小瓶：“金疮药，比烧酒管用。”
云谌一愣，接过小瓶：“多谢，不过洛公子应该——”
“不是给他的。”柳月轻摇折扇，指了指她手指的口子，“是给你的，‘云兄弟’。”最后三个字咬得极重。
云谌心头剧震。
“放心。”柳月仿佛看透她的心思，“我不会说出去。只是好奇，一个医术厨艺俱佳的‘少年’，为何要躲在书院当厨子？”
云谌沉默片刻，决定半真半假地回答：“乱世求生罢了。”
柳月轻笑：“好一个乱世求生。”他忽然凑近，在云谌耳边低语，“你的秘密很安全，不过...”他指了指窗外，“小心我们那位‘小先生’，他的眼睛毒着呢。”
说完，青衣公子飘然而去，留下云谌一人站在月光下，手中瓷瓶冰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