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别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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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卿。”
快到医院的时候，夜莺轻轻唤了他一声。
“嗯？”少年脸上还带着笑，问，“怎么了？神仙姐姐。”
“如果……”夜莺欲言又止，咬了咬牙，还是说出来了，“如果这是一场梦，你希不希望醒过来？”
“……是梦吗？”许言卿懵懂的眨了眨眼。
随即又笑了，很勉强的笑了：“我不希望醒来，我知道的，其实我知道的……现实里没有神仙姐姐，现实里没有人相信我，最后，也只有监控是信我的了……”
如果连监控都被人改掉了呢？其实许言卿早已被这个破败不堪的世界遗弃了。
夜莺拉起许言卿的手，眼神坚定：“我信你。”
“我也信你。”余小小冲许言卿笑道。
“轰──”
正到煽情阶段，忽然天崩地裂，许言卿眼神恍惚了一阵，嘴里念念有词，随后他甩开夜莺的手，蹲在地上哭。
哭得撕心裂肺，夜莺蹲下想拍拍他的肩，许言卿突然情绪失控吼道：“别碰我！滚！走开，都走开……”
余小小也凑上前，心疼道：“你怎么了？头疼吗？我们现在就去看医生，好不──”
许言卿皱着眉抬头，眼底还泛着一丝红晕，来回看了她们两个一眼，声音冷淡疏离：“呵。我没有病，我不去看医生。你们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们”？
夜莺叹了口气，说：“你的幻境出现了异常，估计是幻境让你的病情加重了。我作为系统有责任要来检查。”
“……这样吗？是这样啊。”许言卿将自己缩成一团，自己抱着自己，“……幻境破了，破了。我、我们可以离开了……”
夜莺向许言卿伸出手：“嗯，幻境破了。我们回去吧。”
在回去的那条穿梭时空的小路上，余小小听到夜莺在许言卿的身后轻轻说了句指令：“许言卿无罪。”
……
这一次余小小睡得很沉，夜莺叫了很久，余小小睁眼了，意识都是魂游天外的。
夜莺看着梦游一样的余小小：“……”
“喂，喂！”夜莺赶忙拉住余小小，“再走掉坑里了！”
真掉厕所里了夜莺会特别嫌弃的。
“……哦。”余小小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看着夜莺。
“…………”
你必须好好休息一下，必须。
八点之前，余小小梦游式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哈欠连天的余小小第一次觉得八点起床集合特别不人性化。
“天亮了。”
首先由夜莺公布昨晚的出局情况：“昨晚八号玩家出局。”
“无遗言，现在请存活玩家开始自由发言。”
五号有理有据道：“七号从始至终跟着我的，四号是三号唯一查验的好人，只剩九号身份立场等都不明确，我认为这次可以把九号投出局。”
九号温敏似乎是第一次在游戏时间发言，软软道：“你凭什么认定是我啊……咳……就是你带着大家把狼王投出去才带走了女巫，你的问题难道不比我大嘛？”
五号无所谓的摊手说：“你不是也跟了么？要是记得没错的话，我没让你跟着，你却跟得最爽快，是不是？”
“……”
爽快吗？是挺爽快的吧。
毕竟温敏挺感激夜莺的，既然夜莺为了保陈思远不出局都这样说了，温敏想帮她。
余小小终于清醒了点儿，她数了数还带着面具的人：五号、七号、九号。
还有一个自己。
第四天，就剩下四个人还存活在场上。
看来这场游戏要结束了，毫无悬念是狼人胜利。
现场两个狼人都控场了，奈何余小小现在不太清醒，没说自己是狼人。
于是郑晨晨跟着五号走，一拍即合的要把温敏投出局。
一个小时零零散散的过去，许言卿还在跟许峰赌气，吃早餐时故意和夜莺、余小小、陈思远、郑晨晨他们一桌。
许峰：“……”
明眼人都看出他们不对劲了，从昨天开始就不对，虽然昨天他们还坐在一桌，但许言卿有意在避嫌，离许峰的位置隔了“十万八千里”。
再加上夜莺她们昨晚并没有在许言卿的幻境里看到许峰，那证明他们已经分开了。
“许峰哥哥~怎么？你跟那小屁孩吵架啦？”
秋娴，也就是伶牙俐齿的五号，她咬着筷子好奇的看向许峰。
“……没有。”许峰淡淡的回应，随即低头开始吃面。
“真没有啊？那就是他单方面不要你了呗。”
许峰：“……”女人的第六感已经准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嘛，那小孩一眼都没有看你，你都往人家那里瞟了好几回了。”
有吗……
原来这么明显吗？
秋娴煞有其事的悠悠叹了口气：“唉~反正游戏也快结束了，你们就化干戈为玉帛嘛，想和好就开口啊，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好哄。”
许峰仍旧沉默着。
见许峰不搭腔，反正秋娴建议已经给到了，便自顾自吃起早餐。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许峰，游戏快结束了……
输掉的话，许言卿会死，但看现在的局势，很有可能好人会输。
许峰大半辈子都快过完了，其实就是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连亲人都被自己亲手害死了，但许言卿不一样，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另一边，许言卿刚刚坐下，陈思远和郑晨晨就时不时往许言卿这边看，夜莺直接道：“看什么看！我要他过来的，你们有意见？”
其实夜莺不想许言卿难堪，而后两个男生自然摇头表示不敢有意见。
于是夜莺靠近许言卿道：“弟弟一碗面够不够呀？姐姐不怎么饿呢，给你吃要不要？”
许言卿被夜莺一口一个“姐姐弟弟”叫得耳尖泛了红，抿了抿下唇，轻轻摇头。
夜莺看着他，越看越可爱：“好吧。许峰那老男人是不是欺负你了？觉得害怕的话可以搬过来和姐姐住哦。”
许言卿愣了愣，回头往许峰那边看去，许峰正低头吃着早餐，好似不受任何影响。
许言卿转回来，再次轻轻摇头，也许是意识到这样对一个替自己解围的人不太好，他说：“谢谢……他没有欺负我，只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我自己的原因……
是我因为他有可能拿我当别人对待而心里堵得慌。
一切都是我的原因。
夜莺也不强求，颇有种看破不说破的样子：“嗯，要是觉得无聊了，也可以来找我哦。”
“……谢谢。”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们所有人都吃完早餐一个个都回房休息。
夜莺嘱咐余小小先回房等着：“要是无聊，呃，你应该不会无聊吧？”
余小小失笑：“嗯，不会无聊。但你也要快些回房，不然我会担心。”
夜莺冲余小小比了个“OK”的手势，看着余小小回房，便在陈思远的房门口等着。
陈思远和郑晨晨回来时见她在等着，有些意外，毕竟从第二天起狼人商议战术夜莺就不再参与了。不过意外也只是一瞬间，随即陈思远让郑晨晨先在房里等着，于是偌大的走廊上只余下昔日配合无间的两人。
“我直说了？”
陈思远点了点头。
“你……能够输掉游戏吗？”
陈思远挑眉，这句话简直在他的意料之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夜莺很无所谓的样子，“我不想让余小小输。”
陈思远明白了，他学着夜莺的动作往墙上一靠：“你是想要那个漏洞活着？”
还没等夜莺的话出口，陈思远就接着道：“你有你想救的人，我也有。”
“……七号吗？”夜莺问。
“是。”陈思远平静的说，“还有那个我们不知道是谁的隐狼。你不觉得故意输掉原本马上就要赢的游戏而葬送了ta的性命，这样做不对。”
就像所谓的“电车难题”，我们不该也不能糟践他人的命运。
夜莺沉吟了会儿，说：“有道理。”
而后在陈思远面前伸手：“那你把道具给我。”
不是商量，就好像是要一件本来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反正你马上就可以回家了，用不着，不如给我保她一命。”
陈思远垂眸看向她伸出的手，转身推开自己的房门：“我没带在身上，你等等，我去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