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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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倦抬眸看他，他丝毫没被吓到，甚至觉得眼前的人有些无趣，“贺先生，我也并不是是个男人就能看上的。”
“哈哈哈。”男人笑了，他举起手后退，“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刚刚的表情很有趣，并不是故意吓你的。”
“你既然不想去的话那我们就此分别吧，下周一的研讨会见。”
男人没再说话，栗倦转头看向远处的天，目光远眺能看到高架桥和绵延拉长的远山，他觉得有些累，顿时头晕目胀，他想贺厌炽了。
“你怎么了？”
男人的目光从手机里抬起，他伸手进兜，手上自然而然地攀上了栗倦的手臂。他的掌心微凉，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栗倦的后背已经激起了冷汗，黏糊糊地贴着身上的布料，汗涔涔地裹满手心。
“没事，没事……”栗倦及其自然地抽回手，他伸手朝路边打车，“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啊。”男人似乎在笑，张扬又肆意，栗倦眼前蒙了白雾，他心里想着，眼前人终于放下那副温文尔雅和强装的绅士，刺破骨骼飞出的肆意晃着他的眼睛。
有出租车朝他开了过来，稳稳地停在他身旁，栗倦拉开后门俯身想钻进去，男人还是拉着他不放手。栗倦有些生气了，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愠色，“刘先生，请您放手。”
男人把他拽了出来，栗倦的半只脚已经踩上了地面，车门被猛地关上了。男人手长腿长，他紧紧控制住栗倦的情况下还能弯腰低头从副驾驶座低头塞两张红票子给司机，笑眯眯地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我不太放心他自己回去。”
“刘……”栗倦彻底怒了，他双手并用从男人手里挣扎出来转身就走，不远处的侧方高架桥停了一些穿着红色外套的男人，他往每个人的脸上看去，又看他们背后的印花字才觉得自己认错人了。
“栗倦，栗倦！”男人在身后喊住他，栗倦没回头，脚步又加快了一些，“我有事情和你说，我真的有事请你帮忙。”
“是关于模禹项目的。”
栗倦停下了，他们的动静虽然不大但是还是引得行人侧目驻足，栗倦转身，“刘先生，我和你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我不喜欢违背我意愿的事情和人。”
“真的对不起，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去谈谈好不好？”他低头道歉，恳切道，“是我太心急了，我真的很抱歉。”
栗倦小小地松了口气，他们还在合作，项目也是一起对接的，闹僵了对两方都不好。栗倦最后还是坐上了男人的车，倒不是说他有多心大，只是他们找不到一个好说话的地方，周围的目光切切，栗倦不想招人耳目，更不要说在大街上争执的还是两个男人。
兜兜转转，他们找到了一个咖啡厅，栗倦只要了一杯白开水，他毫不避讳地在男人眼前打开药盒咽下了几颗白色的药片，男人盯着他，“那是……？”
“维C。”
栗倦说谎从来不会眨巴眼睛也不会心虚摸鼻子，男人忍不住失笑，“原来我还不值得你找个好点的借口打发。”
栗倦也笑，笑意不达眼底，甚至只是弯了下嘴角，那实在是称不上是一个笑。
“刘先生可以说了。”
栗倦钻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可以帮男人的，他没钱没势，打拼磋磨了十年也不过做了一家小公司的项目经理。
贺厌炽说他很厉害，男人要找他帮忙，栗倦从没觉得自己有多么重要。
“你是不是认识贺厌炽？”
栗倦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掏出一张票子放在桌面上，他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
栗倦没心思听他讲下文，至于后续的故事他更加没兴趣知道。贺厌炽是他的雷区，甚至于别人讲一讲名字他就要避之不及。
“我只是想找一个人，我需要他帮忙。”他稍稍提高了声音，“我可以付很多钱，只需要他帮我说几句好话。栗倦，我真的没办法了。”
男人看着他的背影，最后重重地低下头，他的眼睛里难免落寞孤寂，咖啡厅静悄悄的，门口进门提示的风铃声扬起又落下，栗倦走了。
卡布奇诺已经凉了，冰的塞牙，男人放下杯子，眼底一双白色的鞋子又出现在视线里，他猛地仰起头，栗倦此刻站在他眼前。
故事很悲情，男人有个小他四岁的弟弟，父亲外遇，母亲就疯了。他和保姆带着弟弟去游乐园玩，一眨眼弟弟就不见了，人群涌动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找了十几年，只知道当时是一个有组织的拐卖团伙，他门四处流窜，人员很多，早些年的刑侦技术并不先进，消息也不知道在哪里就断了。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直到在一家孤儿院找到了线索，他带人赶到的时候警察已经先一步封锁了现场，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栗倦听完只是谈谈地蹙眉，对男人的遭遇表达了同情，随即疑惑道，“这和贺厌炽有什么关系？他既不是警察也不是罪犯。”
男人抬眼挑眉，轻笑了一下，那笑带着苦意。已经结痂的伤疤又被暴力狠狠撕扯，血肉模糊的疤痕蜿蜒在成年累月积攒的失望之上，“你和贺厌炽什么关系？”
栗倦楞了一下，他的嘴巴微张，不知道吐出哪个词语会更好一些，“朋友。”
“他的家庭关系你知道吗？”
栗倦摇摇头，“我只见过他的妈妈，其他的并不清楚。”
“他父母是私奔跑出来的，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门当户对在当时可是那些高门大户择偶的标准。虽然他们偷跑出来了，可是三岁的贺厌炽算是在爱里长大的，天之骄子也不为过，三岁后他爸爸就死了，母子孤苦相依，贺家当时来找过他们，他么们要带贺厌炽走，可是他妈妈不同意。”
“他父亲有个哥哥，贺厌炽有个堂哥。”
“这个堂哥就是当时封锁孤儿院的警察。”栗倦见他点头，“我去找过他，那人是个转不过来弯的死脑子，我怎么都说不动他，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想要参与办案他也不同意。”
“抱歉，我没办法帮你。”外面的天色已经慢慢变黑了，接天连地地蒙上黑雾，“真的很抱歉。”
“我只是想见见贺厌炽，我去找过他，他的警戒心很强，我甚至都没能和他说上过一句话。”男人继续道，“贺家现在也在找他，他们想让贺厌炽认祖归宗，只要贺厌炽开口，贺家出面，他那个堂哥根本说不上话。”
“你调查过我？”
男人笑了笑，他摇摇头，“不，我们的项目合作只是意外，我本来都打算放弃了。”
许是男人的脸色太苍白了，也许是那个故事打动他了，栗倦心底动容但还是拒绝了，“我不能代表他，我不知道他想不想认祖归宗也不知道他是否会为你的故事感动，我没办法开这个口，我不想让他为难。”
“哈哈。”男人苦笑了两下，“好，还是很感谢你的倾听。”
“不会，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地方，我愿意试试。”
“今天晚上有场赛车比赛，你愿意陪我去看看吗？”
栗倦有些犹豫，顿时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他的大话说的太满了。似乎看出了他的踌躇，“不远，就在环山区。”
栗倦抬头，只一眼就撞进男人的眼神，他明显从里面看出些什么，却压下了心头的不安同意了。
赛车场很大，他们到的时候已经赛过两场了，栗倦被带着走上了观众席，场地四周的灯光大开，夜晚的热情和粲然大剌剌地展现在栗倦眼底，他很少经历这样的夜生活，更多的时候是想着如何死去会好一些。
“来啊。”男人先他两步，他踩上台阶回头看，有人帮他们留了最好的位置，栗倦坐下才发现这个是VIP座。此刻正在进行一场表演秀，红的，白的和巨大的嗡鸣声和白雾引起一场又一场振聋发聩的欢呼声。
栗倦僵硬地跟着众人拍拍手，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上了看台走到男人身边。是个穿着赛车服的男人，一头张扬的红发，他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就和男人打招呼，拦着他的肩头眼神一瞥才看到他身旁的栗倦。
“这位是？”男人明显一愣，随即挑眉问，他的话茬被接下了，两人分开，“我朋友。”
“你好。”栗倦礼貌地伸出手和男人握手，随即有带着专业的笑容道，“我叫栗倦。”
“晋昼徊。”
只是轻轻回握了一下，晋昼徊就揽着男人的肩走了两步，“行啊你，我怎么不知道你多了个朋友。”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他从晋昼徊的掣肘下挣扎出来，“离我远点，一身机油味。”
栗倦不太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周围吵吵闹闹的，他觉得脑子疼，又一场欢呼。他看向正对着看台的颁奖台，正中间的看台，身穿红白色赛车服的冠军走上颁奖台，栗倦被形形绰绰的黑影重重压下来，抬眸间，他和那人对视了。
男人还在和晋昼徊说话，问他那人来了没。晋昼徊的视线不知道何时放到了不远处的栗倦身上，他随意撇着一眼就转回视线，抬手示意他看前面。
穿过人群，护栏，跑场，隔着几百米的看台场上，栗倦和贺厌炽隔目对望。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