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废弃深海研究所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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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浸染回廊酒店。窗外荧光海面涌动不安，像是无数幽魂在深海呼吸。压抑笼罩着每个角落。
沈渊房间内，四人再次齐聚。云皎用特制的盐混合着某些闪着微光的粉末，在房间中央画下一个复杂的圈——【监圈】。系统追加的规则要求他们在凌晨3:33至脚步声消失前，必须于此静坐。
“这粉末是？”沈渊注意到那非同寻常的微光。
“从酒店装饰的珊瑚标本上刮下来的，混合了硫磺和银粉。”云皎语气平静，“理论上能增强对‘异常’的隔绝效果，但未经测试。”
谢临蹲在圈边，指尖轻轻划过粉末边缘，闭眼感受：“有微弱的能量波动……像是沉睡的蜂群。”他抬头看向沈渊，嘴角勾起一抹挑战的弧度，“准备好了吗，Void？我们要在规则边缘试探了。”
沈渊调整了一下黑框眼镜，蓝金色的眼瞳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计划不变：3:33分，哭声或脚步声出现，我们依规则闭眼。但谢临，你尝试用‘感知’探查源头。我会根据你的反应判断风险。一旦我喊停，立刻收敛，全力自保。”
“明白~”谢临站起身，自然地站到沈渊身侧，形成一个隐约的保护姿态。
云鹤检查着靴筒里的匕首，神色紧绷：“要是看到不该看的，会不会直接被‘同化’？”
“所以才是赌。”沈渊声音很轻，“信息差是最大的优势，也可能是最快的死路。”
时间在沉寂中流逝。腕表指针缓缓走向3:33。
突然——
呜咽般的哭声，似有若无，从走廊尽头传来，裹挟着一种穿透墙壁的冰冷，钻进耳膜。紧接着，是沉重的、粘滞的脚步声，仿佛踩在厚厚的淤泥上，一步一步，由远及近。
“闭眼！”沈渊低喝。
四人瞬间闭上双眼，依照规则端坐盐圈之中。
黑暗降临，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那哭声不似人类，更像是某种巨大海洋生物通过扭曲管道发出的哀鸣。脚步声沉重而拖沓，带着粘液溅落的“啪嗒”声，越来越近，最终，似乎停在了他们的门外。
沈渊能感觉到身旁谢临的身体瞬间绷紧。他闭着眼，却能“听”到谢临极力压抑的、细微的抽气声。
谢临的“感知”开启了。
在谢临的精神图景中，闭眼后的世界并非一片漆黑。门外，一团庞大、扭曲、由无数惨白肢体和蠕动触须构成的能量体正在徘徊。它没有固定的形态，不断溶解又重组，散发出浓烈的怨恨与深海淤泥的腥臭。更令人心悸的是，能量体中央，隐约包裹着一点微弱、熟悉的气息——是属于白天死去的那个清洁工的！
“它…在吸收…残留的…”谢临的声音在沈渊脑海中直接响起，带着艰难维持的稳定，“不只是杀人…它在…收集‘恐惧’和…‘存在’…”
就在这时，那团能量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条由阴影构成的触须猛地穿透门板（物理上并无损坏），朝着盐圈内的谢临探来！
谢临闷哼一声，感知被强行中断一部分，精神受到冲击。
“够了！”沈渊在脑中喝道，同时，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小指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几乎同时，谢临猛地彻底收敛所有感知能力，整个人如同磐石般沉寂下来。那阴影触须在接触到盐圈微光边缘时，如同被灼伤般迅速缩回。
门外的诡异徘徊片刻，脚步声再次响起，逐渐远去。
一切似乎恢复了平静。
但沈渊没有立刻睁眼。他“听”到了另一个声音——极其细微的、齿轮转动的咔哒声，来自墙壁内部，或者……天花板？
几分钟后，所有声音彻底消失。
“可以了。”沈渊率先睁开眼，蓝金色的眼瞳锐利地扫视四周。
云皎和云鹤也睁开眼，脸色都有些发白。云鹤更是出了一身冷汗。
谢临揉了揉太阳穴，脸色略显苍白，但对沈渊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差点被‘舔’了一口，多谢提醒。”
“看到了什么？”沈渊问，递过去一瓶水。
谢临接过，指尖不经意擦过沈渊的手背，带来一丝凉意。“一个聚合体，由怨念和……死者的部分‘存在’构成。它在狩猎，也在收集。盐圈有效，但并非绝对。”他顿了顿，看向门口，“它带走了门口残留的‘痕迹’，包括……我之前感觉到的那点清洁工的气息。”
“收集‘存在’……”云皎喃喃道，“这听起来不像单纯的杀戮，更像是在……补充什么？或者，构建什么？”
沈渊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去。走廊空荡，对门406房依旧渗出些许沥青状液体，但那半截保洁员的躯体不见了。
“尸体被‘清理’了。”沈渊冷静道，“和谢临的感知吻合。”
他话音刚落，腕表震动。
【规则追加：】
【3.每日03:33必须向院长室提交「认知稳定性报告」。】
【4.禁止携带苏联制金属物品进入A区实验室。】
【5.若在盐圈静坐期间感知到“齿轮转动声”，需立即默诵《人员须知》第三条款，直至声音消失。】
第五条是新加的！而且直接指向了他们刚刚隐约听到的声音！
“齿轮转动……”云鹤脸色难看，“我们听到了！是不是已经……”
“规则用的是‘感知到’并要求‘默诵’，说明听到本身可能不是即死条件，但后续处理是关键。”沈渊快速分析，“《人员须知》第三条款……”他回忆着早上粗略看过的内容，“是‘坚信本次实验的科学性与安全性，任何异常现象均可用科学原理解释’。”
“自欺欺人。”谢临嗤笑，但眼神凝重，“但这规则在暗示，某种‘机械性’或‘程序性’的力量在背后运作，而‘认知’是关键。”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沉重的、略显凌乱的脚步声，停在门口。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响起。
是谢尔盖回来了！
沈渊迅速示意，云皎云鹤立刻隐匿身形（云皎的空间能力）。谢临则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退到房间视觉死角。
门开，谢尔盖走了进来。他身上依旧异常干净，只是头发更乱，呼吸粗重，眼神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是刚摆脱了什么追逐的惊悸。
“Void，你睡了吗？”他声音沙哑地问。
沈渊早已回到床上，蜷缩着，双手捂耳，身体微微发抖，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救命……别过来……”，将一个受惊过度的新人扮演得淋漓尽致。
谢尔盖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只是嘟囔了一句什么，重重躺倒在另一张床上，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沉睡，或者说，是某种力竭后的昏迷。
确认谢尔盖睡熟，云皎云鹤和谢临再次现身。
“他身上的‘海腥味’和‘恐惧’更重了，”谢临低声道，目光落在谢尔盖随意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而且，多了点……铁锈和机油的味道。”
沈渊走到谢尔盖的外套旁，小心翻找。在内侧口袋，他摸到一个硬物——是一块老旧的怀表。表壳是黄铜材质，带有明显的苏联工业风格烙印。他轻轻打开表盖。
表盘上的数字，果然是倒写的西里尔字母。指针停在3：44。
“涨潮时分最适合打捞沉船遗骸。”沈渊念出林锋之前的翻译。但他注意到，在表盘最下方，还有一行几乎磨损殆尽的小字，需要极仔细才能辨认：
【……当……齿轮……归位……记忆……将……重演……】
沈渊将怀表展示给其他人，指向那行小字。
“齿轮……记忆重演……”云皎瞳孔微缩，“这和刚才的规则，以及谢临的感知……难道这个副本……”
“是由某个人的‘记忆’构建的？”云鹤接上，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而‘齿轮’代表记忆运行的某种……机制？当条件满足，某段记忆就会重现？”
谢临把玩着怀表，眼神幽深：“‘打捞沉船遗骸’……1993年……谢尔盖……”他看向沉睡的谢尔盖，“这位渔民，恐怕不仅仅是‘协助实验’那么简单。他可能就是这段‘记忆’的……”
“……贡献者。”沈渊轻声说完了后半句，蓝金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明悟与更深的凝重。
如果副本是由某个人的记忆构成，那么所谓的“诡异”、“规则”，都可能是这段记忆中的碎片、执念，甚至是创伤的具象化。而他们的任务，是在这段别人的记忆里，进行一场生死狼人杀。
“认知稳定性报告……”沈渊想起追加的规则，“院长李德要这个，是为了监控我们，还是为了……维持这个‘记忆世界’的稳定？”
线索开始交织，指向更惊人的真相。但危险也如影随形。
第二天清晨，他们被刺耳的警报声惊醒。走廊再次传来骚动。
又一个玩家死了。死状与清洁工类似，但这次，他的身体一半覆盖着诡异的白色珊瑚，一半则呈现出被某种巨大压力碾碎的痕迹。
死亡地点，在A区实验室附近。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枚锈迹斑斑的、带有苏联标志的金属纽扣。
【禁止携带苏联制金属物品进入A区实验室。】
规则，再次应验。而恐惧，在幸存者中迅速蔓延。
白日的培训会议上，院长李德脸色铁青，眼神扫过在场每一个玩家，带着审视与不易察觉的焦躁。林锋看向沈渊的目光，多了几分更深沉的算计。
沈渊推了推眼镜，乖巧地坐在角落，扮演着惊魂未定。桌下，他的手指却轻轻摩挲着口袋里那颗橘子味糖果。
谢临坐在他不远处，看似漫不经心，却将周围所有人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他的目光偶尔与沈渊交汇，传递着无声的信息。
白昼的光明无法驱散深植的黑暗。狼人杀在继续，而基于记忆的恐怖，正一步步将所有人拖向未知的深渊。云皎和云鹤的【剧情探索度】终于跳到了3%，但代价，已然显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废弃深海研究所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