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福利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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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运星按照电话里的地点，来到一家粤菜馆，刚进门，贝林就满脸热情走过来搂住他的肩膀，郝运星不动声色避开，冷淡道，“其他人呢？”
“他们刚给我发消息，说路上堵车，让我们先点。”贝林把菜单递给郝运星，细声说，“听说你不爱吃辣，这家粤菜应该适合你的口味。”
“没关系，我不介意等。”
贝林是他们专业隔壁班的团支书，这次团日活动是两个班联合举行。刚才贝林给他打电话说福利院活动需要提前准备，但人手不够，希望他能来。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活动地点特殊，郝运星是不会答应的。
贝林从大一上就开始追求郝运星，郝运星当时明确表示自己不是gay，贝林就退而求次说做朋友，结果接二连三越界。郝运星懒得和他装傻，直接说自己崆峒，贝林才稍微消停下来，但按目前情况来看，他还没死心。
贝林看郝运星低头玩手机，不怎么搭他话也不恼，长得好看的人不说话也是一幅风景，他肆无忌惮地盯着郝运星。
大一军训第一天，在一众穿着迷彩军训服普通男同学中，他一眼就看中了郝运星。松垮宽大的军训服在郝运星身上格外服帖衬身，更突显他优越的身材比例。在绿地练习匍匐前进时，郝运星腿部肌肉绷紧，像一只欲要爆发猎杀猎物的花豹。
虽然郝运星五官过于精致锋利，让人有距离感，但整体打分，他的天菜。
“运星，听说你以前在这个福利院生活过？”
郝运星编辑完给怀云起的消息，瞥了贝林一眼，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手指来回刷新聊天界面，置顶的某人还在宕机。
“那你真的很优秀，好在后面也遇上了很好的父母。”
郝运星听见这句话，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贝林。看来贝林真的对他“十分好奇”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多传闻，他眼神带上一丝不明显的阴沉，微笑说，“你也很优秀。”
贝林受宠若惊，正想说点什么，郝运星手机“叮”的一响，他便很快低头看手机，没再看自己，脸上流露出与刚才截然相反的笑容，温柔到不可思议。
贝林心里一咯噔，视线左下移，自以为隐蔽地偷窥郝运星的屏幕，他看到，郝运星置顶聊天对象是“宝贝”。
那一瞬间，贝林脑袋一片空白。
独来独往不近男女的郝运星什么时候谈了恋爱？冷淡无情的郝运星也会肉麻地叫恋人“宝贝”吗？那个女生又是谁？
嫉妒与酸涩同时交织在贝林的心头，他正想更近一步窥探郝运星的私密，手机屏幕一黑，郝运星淡淡开口道，“看够了吗？”
贝林尴尬一笑，收回视线，胳膊肘顶了顶郝运星，假装洒脱道，“是不是朋友啊，谈恋爱了也不和我说，我今天把你叫出来，她不会生气吧。”
郝运星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没说话。
“不过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谈恋爱，”贝林心里十分不是滋味，酸溜溜地问，“这女生是谁啊？我们院的吗？同级还是学姐啊？”
“是学弟，”郝运星有些遗憾，但下一秒又微翘嘴角说，“我正在追求他。”
“哦学弟啊……”贝林反应过来，他们大一哪来的学弟？郝运星不是说自己崆峒吗？什么意思？玩他呢？
他尴尬一笑，说：“哈哈……运星你开玩笑吧？”
郝运星站起身，面色很冷，说，“我没开玩笑。”，转身离开去接门口刚到的志愿者同学。
一群人回来入座，郝运星换了个位置，离贝林很远，这顿饭都有滋有味许多，但还是比不上怀云起带他吃的饭馆。
***
一行人带着班级横幅来到福利院。
九年过去，郝运星踏进福利院，还是记得每条路线去往的地方，也许这就是身体记忆，他想，有些东西并不会因时间而磨灭忘记。
他们班今天的团日活动，主要内容为陪伴小朋友绘画，做手工，玩游戏，一场小演出。最后的小演出在福利院庭院举行，需要提前在庭院搭建一个小舞台摆放乐器，郝运星学过几门乐器，过来帮忙调试舞台乐器。
贝林像是被他的出柜宣言吓到了，没再绕到他面前打转，郝运星效率很高地完成了自己那部分工作，就去帮助其他同学的工作了。
两点，活动正式开始。
郝运星被分到陪小朋友画画那一组，他负责的小朋友叫小羽，小羽是个很安静的小男孩，郝运星朝他微笑打招呼，小羽轻轻点了一下头，直盯盯看着他手里的蜡笔和画纸。
郝运星搬了一张小板凳坐在小羽的旁边，近距离看，他才注意到小羽戴着助听器。郝运星铺展开画纸，拆开蜡笔外盒，放在小羽面前。
“我们，开始吧。”郝运星看着小羽，语速不快很清晰。
小羽点点头，拿出一支粉色蜡笔，画了一个圆，停下来，黑亮的大眼睛看着圆眨了眨，又要下笔，停，扭头望向郝运星。
郝运星猜小羽应该是有想画的，但不知道怎么画，他慢慢说，“想画什么？”
“胖丁。”小羽声音很清脆。
“胖丁？”
郝运星不知道胖丁是谁，他拿出手机查了查，是《精灵宝可梦》的一个角色，粉色的一只圆球，很可爱。
“喜欢，胖丁吗？”郝运星找出胖丁一张清晰的大图，设置手机不熄屏，放在小羽面前。
小羽点点头，声音小小地说：“它喜欢唱歌。”
“这么巧？”郝运星拆出蜡笔盒里的黑色、青色蜡笔，半搭在盒内，惊讶道，“我也喜欢，唱歌。”
“胖丁唱歌好听。”胖丁粉丝小羽拉踩道，从画纸底下抽出一张新画纸，递给郝运星，“你也画，我们比赛。”
郝运星接受了小羽的挑战，半小时很快过去，两人都完成了自己的画作，但怎么评选呢？
小羽起身离开座位，几分钟后他拉着另一位长得很白净的小朋友回来了。
“小白，哪一幅画更好？”小羽说。
小白细看对比完两幅画，看了一眼郝运星，郝运星微笑，然后小白指着右边小羽那一幅画说，“这幅好。”
小羽眼睛弯了弯，拿起画准备送给小白。
“我拍照留念，可以吗？”郝运星点开相机，询问小羽。
赢家小羽很大方地同意了，郝运星给小白搬了张凳子，两位小朋友脑袋很快就窝在一块，一起画画。
郝运星面无表情点开今天刚改的备注“宝贝”。
-［图片］
-哪一幅更好？
对面很快回了个问号，郝运星解释：
-志愿活动，搞评选。
对面秒回：
-左。
郝运星满意了。
志愿活动来到最后的小演出，天空渐渐染上粉橘色，庭院已经聚满了人。郝运星对演出不太感兴趣，而且他还要见个重要的人。就在他溜出庭院时，小羽拉住了他的衣角。
“你不唱歌吗？”
郝运星弯下腰，摸了摸小羽的头发，温声说，“我害羞，哥哥去上个厕所。”
小羽理解地点点头，松开了手。
郝运星在洗手间镜子前整理了一下仪表，他凭借记忆，直走，再右转，上楼，到三楼，没有出错。
他力度不重不轻地敲了三下门，“咯吱”一声，一位穿着朴素，面容和蔼的老妇人打开了门。
“院长。”郝运星面露微笑，亲切地喊道。
“运……星？是你吗？”院长眼神带着惊喜和慈爱，她上下打量郝运星，不断点头，感叹道，“已经长这么高了啊。”
郝运星轻轻拥抱了一下院长，松开手，说，“太久没回来了，希望您不会怪我。”
院长拍了拍郝运星的手，带他走进屋内，说：“你来我就很开心了。”
“运星和小时候变化不大呢，”她从办公桌后的书柜拿出一本相册，递给郝运星，疑惑地问道：“说起来，你和云起还有联系吗，你们以前可最要好了。上次云起来探望我，我问他，他只说你们见过。”
正在翻相册的郝运星猛然停下翻页，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故事。那个夜晚……他的回答，怀云起的沉默。郝运星面色瞬间煞白，他不敢相信地问：“……云起，怀云起？”
“对呀，云起啊。运星你没事吧？脸色怎么那么差？”
郝运星缓缓低头看向相册，九年前的福利院合照，站在第二排最左侧的他，身边依偎着比他矮半个头，右眼角有颗泪痣的小男孩。
照片背后的留影名单写着——怀云起。
郝运星消息发来时，怀云起正躺在沙发上看电影，剧情刚好到主角就要解开误会的关键时候，手机连续震动几声，为了不脱离情绪，他按下遥控器的暂停，决定回完消息就关机。
怀云起摸不着头脑地点开图片，两只胖丁，明显左边那幅更好，基本是他记忆中胖丁的模样，右边的胖丁像布丁。
他敷衍完郝运星后，关闭手机，按下暂停键，影片继续播放。
“十年前……我们就见过了对不对？”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难道——”
一阵刺耳的拍门声再次打断怀云起，怀云起穿着拖鞋，眉头紧皱走向门口，郝运星怎么老是乱敲门，他拉下门把，门缓缓打开——
不是郝运星。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福利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