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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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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清泠的决然离去,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席卷了整个节目组。第二次顺位发布的喜悦被冲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和惋惜。
紧接着,第三次公演的任务发布接踵而至。
“第三次公演——原创挑战!”导师罗威站在台上,宣布了新的规则,“本次公演,不再提供固定曲目。你们需要自行选择方向:原创编曲、原创编舞,或者原创Rap词曲。每个方向都将有专业老师进行指导,但创意和核心,需要你们自己把握!”
规则一出,台下一片哗然!这比之前的任何一次挑战都要艰难,完全考验选手的创作能力和综合素养。
选择环节,气氛有些沉闷。
《仗剑行》组剩下的三人——宓兮、雾呦、阮絮,几乎是下意识地又聚到了一起。他们还缺一个人。
“我们……选编舞吧。”宓兮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编舞是他们相对最有优势的方向,也能最大程度延续《仗剑行》积累的默契。
雾呦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只是神色间少了些往日的跳脱。
阮絮低着头,眼睛还是红红的,小声应了一句“好”,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他是真的特别难过,不仅仅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强大的队友,更是因为目睹了那样决绝的离开,心里堵得慌。
就在这时,A班第十名,一个以编舞能力见长的个人练习生,主动走了过来。
“宓兮老师,雾呦老师,阮絮,我可以加入你们吗?我想选编舞。”他的态度很诚恳。
四人小组再次集结,只是那个清冷的身影,已然缺席。
练习室内
新的团队开始了第一次讨论。氛围有些凝滞。
阮絮抱着膝盖坐在角落,情绪明显低落,几乎不发言。雾呦试图活跃气氛,但效果不佳。新加入的队员也有些拘谨。
宓兮看着这一切,知道必须有人打破这个僵局。他走到阮絮身边,蹲下身,与他平视。
“阮絮,”宓兮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清泠选择了离开,是为了追寻他想要的东西。我们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阮絮抬起头,眼圈又红了:“可是……偶像,他一个人……违约金那么多……”
“那是他的战斗。”宓兮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而我们的战斗,在这里,在这个舞台上。带着他那份对舞台的认真和坚持,一起走下去,才是对他最好的回应。难道你想让他看到我们因为他而一蹶不振的样子吗?”
阮絮怔住了,看着宓兮平静却充满力量的眼睛,用力吸了吸鼻子,重重地点了下头:“……我明白了!偶像!我们会做得更好的!”
另一边,褚清泠的离去引发的风暴远未平息。
他删除了谢遂所有的联系方式,电话、微信、甚至各种社交平台的关注,做得干净利落,不留一丝余地。
谢遂动用了一切手段寻找他,却如同石沉大海。褚清泠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这种彻底的失联,比任何争吵和指责都更让谢遂恐慌和绝望。
谢家别墅内,傅黎看着自己儿子那副失魂落魄、眼底布满红血丝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现在知道难受了?早干什么去了!”傅黎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语气带着薄怒,“我早就跟你说过,泠泠那孩子看着冷,骨子里比谁都倔!你那些混账话,等于亲手把他推走了!他现在连LYRA都不要了,连艺人的身份都不要了!你满意了?!”
谢遂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后悔过。他以为自己拥有掌控一切的能力,却唯独掌控不了那个从小放在心里的人的去留。
“妈……我找不到他……”谢遂的声音沙哑不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傅黎看着他这副样子,终究是心疼占了上风,叹了口气:“给他点时间吧,也给你自己点时间,好好想想,你到底想要什么。等你想明白了,再去把人找回来。不过到时候,人家原不原谅你,就另说了。”
“追妻火葬场”,此刻在谢遂这里,已经不再是戏言,而是正在经历的、冰冷而残酷的现实。
三公的挑战已然开始,《仗剑行》组带着缺憾与新的决心,踏上了征程。
而远方,决然离开的人,又将在何处落脚?
故事,分成了两条线,各自延伸,等待着再次交汇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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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四人小组开始了艰难的磨合。没有了褚清泠那种对意境和身韵近乎本能的精准把握,他们需要在编舞上投入更多的心力。
宓兮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了主导的角色。他思路清晰,将《仗剑行》中侠客的“形”与“神”拆解开来,引导大家讨论。
“侠客不止有孤高,也可以有豪迈、不羁,甚至……一丝落拓。”宓兮在白板上画着简单的走位图,“我们可以尝试用不同的段落,展现侠客的不同侧面。”
雾呦虽然嘴上偶尔还会抱怨几句“麻烦”,但他强大的学习能力和舞台表现力是不可或缺的,许多高难度动作的雏形都来自于他的即兴发挥。他像是团队里的“烈酒”,辛辣却够劲。
阮絮收拾好心情后,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他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在宓兮身后喊“偶像”的小粉丝,而是努力提出自己的想法,尤其是在表现侠客“灵动”和“热血”的一面时,贡献了不少巧思。他像是团队里的“清泉”,纯净而有活力。
新加入的第十名,名叫林辞,基本功扎实,编舞思维活跃,提供了许多专业的衔接和队形变换建议,弥补了团队在纯技术层面的不足。他是团队里的“基石”,沉稳可靠。
四个人,四种不同的特质,在一次次争论、尝试、推翻与重建中,慢慢碰撞出新的火花。练习室里虽然少了那份极致的清冷,却多了一份共同拼搏的热度。
休息间隙,阮絮刷着手机,忽然低呼一声:“啊!”
“怎么了?”雾呦凑过去。
阮絮把手机屏幕展示给大家看。那是一张有些模糊的、似乎是路人拍到的照片。背景是一个江南水乡风格的小镇,青石板路,小桥流水。照片的主角是一个穿着简单白T和卡其色长裤的纤细背影,正弯腰在河边似乎在看什么,香槟金色的狼尾短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是褚清泠。
照片的发布者配文:“在西塘偶遇一个超有气质的小哥哥!好像是个明星?有没有人知道是谁啊?”
评论区已经有人扒出了褚清泠的身份,一片唏嘘。
“他去了西塘……”阮絮喃喃道,语气里是放心,也是怀念。
宓兮看着那张照片,照片里的人背影放松,与之前在练习室里那种紧绷的孤寂感截然不同。他轻轻松了口气。至少,他现在是自由的。
“看来他过得还不错。”雾呦挑了挑眉,“算那小子会找地方。”
这偶然得知的消息,像一阵温柔的风,吹散了笼罩在团队上空最后一丝阴霾。知道他安好,便已足够。
而另一边,谢遂自然也第一时间收到了这张照片。他几乎是立刻安排人前往西塘,但得到的回报却是,褚清泠只在那个小镇停留了一天,便再次不知所踪。
他像是在进行一场没有目的的漫游,刻意避开所有可能被找到的轨迹。
谢遂看着手下发来的、那张褚清泠弯腰看流水的背影照片,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发慌。照片里的人,离他那么远,远得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他可能……真的要失去他了。
这种认知带来的恐慌,几乎要将他淹没。
三公的创作在继续,新的舞台在酝酿。
而远方的人,在漂泊中寻找着内心的宁静。
两条线,在各自的轨道上运行,等待着命运下一次不经意的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