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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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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隅探班带来的短暂轻松如同幻觉，高强度训练进入第八天，《Venom》组迎来了意料之中的瓶颈期。
连续不断的练习让身体积累了大量疲劳，动作开始变形，细节处理变得粗糙。更棘手的是，团队内部的氛围也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C班的Vocal转型队员（名叫李默）明显跟不上舞蹈进度，尤其是歌曲后半段一个需要极强核心力量的连续地板动作，他反复练习却始终不得要领，不是力量不足就是动作拖沓，严重影响了整体整齐度。
“李默，这个地方你的腿要再抬高十五度，核心收紧，不是用腰发力。”宓兮第无数次按下暂停键，走到李默身边，亲自示范。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连续重复带来的无形压力让李默额头冒汗，脸色发白。
“对、对不起，宓兮老师，我再试试……”李默声音都有些发抖。
雾呦靠在把杆上喝水，垂泪眼瞥着这边，没说话。他性子急，最受不了这种拖后腿的情况，但碍于队长身份和宓兮的耐心，他强忍着没发作，只是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另外两位队员也不敢大声喘气。
又一次集体合练，到了那个关键节点，李默的动作依旧慢了半拍，力量感也欠缺，像是流畅画面里突然卡顿的一帧。
“停！”雾呦终于忍不住了，把水瓶往地上一放，发出不大不小一声响。他走到李默面前，眉头紧锁，“这个地方我们练了多少遍了？肌肉记忆也该形成了！你到底有没有用脑子在记？”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火气和焦躁，不像宓兮那样冷静，直白得有些伤人。
李默被他训得眼眶瞬间就红了，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羞愧和压力让他几乎要崩溃。
“队长……”B班舞担试图打圆场。
“我说错了吗？”雾呦火气上来，垂泪眼也显得没那么无辜了，反而带着锐利，“第一次公演是现场投票！一个失误就可能拉低全组分数！我们这么多天的努力，难道要因为他一个人……”
“雾呦。”宓兮打断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冷静的力量。
雾呦噎住，看向宓兮，嘴唇动了动，没再继续说下去，但脸上依旧是不服气和烦躁。
练习室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李默的抽泣声细微地传来。
宓兮走到李默面前，没有安慰，也没有继续指责，只是淡淡地说：“你这个动作发力点不对，靠蛮力没用。过来，我带你单独练基础。”
他说着，示意李默跟他到旁边，开始拆解那个地板动作最基础的核心发力方式和腿部控制，一步一步，极其耐心，仿佛刚才的僵局从未发生。
雾呦看着宓兮专注教学的侧影，又看了看旁边红着眼睛、但努力跟着练习的李默，胸口的火气像是被一盆温水慢慢浇熄，只剩下一点莫名的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惭愧。
他知道自己刚才话说重了。但他拉不下脸来道歉。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走到音响旁，重新播放《Venom》的音乐，然后对着另外两名队员说：“别看了，我们继续练我们的部分，把细节再抠一遍！”
接下来的练习，气氛依旧有些沉闷，但火药味淡了不少。雾呦虽然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但没再出口指责。宓兮则花了将近一个小时，专门陪着李默反复打磨那个薄弱环节，直到他的动作终于有了明显的改善。
休息时间，雾呦拿着一瓶没开封的功能饮料，磨磨蹭蹭地走到独自坐在角落擦汗的李默面前，把饮料往他怀里一塞，眼睛看着别处，语气硬邦邦的：
“喂，这个……给你。刚才……我说话有点冲。”他飞快地说完，耳根微微发红，也不等李默反应，就转身走回了宓兮身边。
李默拿着那瓶冰凉的饮料，愣了一下，看着雾呦别别扭扭的背影，眼眶又有点热，但这次，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了弯。
宓兮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起自己的水瓶，递给了明显还在懊恼的雾呦。
“喝点水。”
雾呦接过水瓶，小声嘟囔：“……我是不是不太适合当队长？”
宓兮看了他一眼，声音平静：“知道问题，改了就好。”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奇异地抚平了雾呦心里的那点疙瘩。
他拧开水瓶，喝了一大口，然后像是重新充满了电，站起来，对着所有队员拍了拍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活力一点：
“好了！休息结束！我们再合一遍！这次一定行！”
他的垂泪眼重新亮起光芒，带着不服输的韧劲。
李默也站了起来，紧紧握了握那瓶饮料，眼神变得坚定。
瓶颈依然存在，但某种隔阂，却在汗水、耐心和一个别别扭扭的道歉中，悄然冰释。《Venom》组的五个人，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他们是一个需要共同闯关的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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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颈期的阴霾在雾呦别别扭扭的道歉和宓兮不动声色的调解下，总算散去了大半。团队氛围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虽然疲惫依旧，但多了一份共同咬牙坚持的默契。
夜幕降临，其他组的练习室陆续熄灯，只有《Venom》组的灯还亮着。音乐声已经调小，五个人还在反复打磨细节。
“李默，注意手臂的延伸，对，就是这样！”
“Bobby（B班舞担），你转身的定点再明确一点！”
“小方（F班黑马），表情！表情管理别忘了！”
雾呦拿着个小本子，上面记满了刚才合练时发现的问题，一条条指出来。他进入队长角色后，意外地认真负责，虽然语气偶尔还是有点小骄纵，但大家都开始习惯，甚至觉得这样的队长有点……可爱？
宓兮则更像是团队的定海神针和技巧指导。他话不多，但每次开口都能直指要害，示范动作精准得如同教学模板。他注意到李默在完成那个曾经困难的地板动作后，左腿膝盖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又一次合练结束，大家瘫倒在地板上喘气。宓兮走到李默身边，蹲下：“膝盖怎么了？”
李默愣了一下，没想到被发现了，有些不好意思：“没、没事，就是有点酸，可能之前发力不对，扭了一下。”
宓兮没说话，伸手轻轻按了按他膝盖周围几个位置，李默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轻微韧带拉伤。”宓兮判断道，然后起身，走向自己的背包。
雾呦也凑了过来，皱着眉：“严重吗？要不要去医务室？”
李默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休息一下就好！”
这时，宓兮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盒独立包装的冰袋和一卷弹性绷带。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雾呦都眨了眨眼。谁会随身带这个？
宓兮没理会众人惊讶的目光，熟练地拆开一个冰袋，递给李默：“敷二十分钟。明天如果还疼，必须去医务室。”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李默接过冰凉的冰袋，触到肿痛的膝盖，舒服得叹了口气，心里涌上一阵暖流：“谢谢宓兮老师……”
宓兮“嗯”了一声，又开始处理自己右手腕——那里因为长时间支撑地面动作，也有些泛红。他给自己贴上了一块膏药，动作熟练得像做过无数次。
雾呦看着宓兮低头处理伤处的侧脸，灯光在他长长的睫毛下投下阴影，安静又专注。他忽然意识到，这个看起来清冷疏离、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毒液美人”，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训练的艰辛，也比他这个咋咋呼呼的队长，更细致地关注着每一个队员的状态。
他默默地把自己没开封的一瓶镇痛喷雾放到宓兮手边。
宓兮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他。
雾呦立刻移开视线，假装看天花板，嘴里嘟囔：“……赞助商送的，多了一瓶。”
宓兮看着他那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唇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轻声道：“谢谢。”
深夜的练习室，只剩下敷冰袋的嘶嘶声和轻微的喘息。五个人或坐或躺，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但一种无声的凝聚力却在悄然滋生。
“那个……”李默忽然小声开口，打破了宁静，“谢谢队长……还有宓兮老师。我会更努力的，绝不拖大家后腿！”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决心。
Bobby也笑了：“是啊，我们《Venom》组，一定要炸翻舞台！”
小方用力点头：“对！”
雾呦看着重新燃起斗志的队员们，心里那点因为白天急躁而产生的愧疚彻底消散了。他扬起下巴，努力做出威严的样子，可惜被垂泪眼破坏了：“知道就好！明天继续，谁也不许偷懒！”
他说完，偷偷瞄了宓兮一眼，发现宓兮也正看着他，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很浅的笑意。
雾呦耳根一热，迅速扭开头。
哼，看什么看！
心里却像被羽毛轻轻拂过，有点痒，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开心。
窗外的月色皎洁，映照着练习室里这群为梦想拼搏的少年。伤痛与汗水是他们的勋章，而彼此间悄然建立的信任与扶持，则是他们通往舞台王座最坚实的阶梯。
《Venom》的毒液，正在黑夜中，悄然凝聚着最致命也最耀眼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