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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看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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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坐到夜半。
梁徊序冥思打坐间,不住抬眼看向前方紧闭的房门。
傲慢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好似又夹杂着些不满情绪。
到底还是个不通人事的孩子。
没有什么期待落空,不过是意料之内的结果罢了。
外头莫名吵嚷的声音渐起,令梁徊序烦躁至极。
他一拂袖,现身在楼阁之上。
底下是璃因宗弟子们将燕为团团围绕。
“掌门捞捞!”
“菜菜,捞捞……”
“掌门放点水吧!”
“这次考试好难呀……”
“掌门不要赶我们走,嘤嘤嘤……”
梁徊序脸色一黑。
这届的弟子真是越发的软骨头了。
仔细一看,段吹厌居然也在里边,扯着燕为衣衫下摆,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嘴里一张一合,软绵绵的吐出“掌门”二字,满是乞求之意。
梁徊序面色更沉了。
他故意冷哼一声。
却没引起任何人在意。
真是一群没长大的孩子。
燕为同他这几月来不知推拒了多少世家贵族的示好,又岂会因为这副幼稚的局面而破格?
到最后只要他再直白地稍加引导段吹厌,还不是只能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燕为扣着自己快被拽下来的裤头:“快起来,你们师长没有教过你们做人是要有尊严的吗?”
这些人要是再扒拉下去,他的“尊严”就要暴露人前了。
弟子们听了燕为的话,面面相觑。
一度鸦雀无声。
他们沉默着起身,似在反思自己的行为。
就在他们以为没了希望时,燕为接着道:“不过在掌门面前可以没有,掌门不赶你们走,都留下吧。”
弟子们眼神一亮,感激地看句燕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君不器这时带头喊了声:“好耶!”
众人一齐兴奋的扑向燕为:“好耶!”
燕为:!
梁徊序:?
——
他一时气急,房门便也跟着砰的一声合上。
过了会,梁徊序感知到楼下的人已然散去。
有道熟悉的气息正向他靠近。
房门被敲响。
梁徊序压抑着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进来。”
段吹厌小心翼翼地推门:“师祖。”
果然,段吹厌还是能意识到,找他这个师祖才是最牢靠的。
他用法力将门轻轻合上:“何事?”
段吹厌笑的开怀:“真是太谢谢师祖提醒了!今天我们合起伙来一起求情,掌门果然把我们都留下了!”
梁徊序眸色微变:“那便好,不过掌门一时心软留下你们,总归是不大可靠的。”
段吹厌:“嘿嘿,没关系了,留一天,赚一天。”
——
第二日。
梁徊序找到燕为,问道:“你为何要留下这么多人?”
这和之前制定好的筛选方式不一样。
燕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留就留咯,反正四年后他们就毕业了。”
梁徊序:“毕业?”
燕为:“对呀,我们培养他们四年,这四年里也让他们去出任务给宗门赚经费,最后修为高的留下来当内门弟子,可以永远留在宗门,其他的就另寻去处。”
梁徊序万万没想到,这一届的掌门居然这么有头脑。
谁家宗门不是为了培养弟子砸资源铺路,燕为居然直接让还未踏仙的弟子成群结队的反哺宗门。
他道了句:“你应该去经商。”
燕为:“我才不走奸商这条路。”
“你可知这样做,对排名靠前的弟子是否公平?”
“哪里不公平?排名靠前是有奖励的啊,而且我带他们从宗门里飞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淘汰一批了。”
梁徊序已然无话可说。
燕为劝道:“师祖,思想不要那么古板嘛,阿稚也没比你小个几岁,你看看她多青春活泼啊。”
梁徊序眼神一凛,他年纪的确是大了。
大了段吹厌好几倍。
在秘境之时,他见段吹厌大展身手时就已经慌了。
他不禁担忧,若是段吹厌变强了,不再需要倚仗他了,那他又该如何引起段吹厌的关注?
他心有不甘。
纠结过后,他抓了小玄天里的妖王,管他“讨要”了百枚妖丹。
故技重施地将段吹厌弄晕,将妖丹撒在段吹厌身旁。
企图让人走投无路地接受他的“帮扶”。
可段吹厌不仅没有接受,而是就这么轻易送人了。
昨日就算去求了燕为,也没来求他。
这是不是说明,段吹厌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梁徊序这才发觉,自己作为这宗门师祖,优势居然少的可怜。
甚至还在年纪上吃了亏。
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他能给,别人却给不了的?
若是他泯然于众,段吹厌也许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心浮气躁之下,他虚倚上扶栏。
随意扫过下方。
目不转睛之处,是段吹厌与君不器几人说说笑笑。
梁徊序眼睁睁看着,有些人的手肘故意支起碰撞了下段吹厌。
可段吹厌不仅没有气恼,还笑着将手搭在那些人的肩膀上。
太刺眼了。
梁徊序这才发觉,段吹厌似乎从未对他笑的这样明艳。
总是唇角微翘,便点到即止。
他不禁想到,这群人里,是否会有那晚强迫段吹厌的人?
就算没有,他们的目光聚集在段吹厌脸上以及裸露手腕还有脖颈处,谁能保证他们内心的想法是一尘不染的?
怎么就这样轻易的同他们混迹?
太没有安全意识了,早知道还是将人关起来算了……
不过现在后悔也不算晚。
反正段吹厌每晚都会到他房内安眠。
梁徊序不知想到了什么,喉结隐隐滚动。
——
一同回到宗门。
梁徊序正物色要挑哪一间厢房做为日后的“禁地”。
跟在他身后的段吹厌停下脚步,并未踏入府内。
他道:“师祖,感谢您多日以来的照顾,我想我该回去了。”
“回去哪儿?”
迎着梁徊序又冷又沉的眸光,段吹厌语气不自觉弱了几分:“回我自己屋里……”
梁徊序弯腰,在他耳旁道:“你不是同我说过,夜间……”
段吹厌急忙打断:“没事了。”
主要现在考核期已过,他又欠了师祖太多。
师祖又不是他亲爹,怎么可以一辈子跟师祖住一起?
他想通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师祖说得对,他胆子太小了,所以他现在更不能躲下去。
梁徊序不解道:“当真无事?”
明明之前那么抗拒……
段吹厌坚定点头:“嗯,我可以的。”
无端的猜想堆积在梁徊序脑内。
他目光森冷:“你可是对那人生出了感情?”
指的不仅是他自己,更是曾经那个占有过段吹厌的男人。
段吹厌错愕抬眼:“绝对没有!师祖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
“几日不得他的触碰,想他了?”
梁徊序继续脱口而出,实是咄咄逼人。
“真的没有!”
他正要想法子解释,梁徊序却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目视前方:“嗯,你回去吧。”
段吹厌一噎,师祖到底是信没信他啊……
可梁徊序此刻神色是那样的冷淡疏离,段吹厌不好再搭话。
因着心情实在郁结,段吹厌脚步虚浮着离开了。
一路上,他脑袋低垂,耳边反反复复回响师祖刚刚的“指责”。
他想要御剑甩掉那些声音,却又想起了什么,将宗门统一配发的长剑收了。
——
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
想回头的欲望被强行压制下来,段吹厌咽了咽口水。
通往住处的小道上异常静谧,一个人都没有。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毫无异样吧?
回到房内。
床被还有桌椅都换了新,砸碎的花盆也被扫干净了。
是那个人做的吗?
段吹厌带着疑惑,坐在窗前的矮榻上。
将发带解下,一层层解开衣物。
动作缓慢生涩地引人上钩。
他知道,那人肯定躲在暗处盯着他。
果然是在引诱着什么人……
先是深色外衫,再是淡蓝色的外衣。
心跳不断加速。
正要解下内里最后的那段襟带,段吹厌发软着垂下手,天旋地转地栽倒下去。
——
眼前好暗……
这是过了多久?
段吹厌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对方似乎知道他修为提升了,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上的禁锢感要比以前强许多。
可再接下来,他感受不到自身躯体的存在了。
却能清晰地明白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失重感愈发强烈,脑子越来越晕乎,不是中了药……
而是有人抓着他的身躯在不断摇晃、撞击。
他挣扎着运转灵脉,企图冲破桎梏。
像是历经了半日的煎熬,灵脉终于缓缓流动。
霎那间,眼前笼罩着的阴霾被破开。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压在他身上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