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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呜呜呜呜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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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老师要出远门了。
消息从不知名的角落传出后飞速扩散，一天时间传遍了伯利亚的大街小巷，传遍了孩子们的教室角落，孩子们在苦哈哈地做题间隙不忘去博士的小屋查证情况，当他们发现博士在收拾行李的时候，这种沮丧情绪达到了高潮。
“老师，您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开尔文抱着他的大腿哭。
“老师，你身体那么不好可不可以不要到处乱跑啊！”希尔娅蹭来蹭去。
“老师，你出的题我是真不会做啊老师救救我吧。”塔弗……哦，他是来求老师捞捞考试的。
每一个来找他的孩子都得到了来自博士的摸摸头和博士的安慰，他向孩子们再三表示这只是一次早就在他计划上的出行，出行结束后没有特殊情况他就会回来，绝对不会出现偷偷去其他地方而后一去不复返的情况，并表示三科考试他给大家留足了三个月的时间，而且只要一科及格就不会遭受挂科厄运，建议他们前面两科实在做不出来的话，可以在乌萨斯文学鉴赏上多做文章。既然博士都这么说，孩子们也只得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的手。
他的屋子再一次被各种各样的小礼物堆满了，而且似乎有飞速增长的趋势，其数量级远远高于上一次。最多的当然是土豆和口粮，无穷无尽的土豆，源源不绝的土豆，然后是一些小零件，孩子们自己焊接出来的，就是有点太沉，送来的孩子自告奋勇地表示博士可以拿它打人，博士尝试着拎了一下，没拎动，还差点把自己脆弱的胳膊弄脱臼，还有一些出行必备小物品，什么糖果药品抑制剂——后面两个博士没要，并严厉地对礼物的主人表示抑制剂要按时打，坚决不许当礼物送给别人。
后来连一些在工厂的大人们闻讯也赶过来给博士送行，他们送出的礼物更适合远游一点，比如巨大的口袋，雨衣，舒适的衣服，见此，博士简直有点哭笑不得了，他再三强调这只是一次在计划上的旅行，所以很多东西他已经准备齐全，并真诚地感谢了伯利亚人的好心。
再后来……梅菲斯特在路上拦住了他，询问要不要带上他一起出行。
“大多数事情我都扔给浮士德了，”梅菲斯特说，“我很有用，虽然我是医疗术士，但是其实我还算能打，带上我绝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博士婉拒了他的好意。
“不要用有用没用形容自己，梅菲斯特。”尽管按照他的测算，他很快就要出发，但在这个时候，他仍然精准地挑出了梅菲斯特言语的漏洞，“你不是一件物品。”
“……如果我无法用有用来形容我自己的话，我还有存在的必要吗？”梅菲斯特问道，上次和博士的聊天之后，他似乎自己一个人思考了很多，但他还是有些茫然，“博士不是因为我有用才对我好的吗？”
博士笑了，他像抚摸每一个孩子一样揉了揉梅菲斯特的脑袋，白色的头发毛绒绒的，像是羽兽柔软的新生羽毛，“当然不是。”
“如果只因为一个人有用才对他好，那是把人当作工具，并不是发自心底地对你好。”博士说，“其实我最担心你，我希望你能记住，只要你还是正直、善良的孩子，就会一直有人喜欢你，这种喜欢绝不会因功利性的因素而改变，因为正常的喜欢就是这样的东西。”
“梅菲斯特，希望你能独立、自主地做出判断，”博士正色，“会有人不因为你做了什么事，而只是因为你是善良坚强的梅菲斯特而喜欢你的，比如阿丽娜，比如塔露拉，比如浮士德，又比如我。”
“做个好孩子呀。”博士最后说道。
“什么是好孩子？”梅菲斯特懵懵地问道，“有参考书吗？”
博士笑着拍了他一巴掌，“没有，自己去学，这是你的额外作业，有问题找阿丽娜。”
博士老师在临行前夕已经完全变成了甩手掌柜，他丝毫不愧疚地把这个任务推给了阿丽娜老师，他相信阿丽娜老师能让梅菲斯特做出正确的判断，想到这他不禁有点庆幸，塔露拉的确是个优秀的领袖，但他有时候脾气过于急躁，身在她的位置上，有些急躁无关痛痒，有些急躁却是致命的，难以想象没有阿丽娜从中沟通调和，整合运动还会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水月也摸过来找过他，与其他孩子不同，水月似乎知道他想做什么。
“博士……”从水月与他们同行开始，他就一直带着笑，他从没露出这样的表情，“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您一定要去吗？”
“一定要去。”博士说，“有些事只有我能做，那你呢，水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会留在整合运动等着博士回来的，”水月说，“其实之前到处跑只是为了找到一个归处啦，现在我觉得我的归处已经找到了。”
“好高的评价，”博士笑了，“希望很久很久以后，假使你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这里，也要记得，这里曾经有过你的归处。”
“很久之后的事情很久之后再说啦，博士，”水月盯着他，“那时候，我希望您亲口和我说。”
博士沉默了，他一反常态地没有答应，水月固执地盯着他的眼睛，他们僵持了很久，最后还是水月叹了口气，重又挂上了轻松的笑容。
“好啦，放轻松，博士，先想眼前的事，”水月说，“愿你一路顺风。”
“嗯，一路顺风。”博士说。
与热闹的临行前几天不同，真正的离开总是悄无声息，他在一个夜里乘着夜色离开，谁也不知道要出远门的博士老师只是要去附近的源石矿脉，临走前他又塞给阿丽娜几本书。
“这是一些我家乡的制度类书籍，”博士说，“想来想去，只留理工类的书籍可能还是有点偏科了。”
阿丽娜收下了书，她温柔地上前理了理博士的兜帽。
“虽然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但希望你能平安归来。”
“我会记住的。”博士说，“记住大家的期待，和我此刻的心情。”
阿丽娜温柔地笑了，她挥了挥手，送博士上了车，晨光熹微中，一辆不起眼的车正在缓缓离开，阿丽娜目送着他的离去，听到小木屋里隐约传来孩子们啜泣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