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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3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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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敲击着工作室的玻璃幕墙,形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江离衡盯着电脑屏幕,右耳里的耳鸣声与雨声混在一起,像一台信号不良的收音机,三天了,这种持续不断的嗡鸣让他的听力下降了近40%
"离衡?"宇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总他们到了"
江离衡下意识转向声源,这个动作让他眼前一黑,最近频繁的眩晕发作越来越难以掩饰,他扶住桌沿缓了几秒,才看清宇凛担忧的脸
"没事"他扯出一个微笑,左脸的肌肉反应仍然有些迟缓"只是有点累"
宇凛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指尖微凉"你脸色很差,要不我单独去见他们?"
"不用"江离衡站起身,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他本能地抓住宇凛的肩膀,感觉到对方瞬间绷紧的肌肉
"江离衡!"宇凛的声音突然拔高,在江离衡失灵的右耳里变成刺耳的尖啸"这还叫没事?"
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林芮探头进来"怎么了?"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落在江离衡苍白的脸上"老天,你看起来像见了鬼"
江离衡摇摇头,轻轻推开宇凛的搀扶"马上来"等林芮关上门,他转向宇凛,声音压得极低"就半小时,结束后我立刻去看医生,好吗?"
宇凛只是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江离衡歪斜的衣领:"半小时,多一分钟我就进来抓人"
会议室里的空调开得太冷,江离衡坐在陈总对面,努力集中精力听对方讲话,但右耳捕捉到的声音断断续续,像信号微弱的广播,他不得不频繁调整左耳的处理器,这个动作引起了陈总的注意
"听力又恶化了?"陈总关切地问,同时推过来一份文件"科技园那边开了个高价,想收购触觉音乐的专利"
文件上的数字让江离衡瞳孔微缩,足够支付最顶尖的医疗费用,还能让工作室运转五年,但附件条款明确要求核心团队必须留任三年
"我们需要时间考虑"江离衡说,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沙哑
陈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听说德国有种基因疗法,对遗传性神经病变效果不错"他顿了顿"价格嘛,差不多就是这个数"
江离衡的手指僵在文件上,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医生的猜测,他的听力恶化可能与阿妈当年的绝症同源
会议草草结束,江离衡婉拒了陈总共进午餐的邀请,独自走向地下停车场,坐进驾驶座后,他颤抖着从钱包深处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条,上周偷偷做的基因检测预约单,就安排在明天上午
手机震动起来,是宇凛的消息【谈得怎么样?我在楼下诊所等你】
江离衡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突然猛捶方向盘,喇叭声在密闭车库里炸响,惊飞了几只栖息的麻雀,他多希望自己能像正常人一样,毫无负担地依靠爱人,分享恐惧与软弱,但记忆中母亲病榻前的场景如影随形,阿爸变卖家产的背影,阿妈强忍疼痛的微笑,还有那张塞在他书包里的纸条"别成为阿妈那样的负担"
诊所里,宇凛正和医生低声交谈,透过半开的门缝,江离衡听到零星的词汇"遗传性...进行性...德国..."每个词都像针一样扎在鼓膜上
"离衡!"宇凛发现了他,立刻迎上来"怎么不叫我一起去停车..."
医生严肃的表情让江离衡明白,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了,他沉默地走到诊床边坐下,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