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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昼夜 ...
【检测到画纸含微弱灵力,与白衣人光羽能量匹配度92%】
【可以确认,是沈知砚的笔迹】
楚溪把画纸小心翼翼夹回图谱,指尖仍在发颤。他望向窗台上的草,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叶片上,像极了白衣人指尖流转的光羽。原来有些痕迹,就算过了百年,也藏不住。
接下来的日子,楚溪在观云寺渐渐扎下根。天不亮就去后院挑水,晨光漫过菜地时,他正跟着僧人翻土,裤脚沾着泥,额角渗着汗,倒比在尘世时踏实。观海师父偶尔会站在廊下看他,手里转着念珠,眼神里藏着些说不清的暖意。
“楚施主翻地的手法,倒像极了从前那位故人。”观海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叹息。
楚溪握着锄头的手顿了顿:“师父说的是……送草药来的那位?”
“正是。”观海望着远处的松林,“他总爱在雨后侍弄草药,说草木经了雨,根须会更扎实。你看你翻的土,也是这样,把结块的泥都捏碎了,倒像怕伤着草根似的。”
楚溪心里一动。沈知砚从前在画室也是这样,调颜料时总爱把色块碾得极细,说“颜料磨得匀,画出来才透气”。那时他只当是艺术家的挑剔,如今才懂,那是刻在骨子里的细腻。
正想着,前院忽然传来了尘的惊呼:“仙君!您怎么来了?”
楚溪的锄头“当啷”落地。
他抬头望去,月白的身影正穿过寺门,他的貌泛着冷光,比松间的霜还要清冽。白衣人目不斜视,径直走向观海:“取些止血草。”
“仙君稍候。”观海转身去药晒房,经过楚溪身边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去吧,把锄头捡起来。”
楚溪蹲下身捡锄头,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追着那道白影。白衣人站在玉兰树下,指尖轻触枝头的花苞,不知在想什么,他的头发轻轻晃动,竟有几分不真切的柔和。
可当楚溪提着水桶经过时,那柔和瞬间凝成冰。白衣人侧脸冷得很,目光落在他沾泥的裤脚,语气里没半点温度:“观云寺的地,经不起你这样糟践。”
楚溪的脚步顿住,水桶晃了晃,溅出的水打湿了鞋面。他想说自己没有糟践,话到嘴边却成了:“是,仙长。”
白衣人没再看他,接过观海递来的止血草,转身就走。经过楚溪身边时,袖摆带起的风里,竟藏着丝极淡的药香——和记忆里沈知砚画室里的松节油混着颜料的味道,隐约重合。
“……”
楚溪望着他消失在松林的背影,忽然想起系统说的“时空裂隙损伤记忆”。或许他不是冷漠,只是忘了如何温柔。
自那日后,白衣人来得勤了些。有时是取草药,有时只是站在玉兰树下站片刻,目光永远落在花上,从不多看楚溪一眼。
楚溪照旧挑水、翻土、晒药,只是每次经过玉兰树,都会放慢脚步。他发现白衣人总在辰时来,总爱站在第三株玉兰下,总在风起时拢一拢广袖——就像从前在画室,总爱坐在靠窗的位置。
这些细小的习惯,像散落在时光里的珠子,楚溪试着把它们串起来,却总在快成形时,被白衣人一句冰冷的话打碎。
“你挡着光了。”那日楚溪在药晒翻药,不小心站到了他身前,白衣人冷冷开口。
楚溪慌忙退开,指尖被药草的尖刺扎破,渗出血珠。他没吭声,只是低头吮了吮指尖,却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响动——白衣人竟把刚取的止血草,放在了药晒边缘。
等楚溪回头时,人早已没了踪影,只有那株草在风里轻轻晃,像个笨拙的示好。
【宿主,他好像在关心你】系统的语气里带了点雀跃。
楚溪捏着那株止血草,喉间发紧:“他只是嫌我碍事,怕我流血弄脏了药晒。”
话虽如此,他还是把草小心收好,晾晒干了,碾成粉收进小瓷瓶。瓶身是观海给的,说是前住持留下的,瓶底刻着个极小的“砚”字。
日子一天天过,玉兰花开了又谢,楚溪的伤渐渐好透,粗布衣衫洗得发白,却依旧干净。他翻完了那本草药图谱,甚至能认出后山常见的几十种草药,有时还能帮观海整理药晒。
“楚施主越来越像个药农了。”观海打趣道。
楚溪笑了笑,正想说什么,却见白衣人站在寺门口,手里提着个竹篮,光羽比往日亮了些。
“送些新采的薄荷。”他把篮子递给观海,声音依旧冷,“给……寺里的人解暑。”
楚溪注意到,他说“寺里的人”时,目光极快地扫过自己,快得像错觉。
观海接过篮子,笑着道谢:“仙尊有心了。”
白衣人没接话,转身要走,却被楚溪叫住:“仙长!”
他脚步顿住,没回头。
楚溪攥紧了手里的药杵,声音有些发颤:“图谱里说,薄荷和兰草同煎,能安神。我……我煎了些,仙长要尝尝吗?”
空气静得能听见松针的声。楚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怕那句“不必”,更怕那片转身离去的冷漠。
过了许久,白衣人才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不必。”
楚溪手里的药杵“当啷”落地,碎成两半的木片里,还沾着没碾完的薄荷粉。他看着白衣人毫不犹豫的背影,忽然觉得眼眶发烫——原来有些习惯会留下,有些心动,却真的会消失。
观海捡起地上的木片,叹了口气:“他不是不喝,是不敢喝。”
楚溪抬头:“师父?”
“修无情道的人,最忌心绪波动。”观海把木片扔进柴房,“那杯茶里的东西,会让他想起不愿记起的事。就像那年,他在银杏林埋了坛酒,说是‘喝了会醉的回忆’,再也没碰过。”
楚溪望着松林的方向,忽然懂了。白衣人不是冷漠,是在抗拒——抗拒那些可能唤醒记忆的暖意,抗拒那个会对他笑的自己。
“……”
那晚楚溪睡得很沉,梦里又回到了十七岁的画室。沈知砚坐在窗边吹笛,调子是他写的那首《玉兰》,漫过他的白衬衫,笛声里全是夏天的味道。他跑过去抢笛子,却扑了个空,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光,还有沈知砚模糊的声音:“别找了……忘了我吧。”
“忘了最好了……”
“这样……“
惊醒时,天已微亮,窗台上的兰草不知何时蔫了几片,像是被霜打过。楚溪慌忙去浇水,却发现土壤湿漉漉的,显然夜里有人来过。
他忽然想起观海的话,心头猛地一跳——难道白衣人夜里来了?
正想着,前院传来动静。楚溪披衣出去,只见白衣人站在玉兰树下,手里拿着支竹笛,光羽在晨光里泛着极淡的蓝。
“仙长?”楚溪试探着开口。
白衣人转过头,眼底竟有些红,像是没睡好。“观海说你懂草药。”他递过竹笛,笛身上缠着圈布条,“这里裂了道缝,你知道用什么胶粘吗?”
楚溪接过笛子,指尖触到布条下的裂痕,忽然想起那年校庆,沈知砚的笛子也裂过,是他跑遍全城买了鱼鳔胶,笨拙地粘好的。那时沈知砚笑着揉他的头发:“楚希粘的,就算吹不出声,我也当宝贝。”
“用鱼鳔胶。”楚溪的声音有些发哑,“要新熬的,掺些银杏汁,粘得牢。”
白衣人的指尖猛地一颤:“银杏汁?”
“嗯,”楚溪低头看着笛身,“你从前说过,银杏汁粘东西,百年不脱。”
这话出口,他自己都愣了。原来有些话,早就刻在了骨子里,哪怕过了百年,也能脱口而出。
白衣人望着他,眼底翻涌着楚溪看不懂的情绪,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过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我从没说过。”
说完,他抢过竹笛,转身就走,光羽乱得像被风吹散的雪。楚溪望着他踉跄的脚步,忽然确定——他记起来了,至少记起了些碎片。
观海不知何时站在廊下,手里转着念珠:“百年前,前住持曾见仙尊在银杏林里埋过个木盒,说是装着‘不能忘的东西’。”
楚溪的心猛地一跳。银杏林,木盒,不能忘的东西……
他抬头望向松林深处,那里云雾缭绕,藏着片被结界笼罩的银杏林。他忽然明白,要唤醒沈知砚的记忆,或许得去那里。
【宿主,能量监测显示,白衣人刚才的灵力波动异常剧烈】
【他很可能想起了什么】
楚溪握紧了拳头,掌心的痂又被磨破。他望着白衣人消失的方向,轻声说:“我知道。”
他知道,沈知砚正在挣扎,在无情道的冰壳与残存的记忆里反复拉扯。
而他能做的,就是等,等那层冰壳裂开,等那个藏在深处的少年,愿意再对他笑一次。
接下来的几日,白衣人没再来观云寺。楚溪照旧翻土、晒药,只是总会在辰时望向松林,像在等什么。了尘凑过来问:“楚施主,你在等仙尊吗?”
楚溪笑了笑:“不是,我在等玉兰结果。”
了尘挠挠头:“玉兰哪会结果?”
“会的。”楚溪望着枝头的空处,“只要等得够久,总有一天会的。”
就像等沈知砚记起他,等那片银杏林的结界散开,等所有被时光掩埋的念想,都能重见天日。
这天傍晚,楚溪正在整理药晒,忽然看见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寺门口。月白的长袍沾了些尘土,光羽淡得几乎看不见,正是多日不见的白衣人。
“鱼鳔胶。”他递过个小陶罐,声音有些哑,“你要的。”
楚溪接过陶罐,指尖触到温热的陶壁,心猛地一跳。罐子里的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熬好的。
“仙长……”
“别叫我仙长。”白衣人打断他,目光落在药晒上的银杏叶上,“观海说,你想去银杏林?”
“嗯。”
楚溪的呼吸骤然停住,点了点头。
白衣人沉默了片刻,转身往外走:“明日辰时,我在松林口等你。”
他的声音依旧冷,却没了往日的冰碴。
【宿主,他好像……松口了?】系统的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
楚溪握紧了手里的陶罐,掌心的温热顺着血液漫到心口。他望着渐渐沉下去的夕阳,轻声说:“嗯,他松口了。”
原来溪水只要一直流,总有一天能绕过石头,抵达想去的地方。而他和沈知砚的路,终于要拐过那个最陡的弯了。
【生病条】:生病了,正在努力更新,
病好了就日一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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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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