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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盖好 ...

  •   周五晚。
      工作室团建。KTV大包。
      彩灯乱闪。音乐震耳。
      江昀和抓着麦,鬼哭狼嚎:“我说兄弟难当~咱们有难一起闯~”
      破锣嗓子。跑调跑到姥姥家。
      贺言鹏举着另一只麦,厚眼镜滑到鼻尖,跟着吼:“一杯酒啊到天亮~再和从前一样~” 五音不全。
      谢零渡瘫沙发角落。黑脸。忍噪音。灌啤酒。
      阮亭湖坐点歌台。金丝眼镜反光。手指戳屏幕。切歌?不存在的。
      鹤岗临安静嗑瓜子。看戏。

      ---
      逢夜钰窝最里面沙发。
      蓝发狼尾扎小揪。碎发乱翘。
      穿件宽大黑T。破洞牛仔裤。白球鞋。
      嫌吵。
      抱着超大包薯片。咔嚓咔嚓。嚼得狠。
      像跟薯片有仇。
      面前茶几堆满:果盘戳烂了。爆米花洒一半。啤酒罐东倒西歪。
      他眼皮耷拉着。懒。烦。

      ---
      “我说兄弟难当~” 江昀和嚎到高音。劈叉!破音!
      “嗷——!” 贺言鹏被带跑。尖叫像杀猪。
      逢夜钰太阳穴突突跳。薯片捏碎一把。渣掉腿上。
      操。
      他抓起罐啤酒。咕咚灌一大口。冰。压火。
      “难当!太难当!” 江昀和捶胸顿足!投入得要死。
      谢零渡忍无可忍!啤酒罐“哐”砸桌上!“闭嘴!难听死了!”
      音乐停。江昀和嚎到一半卡住。呛咳。
      贺言鹏举着麦。呆若木鸡。
      空气安静一秒。
      “切歌切歌!” 江昀和嚷。“亭湖!点个抒情的!”
      阮亭湖推眼镜。“《学猫叫》?”
      “滚!” 集体吼。

      ---
      逢夜钰烦透了。薯片塞嘴里。嚼。噪音。
      手机震。在裤兜。
      他懒得掏。
      肯定相叙白。啰嗦。问在哪。问几点回。
      他当没听见。
      又震。
      还震。
      没完没了。
      他暴躁地摸出来。划开。吼:“催命啊!在KTV!”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
      “地址。” 相叙白声音透过电流。平。稳。背景音安静。
      逢夜钰噎住。薯片卡喉咙。咳。“…干嘛?”
      “接你。” 两个字。不容拒绝。
      “不用!” 逢夜钰烦。“玩着呢!”
      “…喝酒了?” 相叙白问。敏锐。
      “关你屁事!” 逢夜钰吼回去。挂断!手机扔沙发!咣当。
      世界清净…才怪。
      江昀和又开嚎了!这次是《死了都要爱》!更高!更破!
      逢夜钰想杀人。抓起抱枕捂住耳朵。

      ---
      门被推开。
      服务生?不是。
      相叙白。
      深灰西装。白衬衫。领口扣子松一颗。袖口挽着。露着手表和疤。
      手里拎着…两大袋东西?
      他站在门口。彩灯扫过他冷峻的脸。像走错片场。
      包厢瞬间安静。
      鬼哭狼嚎停了。麦掉了。瓜子忘了嗑。
      几双眼睛直勾勾。
      江昀和举着麦。嘴张着。像被掐住脖子的鸡。
      逢夜钰从抱枕里抬头。看见他。愣住。
      薯片渣沾嘴角。
      操。真来了。

      ---
      相叙白目光扫一圈。
      忽略呆滞的众人。
      精准锁定沙发深处。
      那个抱着薯片袋、嘴角沾渣、一脸“别惹我”的蓝毛。
      他迈步进来。皮鞋踩地毯。无声。
      压迫感。
      雪松味混进烟酒零食味。
      他走到茶几边。
      弯腰。
      哗啦——
      两大袋东西放桌上。
      “醒酒药。” 他声音不高。平。像布置任务。“蜂蜜水。热毛巾。”
      袋子里:药盒。保温壶。密封袋装的热毛巾卷?还有…一堆零食?进口的。
      江昀和眼珠子快掉出来!“相…相律师?您…您太客气了!”
      相叙白没理。
      他直起身。
      走向逢夜钰。
      逢夜钰还窝着。瞪他。像炸毛猫。“说了不用来!”
      相叙白没吭声。
      蹲下。
      就在他沙发前。
      视线齐平。
      彩灯扫过两人。
      一个西装革履蹲着。一个破洞牛仔裤窝着。
      画面诡异。
      几双眼睛瞪更大。呼吸都屏住。
      相叙白抬手。
      不是摸脸。
      是指尖。
      轻轻拂过逢夜钰嘴角。
      沾着的薯片渣。
      掉了。
      动作自然。像做过千百遍。
      逢夜钰身体僵住!耳根“唰”地红了!
      “脏。” 相叙白声音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逢夜钰想骂人。嗓子眼堵住。
      相叙白已经拧开保温壶。倒出小半杯蜂蜜水。热气袅袅。
      递过去。
      “喝了。” 命令。带哄。“解酒。”
      逢夜钰不接。别开脸。“没醉!”
      相叙白手没缩。杯子举着。看他通红的耳根。“嗓子哑了。”
      “…唱歌吵的!” 逢夜钰嘴硬。
      “嗯。” 相叙白应。杯子又往前递了点。“润润。”
      蜂蜜甜香飘过来。
      逢夜钰手指抠沙发缝。最终。一把抓过杯子!灌了一大口!烫!皱眉。
      “慢点。” 相叙白说。又抽了条热毛巾。展开。冒着白气。“敷敷眼。红的。”
      逢夜钰:“……” 他瞪着毛巾。又瞪着相叙白那张没什么表情却写满“管定了”的脸。
      憋屈。
      抓过毛巾!胡乱往脸上捂!热乎乎。盖住爆红的脸。
      眼不见为净。
      相叙白看着他鸵鸟样。
      嘴角。
      弯了下。
      很浅。
      快。

      ---
      他起身。
      转向石化的一群人。
      “他胃不好。” 相叙白下巴朝毛巾蒙脸的逢夜钰点了点。声音恢复一贯的冷平。“少灌酒。”
      江昀和一个激灵!“没…没灌!钰哥自己喝的!”
      “嗯。” 相叙白目光扫过桌上东倒西歪的啤酒罐。“零食别吃太杂。伤胃。” 眼神落在被逢夜钰捏碎的薯片袋上。
      贺言鹏疯狂点头!厚眼镜乱晃。
      “玩你们的。” 相叙白最后说。走到沙发另一端。离逢夜钰不远。坐下。长腿交叠。拿出手机。划拉。屏幕光映着冷峻侧脸。
      像尊大佛。镇场子。
      背景音乐是…《今天你要嫁给我》?谁点的?
      没人敢唱。
      死寂。

      ---
      江昀和眼珠子滴溜溜转。看看蒙着毛巾装死的逢夜钰,又看看旁边气场两米八的相叙白。
      突然福至心灵!
      抓起掉地上的麦!
      “兄~弟~们!” 他嚎!破锣嗓子故意拔高!“咱接着唱!《兄弟难当》第二遍!预备——起!”
      音乐炸响!
      “我说兄弟难当~” 江昀和吼!挤眉弄眼朝贺言鹏使眼色!
      贺言鹏懵了一秒!厚眼镜后小眼睛一亮!懂了!抓起另一只麦!“咱们有难一起闯~!”
      谢零渡嘴角抽搐。阮亭湖推眼镜。鹤岗临默默捂耳朵。
      这次更卖力!更跑调!声嘶力竭!
      “一杯酒啊到天亮~再和从前一样~” 江昀和故意朝相叙白方向吼!“兄弟情谊~比天高~比地广~!”
      贺言鹏跟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肝胆相照!不离不弃~!”
      逢夜钰在毛巾底下翻白眼。操。这俩傻逼。

      ---
      相叙白划手机的手指停住。
      抬眼。
      看向吼得脸红脖子粗的江昀和。
      眼神深。
      江昀和被他看得一哆嗦!高音又劈了!“…不离不弃~永~远~在~身~旁~!”
      最后一个音。抖得九曲十八弯。
      音乐停。
      包厢再次死寂。
      只有江昀和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相叙白放下手机。
      身体前倾。手肘撑膝盖。
      看着江昀和。
      “兄弟?” 他开口。声音不高。平。却像冰珠子砸地。
      江昀和腿肚子转筋。“…啊?是…是啊!我们跟钰哥!铁哥们!比亲兄弟还…”
      “不是兄弟。” 相叙白打断。声音清晰。穿透安静。
      所有人愣住。
      连逢夜钰都扯下毛巾一角。露出只眼睛。看过来。
      相叙白目光扫过呆滞的众人。
      最后。
      落在逢夜钰那只露出来的、带着红血丝的眼睛上。
      嘴角。
      勾起一个清晰无比的。
      带着占有欲的。
      笑。
      “是家属。”
      三个字。
      砸地有声。
      包厢彻底死寂。
      落针可闻。
      逢夜钰手里毛巾“啪嗒”掉地上。
      露出的半张脸。
      瞬间红透!
      像煮熟的虾!
      江昀和嘴巴张成黑洞!能塞灯泡!
      贺言鹏厚眼镜“啪”掉地上!碎了?不管了!
      谢零渡捏扁了啤酒罐!阮亭湖眼镜滑到鼻尖!鹤岗临瓜子撒了一地!

      ---
      死寂三秒。
      “卧槽——!!!” 江昀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叫!蹦起来!“家属?!相律师!您是说您跟钰哥…啊啊啊!”
      “我就知道!” 贺言鹏激动得语无伦次!原地转圈!“学姐…啊不!钰哥!和霸道总裁!小说照进现实!”
      谢零渡:“……” 默默捡起捏扁的罐子。
      阮亭湖优雅扶正眼镜:“…恭喜。”
      鹤岗临默默掏出手机。拍照?录像?记录历史时刻!
      逢夜钰抓起沙发上抱枕!狠狠砸向狂笑的江昀和!“闭嘴!找死啊!”
      抱枕飞过去!
      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稳稳截住。
      相叙白接住抱枕。随手放一边。
      起身。
      走到还红着脸、羞愤欲死的逢夜钰面前。
      弯腰。
      捡起掉在地上的热毛巾。
      抖了抖灰。
      重新。
      温温柔柔地。
      盖回他爆红的脸上。
      声音带笑。
      低低的。
      只有两人能听见:
      “盖好。”
      “别露馅儿。”
      毛巾盖脸。
      热烘烘。
      逢夜钰整个人烧起来!耳根脖子全红透!像只煮熟的虾!
      “家属”两个字在包厢里炸开!余音绕梁!震得他脑瓜子嗡嗡!
      操操操!
      相叙白这混蛋!当众宣示主权!不要脸!
      他想掀了毛巾!想骂人!想原地消失!
      但毛巾被相叙白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按着?没用力。就是…不让掀?
      “盖好。” 相叙白声音带笑。低低的。热气喷在毛巾上。更烫了!
      逢夜钰在毛巾底下磨牙。手指抠沙发皮。憋屈死了!

      ---
      外面炸锅了!
      江昀和原地蹦迪!“家属!听见没!家属!啊啊啊钰哥!你藏得好深!” 他扑过来想扒拉毛巾!
      一只手横过来。挡开。
      相叙白。眼神淡淡一扫。
      江昀和瞬间定住!像被掐了脖子的鸡!讪笑缩回去。“…嘿嘿…相律师…家属好…”
      贺言鹏激动得原地转圈!捡起摔裂的厚眼镜(镜片顽强没碎)胡乱戴上!“我就知道!霸道总裁和落跑…啊不!高冷学姐!啊呸!钰哥!” 语无伦次。
      谢零渡默默又开了一罐啤酒。吨吨吨。压惊。
      阮亭湖推推滑到鼻尖的金丝眼镜,慢悠悠:“…名分已定。可喜可贺。”
      鹤岗临默默把手机录像模式…调成了高清。

      ---
      “唱啊。” 相叙白收回挡江昀和的手。重新坐下。挨着毛巾蒙脸的逢夜钰。长腿交叠。像刚才扔炸弹的不是他。“不是兄弟难当?”
      音乐还在放伴奏。聒噪。
      江昀和一个激灵!“唱!必须唱!庆祝咱工作室…喜提家属!” 他抓起麦!眼神贼亮!“换歌换歌!亭湖!《今天你要嫁给我》!应景!”
      阮亭湖手指一点。
      甜蜜蜜的前奏响起。
      江昀和扯着破锣嗓子开嚎:“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
      贺言鹏跟上!五音不全:“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
      两人挤眉弄眼!疯狂朝毛巾包那边示意!
      “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 江昀和吼得撕心裂肺!“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Take it way)!”
      “Take it way!” 贺言鹏配合鬼叫!
      逢夜钰在毛巾底下脚趾抠地!想掐死这俩二货!

      ---
      一只微凉的手。
      从毛巾边缘伸进来。
      轻轻。
      碰了碰他滚烫的脸颊。
      逢夜钰猛地一颤!想躲!
      那手指…没拿开。反而…蹭了蹭?带着薄茧。有点糙。
      “热不热?” 相叙白声音闷闷的。隔着毛巾。带着笑。
      “要你管!” 逢夜钰闷吼。声音嗡嗡的。带着恼羞。
      “嗯。” 相叙白应。手指没拿开。反而…往下?滑到他紧抿的、红肿的(刚才车上啃的)唇边?用指腹…很轻地…按了按。
      “疼不疼?” 又问。声音更低。像哄。
      逢夜钰浑身过电!唇上那点被碰的地方麻酥酥!又痒又羞!
      “相叙白!” 他炸毛!猛地掀开毛巾!露出一双水汽氤氲(气的)、红透的脸!“你手拿开!”
      相叙白看着他炸毛样。眼底笑意更深。手指…慢悠悠收回去。指尖还捻了捻。像回味。
      “不盖了?” 他挑眉。
      “盖你个头!” 逢夜钰抓起旁边抱枕!砸他!
      相叙白轻松接住。放一边。顺手把桌上那杯凉了的蜂蜜水拿过来。晃了晃。“还喝?”
      “不喝!” 逢夜钰别开脸。气鼓鼓。像只河豚。

      ---
      音乐还在嚎。
      “手牵手~跟我一起走~” 江昀和唱得深情款款(自认为)。小眼睛使劲瞟家属二人组。
      “创造幸福的生活~” 贺言鹏破音!走调走到太平洋!
      逢夜钰被吵得脑仁疼。抓起桌上新零食袋。薯条?恶狠狠咬!咔嚓咔嚓!
      相叙白看着他鼓着腮帮子嚼。像只仓鼠。
      他伸手。
      不是抢薯条。
      是抽了张纸巾。
      自然地。
      擦掉逢夜钰嘴角沾的盐粒。
      动作快。准。稳。
      逢夜钰嚼的动作僵住。瞪他。
      “脏。” 相叙白理由充分。擦完。纸巾团一团。扔垃圾桶。
      逢夜钰:“……” 继续嚼。力道更狠。耳朵尖刚退下去的红…又爬上来了点。

      ---
      “昨天已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 江昀和嚎到副歌!突然把麦怼到逢夜钰嘴边!“钰哥!来!家属唱!”
      逢夜钰差点被薯条噎死!“滚!”
      麦被另一只手截走。
      相叙白。
      他拿着麦。没看江昀和。目光落在逢夜钰气鼓鼓的侧脸。
      音乐正好到:
      “听我说~手牵手~我们一起走~”
      相叙白开口。
      声音不高。
      透过麦克风。
      低。沉。稳。带着磁性。
      完全没跑调!
      “把你一生交给我~昨天不要回头~”
      他唱。眼睛只看着逢夜钰。
      一字一句。
      清晰。
      砸进逢夜钰耳朵里。
      “明天要到白首~”
      逢夜钰嚼薯条的动作停了。
      呆呆看着他。
      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在彩灯下柔和。
      看着他眼底映着自己傻掉的样子。
      看着他…拿着麦…唱这种肉麻情歌?
      还…唱得…怪好听的?
      心口像被羽毛挠了一下。
      又痒。又麻。
      脸更热了。
      操。

      ---
      “哇哦——!!!” 江昀和带头起哄!疯狂鼓掌!“相律师牛逼!!”
      贺言鹏激动拍桌!“亲一个!亲一个!”
      谢零渡捏扁了第二个啤酒罐!阮亭湖优雅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空气眼镜?鹤岗临手机镜头稳如老狗。
      逢夜钰猛地回神!抓起抱枕砸向起哄的江昀和!“亲你大爷!”
      相叙白唱完最后一句“…今天你要嫁给我”。
      放下麦。
      音乐还在放。没人管。
      他凑近逢夜钰。
      在震耳欲聋的伴奏和起哄声里。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笑。热气喷在他红透的耳廓。
      “听见没?”
      “…” 逢夜钰装死。
      “明天到白首。” 相叙白又说。一字一顿。像承诺。
      逢夜钰心脏咚咚狂跳!快蹦出嗓子眼!
      他抓起桌上冰啤酒!猛灌一大口!冰得哆嗦!
      “谁…谁要跟你白首!” 声音虚。没底气。
      相叙白看着他通红的耳朵和强装的凶狠。
      眼底笑意漾开。
      像融化的春水。
      他伸手。
      不是碰耳朵。
      是把他手里冰凉的啤酒罐…轻轻拿走了。
      “凉。” 他说。“伤胃。”
      换成那杯温着的蜂蜜水。塞回他手里。
      “喝这个。”
      逢夜钰握着温热的杯子。
      指尖发烫。
      包厢里鬼哭狼嚎还在继续。
      彩灯乱闪。
      雪松味混着蜂蜜甜香。
      裹着他。
      逃不掉。
      也不想逃。
      他低下头。
      小口小口。
      喝那杯甜得发腻的蜂蜜水。
      嘴角。
      控制不住。
      悄悄。
      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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