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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傲至无爱 罢战息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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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擦了擦脸上的泪，他起身把纸巾扔到了垃圾桶，又去浴室仔细刷了自己的牙，他走回来在已经坐直身体的严真的脚边跪下。
陈蔺和严真之间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他们都知道，给另外一个人做这种事情太过丢脸，太没有尊严。严真总说陈蔺高傲，但陈蔺自己心里清楚，严真也高傲，严真的高傲，他陈蔺比不过。
陈蔺知道严真为什么没有回应，因为严真在等他说出那句“我爱你”，当陈蔺把手从上衣下摆伸进，刚触碰到严真的皮肤时，严真推开了陈蔺。
他站在沙发下，对着还跪坐在沙发上的陈蔺说：“够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非常平静。
沙发上的陈蔺看着他的眼睛问：“严真，你是不是也想当主系统？”
“……”
“之前在虐渣部吃软饭睡女人的生活是不是特别无聊？你是不是早就烦死在一个又一个世界穿越做任务的生活了？知道我能当主系统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兴奋？看着我一步一步按着你的想法像条狗一样爱上了你，你是不是特别骄傲？”
“……”
“好玩吗？这场游戏好玩吗？是不是比你当初虐渣部的任务好玩多了？你现在升到几级了？玩到哪一关了？想不想换个身份玩？”
“……”
“其实宿主变成主系统的操作很简单，非常简单，你只需要让主系统把位子让给你就行。‘上兵伐谋，攻心为上’，让主系统爱上你简直就是最方便最快捷最有效的办法，他如果不愿意把位子让给你那你就把他操哭，操到他同意为止，反正他已经爱上你了根本不会拒绝你，怎么样？简单吧？又简单又安全又爽得不得了。”
“来啊，我正好就是主系统，来。”
陈蔺还等着严真说些什么“别逼我”之类的话，结果他没想到严真站在那张口就来了一句：
“我爱你。”
这三个字就像是一道闪电劈中了一颗树，把陈蔺劈得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头部。
这是严真第一次正经跟陈蔺表白，也代表了严真的落败，他能很清晰地听到严真跟他说：
“恭喜你，陈蔺，你赢了，你不仅虐了我这个渣男还攻了我的心，你大获全胜。现在的我一无所有，一片空白，你可以随意处置，任意涂抹，我会变成你的专属定制。”
陈蔺听清了他的每一个字，也听出了严真的服从，他盘腿坐在沙发上，依旧看着站在那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作的严真，他看着严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着严真那双水波不惊的眼，严真明明已经落败，但他却觉得他自己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桶冷水一样，陈蔺觉得自己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更冷静。
“我想看最真实的你。”陈蔺听见自己这样说了一句话。
严真依然还是没有动作，没有表情，他站在那，就像一尊雕像一样，冷得发硬，硬得泛着寒气，陈蔺听见了严真的声音。
“陈蔺，真实的我就是一片空白，我比你更不懂爱，我一直在演。”
“你什么意思？”陈蔺突然觉得有些窒息。
“陈蔺，我不爱你，但是我会爱你，所以我爱你。”
“你他妈的在说什么？”陈蔺第一次说了脏话。
严真跪在了陈蔺脚下，他仰着头面无表情，很平静地说：
“陈蔺，你比我更像人类，我的感性不足以支撑我爱上你，但是我所有的感性都让我去爱你。
陈蔺，有些人类的感性只存在于刹那间，就会被全部发展深化为理性，我的感性渗透着理性，但我的理性，没有包含半点感性，我的理性依赖于感性而生却不会依靠感性。
我不够爱你，甚至不爱你，但是我所有的感性都在促使我去努力爱你，所以我爱你，陈蔺，我爱你。”
“情感淡漠？”陈蔺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觉得这个真相比他猜想的任何一种都更可怕，可怕到陈蔺现在又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
“你可以这么理解。”严真脊背挺直跪在陈蔺的脚下，他面无表情，却始终都在捕捉着陈蔺的眼睛。
“你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
“接近主系统，获得更多权利。”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变了？”
“第一次看你哭，ABO世界想上你的时候，我知道如果错失这次机会将大大提高攻略你的难度，并且消耗我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但是我还是逃走了，那个时候，我知道我有了一些我不能控制的变化。”
“如果刚才是我先跟你说了爱，你会怎么办？”
“我会离开，一直逃走。”
“为什么？”
“你如果太过爱我，就会完全失去自我，我希望你能保持清醒。”
“那如果我生气了走了呢？”
“这是我最想要的结果，我会认为你还不够爱我，我会继续我的伪装，继续接近你，攻略你，让你更爱我。”
“那你为什么会……跟我表白？”
“你既没有走也没有说爱我，这是我最不希望的结果，我知道你在清醒地爱着我，我的感性在某一瞬以绝对的力量超过了理性，我无法消解或转化这份感性，他微弱却也强大，恐怖却又甜蜜，这对我来说是一场灾难也是一场甘霖。
陈蔺，我在想我可以努力学着去爱你。
我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把我自己完全交给你，现在，我愿意接受你对我的一切审判，你可以决定我的生死，决定我的去留，你可以决定我的一切。”
陈蔺发现自己听完严真的这些话后变得特别冷静，他甚至能冷静地把严真的这些话一字不差地都记在了脑子里，他在他的脑海里反复跟这些话语碰撞，他不自觉地像是在做学术研究一样把严真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拆解了好几遍，他并没有沉默很久，因为严真的话太过冷静，太过清晰，而陈蔺也无比冷静，无比清醒，他把他和严真的一切过往都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
陈蔺在冷静处理工作时能做得非常好，这一次也是，他终于成功从恋爱脑中解脱，再次展现了他身为主系统绝妙的分析处理信息的能力，他拍了拍严真的头，像严真第一次拍他的头那样，他笑着跟严真说：
“严真，你并没有那么强于伪装，你跟我在一起时总是会展现自己真实的样子，只是我们都没有在意，严真，我跟你在一起时，最多的不是争斗，不是□□，也不是交谈，我们在一起时最多的，是沉默，一种无声却振聋发聩的沉默，一种充斥着习惯、默契与自然的沉默，那都是真正的你，所有沉默的你都是真正的你，我喜欢安静，你喜欢沉默，我一直喜欢的，都是真正的你，我一直追求的都是真正的你，我一直爱的也都是真正的你。
严真，我虽然因为你的伪装才爱上了你，但你真正的样子，才是我最爱的，我爱你，爱着真正的你，爱着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你，爱着处处照顾我、处处让着我的你。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的伪装，不是因为你的攻心计，而是你本人，你最真实的样子，在被我深深地爱着，我是真的在爱你，爱着无论如何变化的你，爱着即使不懂爱的你。
而你，严真，你早就已经深深爱上我了。
你说你自己不懂爱，你说你自己的理性如何强势，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都不是可以量化的指标，你只是道听途说、察言观色，靠着与别人对比给自己下了定义，你不是情感淡漠，你只是太过高傲。
你在虐渣部的时候对穿越世界做任务完全没有兴趣，所以你选择了最简单最快速的处理方式，就是轻轻松松拿下几个女人，让别人为你去做任务，你不是渣，你只是高傲，高傲到觉得这种任务根本不需要你浪费时间。你的高傲也让你讨厌自己小世界的身体，因为每次都和你的本体那么像，所以你肆意挥霍，你从来都没有喜欢和女人□□，你只是想让你小世界的身体和你的本体多些区别，你的高傲也让你不在乎自己的行为是否合乎仁义道德，你目中无人，你太过高傲。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本体应该没有跟任何人发生过亲密关系，第二个世界的时候，你以为你伪装得很好，但其实我亲你的本体时，已经发现了你在僵硬，甚至在发抖，那个时候，你猜得到我会不开心，会想让你安静一会儿，但你猜不到我会亲你，你的高傲让你坚定目标攻略我，所以你忍着没有躲开，但是你的高傲也让你觉得屈辱，你完全不想让你的本体受到任何玷污。
第三个世界你想上我，并不是因为ABO世界的信息素加成，而是因为你的高傲，不能容忍你的本体被我亲吻，所以你想用你在小世界里的身体，把我教训一顿，而你的逃离，不是什么突然出来的感性变化，而是因为你爱上了我，这份爱，把你的高傲打碎了，我当时恨你，你当时也在恨你自己，你觉得你背叛了你的高傲，所以你容忍了我揍了你那么多次，那是你对自己的惩罚。
你说过我太高傲，不承认自己对你的喜欢，你也是，你比我更高傲，你要用阴谋诡计遮掩自己对我做的一切，你的高傲让你不肯承认自己对我的喜欢，所以你跟自己说，这一切都是伪装和骗局。
如果你真的情感淡漠，如果你真的是个渣男，那你在第三个世界就一定会上了我，因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高傲的我，想要的绝对不是若即若离的追求，而是穷追猛打的疯狂，而你的离开，在打碎你自己的高傲的同时，也打碎了我的高傲。
金主那个世界你看着我的背影的时候，真的没有不难过吗？在你不需要伪装的时候，你真的没有为我掉过眼泪吗？
重回虐渣部，开始用你的实力做任务，真的只是伪装吗？你早就已经爱上了我，但你的高傲不允许你察觉，所以你用你自己的伪装，让我爱上你，这不是因为你想要更多权利，而是你早已爱上我，想要我也爱上你。
你的计划如此周密，层层叠叠环环相扣，你费尽心思精心谋划，早已不是为了争夺权利，而是为了和我在一起。
严真，你总说我爱惨了你，而你也同样爱惨了我，只是你不知道。
刚才你说如果我生气走了，是你最想要的结果，这样你就可以接着伪装接着攻略我，是因为你已经爱上了我，你就算是伪装，就算是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也想让我爱着你。
你又说如果我说我爱你，你就会离开，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我们爱惨了彼此，一定会永远在一起，而你跟我说希望我保持清醒，也是因为你的高傲，你的高傲绝不允许自己喜欢上一个没有独立思想的人，哦，系统，你不想让我完全失去自己。
你还说如果我既没有走也没有说爱你，是你最不希望的结果，因为你知道，这代表着我在非常清醒地爱着你，清醒地知道你的攻心计到底代表着什么，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会爱你。我的选择，既保有了自己的高傲和尊严，又向你表达了我对你不顾一切的爱，你的内心太满意这个选择了，但你的高傲会告诉你，这样会让你自己，一败涂地。
你早就已经爱惨了我，你的高傲早就已经开始破碎，现在你跪在我面前，让我对你随意处置，任意涂抹，说你愿意放弃一切，把你自己完全交给我，又让我决定你的一切，都在说明，你爱惨了我，你爱我已经爱得完全失去了自己，你根本就没有那么理性，你就是太聪明了，太高傲了，才觉得自己理性得不正常。
我是系统，有着很强大的分析处理能力，但因为为了体验人类生活把自己都调成了正常水平，但即使是这样，我也不笨，我很聪明，只是没有你那么聪明。
我们在处理关于双方的事情时，总是控制不住地掺杂太多感性认识，这让我们没有那么冷静。我们这对宿主系统，一个要虐渣，一个要夺权，兜兜转转走到最后，都把自己搭了进去，都爱惨了对方，所以你不是什么情感淡漠，你跟我一样，高傲、自负、恋爱脑，我们都爱惨了对方。
严真，我爱你，爱你的伪装，爱你的真实，爱你的高傲，爱你的聪明，爱你的算计，我爱你的一切，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爱你。
现在你告诉我，严真，你刚才那些感性理性的话，是真心还是算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