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反向攻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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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 If 线）
步入社会的桃矢进入科研公司，雪兔则开了家温馨的美食小筑。
桃矢总在加班后的深夜推开那扇门，成为最后的客人，仿佛雪兔的等待只为他一人的灯火。
雪兔生日那天，桃矢送出一张飞往北海道的单程机票，却在机场被雪兔反塞另一张机票：“这次，换我带你走。”
旅途中，当桃矢以为一切尽在掌控时，雪兔在温泉氤氲中贴近他耳畔：“轮到我反攻了，桃矢。”
那些极限拉扯与暧昧试探，终在异乡的星空下，找到了确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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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的夜晚，是被无数灯火切割开的碎片，每一片都映照着不同的悲欢。
木之本桃矢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心，将最后一行代码保存、提交，办公室的灯光苍白而冷清，只剩下他这一隅还亮着。
屏幕上幽幽的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脸，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带着长时间专注工作后的疲惫。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没有新消息。但他知道，有个人一定还在等着。
指针划过十一点，他关掉电脑，拎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电梯下行时，镜面墙壁映出他挺拔却难掩倦意的身影。
走出公司旋转门，初夏的夜风带着一丝并未完全散尽的白日喧嚣，吹在他脸上，稍微驱散了些许困意。
他没有走向地铁站的方向，而是习惯性地拐进了公司后巷，走向那条更安静的路。
路的尽头，有一盏暖黄色的灯还亮着，在清冷的夜色里，像一块温润的琥珀。那是“月之味”，雪兔的美食小筑。
隔着一段距离，就能看到玻璃窗上朦胧的水汽，以及里面那个忙碌的、温柔的身影。
桃矢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些，推开那扇挂着风铃的玻璃门，清脆的“叮铃”声响起，伴随着店内流淌的舒缓爵士乐。
“欢迎光临。”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开放式厨房的方向传来。
雪兔系着一条深蓝色的围裙，正低头擦拭着流理台，听到门响也没抬头，只是嘴角弯起的弧度更深了些。
店里已经没有其他客人，桌椅整洁，空气里弥漫着食物残存的、令人安心的香气，混合着清洁剂淡淡的柠檬味。
桃矢走到他惯常坐的那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声音有些沙哑：“老规矩。”
雪兔这才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眸温和澄澈，映着顶灯的光，像含着一汪清泉。
他看向桃矢，笑了笑，没说话，转身从身后的保温柜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食盒。
不是菜单上的任何一样，是只为桃矢一人保留的“隐藏款”。
一碗熬得奶白的鱼生粥，几样清爽的小菜，还有一碟刚刚加热好的、表皮酥脆的可乐饼。
食盒放在桃矢面前的桌上，雪兔在他对面坐下，手肘支着桌面，双手交叠托着下巴，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今天比昨天晚了十七分钟。”他的语气很自然，像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桃矢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温度恰到好处，米粒几乎完全融化，鲜甜温润地滑过喉咙，熨帖着空乏的胃和紧绷的神经。他“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埋头专心吃起来。
雪兔也不再多问，只是偶尔伸手，将他手边凉掉的茶水换成热的。
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却并不尴尬，反而像一层密实的、柔软的茧，将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只有勺子偶尔碰到碗壁的轻响，和窗外极偶尔路过的车声。
这就是他们步入社会后的日常。
桃矢进入了一家顶尖的科研技术公司，项目攻关期，加班是家常便饭。
而雪兔，凭着对美食的热爱与天赋，租下了这间不大的店面，开了“月之味”，生意不温不火，却足够支撑他的生活与梦想。
每一天，无论多晚，桃矢都会来这里，成为最后一位客人。
而雪兔，也总是留着那盏灯，准备好他习惯的食物，仿佛这家店的存在，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相逢。
“项目还顺利吗？”等到桃矢吃得差不多了，雪兔才轻声问。
“还行，卡在一個环节，明天还得继续。”桃矢放下勺子，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放松下来。
倦意更清晰地浮现，但他的眼神却比在公司时柔和了许多，目光落在雪兔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贪恋。
雪兔起身，从柜台后拿出一个小碟子，上面放着一块精致的、洒满抹茶粉的提拉米苏。“尝尝，新试的，感觉你会喜欢。”
桃矢看着那块甜点，又看看雪兔带着期待的眼睛，拿起小勺，挖了一角送进嘴里。
浓郁的奶酪香、微苦的抹茶粉和浸了咖啡酒的手指饼在口中化开，层次丰富。
“怎么样？”
“太甜。”桃矢评价，手上却不停，又挖了一勺。
雪兔笑出声，眼睛弯成了月牙。“口是心非。”
桃矢吃完最后一口，放下勺子，看着雪兔收拾碗碟的背影。
围裙的带子在雪兔后腰系成一个利落的结，勾勒出纤细却并不柔弱的腰线。
他的动作总是那么从容不迫，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桃矢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像一艘在风浪里颠簸了一整天的船，只有驶入这个小小的、名为“月之味”的港湾，才能真正放下锚，获得喘息。
“周六，”桃矢忽然开口，“空出来。”
雪兔正在水槽前冲洗碗碟，水流声哗哗的，他侧过头：“嗯？有安排？”
“嗯。”桃矢应道，却没有下文。
雪兔关了水，用干净的布擦干手，转过身，倚着流理台看他，带着点探究的笑意：“神秘的桃矢先生，又要带我去哪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桃矢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细长的、深蓝色丝绒盒子，放在流理台上，“生日礼物。提前给你。”
雪兔愣了一下，看向那个盒子，又看向桃矢。
他的生日确实是在下周三，没想到桃矢会提前给，还用这样郑重的包装。
他拿起盒子，打开。
里面并不是他预想中的领带夹或者钢笔，而是一张卡片。
抽出来，看清上面的字样时，他彻底怔住了。
那不是什么卡片，是一张机票。
出发地是他們所在的城市，目的地是北海道札幌。
日期，就是他生日当天。
而且……是单程票。
“桃矢……？”雪兔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和不解。
桃矢深邃的眼眸凝视着他，声音低沉而平稳：“那天之后，你想待多久，我们就待多久。或者，不想回来，也可以。”
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但眼神里却藏着只有雪兔才能读懂的、不容置疑的认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雪兔捏着那张轻飘飘却又重逾千钧的机票，指尖微微用力。
他低头看了机票很久，然后抬起头，脸上重新漾开那种桃矢熟悉的、温柔又带着点狡黠的笑容。
他没有说谢谢，也没有直接回应，只是将机票小心地收好，放回盒子，合上。
“知道了。”他轻声说，然后绕过流理台，开始解围裙，“很晚了，收拾一下，关门吧。”
桃矢看着他平静的反应，心里那根细微的、紧绷的弦，稍稍松动了一些，却又因为猜不透他全部的想法而悬着。
他帮着雪兔把椅子倒扣在桌上，检查电源，关上店内的主灯，只留下门口那盏暖黄的壁灯。
锁好店门，两人并肩走在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交错，时而分开。
“单程票啊……”雪兔忽然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里带着点感慨，又像是揶揄，“桃矢，你还是这么霸道。”
桃矢侧头看他，夜色中雪兔的侧脸柔和美好。“你不喜欢？”
雪兔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他。夜风吹起他额前柔软的碎发，他的眼睛在路灯下亮得惊人。“喜欢。”他回答得清晰而肯定，然后笑意加深，“非常喜欢。”
桃矢心头一热，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来，让他几乎想立刻将眼前的人拥入怀中。
但他只是克制地、伸手将雪兔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拨回耳后，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对方微凉的耳廓。
“喜欢就好。”
生日那天，桃矢罕见地请了整整一天假。
他开车载着雪兔前往机场。
雪兔穿着简单的白色针织衫和卡其色长裤，背着一个看起来比平时出门稍大一些的双肩包，心情很好的样子，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
办理登机手续时，桃矢将自己的护照和机票递给地勤人员。
雪兔安静地站在他身旁，等桃矢的登机牌打印出来，地勤人员示意雪兔出示证件时，雪兔却从自己的背包里，也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深蓝色丝绒盒子。
桃矢愣住了。
雪兔将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另一张机票，递给面带微笑的地勤小姐，然后转头看向桃矢，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明亮而狡黠的光，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又像运筹帷幄的猎手。
“桃矢，你的票是去札幌看雪的，”雪兔的声音温和依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主动的力度，“但我更想带你去看海。”
他顿了顿，在桃矢惊愕的目光中，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所以，这次，换我带你走。”
地勤人员熟练地打印出登机牌，双手递给雪兔。桃矢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目的地——冲绳。
那一刻，桃矢感觉自己构建了一整天的、自以为周密且带着惊喜主导权的计划，被眼前这个总是显得温顺无害的家伙，轻轻巧巧地、彻底地颠覆了。
他看着雪兔脸上那混合着温柔和挑衅的笑容，一种陌生的、被反向掌控的感觉攫住了他，但奇异地，并不让人恼火，反而像一股电流，瞬间窜过四肢百骸，带来一种战栗般的兴奋。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接过地勤递回来的护照和登机牌，语气带着认输，又带着纵容：“……真有你的。”
雪兔拿好属于自己的登机牌，上前一步，极其自然地伸手帮桃矢理了理其实并不凌乱的衬衫领口，动作亲昵而流畅。“总是被你安排得明明白白，偶尔，也让我有点主动权嘛，桃矢……前辈？”
那声拖长了调子的“前辈”，叫得桃矢心头一跳。
他猛地意识到，步入社会，褪去学生身份，他们之间那层由年长和习惯性保护构筑的微妙壁垒，正在被雪兔以一种温和却坚定的方式，悄然打破。
飞机冲上云霄，目的地是南国的海岛。
湛蓝的海岸线取代了预想中的雪原，潮湿温热的海风透过尚未完全消散的引擎轰鸣，仿佛已经吹到了脸上。
桃矢靠在窗边，看着外面棉花糖般的云层，忽然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他甚至开始期待，这次由雪兔主导的、完全未知的旅程，还会有什么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
他们入住了一家传统的日式旅馆，庭院里带着私密的露天温泉。
抵达的当晚，吃过旅馆精心准备的怀石料理，饱尝了冲绳特色的海葡萄和石垣牛后，雪兔便拉着桃矢去泡温泉。
夜色深沉，温泉池水汽氤氲，蒸腾的白雾模糊了周围的景致，也模糊了彼此的眉眼。
月光透过竹帘的缝隙，碎银般洒在水面上。两人靠在池边，享受着热水包裹全身的舒适与放松，一时都没有说话。
只有水流轻微的晃动声，和远处隐约的海浪声。
桃矢闭上眼，感受着连日加班的疲惫被温泉水一点点带走。
他习惯于掌控，习惯于规划一切，包括这次旅行。虽然开局被雪兔“反将一军”，但整体的节奏，他依然下意识地认为会在自己的把握之中。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身边的水流动了。
雪兔靠近了他。
温热的躯体带着水汽，挨着他的手臂，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皮肤散发出的、比温泉水更灼人的温度。
桃矢睁开眼，侧头看去。
氤氲的白雾中，雪兔的脸近在咫尺。
他的眼镜早已取下，那双总是显得温柔无害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着月光和水色，里面跳动着一种桃矢从未见过的、大胆而直接的火苗。
水珠顺着他湿漉漉的银灰色发梢滚落，滑过光滑的脖颈和线条优美的锁骨，没入水下引人遐想的区域。
雪兔伸出手臂，绕过桃矢的腰侧，轻轻搭在他另一边的池沿上，形成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禁锢姿态。
然后，他倾身向前，温热的、带着水汽的呼吸拂过桃矢的耳廓，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水汽浸润后的沙哑和一种不容错辨的进攻性，清晰地钻进桃矢的耳膜：
“轮到我反攻了，桃矢。”
话音落下的瞬间，桃矢感觉自己的呼吸猛地一滞。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随即疯狂地跳动起来，撞击着胸腔，声音大得仿佛能盖过周遭的一切。
血液在刹那间奔涌向四肢百骸，又急速地冲向头顶，让他耳根发烫，头脑甚至有瞬间的空白。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雪兔。
那个在他认知里，永远温和、需要被照顾、偶尔会显露出非人特质却依旧柔软的青梅竹马，此刻正用一种他完全陌生的、带着强烈占有欲和挑衅的眼神看着他。
那眼神像一张细密的网，将他牢牢罩住。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主动，在靠近，在小心翼翼地试探又强势地圈定领地。
他以为雪兔是默许的、是被动接受的、是顺应着他的步伐的。
直到这一刻，这句贴在他耳边的低语，才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所有的自以为是与掌控感。
雪兔不是被动承受的月亮，反射着他的光。
雪兔本身就是一颗恒星，拥有自己的引力和轨道，并且，在此刻，稳稳地捕获了他。
极限的拉扯，数不清的暧昧试探，那些藏在日常琐碎下的汹涌暗流，仿佛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决堤的出口。
桃矢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他看着雪兔近在咫尺的、被水汽熏染得格外红润的唇，那双映着他惊愕表情的、带着笑意的眼，一种强烈的、想要吻上去的冲动席卷了他。
而雪兔，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
他没有退开，反而更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桃矢的脸颊，搭在池边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显示着他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游刃有余，但那眼神里的攻势却丝毫未减。
他在等待。等待桃矢的反应，等待这场由他主动挑起的、迟来了太久的“战争”的下一步。
温泉的热气蒸腾着，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理智的边界。
异乡的夜晚，陌生的旅馆，氤氲的池水，所有的一切都构成了一个脱离日常的、梦幻般的空间。
那些在城市里需要恪守的、隐藏的、缓慢推进的规则，在这里似乎都失去了效力。
桃矢深吸了一口气，温泉水汽带着硫磺的味道涌入肺腑。
他没有推开雪兔，也没有立刻顺应那股冲动吻上去。
他只是抬起手，带着湿漉漉的水痕，轻轻抚上雪兔近在咫尺的脸颊，拇指摩挲着他眼角下方那颗小小的、迷人的痣。
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重新审视和确认的意味。
指尖下的皮肤温热而光滑，因为他的触碰，雪兔的眼睫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但目光依旧执着地锁着他。
“反攻？”桃矢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带着一丝玩味，和深埋其下的、被彻底点燃的火焰，“就凭你？”
他的反问，不是拒绝，而是应战。
是了，这就是答案。
那些长达数年的陪伴，那些心照不宣的守护，那些步入社会后更加清晰的、将彼此纳入未来蓝图的决心，所有那些极限拉扯与暧昧试探，终于在这异乡的星空下，在这温泉氤氲的坦诚相对中，找到了唯一且确定的答案。
不再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而是明确的，双向的，并且即将由雪兔，打响真正第一枪的——恋爱关系。
雪兔因为他这句带着挑衅的应战，眼睛瞬间亮得惊人，那里面的火光几乎要燃烧起来。
他不再说话，只是迎着桃矢抚在他脸颊的手，更紧地贴了上去。
温泉水波，温柔而绵长地荡漾开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反向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