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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伺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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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进入“试试”阶段的第二天，洛怀市一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
——至少对周放来说是这样。
一种无形的、骚气四溢的粉红泡泡开始以他为中心，向四周猛烈扩散。
下课铃声刚响，老师还没走出教室，周放就已经像一颗蓄势待发的炮弹，“嗖”地一声从座位上弹起，在历嘉之和时奕泽“又来了”的眼神中，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高二五班。
这一次，他不再只是堵在门口，而是如同回自己家一样，极其自然地、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五班教室，精准地晃悠到陈星的座位旁。
陈星正低头整理上节课的笔记，感受到身边笼罩下来的阴影和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息，笔尖顿了一下，头也没抬，语气平淡无波：“你又来干嘛？”
周放嘿嘿一笑，丝毫不在意他的冷淡，非常自来熟地一屁股坐在了陈星前排的空座位上，转过身，手肘撑在陈星摊开的笔记本上，一双桃花眼眨巴眨巴，深情款款地开口：
“来履行我作为男朋友的职责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一节课不见，我都感觉过了好几个秋天了！星星，你想我没？”
周围瞬间投来无数道好奇、兴奋、憋笑的目光。
五班的同学对此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但今天周放这语气，这神态，这“男朋友”的自称……信息量有点大啊！
陈星的额角微微抽动，用笔杆嫌弃地戳开他的手：“离我远点，挡光了，还有，谁是你男朋友？”虽然答应了试试，但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称呼，还是让他耳根发热。
“你啊！”周放理直气壮，声音洪亮，恨不得让全班都听见，“昨天可是你亲口答应试试的！试试就是答应了！答应了就是我男朋友！对吧，蒲玄？”他甚至还不忘拉个证人。
坐在旁边的蒲玄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继续看自己的书，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陈星：“……”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这是自己答应“试试”的后果。
周放见他不反驳，虽然脸色更冷了，心情大好，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牛奶，插好吸管，递到陈星嘴边：“来，星星，喝奶，长高高！”
陈星看着嘴边的牛奶，以及周放那副“快夸我贴心”的表情，忍无可忍，压低声音道：“周放！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拿走！”
“哎呀，补充营养嘛！你看你瘦的！”周放不由分说，直接把吸管怼到了陈星唇上。
陈星被迫喝了一口，气得瞪他。
周放却笑得见牙不见眼，就着陈星喝过的吸管，自己也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嗯！真甜！果然是星星喝过的牛奶，就是不一样！”
周围传来几声没憋住的窃笑。
陈星的脸彻底黑了，一把抢过牛奶盒，重重放在桌上：“……滚去小卖部。”
“好嘞！”周放得令，立刻起身，动作麻利，“星星你想吃什么？薯片？巧克力？还是辣条？我知道你喜欢吃那个变态辣的！”
“随便。”陈星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得令！保证完成任务！”周放像个接到圣旨的将军，风风火火地冲出了教室，临走前还不忘对全班同学挥挥手，“大家帮忙照看一下我家星星啊！”
全班同学：“……”
谁是你家的！
陈星扶着额头，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开始严重怀疑自己昨天晚上的决定是不是因为拉面吃太多导致大脑缺氧。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午休时间，食堂人山人海。
周放充分发挥身高体壮的优势，强行开辟出一条道路，牢牢霸占着陈星身边的座位，并且将“骚扰”进行到了极致。
“星星，尝尝这个糖醋里脊！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啊——”他夹起一块肉，就往陈星嘴边送。
“自己吃。”陈星冷漠地偏开头。
周放坚持道：“不嘛！你尝尝！就一口！啊——”
陈星：“……”
“你看它像不像我爱你的心？酸酸甜甜——”
陈星忍无可忍，猛地转头，一口咬住那块肉，恶狠狠地嚼着，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周放：“闭嘴，吃饭。”
周放立刻满意地笑了，毫不在意对方的死亡视线，又把自己餐盘里的鸡腿夹过去：“再尝尝这个！补充胶原蛋白，皮肤好！”
对面的蒲玄和隔壁桌的历嘉之、时奕泽，默默地看着周放如同伺候老佛爷一样殷勤备至，而陈星虽然一脸“莫挨老子”却并没有真的动手打人，都觉得这个世界有点魔幻。
下午体育课，两个班恰好同时上课。自由活动时间，周放就像块牛皮糖一样黏在陈星身边。
“星星，打球吗？我帮你抢篮板！”
“不打。”
“那跑步？我陪你！”
“不跑。”
“那散散步？晒晒太阳补钙！”
“……你好烦。”
陈星走到哪里，周放就跟到哪里，嘴里还不停歇地进行着土味情话全方位无死角攻击：
“星星，你今天有点怪。”
“……”
“怪好看的。”
“……”
“我最近有点低血糖。”
“……”
“因为太久没看到你了。”
“……”
“你知道我的缺点是什么吗？”
陈星终于忍无可忍，回头冷冷道：“缺点自知之明？”
周放被噎了一下，立刻笑嘻嘻地接上：“不对！是缺点你！”
陈星：“……”
他加快了脚步。
周放立刻跟上：“星星你别走那么快嘛！你等等我！我的心跟不上你的脚步了！”
周围的同学已经笑倒了一片。
历嘉之捂着肚子对时奕泽说：“我受不了了……放哥这骚话密度……比以前更高了！陈星是怎么忍下来的？”
时奕泽抹着笑出来的眼泪：“可能……习惯了？或者是在憋个大招？”
然而，陈星似乎并没有憋大招。
在经历了初期的极度不适和烦躁后，他好像……真的开始有点习惯了。
甚至，在某些时刻，会下意识地做出回应。
比如当周放又一次把零食递到他嘴边时，他虽然还是会瞪他一眼，但最终会就着他的手吃掉。
比如当周放用那种腻死人的语气叫他“星星”时，他虽然不会回应，但也不会再严厉纠正。
比如当周放嘚瑟地跟别人炫耀“这是我男朋友”时，他只是冷哼一声，却没有出言否认。
最让历嘉之他们惊掉下巴的是，在某天放学路上，周放又开始了他的每日情话：
“星星，我肯定是碳酸饮料。”
陈星面无表情地走着。
周放：“因为一看到你，我就开心得冒泡。”
陈星脚步未停，目视前方，就在周放以为这次又得不到回应时，他却突然淡淡地开口，语气带着一贯的冷嘲，却接上了梗：
“那你可能是摇过的，不仅冒泡，还喷得到处都是，惹人烦。”
周放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巨大的狂喜：“哈哈哈哈！星星！你接我话了！你还骂我！骂得好！再骂几句！我爱听！”
陈星：“……神经病。”嘴角却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周放更加得寸进尺，开始畅想未来：“星星，以后我们考同一个大学吧？这样就能天天在一起了！你说好不好？”
若是以前，陈星肯定会回一句“痴心妄想”或者“离我远点”。但这次，他沉默了几秒，居然“嗯”了一声。
虽然声音很轻，但周放听得清清楚楚！
巨大的幸福感瞬间砸晕了周放！
星星不仅接他骚话，还同意和他考同一所大学！这说明什么？说明星星心里有他！认可他！他们的未来是光明的！
这个认知让周放如同打了鸡血，学习动力瞬间爆棚！
以前上课睡觉、作业靠抄的周放，开始破天荒地认真听讲、记笔记了！虽然很多地方听不懂，但他会缠着历嘉之和时奕泽问，甚至……开始胆大包天地去骚扰陈星。
“星星~这道数学题怎么做啊？这个函数它为什么不听话？”
“星星~英语单词怎么这么难背？你教教我诀窍呗？”
“星星~物理老师讲的是天书吗？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陈星通常会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然后扔给他一本基础练习册或者一个“自己查书”的冷冰冰回复。
但偶尔，在周放实在蠢得超出人类下限时，陈星也会忍无可忍，用最毒舌的方式给他讲解一遍。
“笨死了！这个公式套进去不就行了？你脑子是用来装饰的吗？”
“这个时态变化小学就学过！你当时在干嘛？梦游吗？”
“受力分析画成这样？你是想让牛顿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吗？”
虽然骂得狠，但周放却听得甘之如饴，甚至觉得陈星骂人时的样子格外生动迷人！而且，神奇的是，被陈星这么一骂，他好像……真的能记住一点知识点了！
于是，周放的成绩，竟然在这种“一个敢教一个敢学”的诡异模式下，开始以一种缓慢但确凿的速度……上升了。
历嘉之和时奕泽看着周放捧着被陈星画满红叉叉的作业本傻笑，都觉得自家老大可能真的没救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对骚气情侣的日常，一个骚得明目张胆，一个冷闷骚地接招，成了洛怀市一中一道越来越亮丽的奇葩风景线。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周放是彻底栽了，而且栽得心花怒放。
而陈星……似乎也在某种潜移默化中，悄然发生着改变。
至少，他周围那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似乎融化了一点点。
虽然依旧毒舌，依旧冷淡，但好像……多了一丝鲜活的人气儿。
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孜孜不倦、用生命在骚扰他、同时也用生命在喜欢他的——周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