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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97章:周婷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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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航资本风控中心的空气像一块被液氮浸泡的、精密运转的金属。凌晨三点的死寂被服务器阵列低沉的嗡鸣切割,如同垂死巨兽的喘息。幽蓝的数据流在巨大的曲面屏墙上无声冲刷,勾勒出全球金融市场的、冰冷而狰狞的脉络。空气里沉淀着臭氧的微甜、冷气嘶嘶的寒意和一种名为“狩猎”的、令人窒息的粘稠感。周婷陷在主控台宽大的真皮椅里,米白色职业套裙的领口敞开一丝,露出纤细而紧绷的锁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死死钉在中央屏幕上那根异常跳动的、代表东南亚某新兴市场汇率期货的惨绿曲线。指尖在光洁的触摸屏上翻飞,动作精准如手术刀,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痉挛的僵硬。
“周总监!曼谷银行间拆借利率异动!+150基点!”小林的声音带着破音的嘶哑,从通讯器里炸响!“关联账户WK_Residual_003大额空单进场!目标……泰铢!!”
“锁定!”周婷的声音干涩发紧,像砂纸磨过锈铁,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强行压抑的喘息,“调取关联交易链!穿透三层!我要看到最终受益人!”她猛地前倾!胸口剧烈起伏!真皮椅背发出细微的呻吟!劣质香水的后调混合着汗水的微咸,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她仿佛看到王坤残党在暗网蠕动的触角!看到那些被转移的、带着血腥味的黑钱!看到……自己亲手构建的“洞察者”系统,正张开冰冷的獠牙!
指尖用力划过屏幕!调出穿透分析模块!绿色的进度条如同垂死者的脉搏!艰难爬升!突然!一股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痉挛!猛地攫住了她的气管!
“呃——!”
一声压抑的、如同被扼住喉咙的抽气声!周婷的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只被扔进沸水的虾米!她死死捂住胸口!指甲深深陷进昂贵的真丝衬衫!布料撕裂!发出细微的“嘶啦”声!金丝眼镜滑落!砸在控制台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镜片碎裂!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映出她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惨白如纸的脸!
“周……周总监?!”小林的声音带着哭腔的惊恐!从监控里传来!
周婷张着嘴!像条离水的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抽气声!眼前阵阵发黑!视野边缘泛起恶心的雪花点!冰冷的窒息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下意识地去摸抽屉!指尖颤抖!打翻了咖啡杯!褐色的液体泼洒出来!浸湿了键盘!洇开一片狼藉的深色污渍!药!她的药!在……在包里!
“砰!”
风控中心的门被猛地撞开!吴舟站在门口。帆布包随意挎在肩头,洗得发白的布料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背对着光,轮廓在阴影中剪出冷硬的线条。目光锐利如刀锋,瞬间穿透弥漫的恐慌和刺耳的警报声,锁定在周婷剧烈抽搐的身体上!
他几步冲到控制台前!动作迅捷如电!帆布包带起一阵微尘!劣质尼龙布料摩擦着光洁的台面,发出轻微的“嘶啦”声!他一把推开小林!无视了屏幕上疯狂闪烁的红色警报和刺耳的蜂鸣!指尖精准地探向周婷颈动脉!动作平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精准!
“药?”吴舟的声音低沉沙哑,像西伯利亚冻原上刮过的风,穿透了周婷喉咙里破碎的抽气声。
周婷的瞳孔因极度的痛苦和一丝濒死的恐惧而剧烈收缩!她颤抖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向掉落在桌脚的LV手包!指尖因缺氧而呈现骇人的青紫色!
吴舟弯腰。帆布包蹭过她冰凉的手背。劣质的布料带来粗糙的触感。他拉开手包拉链。动作干脆利落。在一堆口红、粉饼、加密U盘中,精准地摸出一个银色的、印着“急救”红十字的扁圆药盒。打开。里面躺着两排蓝色的定量吸入剂。
他拿起一支。拔掉保护盖。动作平稳得像在组装精密仪器。将吸口塞进周婷因痉挛而无法闭合的嘴唇。指尖按住她的后颈!力道沉稳!不容抗拒!
“吸!”命令!冰冷!清晰!不容置疑!
周婷的身体因巨大的窒息感而剧烈反抗!像濒死的困兽!吴舟的手臂如同铁钳!纹丝不动!他另一只手捏住她的鼻翼!动作精准!冷酷!
“吸!”声音拔高!带着破音的穿透力!像冰锥凿进冻土!
周婷浑浊的眼珠里爆发出骇人的求生欲!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吸气!药雾带着刺鼻的、近乎辛辣的气息!瞬间涌入灼烧的肺叶!带来一阵尖锐的、如同冰水浇头的刺痛!随即!一股微弱的、带着凉意的气流!如同破冰的溪水!艰难地冲开了窒息的牢笼!
“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混合着浓重的痰音和破音的嘶哑!如同破风箱被强行拉响!周婷的身体瘫软下去!像被抽掉了骨头!汗水浸透了真丝衬衫!紧贴在剧烈起伏的胸口!留下深色的、狼狈的水痕!她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尖锐的哨音!像漏气的风箱!但……终究是……活过来了!
吴舟松开手。动作平稳。将空了的吸入剂丢进垃圾桶。劣质塑料外壳撞击金属桶壁,发出清脆的“哐当”声。他弯腰。捡起地上碎裂的金丝眼镜。镜片蛛网般的裂纹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他看了一眼。随手放在控制台上。动作像放置一件无关紧要的工具。
“叫救护车。”吴舟的声音毫无波澜。目光扫过小林惨白的脸。
“啊……啊!是!是!”小林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抓起电话!手指抖得按不准号码!
深圳市人民医院急诊观察室。空气像一块吸饱了消毒水、汗酸和恐惧的、半凝固的纱布。惨白的顶灯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冰冷的矩形光斑。空气里沉淀着碘伏的微甜、心电监护仪低沉的嗡鸣和一种名为“秘密”的、粘稠而沉重的低气压。周婷靠在摇起的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额前的碎发被冷汗粘在脸上。劣质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宽大得像麻袋,罩在她纤细而紧绷的身体上。她手里死死攥着一张薄薄的、边缘卷曲的打印纸——急诊病历。上面一行刺眼的宋体字,像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眼球:
初步诊断:支气管哮喘急性发作
既往史:先天性心脏病 (室间隔缺损术后)
建议:避免过度劳累、情绪激动、接触过敏原。定期心内科随访。
她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露出的下巴线条紧绷,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病历边缘,劣质的纸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仿佛又看到了手术室门口那盏刺眼的红灯,看到了父母签同意书时颤抖的手,看到了自己藏在简历里、用无数谎言精心粉饰的“健康”……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被彻底扒光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心脏!
“对不起。”周婷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近乎崩溃的脆弱,像砂纸磨过锈铁。她没抬头。目光死死钉在病历上那行刺眼的“先天性心脏病”上。“我……我怕……”她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像咽下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怕你们……不用我。”
空气凝固。只有心电监护仪平稳的“嘀嘀”声在死寂中放大,像垂死者的倒计时。劣质的塑料椅背硌着吴舟的肩胛骨。他背靠着墙壁,帆布包随意搁在脚边,洗得发白的布料在惨白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手里拿着周婷那副碎裂的金丝眼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镜片边缘锋利的裂痕。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茧传来。
他没说话。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婷因羞愧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又落回病历上那行冰冷的铅字。前世在ICU,心率监护仪拉成直线时那种冰冷的坠落感,与此刻心电图上平稳跳动的绿色波形,无声重叠。只是这次……坠落的,是周婷精心构筑的、名为“完美”的堡垒。
他拿出手机。屏幕碎裂的蓝光映着他冷峻的侧脸。指尖在油腻的屏幕上翻飞。动作平稳。点开启航资本内部OA系统。登录管理员账号。幽蓝的光线切割着他毫无波澜的脸。他调出《员工手册》电子版。光标精准地停在“考勤与休假制度”章节。
指尖翻飞。绿色的字符流无声滚动。新增条款:
第7章员工健康保障条例 (新增)
7.1 强制健康关怀日
每周三下午(14:00-18:00)为全员健康关怀时段。
所有员工强制离岗!系统权限自动冻结!门禁卡失效!
建议:进行年度体检、专科复诊、心理咨询或户外活动。
7.2 特殊健康监测
经报备的慢性病/术后员工,需佩戴公司配发智能健康手环。
实时监测:心率、血氧、压力指数、异常活动。
数据加密上传至公司健康云平台 (仅限本人及授权医疗团队查看)。
阈值告警:触发异常,系统自动通知本人、直属上级及应急小组。
7.3 处罚条款
违反健康关怀日规定,强行加班者:第一次警告!第二次扣发季度奖金!第三次解除劳动合同!
代码简洁。逻辑冰冷。如同钢铁枷锁!将“健康”焊死在制度里!把“拼命”踢出选项!
吴舟按下提交。屏幕刷新:修订版《员工手册》已发布!生效时间:即时!
他收起手机。屏幕蓝光熄灭。劣质塑料外壳滑进口袋。他抬眼。目光平静地迎上周婷因震惊而瞪圆的眼睛。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的了然。
“以后,”吴舟的声音低沉,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死寂中撞出沉闷的回响,“周三下午。放假。”他顿了顿,补充道,“去做体检。”
“放……放假?!”周婷的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变调,带着破音的嘶哑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强制?!离岗?!权限冻结?!这……这是什么霸王条款?!资本家……逼员工休息?!这……这他妈是什么逻辑?!她仿佛看到交易室里空无一人!看到屏幕上的K线疯狂跳水!看到客户愤怒的投诉电话被打爆!看到……自己耗费心血构建的帝国,在“健康关怀日”的温柔陷阱里……土崩瓦解?!
“吴总监!这……这太……”周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强压的愠怒!她挣扎着想坐直身体!劣质病号服的领口蹭过心电监护仪的导线!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市场……市场不等人!客户……”
“市场死了。”吴舟打断她。声音平静无波。他弯腰。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印着“区块链存证”LOGO的U盘。插入手机OTG接口。动作平稳。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冷峻的侧脸。“人活着。”他调出一份文件。标题:
全球金融市场非交易时段波动率统计 (2000-2023)
结论:周三下午 (14:00-18:00 GMT+8) 波动率低于均值 37.8%
重大风险事件发生率低于均值 52.1%
备注:该时段对应欧美市场凌晨/上午开盘前,流动性最低谷。
冰冷的数据!残酷的对比!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视网膜上!
“算法。”吴舟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比人可靠。”他抬眼。目光锐利如手术刀,直刺周婷眼底翻腾的惊涛骇浪!“你活着。”他顿了顿,补充道,“洞察者……才能活着。”
周婷彻底僵住!像一尊被瞬间冰封的雕塑!她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刺眼的“37.8%”和“52.1%”!看着吴舟那双平静无波、深不见底的眼睛!一股巨大的、混杂着震撼、后怕和一种被彻底碾碎认知的寒意,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耗费心血构建的“洞察者”,能洞悉风暴!却……无法在风暴中保全自己!而吴舟……他递来的,不是盾牌!是……一把名为“休息”的、冷酷的手术刀!精准地切掉了……效率的肿瘤?!
她颓然靠回枕头。胸口剧烈起伏。真丝病号服被汗水浸透,紧贴着皮肤,带来冰凉的粘腻感。她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剧烈颤抖。泪水无声滑落。混合着晕开的眼线,在苍白的脸上留下狼狈的灰黑痕迹。不是委屈。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名为“认输”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第二天上午。启航资本风控中心。空气像一块被重新校准的、精密运转的金属。冷气嘶嘶作响。服务器阵列低沉的嗡鸣平稳如常。巨大的曲面屏墙上,幽蓝的数据流无声冲刷。唯独中央那块屏幕,被一个崭新的、不断跳动的健康监测仪表盘霸占!标题:
员工健康云平台 (测试版)
监测对象:周婷 (ID: ZT001)
实时数据:
心率:82 bpm (正常)
血氧:98% (正常)
压力指数:63 (偏高)
活动状态:静坐
告警状态:无
屏幕下方。一个银灰色的、印着“飞利浦”LOGO的智能手环,静静地躺在周婷的腕间。冰凉的金属外壳紧贴皮肤,带来清晰的、名为“监控”的触感。
周婷坐在主控台前。米白色套裙熨帖合身,重新戴上的金丝眼镜(新配的镜片)反射着屏幕幽蓝的光。她指尖在触摸屏上滑动,动作依旧精准流畅,却少了一丝紧绷的锐利,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迟滞。她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个跳动的“压力指数:63”,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自嘲的弧度。
“周总监!”小林抱着一大摞文件,脚步轻快地冲进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略显夸张的笑容,“您看!行政部刚送来的!说是……吴总监特别交代的!”她指了指墙角。
那里。多了一台设备。
不是服务器。不是打印机。而是一台……半人高的、通体银灰色、线条冷硬如装甲车般的自动体外除颤仪(AED)!机身上鲜红的“心形闪电”标识在灯光下反射着刺眼的、不容置疑的光泽!旁边还贴着一张崭新的、印着卡通示意图的操作指南!最下方一行小字:
应急响应流程:
呼救!按墙上红色按钮!
撕开电极片!贴!
听机器指令!电击!
—— 傻瓜式操作!保命用!
空气瞬间凝固!所有的目光!震惊!错愕!茫然!齐刷刷聚焦在那台冰冷的、如同墓碑般矗立的救命机器上!又齐刷刷转向周婷瞬间僵住的侧脸!
周婷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被高压电流击中!她缓缓转过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死死钉在那台刺眼的除颤仪上!瞳孔因极度的震惊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羞耻感而剧烈收缩!她仿佛看到自己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看到同事们手忙脚乱地撕电极片!看到电流穿过胸膛时剧烈的抽搐!看到……自己最狼狈、最脆弱、最不堪一击的时刻!被这台冰冷的机器!公开展示!!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愤怒、难堪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她的心脏!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劣质水晶指甲的边缘刮破了皮肤!留下清晰的月牙印!她张了张嘴!想怒吼!想质问!喉咙里却像被滚烫的沙子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吴总监说……”小林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巨大的敬畏,小心翼翼地补充道,“这……这是……新‘风控’设备……”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防……防‘黑天鹅’的……”
“黑天鹅……”周婷喃喃自语。声音干涩破碎。像砂纸磨过锈铁。她看着屏幕上自己平稳的心率曲线。看着墙角那台沉默的、却散发着致命威慑力的除颤仪。看着腕间冰凉的、如同电子镣铐的手环……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彻底纳入棋局的无力感,如同冰水浇头!她耗费心血构建的“洞察者”,防的是市场的黑天鹅。而吴舟……他防的……是她这颗……随时可能停跳的心脏!
她颓然靠回椅背。真皮椅背发出沉闷的呻吟。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依旧,却沉淀下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她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冰凉的金属手环。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带来一丝尖锐的清醒。像一枚……嵌入血肉的、名为“活着”的……锚点。
窗外。深圳湾的阳光刺破云层。将巨大的落地窗染成一片流淌的金色。风控中心冰冷的空气里,臭氧的微甜混合着新设备塑料外壳的淡淡气味。服务器阵列低沉的嗡鸣如同背景音。而那台银灰色的除颤仪,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冷冽而坚定的光芒。像一座沉默的灯塔。指向一个……名为“生存”的、残酷而温柔的彼岸。吴舟办公室的门缝下,一张折叠整齐的、打印着AED操作指南的纸张(背面手写“阈值设置参数”),被无声地塞了进来。帆布包的轮廓在磨砂玻璃后,投下模糊而沉默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