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他要她立刻清楚意识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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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被奥兰多高大的身影彻底隔绝，狭小的木屋沉入一片粘稠的、属于他的黑暗。
洛乐下颌骨被捏得生疼，腰腹的伤在他冰冷手套的碾压下爆发出撕裂般的痛楚，而颈侧那个冰冷的、充满占有欲的“烙印”，更是让她灵魂都在颤栗。
光明力量在体内，却被无形的力量死死禁锢。
洛乐被那个吻撩得神游天际。
纯情的红了耳尖。
好在。她知道表现挣扎会带来什么，地狱里的梅菲斯特已经好好给她上过一课……
不……好在个p。
她万分没想到，在遇到她自以为是最“难缠”的塞壬之前，还会节外生枝再遇到一个梅菲斯特第二的疯猫。
他…好强。
打定主意不招惹麻烦，麻烦却自找上门。
她甚至不知道哪里吸引来了一个她毫无印象的“老朋友”。
奥兰多熔金的眼眸贪婪地攫取着她每一丝痛苦、隐忍、无措。
洛乐这具身体如此孱弱，气息微弱得几乎与凡人无异，可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属于“洛亚提”的烙印，却像最醇厚的美酒，点燃了他蛰伏千年的渴望与更深的暴戾。
他本该继续享受这掌控的快感，享受她在他掌中颤抖的脆弱。他等了太久，筹划了太久。
盐沼村这种连地图边缘都算不上的破落角落，本不值得他投注一丝目光。这地方的暗杀任务更是连送到他案前的资格都没有。
他亲自降临，只为一件事。
数日前，那缕微弱到几乎无法捕捉、却让他从灵魂深处都感到厌恶与狂怒的气息——那条该死的、被他追杀了千年的塞壬王的气息——终于在这片该死的海边出现了！千年的追杀，终于嗅到了猎物的踪迹！
即便是针对艾尔文家族继承人的暗杀令，都不能打扰他的兴致。
他毫不犹豫地撤下了执行任务的暗杀者，甚至压下任务，亲自分神操控使魔——来探查那条臭鱼的下落。
可惜，那气息如同狡猾的鬼魅，昙花一现后便彻底沉入大海，再无音讯。
直到……他看到洛乐。
看到那个裹满绷带、气息微弱得与记忆中光芒万丈的“父亲大人”无法相提并论的身影，熟悉的气息却依旧让他灵魂深处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他终于明白，为何沉睡在深渊的塞壬会突然有了动静。
那条沉睡在深渊里的鱼！千年了还没有死心，还在觊觎！它一定是嗅到了“父亲大人”的气息才会苏醒。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那条鱼没有立刻动手，但这不妨碍他将这次与“父亲大人”的重逢视为命运对他千年等待的恩赐。
奥兰多……甚至有种“近乡心怯”的感觉。杀戮对他而言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可见洛乐……他足足准备了三天之久。
他精心的沐浴、打理自己的毛发，换上一身不那么“嚇人”的衣服，以防遭到“父亲大人”的反感。即便，奥兰多根本不打算在她面前以人形姿态出现。
他精心挑选了这只他认为“父亲大人”会喜欢的、乖巧可爱的黑色猫儿使魔。
打算悄无声息地出现，像当年那样，用无害的姿态重新靠近，用猫儿的温顺一点点融化隔阂，慢慢培养回那份独属于他的感情。
这一次，他一定要让“父亲大人”明白，他比那些背叛她的男人们，甚至比那条冰冷滑腻、只会用歌声蛊惑人心的臭鱼好上千百倍！
他想象着，用那可爱无害的猫儿形态，重新回到“父亲大人”身边，用毛茸茸的脑袋蹭她的手心，用湿漉漉的金眸仰视她，一点点软化她的心防，慢慢修复那破碎的过去。
再慢慢的……成为她身边的“唯一”。
千年难眠的噩梦里，他总会一次次反复梦到被她抛弃的画面。
——刺目的圣光充斥视野。不是温暖的、属于洛亚提的光明，而是冰冷的、带着审判与傲慢的强光。光芒的中心，一个背生六翼的身影悬浮着，羽翼光洁得不染尘埃，每一根羽毛都散发着拒人千里的神圣。他有着与洛亚提相似的金发，碧蓝的眼眸，但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俯视蝼蚁般的轻蔑与冷漠。
路西菲尔。
那个自称是她最亲密存在的六翼天使。
——视角很低，很矮。是幼猫的视角。奥兰多被那股神圣的威压死死按在地上，身上那件“父亲大人”亲手缝制的、带着蕾丝领口的精致小丝绒衬衫，沾满了泥土和枯叶。他徒劳地挣扎，对着那高高在上的身影发出微弱而执拗的嘶鸣，熔金的猫瞳里全是不信和祈求。
“肮脏的小东西。”
路西菲尔的声音如同冰晶碰撞，清晰、悦耳，却淬着最深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幼猫的灵魂：
“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依赖。她，神躯的继承者，教廷未来的神明，早已不再需要你这种黑暗系的……玩具。”
玩具？！
小黑猫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威压，而是因为这句话本身蕴含的侮辱和否定。他发出更加尖利的叫声，试图反驳。
“不信？”路西菲尔完美的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一丝属于“父亲大人”的温柔，“魔王的伪装让她付出了何等惨痛的代价，你难道不知？你以为，在经历了那样的背叛之后，她还会再相信一只……伪装在她身边的、包藏祸心的猫吗？”
包藏祸心？伪装？
不！不是的！他对“父亲大人”只有……
“滚出圣庭的领地。”路西菲尔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再敢靠近她半步……”
六翼天使微微俯身，那张与洛亚提有几分相似、却冰冷如神像的脸庞在圣光中放大，碧蓝的眼眸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一字一句，如同最终审判：
“即便违背‘主’的意愿，我也会亲自……湮灭你这污秽的灵魂。”
圣光猛地爆发，如同无形的巨掌，将地上的小黑猫狠狠扫飞出去！视野天旋地转，最后定格的，是路西菲尔悬浮在圣光中，冰冷俯视的、毫无怜悯的眼神。
那时，奥兰多就知道，神圣的天使远没有他表面看起来的圣洁温柔。他有着和“父亲大人”相像的金发碧眼，却没有她一半的温柔。
若非路西菲尔堕入了地狱，奥兰多必然让他知道，谁会湮灭谁。
千年了，他不再是那只只会蜷缩在她衣襟里发抖的无用幼崽。他有了强大无匹的力量，有了足以匹配她昔日荣光的地位，有了比那些背叛她的家伙没有的“忠诚”，更有了……这幅足够吸引人的、属于成年男性的完美躯壳。
那时他受了重伤，在“父亲大人”身边那些年，一直无法化形，只能以一只普通黑猫的姿态存在。
他甚至时常陷入噩梦深渊——是不是因为他弱小，因为他无法以强大的姿态站在她身边，无法保护她，没有路西菲尔那样的人形才会被她轻易抛弃？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那些出现在她身边存着不可告人的心思的家伙觊觎，才会无法为自己辩解。
她没有来找他。
而教廷神子身边有了新的如影随形的存在。
他不愿相信路西菲尔所说的真相。
奥兰多只能在无数个日夜，回忆着过往。他蜷缩在“父亲大人”温暖的怀里，听着她的心跳，感受着她的抚摸。
他本该忍耐，小心翼翼地靠近，用尽一切手段避免触及那个可能将他再次打入地狱的真相——她当年抛弃他的原因。他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可是……可是！
当他操控的猫儿使魔，隔着人群看到她解决村民的麻烦，看到她递给那个该死的、散发着教廷圣光气息的小怪物食物，看到她……竟然弯下腰，带着那种他无比熟悉、却千年未曾再见的温柔笑意，伸手去抚摸一个肮脏人类小孩的头顶时——
积压了千年的嫉妒之火，如同被泼了滚油，轰然炸开！烧尽了他所有的理智和计划！他不再知晓隐忍、耐心、理智为何物。
凭什么？！
那是他的“专属”！
凭什么这些蝼蚁一样的人类，这些贪婪、无知、背信弃义、曾经无数次伤害过她、利用过她的东西，还能得到她的垂怜？！凭什么那个位置——那只被她温柔抚摸头顶的位置——不再是他奥兰多的专属？！
那些脆弱、贪婪、背信弃义的人类，凭什么还能得到她的庇护，得到她的温柔？！那个教廷的“小怪物”，凭什么能分走她的目光，得到她的食物？！她甚至愿意为那些蝼蚁费心周旋！
“父亲大人”对人类的“爱护”，就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他心底最深的伤口，提醒着他当年被人类排挤、被“父亲大人”为了人类而抛弃的屈辱与痛苦！
他还是那只孱弱的小黑猫时，被她小心翼翼地兜在冰冷的盔甲之下，紧贴着她温热的胸膛，那么亲密无间。
她的心跳是那么安稳，她的气息是那么让他眷恋。
奥兰多记得清清楚楚。在边境战场，被金币收买的奸细，从后背将淬毒的匕首送进了她的身体！
温热的、带着光明气息的鲜血溅了他满脸，那刺鼻的铁锈味和背叛的恶臭，成了他千年噩梦的开端。
奥兰多记得她每一次被教廷刁难后的疲惫，记得那些贵族看向她时算计的嘴脸！
这些，他都替她记着，一笔一笔，用千年的血与火刻在了复仇的丰碑上。
而她！他的“父亲大人”！千年后重逢，竟还在做同样的事！还在把她的温柔，她的关切，施舍给这些根本不配的生物！
滔天的怒火混合着被抛弃的恐惧和千年扭曲的占有欲，彻底焚尽了奥兰多最后一丝伪装温顺的念头。
什么慢慢培养？什么重修旧好？他等不了了！他要她立刻！马上！清晰地认识到——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他要她立刻清楚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