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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雪落无声处 ...
漠城的雪夜带着静谧,窗外的雪还在下,无声地覆盖着这座城市,也覆盖着连嘉逸心脏上刚被投下的那颗石子——阮误生那句留有余地的回答。
白天的画面碎片般纷飞,与那个冰冷的梦境反复纠缠。
最终,占据上风的,依旧是那个熟悉的侧影。
连嘉逸猛地坐起身,动作带起一阵眩晕,同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很好,装逼的报应。
连嘉逸摸过手机,先给自己咔擦咔擦拍了十几张照片,挑了张最帅的打包发给阮误生:[处吗?]
过了一会儿,回复才姗姗来迟:[?你神经病啊?主/仆处。]
[one:好呀好呀,我当你的小女/仆!~]
[one:主//人,我饿了。]
[生生呀:?猪精吧。]
[生生呀:我倒想吃冰淇淋。]
“冰淇淋”三个字在屏幕刺眼地亮着,连嘉逸看向窗外的冰天雪地,大为震撼,昧着良心发出一句:[哈哈好巧,我也想呢。]
他抓过床头的羽绒服胡乱套上,拉链拉到顶,趿拉着酒店拖鞋就拉开了房门。
半夜十二点,外面已经没有多少便利店还在营业,路灯将他孤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连嘉逸觉得自己像一个傻逼。
凭着股近乎悲壮的执拗,他终于在街角找到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
老板是一个卷发女孩,鼻根缀着一颗痣,见到他后温和地笑起来:“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什么呢?”
连嘉逸开门见山:“冰淇淋。”
“?”对方闻言颇为古怪地看着他,大概是秉承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指了指不远处的冰柜,“在那,您自己拿就好。”
连嘉逸随便抓了两个包装鲜艳的冰淇淋,付钱,转身,离开。
快到酒店,连嘉逸给阮误生发消息:[嗨~你还想吃吗?]
[生生呀:图片]
[生生呀:李嘉行买了。]
指尖有些冰冷,比手里的冰淇淋更甚,他几乎是带着一种近乎自我保护地立刻回复:[哦,那就行,正好我没买。]
摁灭手机,连嘉逸捏着冰淇淋,无比清晰地确认了自己是个傻逼的事实。
酒店门口的台阶冰冷坚硬,他不管不顾地坐下,撕开包装,机械地一口口啃着冻得梆硬的冰淇淋。
寒意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冰得他心口发麻,雪落在他发顶、肩头,也落在他空荡荡的心上。
“我嘞个豆,你搁这当乞丐呢?”梁牧泽的声音在身后传来,猫着腰坐到他旁边,“大馋孩子,怎么一个人呆着?”
“没事。”连嘉逸瞥了他一眼,神色恹恹地,“他想吃冰淇淋,我就出来买了,结果别人已经给他买了,然后我就说我正好没买。”
梁牧泽:“。?”
“我不行了,你真是我见过最蠢的蠢货了。”梁牧泽都没法理解,“你去跟他说呀,告诉他你其实很委屈!”
“不要。”连嘉逸啃着冰淇淋,“丢脸。”
这脸早就丢尽了,但他仅存的自尊让他无法承认那份徒劳的付出。
梁牧泽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你他妈你都做了你还丢个屁的脸啊,你坐着啃冰棍很潇洒?”
“哦。”连嘉逸眼神茫然地看着路灯下飞舞的雪,“我好难过,但我不知道在难过什么。”
是难过冰淇淋被别人送了,还是难过自己连表达难过的机会都没有?
“六百六十六,我服了,他又没有上帝视角,你难过你喜欢你就去跟他说呗。”梁牧泽用力推他,试图把他推醒,“你什么都不说,他怎么知道自己在你心里的重量呢?”
“可他又不在意。”连嘉逸垂头丧气,“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也不会去了解我。”
“得,我没招了。”梁牧泽一把将他拽起,“他不喜欢你你就追啊,蠢不蠢?他对你也没有很坏啊,你现在去找他,他肯定理你。”
“真的吗?”连嘉逸被拖着走。
“试试不就完了。”梁牧泽斩钉截铁,“又不吃亏。”
空荡的走廊里,脚步声格外清晰,连嘉逸站在阮误生房门前,指尖悬在门板上方,犹豫着转头看向远处的梁牧泽。
后者用力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眼神坚定得像是要入党。
连嘉逸深呼吸一下,下定决心准备敲门,门却从里面被轻轻拉开了。
阮误生显然也没睡,穿着简单的灰色居家服,发梢凌乱,看见杵在门口的连嘉逸,他明显愣了一下,“……怎么?”
准备好的腹稿瞬间卡壳,连嘉逸看着对方因困倦而显得疏离的眼睛,以及那微微敞开的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视线飘向别处,语无伦次,仿佛交代罪证:“……我好像有点发烧,还有点想你,你想我吗?”
后半句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孤注一掷的狼狈。
他在此刻终于痛彻地明白海子在《答复》里写下的那句:“当我痛苦地站在你面前,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
阮误生这才注意到连嘉逸的脸色透着不自然的红以及微微发抖的身体,侧身让开,“噢,进来吧。”
“生生果然最关心我。”连嘉逸毫不客气地往房间里的小沙发上一坐,贪婪地汲取房间里属于阮误生的气息。
“得了吧,你整个人脸上写着‘我病了,快关心关心我’。”阮误生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连嘉逸接过水杯,暖意从指尖蔓延,小口啜饮着,瓮声瓮气:“你都不心疼心疼我吗?”
这问句像一根羽毛,轻飘飘地落下,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阮误生没接话,转身去翻背包,连嘉逸的目光追随着他的动作,看着他翻出一个塑料药盒,从里面拿出几颗白色药片,“给你。”
“苦吗?”连嘉逸看着那几颗小小的药丸。
“今天就算这是毒药你也得吃。”阮误生毋庸置疑道。
“……杀人犯。”连嘉逸认命地接过药片,一股脑塞进嘴里,合着温水囫囵吞下,苦涩的味道蔓延开。
他瘫在沙发里,感受着退烧药开始起作用带来的微汗和逐渐清晰的头痛,视线里,阮误生拿着手机戳来戳去,他含糊问:“你在跟谁聊天?”
阮误生仍旧没接茬,他也不再说话,沉默在此刻将他包围。
他觉得梁牧泽说得对极了,他就是全世界最蠢最可悲的人。
他像溺水者渴求空气,声音里几乎带着哀求:“你可以说句话吗?”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说什么?”阮误生依旧没抬头,语气淡漠,“生病了就安静会。”
退烧药的效力似乎让泪腺也变得脆弱,连嘉逸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很伤人?”
“有,”阮误生终于抬眼看他,目光毫无波澜,“你啊。”
沉默的嘶喊更具悲剧性。
连嘉逸张了张嘴,到最后也只能挤出苍白无力的几个字:“你怎么这样。”
我是那样的希望你能读懂我,可你忽视了我的眼泪,我的痛楚,我的心跳,我的一切。
我是一首晦涩难懂的诗,而你是大西洋东岸。
理性、清醒、权衡利弊。
我们之间永远相隔一整个大西洋。
我在极夜等待日出,你的正午永不落日。
可偏偏连怪罪的理由都不成立。
我们都体面一点吧。他想。
待阮误生查完发烧的注意事项后,连嘉逸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他走过去,伸手探了探他的脑袋。
微凉的手指贴在滚烫的皮肤上,连嘉逸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心脏在胸口里狂跳。
“那么烫。”阮误生收回手,语气平淡,“太晚了,睡觉吧。”
“哦哦,晚安。”连嘉逸整个人蠢萌蠢萌的,“梦里要有我。”
“……去床上。”阮误生说。
“你床上吗?”连嘉逸反应慢了半拍。
阮误生盯着他,判断他是不是烧坏脑子了,“那你现在回去睡。”
连嘉逸像是得到了某种许可,乖巧站起身,目不斜视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钻进去,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不出三秒就安静地跟死了一样。
阮误生:“……”
他无奈叹口气,随便窝在沙发上,勉强睡下。
天色逐渐变亮,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突兀响起,是他的炮仗发小沈岁鸢。
“嗨嗨嗨!软软~起床了吗?”她活力四射的声音穿透听筒,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快下来吃早餐!虚哥发现了一个超棒的观景台,能看到整个雪景!梁牧泽去叫人起床啦。话说你看见连嘉逸没?他手机怎么打不通,不会猝死了吧?”
“他在我这。”阮误生打了个哈欠,“昨晚发烧了,看起来快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机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啊哈哈哈,让他昨天得瑟!笑死我了!那行,你好好照顾病号啊,拜!”
电话□□脆利落地挂断,房间重新陷入安静。
“……其实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连嘉逸挣扎着坐起来,宿命般地再次说出违心话,“你去找他们吧。”
阮误生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随手将门打开虚掩着,便去洗手间了。
“嗨!早安,小软糖!我跟你说,昨天连……”
过了一会儿,梁牧泽一把将门推开,跟被窝里爬出来的连嘉逸大眼瞪小眼。
“……嘉逸。”梁牧泽面部扭曲了一下,“操……你知道吗,我昨晚回去问了一圈人,今天睡醒也问了一圈人,我还想给你解决问题来着,结果你都已经跑人床上去了?”
“你闭嘴好不好。”连嘉逸有些崩溃,烧得滚烫的脸颊似乎更烫了,他掀开被子,动作慌乱得几乎要栽倒。
“解决什么问题?”阮误生恰好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目光平静地扫过僵住的两人。
“……”梁牧泽瞬间闭嘴了,干笑两声,眼神飘忽:“呃嗯,发烧,哈哈,对,你也在呢。”
什么毛病?阮误生觉得跟连嘉逸玩到一起的脑子都有点问题,“这是我房间。”
“哦哦哦!原来这你房间!好的好的。”梁牧泽反应极快地点点头,“沈炮仗跟你们说过没?下去吃早餐哈哈哈……你俩还去吗?”
“去。”连嘉逸抢着回答,几乎跳下床,弯腰捞起自己随便丢在地上的羽绒服,“烧退了,没多大事。”
“嗯。”阮误生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天光已经大亮,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进来,将房间照得透亮。
“那我回去洗漱了,二位侠客,我们江湖再见。”连嘉逸逃也似的从梁牧泽身边挤过,冲出了房门,连羽绒服都没穿。
房间只剩下阮误生和梁牧泽,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了。
“你知道吗?”梁牧泽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确保对方每一个字都听得清,“连嘉逸昨晚犯浑,大半夜跑出去买冰淇淋,好像要送谁吧?最后没送成,零下几度坐门口台阶啃冰棍,是不是挺蠢的?”
“这样啊。”阮误生挑了下眉,目光落在梁牧泽脸上,没什么情绪。
哥们你这是那样啊?梁牧泽莫名感到压力山大,难怪连嘉逸不敢和阮误生讲话呢。
“得,你们一个两个我都聊不来。”梁牧泽挠挠头,宛如一个误入凶案现场的傻子,“算了,我走了啊,记得来。”
说罢,他几乎是同手同脚的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阮误生穿上外套,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目光掠过凌乱的沙发,再落到那张空荡荡、被子掀开一角的床上,那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体温。
他走过去,弯腰捡起连嘉逸遗忘在床脚的幽蓝色围巾,耳畔似乎还回响着梁牧泽刚刚说过的话。
大半夜跑出去买冰淇淋?
坐门口啃冰棍?
因为……我?
一枚细小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阮误生一贯平静无波的心湖,就像是一场雪崩。
他回忆起昨天连嘉逸莫名其妙发来的消息,那句颠三倒四的想你,还有缩在沙发里望着自己的模样。
那神情,与其说是委屈,不如像一只被雨淋透,却依然固执地把捡到的骨头叼到你面前的小狗,笨拙又可怜。
黑奴:(环顾四周)(疑惑)今天安静得让我心慌,1呢?[问号]
5:(淡定玩手机)病了。
1:(烧得胡言乱语)嘤嘤嘤,男神跟我睡一起了……[可怜]
黑奴:?!?!!?[害怕][害怕]
5:假的,疯言疯语。[捂脸笑哭]
1:好过分,你说话好伤人。[爆哭]
5:哦。
1:…………哦![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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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hs你有冰啊,一天封我三个号什么意思呢。[捂脸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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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雪落无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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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作者和作品都在努力进步,感谢各位阅读和评论(玫瑰) 正在整容中,所以会变得面目全非(书名完结会改回去) 三次忙,边写边修修修修修……如果正在审核即为改文。 请放心,我不会弃坑的(比心)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