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
夜深人静。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卧室的地板上投下一小片清辉。
陈司修闭着眼，呼吸平稳绵长，像是早已陷入沉睡。但他揽在叶醉泽腰上的手臂，却依旧保持着稳定的力道，带着无意识的占有姿态。
叶醉泽并没有睡着。
他在陈司修怀里轻轻动了一下，抬起头，在朦胧的月光下，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睡颜。陈司修睡着的时候，眉宇间少了几分平日的精明和戏谑，显得柔和了许多，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紧闭着，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很好看。
叶醉泽心里默默地想。和温苏言那种清冷易碎的美不同，陈司修的好看是生动的，带着温度的，像太阳，强势地照亮他原本灰暗的世界。
他下午去找温苏言，与其说是余情未了，不如说是一种告别。告别那段漫长而无望的暗恋，告别那个总是望着别人背影的自己。
他看着温苏言，心里很平静。那些曾经汹涌的、酸涩的情感，不知何时，已经被另一种更汹涌、更让他无措的情感所取代。
而这种情感，来源于此刻抱着他的这个男人。
叶醉泽抿了抿唇，心脏在寂静的夜里跳得格外清晰。他犹豫了很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极轻极轻地开口，声音气若游丝，仿佛怕惊扰了这场梦境，也怕惊醒装睡的人。
“陈司修……”
他顿了顿，确认身边的人呼吸依旧平稳，才继续小声说道，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和笨拙：
“对不起……”
“我下午……是去找温苏言了。”
说出这个名字时，他感觉到陈司修揽着他的手臂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瞬，但呼吸依旧平稳。叶醉泽心里一紧，更加确信这人是在装睡。但他没有戳破，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有些话，或许只有在对方“听不见”的时候，他才敢说出口。
“我以前……真的很喜欢他。”叶醉泽的声音很低，带着回忆的怅惘，“喜欢了很久，久到……都快变成一种习惯了。”
“他好厉害，好漂亮…”
“他教我认星星…教我好多好多……”
他轻轻吸了口气，像是要鼓起巨大的勇气：
“但是……好像不一样了。”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到他的时候，这里，”他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
他停顿了更长的时间，仿佛在组织语言，最终，用一种近乎承诺的、带着点忐忑又无比真诚的语气，对着“沉睡”的陈司修，许下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诺言：
“陈司修……”
“我会试着……很喜欢、很喜欢你的。”
说完这句话，叶醉泽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脸颊滚烫地将头重新埋进陈司修的颈窝，不敢再看他，心脏砰砰直跳，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擂鼓。
他屏住呼吸，等待着。
一秒，两秒……
预想中的回应并没有到来。陈司修依旧“沉睡”着，只有胸膛平稳的起伏和温热的体温，证明着他的存在。
叶醉泽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淡淡的失落和……庆幸。
幸好，他没听见。
不然，多丢人啊。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和一番倾诉后的疲惫，叶醉泽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最终沉沉睡去。
就在他呼吸变得绵长平稳之后，本该“沉睡”的陈司修，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里，哪里有一丝睡意？里面清晰地映着窗外漏进的月光，亮得惊人，翻涌着狂喜、动容和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深情。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熟睡的人，看着他因为刚才那番告白而依旧泛着淡淡粉色的耳廓，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
心脏像是被泡在温热的蜜糖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纯情又别扭的叶醉泽。
终于，向他敞开了心扉。
虽然只是“试着”，虽然还带着对过去的告别。
但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答案，是比任何海誓山盟都更动听的告白。
陈司修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更深地拥入怀中，像是拥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他低下头，极轻极轻地，在叶醉泽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至极的吻。
无声，却重若千斤。
“不用试着。”
他用气声，在叶醉泽耳边，许下自己的誓言。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爱上我。”
月光温柔，夜色正浓。
一场始于“溃不成均”的追逐，似乎终于迎来了曙光。
而装睡的人，和告白的人，在这个静谧的夜晚，各自怀揣着甜蜜的秘密，相拥而眠。
未来还很长。
但有些种子，一旦种下，便注定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比如爱。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