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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后排靠窗,神的故乡。

      云城一中绿化做的太好,导致秦煦天天都被蚊子叮。

      离开学校才两天,他一拉开窗帘蚊子飞的到处都是。

      秦煦抄起一本书随意扇了扇。

      叶鸣扬在后面叫道:“别扇了,蚊子跑后面了。”随后他就开始打蚊子。

      秦煦没理他,放下书后就坐到位置上。

      自己上星期走的时候没关窗户吗?柏淮应该也会去关吧。

      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敲着,柏淮用笔横在他即将落下的位置。
      “别敲了。”

      秦煦曲起手指没说什么,他那样是有点打扰人。

      叶鸣扬点了点自己后背,他回过头看见对方举着一个小纸包。“这什么?”

      林渊在一旁阴着脸,手部不停的摆动示意别接。

      叶鸣扬胳膊横在二人中间,挡住了林渊的动作,他笑嘻嘻的说道:“你看看,好东西。”

      秦煦半信半疑的接过,很轻。

      他把纸包放在桌子上用笔尖挑开,十几只蚊子尸体出现在他眼前。

      叶鸣扬甚至还用这些死蚊子摆出一个笑脸,旁边还有颗心。

      ……

      变态吧?

      秦煦把纸重新包好,推到柏淮桌子上。

      “什么东西?”柏淮把胳膊放下去。

      “打开看看,很神奇的东西。”秦煦继续忽悠。

      柏淮把纸打开,是一个蚊子尸体笑脸,脸颊还被红笔涂上了坨腮红。

      秦煦看他僵住的表情,没忍住别开头笑。

      “神经病。”

      最后“蚊子笑脸”回到叶鸣扬手里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长睫毛小腮红的人脸。

      “艺术啊。”叶鸣扬给林渊展示,“看看!”

      “你再把这恶心的东西放到我脸前,我就一把火给点了。”林渊揪住他胳膊上的肉向后拉。

      叶鸣扬收回去。“不识货?”他又转身给身后的人看。

      第二节课间,这个“艺术品”就出现在了李立新的手里。

      秦煦他们四个人在他面前站成一排。

      只有叶鸣扬哭丧着脸。

      他还没拍照呢。

      “这……”李立新看着这一块勉强被胶带贴着定型的破卫生纸,开始深思现在的孩子都喜欢什么。

      沉吟片刻后,他才说:“老师知道了,班级里蚊子多是不是?”

      早读的时候他看见叶鸣扬在那手舞足蹈,就多站了几分钟。
      后面他一个人笑演变成了一圈人笑。

      经过一番语重心长的劝说后李立新才放他们回去。

      “柏淮你先等下。”

      叶鸣扬关上门,抱怨道:“怎么看见的啊?”

      “在你这个傻逼给我看的时候班主任已经在后门了。”林渊扭过头吐出一口气,“服了。”

      “不好意思哈秦煦,我真没看见啊。”

      秦煦挥挥手,“没事,挺有意思的。”

      回到座位上,他发现自己的水不小心放到了柏淮桌子上。

      秦煦拿过去拧开,心想柏淮这人是不是间接性哑巴。

      在他刚准备往嘴里送的时候,叶鸣扬突然拦道:“你别喝!我看这水是不是不太对劲?”

      “是吗?”秦煦放下水,发现水体确实有些发白,不知道在里面放了些什么东西。

      “不会吧,你新来的也要整你?”叶鸣扬面露难色,“都神经病吧?”

      林渊说:“神经病没这么傻逼。”

      “一般这事儿都谁喜欢干?”秦煦放下水拧紧盖子。

      他要留着。

      “不清楚,我其实就只看见。”叶鸣扬降低了声音,“柏淮的杯子里被放过,所以现在…”

      他被秦煦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跟着站起来。

      “同学,你知道这水是怎么回事吗?”秦煦拽着前面人的领子。

      “有病吧?我…”

      他在桌下踢了一脚桌子,桌边猛的撞到对方的肚子。
      “你知道吗?”

      前面的人闷哼一声说:“我说,是张弛。”

      秦煦松开手,转身问叶鸣扬:“张弛是谁?”

      叶鸣扬看着他手里被捏的咔吧作响的水瓶,弱弱的指向中间后排。“在那坐着那个。”

      秦煦了然,那个地方现在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还翘着二郎腿。

      他走过去,问:“你整的?”

      “没想找你事儿,有多远滚多远。”张弛皱眉道,他以为那水是……

      秦煦一脚踢开他的凳子,拧开水倒下去。

      张弛直直的跌下去,后脑勺撞到了墙面,还没来得及反应又被劈头盖脸的浇了一堆水。

      “我靠,你他妈傻逼吧?”

      秦煦狠狠的向他的膝盖踩下去,又把人提溜起来。“道歉。”

      “滚!傻逼玩意儿。”

      他拉着人径直走出教室,走到厕所拧开水龙头把张弛的头摁在洗手池里。

      张弛后脑勺刚挨了一下,膝盖又被人踩得腿软,根本无力反抗。
      他努力想抬起头,却又呛了几口水。

      “噗,咳咳咳。”

      鼻子根本没有呼吸的余地,他想要张开嘴又被秦煦塞进塑料水瓶。

      瓶口压着他的舌根,一阵阵的想要干呕。

      旁边路过的人都加快了脚步,没有人留下来看,也没有人去阻拦。

      班级里剩余的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没有一个人说话。

      “讲真,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拦一下?”叶鸣扬缓过神,拉拉林渊的胳膊。

      “要拦也轮不到我们。”林渊扫过张弛平时几个玩的好的人,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你们怎么不去帮他啊?之前不都是团伙作案吗?”

      一个叫王宇航的砸过来一本书,“轮到你在这叫唤了吗?”

      林渊拿起本书挡下,叶鸣扬拍桌骂道:“傻逼,早就看你们几个不顺眼了,有本事放学别走。天天都欺负一个人,哪来的畜生都可以上学了?”

      话音刚落,柏淮从前面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沓试卷。

      班里混乱的场景又安静下来,他皱着眉问:“你们都在干什么?还有几分钟就上课了。”

      下一秒柳依依从他后面冒出来,“我刚刚在操场上,听他们在说,有人在厕所打架。”

      她头发上的卷筒都被跑的歪歪扭扭,柳依依伸手扶了一下,站在一旁看了柏淮一眼。

      “说是我们班的,有一个人长得还很帅。”

      “帮忙放我位置上,谢谢。”柏淮把试卷放到她手上,快步走向厕所。

      柳依依把头转回来跑进班里问:“到底发生什么了啊?我可以去看看吗?”

      “该!”叶鸣扬现在气的牙痒痒,导致他的面部都有些抽搐。

      “那到底是什么事儿啊?你快说啊!”柳依依把试卷拍到林渊桌上,“你说!”

      那一边,秦煦刚走到厕所就看见年级主任已经站在那里。

      张弛的脸上和上衣都是呕吐物,秦煦的脚边还躺着作案工具。

      “老师,老师你终于来了!”张弛哭着要去躲到刘建宏身后又被呵斥回去。

      “你说说你们,一天天不学习都在干什么?一个课间还能闹成这样?”

      他又看向秦煦,“这位同学,你是转学生吧?不知道记次大过就要遣送回去吗?”

      秦煦冷着脸,双手插兜站在墙边,还用脚把瓶子踢开了些。

      水瓶咕噜噜的滚到柏淮脚边,在场的人只有气到脸红的刘立业没有看到他。

      “你看看你里面穿的是什么?还有你!”刘建宏气得去兜里掏降压丸,“你们以为套个校服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在学校里走了?把你们班主任给我叫过来!”

      “老师。”柏淮的手轻轻搭在他掏口袋的手上,“我们老师有事出去了,我们一个班的。”

      刘建宏看到他,脸色倒缓和了一点点,只是一点点。
      “那你们两个都跟着我去教务处!给我把事件的全部经过都给我写下来。柏淮,你也过来,你帮我看看他们谁在说假话。”

      “老,老师。我们这节课还有课呢。”张弛怂了。

      “上个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号的人吗?都跟着我!”
      说完他气势汹汹的转身,“要是有人敢跑直接给我滚回家!”

      他们三个人跟在后面,张弛一点一点的用袖子擦着脸上的脏污。

      秦煦瞥了柏淮一眼,小声道:“不用你管。”

      “为什么要跟他打?”柏淮拿着纸轻轻点去秦煦头发上的水珠。

      秦煦抬起胳膊挡住,“脾气上来了而已。”

      “还敢说小话?快进来!”刘建宏打开门。

      几人沉默的走进去,刘立民拿出两张纸拍在桌子上。“给我写清楚!”

      他又把目光转向柏淮,“你过来。”

      秦煦坐在椅子上,看着空白的a4纸发晕。

      他在我水里放不知明的东西,而且之前也欺负过柏淮同学,所以我就见义勇为了一下。

      秦煦写下这句话,那天柏淮的眼睛又出现在眼前。

      “我不想闹大……”

      他啧了一声,把那一溜给撕掉塞进兜里又开始重新写:

      他自己犯贱。

      写完这句话他就放下笔,看向站在办公桌旁的柏淮。
      看他那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秦煦的牙也痒痒,长这么高干什么去了?

      张弛这玩意儿肯定也是天天给柏淮找事儿,但是这次他找错人了。

      张弛在旁边写着,感觉到秦煦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没忍住打了个哆嗦,笔画拉出边缘。

      被水呛着的窒息感又席卷全身,当时秦煦还用水瓶口硬塞进他的嗓子眼。

      要不是老师来了他吐的可能不止那一点儿。

      他是真害怕了。

      又坐了几分钟,秦煦站起来说:“写完了。”

      “拿过来给我看看。”

      刘建宏看着上面短短的五个字,差点没被气死。“这就是你的认错态度?这上面的纸呢?撕哪了?”

      秦煦在兜里握着那个条,“写错了,扔了。”

      “唉。”刘建宏摘下眼镜,扶着额头。

      “老师,我相信秦煦没有错。”柏淮忽略掉秦煦的眼神,继续说道:“张弛他平时,在班里也对我有过霸凌行为。”

      张弛魂都要吓飞了,不是说好的柏淮不会说吗?

      刘建宏又重现把眼镜带上,“你过来,别写了。”

      “老师,我真的只做过这一次。”

      “原因?”秦煦发出疑问,“我知道,原因是因为我的水在柏淮的桌子上。”

      “你……”

      “行了!张弛同学,你不能因为你在教育局有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刘建宏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签上字,“我已经联系上你班主任了,等会你就给我滚回家一个月。”

      秦煦在听见“有人”那两个字后明白了。

      怪不得呢。

      “秦煦,你的话。”刘建宏头疼的揉了下太阳穴,“回去三天吧,记次小过,下次再犯学校就不要你了。”

      “这不公平!”张弛向前一步又被瞪回去。

      “闭嘴!柏淮你出去吧。”

      秦煦在柏淮经过他的时候抬了抬眉毛,是一个安抚对方的动作。

      随后趁着刘建宏打电话站在张弛旁边。

      “给我等着。”张弛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这句话。

      “哼。”秦煦没忍住笑出声,“我还真有点害怕。”

      “又开始说了是吧?”

      柏淮回到班后发现试卷已经被发完了,叶鸣扬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我们帮你发的。”

      “谢谢。”柏淮转过身点了下头。

      叶鸣扬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害,没什么。是他们太过分了,秦煦没啥事情吧?。”

      “反思三天。”

      “啊,还好。我还以为要回去一个月呢。”叶鸣扬说,“其实秦煦也是帮你出气的。”

      柏淮的睫毛难以察觉的快速动了几下,他的眉毛渐渐向下压着。
      “我知道了。”

      张弛被家长领回去了,秦煦因为情况特殊被李立民送出的校门。

      幸好他家长的联系方式是乱写的,不然秦予铭就知道了。

      他站在门口旁边的路上,担心张弛会喊人就在门口等到放学。

      中午,保安出来赶人。“走走走,别站在这了,小孩马上出来了。”

      “我也是这里的学生啊。”秦煦说。

      保安看着面前这个人:胳膊上挂着校服,在这里站了几十分钟,能抽了几十分钟的烟。

      他背着手。“哪有这样的学生?你看看你有没有学生的样子啊?”

      “呵…”

      “秦煦。”

      秦煦抬起头,柏淮站在自己面前。

      “怎么?”他扔掉烟踩灭。

      自己的书包被递到眼前。

      秦煦愣了一下。

      “我帮你把这两天要学习的课本都装进去了。”

      “有心了。”他接过去,笑道:“一起回去?”

      “好。”

      路上两个人之间一直都是静悄悄的,秦煦偷偷瞄着柏淮的表情。

      谁知道这货会不会又哭。

      在楼道里,秦煦帮柏淮照完亮后低声说道:“小声点进去,你妈别又烦你。”

      “…”

      “谢谢。”

      “什么?”

      柏淮松开握住门把的手,转过身。“叶鸣扬跟我说了。”

      “他说什么了?”秦煦无奈道。

      叶鸣扬这货嘴怎么把不住门。

      他好像也没说不能告诉柏淮。

      难过就像是荡在空气中的泡泡,一个爆开之后剩下的接着爆炸。

      使得周身都荡着悲伤的气息,慢慢侵入皮肤。

      柏淮想要自己变得更好一点,那样他就可以让秦煦在这里不受委屈。

      到头来秦煦受到的恶意又都是因为自己。

      和之前一样,秦煦总是喜欢保护他感觉可怜弱小的事物。

      可是柏淮希望秦煦可以戒掉这个坏毛病。

      想着,他的泪又流了下来。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不会再去哭。

      秦煦有些僵硬的拍拍他的头,安慰着。“好了,这是最后一次让你抱着我哭了。再有下次我也打你。”

      他轻飘飘的语气没有一点威胁性,反而成了催泪剂。

      秦煦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更热了,他叹了口气虚抱着对方。

      柏淮现在已经很可怜了,他不想对方再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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