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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想吃雪糕 打分:2 [2023-11-05 20:56:03] 来自湖北
《长亭》石太璞是泰山人,喜欢用画符来驱赶鬼神的法术。有一个道士碰到他,很赏识他的聪慧,便将他收做徒弟。道士打开书匣,从中取出两卷书,上卷专门讲驱狐,下卷专门讲驱鬼,道士便将下卷交给他,说:“只要你能虔诚地学好这本书上讲的法术,你一生的衣食美女就都有了。”石太璞问他的姓名,道士说:“我是汴城北村玄帝观的王赤城。”石太璞留道士住了几天,道士把驱除鬼神的秘诀全都传授给了他。石太璞从此以后精通了驱鬼的法术,上门给他送礼的人接踵而至。 一天,来了个老头,自称姓翁,炫耀地摆开许多钱财,说他的女儿被鬼缠身,已经病得快死了,一定要请石太璞亲自上门解救。石太璞听说他女儿病危,坚决不肯接受钱财,就和老头一起上路了。走了十几里路,他们进入一座山村,来到翁老头家,只见他家房屋很华丽美观。石太璞进到室内,见一个少女躺在纱帐里,丫环用帐钩把帐子挂起来。石太璞向里一看,那少女十四五岁的样子,精神萎靡地躺在床上,面容枯槁,身体消瘦。石太璞刚走近前,少女忽然睁开眼睛,说道:“良医来啦。”全家人都很高兴,说她已经好几天不说话了。石太璞于是走出屋子,询问少女的病情。翁老头说:“白天能见到一个少年前来,跟她在一起睡觉,要捉他时已经不见了;但不一会儿他又回来,我们猜他可能是鬼。”石太璞说:“要真是鬼,赶走他并不困难,只怕他是狐狸,那可不是我能解决的问题了。”翁老头说:“肯定不是狐狸,肯定不是。”石太璞把一道符交给翁老头,当天晚上就住在了他家。到了半夜,有一个少年进来,穿戴得很是齐整。石太璞以为是主人的家属,便起身询问,那少年说:“我是鬼,翁老头一家都是狐狸。我偶然间喜欢上他的女儿红亭,才停留在他家。鬼迷惑狐狸,并不伤阴德,您又何必离间我们的姻缘而袒护她家呢?红亭的姐姐长亭,长得更加光艳照人,我一直虔敬地保全她的身体,等待高明贤良的人。他家如果答应将长亭许配给您,您才可以替红亭治病,到那时我自然会离去。”石太璞答应了他。 这一夜,少年没有再来,红亭顿时醒过来了。天亮以后,翁老头很高兴,来告诉石太璞,请他进去诊视。石太璞将原来那道符烧掉,才坐下来为红亭诊断。只见绣幕后面有一位女郎,美得像是仙女,石太璞心里知道她就是长亭。诊断完毕,石太璞索要清水洒帐,那女郎急忙端来一碗水交给他,只见她轻举莲步,风韵动人,眉目传情。到了这个时候,石太璞的心思已经全不在鬼上了。他出了内室,向翁老头告辞,假称要去制药,好几天都不回来。那鬼趁石太璞不在,更加放肆,除了长亭以外,翁家的媳妇丫环,全都被他迷惑□□了。翁老头又让仆人骑着马去请石太璞,他却推说有病,不肯前往。第二天,翁老头又亲自赶来。石太璞故意装作腿上有病的样子,拄着拐杖走出来。翁老头行完礼,问他怎么得的病,石太璞说:“这就是独身一人的难处啊!昨天晚上丫环上床时,不留神跌倒,把汤婆子打翻,烫伤了我的两只脚。”翁老头问:“那你为什么这么久不续娶一房呢?”石太璞说:“只恨碰不上像您家这样清高的门第呀。”翁老头听了,默默地走出了门。石太璞赶出来相送,说道:“等我病好了自然会去,就不劳您再跑了。”又过了几天,翁老头又来了,石太璞跛着脚见他。翁老头慰问了几句,接着说:“我来之前和老伴商量过了,你如果能将鬼赶走,让我们全家恢复安宁,我家女儿长亭,今年十七岁了,愿意让她做你的妻子。”石太璞听了,十分高兴,趴在地上叩头,并对翁老头说:“您有如此美意,我又怎么敢顾惜病体?”说完,立刻出门,和翁老头一同上马而去。石太璞来到翁家,看完病人,生怕翁家会背叛信约,便请求和老太太签订婚约。老太太急忙出来说:“先生怎么怀疑我们呢?”说完,就将长亭头上插的一支金簪交给石太璞作为信物。石太璞高兴地接了过来,向老太太行了拜礼然后又将翁家人全都叫来,替她们驱除了邪气。家中只有长亭一个人深藏不露踪迹,石太璞于是写了一道佩符,派人拿去送给她。这天夜里,寂静无声,鬼的踪影全无,只听见红亭还在呻吟,石太璞往她身上洒了法水,病一下子就好了。第二天早上,石太璞准备辞行,翁老头恳切地挽留他。 到了晚上,摆上丰盛的酒席,极为殷勤地请他喝酒。直到二更天时,主人才向客人告辞去了。石太璞刚刚上床,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他起来一看,只见长亭闪身进来,说话的口气非常急迫,说:“我家人想拿刀杀你,你赶紧逃跑吧!”说完,就转身走了。石太璞战战兢兢,吓得面无人色,急忙跳过墙逃窜。远远地看见有火光,他迅速地奔过去,原来是他村里夜间打猎的人。石太璞很高兴,等他们打猎完毕,就跟着一起回家了。他心中满含怨愤,却也无可发泄,想要到汴城去找王赤城,无奈家中还有老父,卧病在床已经很久了,他日夜筹划思量,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忽然有一天,两辆车子来到门前,原来是翁家老太太送长亭来了,她对石太璞说:“那天夜里回来以后,怎么再也不上我家来呢?”石太璞一见长亭,心中的怨恨全都消了,所以也就忍住不发作了。老太太催促两人就在庭院里拜了天地。石太璞准备设宴招待,老太太说:“我不是清闲的人,不能在这儿享受美食了。我家老头子是个老糊涂,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请郎君为了长亭,念在老身的份上,不要计较,我也就深感荣幸了。”说完,便上车走了。原来,杀女婿的想法,老太太并不知情,等到老头追杀不成回到家中,老太太才知道这事。心中很是不高兴,天天和老头吵架,长亭也流泪,不肯吃饭。老太太硬是将女儿送来,并不是老头的主意。长亭进门以后,石太璞盘问她,才知道其中的实情。 过了两三个月,翁家将女儿接回去省亲。石太璞料想长亭去了就不会回来,便阻止她不让走。长亭从此不时地伤心流泪。过了一年多,长亭生下一个儿子,名叫慧儿,雇了一个奶妈喂着他。但慧儿爱哭,夜里一定要跟妈妈睡。一天,翁家又派车来接长亭,说是老太太想女儿想得很厉害。长亭听了,更加悲伤,石太璞也就不忍心再留她了。长亭想带儿子回家,石太璞不同意,长亭只好一个人回去了。临别的时候,说好一个月就回来,但过了半年,却没有一点儿音讯。石太璞派人去打听,翁家原来租住的房子早就没人住了。又过了两年多,石太璞的希望和幻想都破灭了,而慧儿还是整夜啼哭,石太璞的心像刀割一样。不久,父亲病逝,他更是悲伤不已,自己也病倒了,居丧时病情加重,连宾客朋友来吊唁也不能接待。石太璞正在昏昏沉沉之际,忽然听见有妇人哭着进来。他抬头一看,原来是穿着一身孝服的长亭。他心中大为悲伤,大哭一声就昏死过去。丫环吓得惊叫起来,长亭这才停止哭泣,轻轻地抚弄了好久,石太璞才渐渐地苏醒过来。他怀疑自己已经死了,以为大家是在阴间相聚。长亭说:“不是。我不孝,不能讨得老父的欢心,回家三年,他也不让我回来,确实辜负了你。恰好家人从海东经过这里,这才得知公公去世的消息。我遵照父亲的指示,虽然断绝了儿女私情,但也不敢听他不合理的命令,丧失身为儿媳的礼节。我来的时候,母亲知道,但父亲不知道。”说话之间,慧儿已经钻到母亲的怀中。长亭说完,才抚摸着慧儿,哭着说道:“我倒有父亲,可怜我儿却没有妈妈啊!”慧儿也嚎啕大哭起来,一屋子的人都掩面而泣。长亭站起身来,开始料理家务,灵柩前摆下的祭品完备而整洁,石太璞心中大感安慰。但由于他病了很久,一下子也不能起床。长亭于是请石太璞的表兄代为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丧礼结束以后,石太璞才拄着拐杖能起床了,与长亭一起商量下葬老父的事情。安葬完毕,长亭准备告辞回家,去接受父亲对她违抗父命的谴责。石太璞拉着她不放,慧儿大哭不止,她只好暂时忍着不回去了。过了不久,有人来告诉长亭说她母亲病了,长亭于是对石太璞说:“我是为你父亲而来的,夫君难道不能为了我的母亲放我回去吗?”石太璞答应了她的要求。长亭于是让奶妈抱着慧儿到别的地方去玩,她自己流着眼泪出门而去。长亭走了以后,好几年都没有回来,石太璞父子渐渐地已经把她忘了。 一天,天刚亮,石太璞打开窗户,长亭飘然而至。石太璞大为惊骇,刚要发问,长亭满脸忧愁地坐在床上,叹息着说:“我从小在闺阁中长大,一里地都觉得很遥远,如今一天一夜就奔行上千里,真是累死了!”石太璞细细地盘问她,长亭欲言又止。石太璞坚持要她说,长亭才哭着说:“今天我要对你说的事,恐怕是虽令我伤悲,却让你感到痛快的事。近年来,我家搬到山西境内,借居在赵员外的家中。主客两家交往十分友善,父亲就把红亭嫁给了赵公子。不料赵公子散漫放荡,弄得家庭很不和睦。妹妹回家告诉父亲,父亲把她留在家中,过了半年也不让她回去。赵公子又气又恨,不知从什么地方请来一个恶人,叫来神仙将父亲连捆带锁地抓走了。全家人都很害怕,顷刻间就四处逃散了。”石太璞听完,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长亭生气地说:“他虽然不够仁慈,毕竟还是我的父亲。我和你结婚几年,只有相好,并无互相怨恨。今天我人亡家破,上百口人流离失所,你纵然不替我父亲伤心,难道不为我表示一点儿同情吗?听了以后,你竟然高兴得手舞足蹈,更没有说一两句安慰我的话,真是何等没有情义啊!”说完,长亭拂袖而去。石太璞急忙追出去赔礼道歉,长亭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石太璞心中怅然若失,很是后悔,也豁出去了要和长亭彻底分手。 过了两三天,翁老太和女儿一起来了,石太璞见了,高兴地上前慰问。翁家母女突然一起跪在地上,石太璞大吃一惊,忙问是怎么回事,母女二人全都哭了起来。长亭说:“那天我赌气走掉了,现在却又不能坚持,还是想来求你,又有什么脸面呢!”石太璞说:“岳父虽然不是个人,但是岳母大人的恩惠,你的情意,我是不会忘记的。不过,听到他遇到祸事就高兴起来,这也是人之常情,你当时为什么不能稍微忍一下呢?”长亭说:“刚才我在路上遇到母亲,才知道抓走我父亲的,原来就是你的师父。”石太璞说:“果真如此的话,那就太容易了。但是,如果你父亲回不来,是你父女离散;只恐怕他回来以后,你的丈夫就会哭泣儿子悲伤了。”翁老太听完,发誓表明心迹,长亭也发誓说要报答。石太璞于是立即准备行装前往汴城,找到了玄帝观,王赤城刚回来不久。石太璞进门参见师父。王赤城便问他:“你来干什么?”石太璞见灶下有一只老狐狸,前腿被绳子穿透绑着,便笑着说:“弟子此次前来,就是为这只老妖精。”王赤城问他是怎么回事,石太璞答道:“他是我的岳父。”接着便将实情告诉了师父。王赤城说这只狐狸阴险狡诈,不肯轻易就放了他。石太璞再三请求,这才答应了。石太璞于是详细叙述了他岳父狡诈的行为,狐狸听了,将自己的身子塞到灶膛里,好像心中有愧的样子。王赤城笑着说:“看来他的羞耻之心倒还没有全部丧失。”石太璞站起来,牵着狐狸出了门,用刀割断绳索抽狐狸。狐狸疼极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石太璞不一气抽完,而是一停一顿地抽,还笑着问:“岳父大人疼痛,不抽可以吗?”狐狸的眼睛里闪着光,好像生气的样子。等绳子解开了,狐狸就摇着尾巴出观而去。 石太璞向师父辞别回家。三天前,已经有人报信说老头被释放了,翁老太便一个人先走了,留下长亭等石太璞。石太璞刚一到家,长亭就迎上前跪倒在地。石太璞将她拉起来,说:“你如果不忘我们的夫妻之情,倒不在如此的感激我。”长亭说:“现在我家又搬回原来的地方住了,离这儿也不远,音讯也不至于阻塞了。我想回家看望一下我父亲,三天后就可以回来,你能相信我吗?”石太璞说:“慧儿生下来就没有母亲的照顾,倒也没有夭折。我长时间一个人住,也已经习惯了。如今我不像赵公子,反而以德相报,对你可以说做到仁至义尽了。如果你不回来,在你就是负义。两个村子虽然离得很近,我也不会再去找你了,何必讲信不信你呢?”长亭第二天离去,只两天就回来了。石太璞问道:“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长亭说:“父亲因为你在汴城时曾经戏弄他,一直不能忘怀,整天絮絮叨叨的。我不想再听下去,就早回来了。”从此以后,长亭和她母亲的往来倒是不断,但翁老头和石太璞之间还是互不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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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网友:想吃雪糕 [2023-11-05 20:58:56] 来自湖北
《鬼妻》泰安人聂鹏云与妻子感情很好,如同鱼水般和谐。后来妻子得病死了,聂鹏云坐卧不宁,沉浸在悲痛之中,以致神情恍惚,怅然若失。一天夜里,聂鹏云独自在家中坐着,妻子忽然推开门进来。聂鹏云吃惊地问:“从哪里来?”妻子笑着说:“我已变成鬼了。感激你对我的悼念,哀求阴间的阎王,暂来和你幽会。”聂鹏云很高兴,拉着她上床睡觉,一切和以前一样。从此晚上来,天不亮就走,有一年多时间,聂鹏云也不再谈续娶的事。聂鹏云的叔伯兄弟怕他绝了后,私下里劝他续娶,聂鹏云听从了,聘定了一位出身很好的姑娘。但他怕鬼妻不高兴,就没有告诉她。不久,结婚的日子临近了。鬼妻知道了实情,责备聂鹏云说:“我因为你对我有情义,所以冒着受阎王爷责罚的危险来和你相会。如今你不守我们的盟誓,钟于情感的人难道是这样的吗?”聂鹏云说这是叔伯兄弟们的意思。鬼妻始终不高兴,告别走了。聂鹏云虽然也很爱怜她,可再娶的计划也算是达成了。在新婚之夜,夫妻二人都睡了,鬼妻忽然来了,在床上猛打新妇,大骂道:“为什么占我的床铺!”新妇爬起来,和鬼妻扭打在一起。聂鹏云很害怕,赤裸着身子蹲在一边,不敢偏袒哪一方。过了一会儿,鸡叫了,鬼妻才走。新妇疑心聂鹏云的妻子并没有死,认为他骗了自己,就要上吊寻死。聂鹏云告诉了她往日的事情,新妇才知是鬼。第二天晚上鬼妻又来了,新妇吓得躲开了。鬼妻也不和聂鹏云一起睡,只是用手掐他的皮肉,接着在灯下怒目瞪着他,默默不语。这样过了好几夜,聂鹏云很害怕。附近村子有位精通法术的人,削了几个桃木楔子,钉在鬼妻墓的四周,鬼妻才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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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网友:想吃雪糕 [2023-11-05 21:01:34] 来自湖北
《胡四姐》有一个姓尚的书生,泰山人。他平时独自一人住在一间简朴的书房里。在一个秋天的夜里,银河朗朗,明月高悬,尚生在花木丛中来回踱步,想入非非。忽然间,有个女子从墙头翻过来,笑着说:“秀才为何想得如此入迷呢?”尚生走近一瞧,原来是个美貌如仙的女子,于是又惊又喜,拥抱着进入了书房,尽情地亲昵了一阵儿。女子自我介绍说:“我姓胡,叫三姐。”尚生问她住在哪里,她只是笑,并不回答。尚生也不再追问,只是希望和她永远在一起罢了。从此以后,女子天天夜里来相会。 一天夜里,三姐与尚生在灯下促膝相坐,尚生喜欢三姐,不由得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三姐不动。三姐笑着说:“为啥这么虎视眈眈地看着我?”尚生说:“我看你就像那红芍药、碧桃花,即使看上一晚上,也看不够。”三姐说:“我这样丑陋,还让你如此垂青。若是见到我家的四妹,不知你会如何发狂呢。”尚生心里更加骚动,恨不得马上一睹风采,于是跪下哀求,希望见到她。过了一个晚上,三姐果然带着四姐来了。只见她刚十五六岁,面庞犹如垂露的荷花、烟润的娇杏一样细嫩滋润,她嫣然一笑,流露出无限的娇媚与艳丽。尚生不禁狂喜,连忙拉她们坐下。三姐与尚生说着笑着,四姐却只是低着头,摆弄着绣花带子。没过一会儿,三姐起身要走,四姐打算跟着回去。尚生紧拽住四姐不让走,看着三姐说:“你帮助说说吧!”三姐就笑着说:“疯郎君急坏了!妹子就多坐一会儿吧。”四姐没说什么,三姐于是先走了。尚生与四姐享尽了欢悦。接着彼此枕着对方的手臂,倾吐生平,没有一点儿隐瞒。四姐说自己是个狐狸,尚生热恋着她的美丽,也就不惊怪。四姐又说:“姐姐狠毒,已经害死三个人了。人要被迷惑住,没有不死亡的。我有幸被你这样溺爱,不忍心看着你死亡,应该早早与她断绝关系。”尚生害怕,请求想个办法。四姐说:“我虽然是个狐狸,但已经得到了仙人的法术,我可以在寝室门口贴上一道符,就可以阻止她进来。”于是写了一道符。天亮后,三姐来到,见符不敢进,说道:“这丫头负心,倾心喜欢新郎,就把牵线的人给忘了。你俩有缘分,我也不会与你们做对,但何必这样呢?”说罢就走了。 过了几天,四姐有事到别处去,约定隔一夜再来。这一天,尚生偶然出门看看,山下原有一片槲树林,从密密的丛林中走出一个少妇,长得很有风韵。她靠近尚生说:“秀才何必要沾沾自喜地迷恋胡家姊妹呢?她们又不能给你一个大钱。”说着就拿出一贯钱送给尚生,说:“先拿回去,买些好酒,我随后携带些点心小菜来,和你快活快活。”尚生拿着钱回家,按着少妇说的办了。不大工夫,少妇果然来到,往小桌子上摆上一只烧鸡、一个咸猪肘子,接着又用刀子仔细地切成肉丁,饮酒调笑,非常欢乐融洽。后来便吹灭灯火,双双上床,尽情亲昵浪荡。他们天大亮才起床,正当少妇坐在床头穿鞋的时候,忽然听到人声,仔细听,已经进了幔帐里来了,原来是胡家姐妹。少妇刚看见就仓皇逃跑,床上留下了没有顾上穿的鞋。胡家姐妹冲着少妇背影叱责道:“骚狐狸!胆敢和人一同睡觉!”边说边追,过了一段时间才返回来。四姐埋怨尚生说:“你真没出息,与骚狐狸成双结对,不能再接近你了。”说着,怒气冲冲地要离去。尚生吓得跪在地上,苦苦恳求她不要生气。三姐也从旁边劝解,四姐的怒气这才稍稍消散,以后彼此相好,一如既往。 一天,有个陕西人骑着驴来到尚家大门前,说:“我到处寻找这个妖精,也不是一天半天了,如今总算找到了。”尚生的父亲见来人说话怪异,便询问事情的由来。来人说:“我天天奔走在山水之间,游历四方,一年十二个月倒有八九个月不在家乡,结果让妖精迷惑害死了我的弟弟。我回到家乡非常悲愤,发誓一定找到妖精杀死它。我已经奔波几千里路了,一直没找到踪影,如今妖精就在你家。如果不消灭它,当有人和我弟弟一样被害死。”当时尚生跟女人亲密往来,父母也有所觉察,听了客人这番言语,非常害怕,马上请客人进去,求他施展法术。来客取出两只瓶子,摆在地上,然后画符念咒,过了好久,这才有四团黑雾分别投入瓶中来。来客高兴说:“全家都在这里了。”于是用猪膀胱裹住瓶口,封得严严实实。尚生的父亲也很高兴,坚持要留客人吃饭。尚生心里很难受,走近瓶子偷看,听见四姐在瓶子里说:“你坐视不救,怎么会如此负心?”尚生心里更加难过,急忙去启瓶子上的封条,但结得紧紧的,怎么也解不开。四姐又说:“不必解结了,只要放倒法坛上的令旗,用针刺破猪膀胱,我就能出来了。”尚生按着四姐说的做,果然见一丝白气从孔中冒出,冲霄而去。来客出来时,看见令旗倒在地上,大惊说:“跑了!这一定是公子干的。”他俯身摇瓶,听了听,说:“幸好只跑了一个。这东西不该死,尚可饶了它。”于是携带着瓶子,告辞而去。 后来的一天,尚生在田地里督察长工割麦子,远远看见四姐坐在树下。尚生就走过去,拉着手问好。四姐说:“别后已过了十个春秋了,如今我已修炼成仙。由于思念你的心还没有完全割舍,所以再来看望看望你。”尚生想拉着四姐一同回家,四姐说:“我已经今非昔比,不能再沾染尘世之情,以后还会见面。”说完,就不见了。又过了二十多年,尚生正一个人在屋里,看见四姐从外边进来。尚生高兴地凑过去同四姐说话。四姐说:“我如今已经名列仙籍,本不应该再到尘世中来。但是感谢你的情意,特地来告诉你的死亡之期。可以早些处理后事,你也不必悲伤忧愁,我会度你成为鬼仙,也没有什么苦楚。”说罢告别而去。到了四姐说的日子,尚生果然死去。 尚生是我的朋友李文玉的亲戚友好,他曾经亲眼目睹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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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想吃雪糕 打分:2 [2023-11-05 20:56:03] 来自湖北
《长亭》
石太璞是泰山人,喜欢用画符来驱赶鬼神的法术。有一个道士碰到他,很赏识他的聪慧,便将他收做徒弟。道士打开书匣,从中取出两卷书,上卷专门讲驱狐,下卷专门讲驱鬼,道士便将下卷交给他,说:“只要你能虔诚地学好这本书上讲的法术,你一生的衣食美女就都有了。”石太璞问他的姓名,道士说:“我是汴城北村玄帝观的王赤城。”石太璞留道士住了几天,道士把驱除鬼神的秘诀全都传授给了他。石太璞从此以后精通了驱鬼的法术,上门给他送礼的人接踵而至。
一天,来了个老头,自称姓翁,炫耀地摆开许多钱财,说他的女儿被鬼缠身,已经病得快死了,一定要请石太璞亲自上门解救。石太璞听说他女儿病危,坚决不肯接受钱财,就和老头一起上路了。走了十几里路,他们进入一座山村,来到翁老头家,只见他家房屋很华丽美观。石太璞进到室内,见一个少女躺在纱帐里,丫环用帐钩把帐子挂起来。石太璞向里一看,那少女十四五岁的样子,精神萎靡地躺在床上,面容枯槁,身体消瘦。石太璞刚走近前,少女忽然睁开眼睛,说道:“良医来啦。”全家人都很高兴,说她已经好几天不说话了。石太璞于是走出屋子,询问少女的病情。翁老头说:“白天能见到一个少年前来,跟她在一起睡觉,要捉他时已经不见了;但不一会儿他又回来,我们猜他可能是鬼。”石太璞说:“要真是鬼,赶走他并不困难,只怕他是狐狸,那可不是我能解决的问题了。”翁老头说:“肯定不是狐狸,肯定不是。”石太璞把一道符交给翁老头,当天晚上就住在了他家。到了半夜,有一个少年进来,穿戴得很是齐整。石太璞以为是主人的家属,便起身询问,那少年说:“我是鬼,翁老头一家都是狐狸。我偶然间喜欢上他的女儿红亭,才停留在他家。鬼迷惑狐狸,并不伤阴德,您又何必离间我们的姻缘而袒护她家呢?红亭的姐姐长亭,长得更加光艳照人,我一直虔敬地保全她的身体,等待高明贤良的人。他家如果答应将长亭许配给您,您才可以替红亭治病,到那时我自然会离去。”石太璞答应了他。
这一夜,少年没有再来,红亭顿时醒过来了。天亮以后,翁老头很高兴,来告诉石太璞,请他进去诊视。石太璞将原来那道符烧掉,才坐下来为红亭诊断。只见绣幕后面有一位女郎,美得像是仙女,石太璞心里知道她就是长亭。诊断完毕,石太璞索要清水洒帐,那女郎急忙端来一碗水交给他,只见她轻举莲步,风韵动人,眉目传情。到了这个时候,石太璞的心思已经全不在鬼上了。他出了内室,向翁老头告辞,假称要去制药,好几天都不回来。那鬼趁石太璞不在,更加放肆,除了长亭以外,翁家的媳妇丫环,全都被他迷惑□□了。翁老头又让仆人骑着马去请石太璞,他却推说有病,不肯前往。第二天,翁老头又亲自赶来。石太璞故意装作腿上有病的样子,拄着拐杖走出来。翁老头行完礼,问他怎么得的病,石太璞说:“这就是独身一人的难处啊!昨天晚上丫环上床时,不留神跌倒,把汤婆子打翻,烫伤了我的两只脚。”翁老头问:“那你为什么这么久不续娶一房呢?”石太璞说:“只恨碰不上像您家这样清高的门第呀。”翁老头听了,默默地走出了门。石太璞赶出来相送,说道:“等我病好了自然会去,就不劳您再跑了。”又过了几天,翁老头又来了,石太璞跛着脚见他。翁老头慰问了几句,接着说:“我来之前和老伴商量过了,你如果能将鬼赶走,让我们全家恢复安宁,我家女儿长亭,今年十七岁了,愿意让她做你的妻子。”石太璞听了,十分高兴,趴在地上叩头,并对翁老头说:“您有如此美意,我又怎么敢顾惜病体?”说完,立刻出门,和翁老头一同上马而去。石太璞来到翁家,看完病人,生怕翁家会背叛信约,便请求和老太太签订婚约。老太太急忙出来说:“先生怎么怀疑我们呢?”说完,就将长亭头上插的一支金簪交给石太璞作为信物。石太璞高兴地接了过来,向老太太行了拜礼然后又将翁家人全都叫来,替她们驱除了邪气。家中只有长亭一个人深藏不露踪迹,石太璞于是写了一道佩符,派人拿去送给她。这天夜里,寂静无声,鬼的踪影全无,只听见红亭还在呻吟,石太璞往她身上洒了法水,病一下子就好了。第二天早上,石太璞准备辞行,翁老头恳切地挽留他。
到了晚上,摆上丰盛的酒席,极为殷勤地请他喝酒。直到二更天时,主人才向客人告辞去了。石太璞刚刚上床,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他起来一看,只见长亭闪身进来,说话的口气非常急迫,说:“我家人想拿刀杀你,你赶紧逃跑吧!”说完,就转身走了。石太璞战战兢兢,吓得面无人色,急忙跳过墙逃窜。远远地看见有火光,他迅速地奔过去,原来是他村里夜间打猎的人。石太璞很高兴,等他们打猎完毕,就跟着一起回家了。他心中满含怨愤,却也无可发泄,想要到汴城去找王赤城,无奈家中还有老父,卧病在床已经很久了,他日夜筹划思量,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忽然有一天,两辆车子来到门前,原来是翁家老太太送长亭来了,她对石太璞说:“那天夜里回来以后,怎么再也不上我家来呢?”石太璞一见长亭,心中的怨恨全都消了,所以也就忍住不发作了。老太太催促两人就在庭院里拜了天地。石太璞准备设宴招待,老太太说:“我不是清闲的人,不能在这儿享受美食了。我家老头子是个老糊涂,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请郎君为了长亭,念在老身的份上,不要计较,我也就深感荣幸了。”说完,便上车走了。原来,杀女婿的想法,老太太并不知情,等到老头追杀不成回到家中,老太太才知道这事。心中很是不高兴,天天和老头吵架,长亭也流泪,不肯吃饭。老太太硬是将女儿送来,并不是老头的主意。长亭进门以后,石太璞盘问她,才知道其中的实情。
过了两三个月,翁家将女儿接回去省亲。石太璞料想长亭去了就不会回来,便阻止她不让走。长亭从此不时地伤心流泪。过了一年多,长亭生下一个儿子,名叫慧儿,雇了一个奶妈喂着他。但慧儿爱哭,夜里一定要跟妈妈睡。一天,翁家又派车来接长亭,说是老太太想女儿想得很厉害。长亭听了,更加悲伤,石太璞也就不忍心再留她了。长亭想带儿子回家,石太璞不同意,长亭只好一个人回去了。临别的时候,说好一个月就回来,但过了半年,却没有一点儿音讯。石太璞派人去打听,翁家原来租住的房子早就没人住了。又过了两年多,石太璞的希望和幻想都破灭了,而慧儿还是整夜啼哭,石太璞的心像刀割一样。不久,父亲病逝,他更是悲伤不已,自己也病倒了,居丧时病情加重,连宾客朋友来吊唁也不能接待。石太璞正在昏昏沉沉之际,忽然听见有妇人哭着进来。他抬头一看,原来是穿着一身孝服的长亭。他心中大为悲伤,大哭一声就昏死过去。丫环吓得惊叫起来,长亭这才停止哭泣,轻轻地抚弄了好久,石太璞才渐渐地苏醒过来。他怀疑自己已经死了,以为大家是在阴间相聚。长亭说:“不是。我不孝,不能讨得老父的欢心,回家三年,他也不让我回来,确实辜负了你。恰好家人从海东经过这里,这才得知公公去世的消息。我遵照父亲的指示,虽然断绝了儿女私情,但也不敢听他不合理的命令,丧失身为儿媳的礼节。我来的时候,母亲知道,但父亲不知道。”说话之间,慧儿已经钻到母亲的怀中。长亭说完,才抚摸着慧儿,哭着说道:“我倒有父亲,可怜我儿却没有妈妈啊!”慧儿也嚎啕大哭起来,一屋子的人都掩面而泣。长亭站起身来,开始料理家务,灵柩前摆下的祭品完备而整洁,石太璞心中大感安慰。但由于他病了很久,一下子也不能起床。长亭于是请石太璞的表兄代为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丧礼结束以后,石太璞才拄着拐杖能起床了,与长亭一起商量下葬老父的事情。安葬完毕,长亭准备告辞回家,去接受父亲对她违抗父命的谴责。石太璞拉着她不放,慧儿大哭不止,她只好暂时忍着不回去了。过了不久,有人来告诉长亭说她母亲病了,长亭于是对石太璞说:“我是为你父亲而来的,夫君难道不能为了我的母亲放我回去吗?”石太璞答应了她的要求。长亭于是让奶妈抱着慧儿到别的地方去玩,她自己流着眼泪出门而去。长亭走了以后,好几年都没有回来,石太璞父子渐渐地已经把她忘了。
一天,天刚亮,石太璞打开窗户,长亭飘然而至。石太璞大为惊骇,刚要发问,长亭满脸忧愁地坐在床上,叹息着说:“我从小在闺阁中长大,一里地都觉得很遥远,如今一天一夜就奔行上千里,真是累死了!”石太璞细细地盘问她,长亭欲言又止。石太璞坚持要她说,长亭才哭着说:“今天我要对你说的事,恐怕是虽令我伤悲,却让你感到痛快的事。近年来,我家搬到山西境内,借居在赵员外的家中。主客两家交往十分友善,父亲就把红亭嫁给了赵公子。不料赵公子散漫放荡,弄得家庭很不和睦。妹妹回家告诉父亲,父亲把她留在家中,过了半年也不让她回去。赵公子又气又恨,不知从什么地方请来一个恶人,叫来神仙将父亲连捆带锁地抓走了。全家人都很害怕,顷刻间就四处逃散了。”石太璞听完,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长亭生气地说:“他虽然不够仁慈,毕竟还是我的父亲。我和你结婚几年,只有相好,并无互相怨恨。今天我人亡家破,上百口人流离失所,你纵然不替我父亲伤心,难道不为我表示一点儿同情吗?听了以后,你竟然高兴得手舞足蹈,更没有说一两句安慰我的话,真是何等没有情义啊!”说完,长亭拂袖而去。石太璞急忙追出去赔礼道歉,长亭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石太璞心中怅然若失,很是后悔,也豁出去了要和长亭彻底分手。
过了两三天,翁老太和女儿一起来了,石太璞见了,高兴地上前慰问。翁家母女突然一起跪在地上,石太璞大吃一惊,忙问是怎么回事,母女二人全都哭了起来。长亭说:“那天我赌气走掉了,现在却又不能坚持,还是想来求你,又有什么脸面呢!”石太璞说:“岳父虽然不是个人,但是岳母大人的恩惠,你的情意,我是不会忘记的。不过,听到他遇到祸事就高兴起来,这也是人之常情,你当时为什么不能稍微忍一下呢?”长亭说:“刚才我在路上遇到母亲,才知道抓走我父亲的,原来就是你的师父。”石太璞说:“果真如此的话,那就太容易了。但是,如果你父亲回不来,是你父女离散;只恐怕他回来以后,你的丈夫就会哭泣儿子悲伤了。”翁老太听完,发誓表明心迹,长亭也发誓说要报答。石太璞于是立即准备行装前往汴城,找到了玄帝观,王赤城刚回来不久。石太璞进门参见师父。王赤城便问他:“你来干什么?”石太璞见灶下有一只老狐狸,前腿被绳子穿透绑着,便笑着说:“弟子此次前来,就是为这只老妖精。”王赤城问他是怎么回事,石太璞答道:“他是我的岳父。”接着便将实情告诉了师父。王赤城说这只狐狸阴险狡诈,不肯轻易就放了他。石太璞再三请求,这才答应了。石太璞于是详细叙述了他岳父狡诈的行为,狐狸听了,将自己的身子塞到灶膛里,好像心中有愧的样子。王赤城笑着说:“看来他的羞耻之心倒还没有全部丧失。”石太璞站起来,牵着狐狸出了门,用刀割断绳索抽狐狸。狐狸疼极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石太璞不一气抽完,而是一停一顿地抽,还笑着问:“岳父大人疼痛,不抽可以吗?”狐狸的眼睛里闪着光,好像生气的样子。等绳子解开了,狐狸就摇着尾巴出观而去。
石太璞向师父辞别回家。三天前,已经有人报信说老头被释放了,翁老太便一个人先走了,留下长亭等石太璞。石太璞刚一到家,长亭就迎上前跪倒在地。石太璞将她拉起来,说:“你如果不忘我们的夫妻之情,倒不在如此的感激我。”长亭说:“现在我家又搬回原来的地方住了,离这儿也不远,音讯也不至于阻塞了。我想回家看望一下我父亲,三天后就可以回来,你能相信我吗?”石太璞说:“慧儿生下来就没有母亲的照顾,倒也没有夭折。我长时间一个人住,也已经习惯了。如今我不像赵公子,反而以德相报,对你可以说做到仁至义尽了。如果你不回来,在你就是负义。两个村子虽然离得很近,我也不会再去找你了,何必讲信不信你呢?”长亭第二天离去,只两天就回来了。石太璞问道:“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长亭说:“父亲因为你在汴城时曾经戏弄他,一直不能忘怀,整天絮絮叨叨的。我不想再听下去,就早回来了。”从此以后,长亭和她母亲的往来倒是不断,但翁老头和石太璞之间还是互不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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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网友:想吃雪糕 [2023-11-05 20:58:56] 来自湖北
《鬼妻》泰安人聂鹏云与妻子感情很好,如同鱼水般和谐。后来妻子得病死了,聂鹏云坐卧不宁,沉浸在悲痛之中,以致神情恍惚,怅然若失。一天夜里,聂鹏云独自在家中坐着,妻子忽然推开门进来。聂鹏云吃惊地问:“从哪里来?”妻子笑着说:“我已变成鬼了。感激你对我的悼念,哀求阴间的阎王,暂来和你幽会。”聂鹏云很高兴,拉着她上床睡觉,一切和以前一样。从此晚上来,天不亮就走,有一年多时间,聂鹏云也不再谈续娶的事。聂鹏云的叔伯兄弟怕他绝了后,私下里劝他续娶,聂鹏云听从了,聘定了一位出身很好的姑娘。但他怕鬼妻不高兴,就没有告诉她。不久,结婚的日子临近了。鬼妻知道了实情,责备聂鹏云说:“我因为你对我有情义,所以冒着受阎王爷责罚的危险来和你相会。如今你不守我们的盟誓,钟于情感的人难道是这样的吗?”聂鹏云说这是叔伯兄弟们的意思。鬼妻始终不高兴,告别走了。聂鹏云虽然也很爱怜她,可再娶的计划也算是达成了。在新婚之夜,夫妻二人都睡了,鬼妻忽然来了,在床上猛打新妇,大骂道:“为什么占我的床铺!”新妇爬起来,和鬼妻扭打在一起。聂鹏云很害怕,赤裸着身子蹲在一边,不敢偏袒哪一方。过了一会儿,鸡叫了,鬼妻才走。新妇疑心聂鹏云的妻子并没有死,认为他骗了自己,就要上吊寻死。聂鹏云告诉了她往日的事情,新妇才知是鬼。第二天晚上鬼妻又来了,新妇吓得躲开了。鬼妻也不和聂鹏云一起睡,只是用手掐他的皮肉,接着在灯下怒目瞪着他,默默不语。这样过了好几夜,聂鹏云很害怕。附近村子有位精通法术的人,削了几个桃木楔子,钉在鬼妻墓的四周,鬼妻才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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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网友:想吃雪糕 [2023-11-05 21:01:34] 来自湖北
《胡四姐》有一个姓尚的书生,泰山人。他平时独自一人住在一间简朴的书房里。在一个秋天的夜里,银河朗朗,明月高悬,尚生在花木丛中来回踱步,想入非非。忽然间,有个女子从墙头翻过来,笑着说:“秀才为何想得如此入迷呢?”尚生走近一瞧,原来是个美貌如仙的女子,于是又惊又喜,拥抱着进入了书房,尽情地亲昵了一阵儿。女子自我介绍说:“我姓胡,叫三姐。”尚生问她住在哪里,她只是笑,并不回答。尚生也不再追问,只是希望和她永远在一起罢了。从此以后,女子天天夜里来相会。
一天夜里,三姐与尚生在灯下促膝相坐,尚生喜欢三姐,不由得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三姐不动。三姐笑着说:“为啥这么虎视眈眈地看着我?”尚生说:“我看你就像那红芍药、碧桃花,即使看上一晚上,也看不够。”三姐说:“我这样丑陋,还让你如此垂青。若是见到我家的四妹,不知你会如何发狂呢。”尚生心里更加骚动,恨不得马上一睹风采,于是跪下哀求,希望见到她。过了一个晚上,三姐果然带着四姐来了。只见她刚十五六岁,面庞犹如垂露的荷花、烟润的娇杏一样细嫩滋润,她嫣然一笑,流露出无限的娇媚与艳丽。尚生不禁狂喜,连忙拉她们坐下。三姐与尚生说着笑着,四姐却只是低着头,摆弄着绣花带子。没过一会儿,三姐起身要走,四姐打算跟着回去。尚生紧拽住四姐不让走,看着三姐说:“你帮助说说吧!”三姐就笑着说:“疯郎君急坏了!妹子就多坐一会儿吧。”四姐没说什么,三姐于是先走了。尚生与四姐享尽了欢悦。接着彼此枕着对方的手臂,倾吐生平,没有一点儿隐瞒。四姐说自己是个狐狸,尚生热恋着她的美丽,也就不惊怪。四姐又说:“姐姐狠毒,已经害死三个人了。人要被迷惑住,没有不死亡的。我有幸被你这样溺爱,不忍心看着你死亡,应该早早与她断绝关系。”尚生害怕,请求想个办法。四姐说:“我虽然是个狐狸,但已经得到了仙人的法术,我可以在寝室门口贴上一道符,就可以阻止她进来。”于是写了一道符。天亮后,三姐来到,见符不敢进,说道:“这丫头负心,倾心喜欢新郎,就把牵线的人给忘了。你俩有缘分,我也不会与你们做对,但何必这样呢?”说罢就走了。
过了几天,四姐有事到别处去,约定隔一夜再来。这一天,尚生偶然出门看看,山下原有一片槲树林,从密密的丛林中走出一个少妇,长得很有风韵。她靠近尚生说:“秀才何必要沾沾自喜地迷恋胡家姊妹呢?她们又不能给你一个大钱。”说着就拿出一贯钱送给尚生,说:“先拿回去,买些好酒,我随后携带些点心小菜来,和你快活快活。”尚生拿着钱回家,按着少妇说的办了。不大工夫,少妇果然来到,往小桌子上摆上一只烧鸡、一个咸猪肘子,接着又用刀子仔细地切成肉丁,饮酒调笑,非常欢乐融洽。后来便吹灭灯火,双双上床,尽情亲昵浪荡。他们天大亮才起床,正当少妇坐在床头穿鞋的时候,忽然听到人声,仔细听,已经进了幔帐里来了,原来是胡家姐妹。少妇刚看见就仓皇逃跑,床上留下了没有顾上穿的鞋。胡家姐妹冲着少妇背影叱责道:“骚狐狸!胆敢和人一同睡觉!”边说边追,过了一段时间才返回来。四姐埋怨尚生说:“你真没出息,与骚狐狸成双结对,不能再接近你了。”说着,怒气冲冲地要离去。尚生吓得跪在地上,苦苦恳求她不要生气。三姐也从旁边劝解,四姐的怒气这才稍稍消散,以后彼此相好,一如既往。
一天,有个陕西人骑着驴来到尚家大门前,说:“我到处寻找这个妖精,也不是一天半天了,如今总算找到了。”尚生的父亲见来人说话怪异,便询问事情的由来。来人说:“我天天奔走在山水之间,游历四方,一年十二个月倒有八九个月不在家乡,结果让妖精迷惑害死了我的弟弟。我回到家乡非常悲愤,发誓一定找到妖精杀死它。我已经奔波几千里路了,一直没找到踪影,如今妖精就在你家。如果不消灭它,当有人和我弟弟一样被害死。”当时尚生跟女人亲密往来,父母也有所觉察,听了客人这番言语,非常害怕,马上请客人进去,求他施展法术。来客取出两只瓶子,摆在地上,然后画符念咒,过了好久,这才有四团黑雾分别投入瓶中来。来客高兴说:“全家都在这里了。”于是用猪膀胱裹住瓶口,封得严严实实。尚生的父亲也很高兴,坚持要留客人吃饭。尚生心里很难受,走近瓶子偷看,听见四姐在瓶子里说:“你坐视不救,怎么会如此负心?”尚生心里更加难过,急忙去启瓶子上的封条,但结得紧紧的,怎么也解不开。四姐又说:“不必解结了,只要放倒法坛上的令旗,用针刺破猪膀胱,我就能出来了。”尚生按着四姐说的做,果然见一丝白气从孔中冒出,冲霄而去。来客出来时,看见令旗倒在地上,大惊说:“跑了!这一定是公子干的。”他俯身摇瓶,听了听,说:“幸好只跑了一个。这东西不该死,尚可饶了它。”于是携带着瓶子,告辞而去。
后来的一天,尚生在田地里督察长工割麦子,远远看见四姐坐在树下。尚生就走过去,拉着手问好。四姐说:“别后已过了十个春秋了,如今我已修炼成仙。由于思念你的心还没有完全割舍,所以再来看望看望你。”尚生想拉着四姐一同回家,四姐说:“我已经今非昔比,不能再沾染尘世之情,以后还会见面。”说完,就不见了。又过了二十多年,尚生正一个人在屋里,看见四姐从外边进来。尚生高兴地凑过去同四姐说话。四姐说:“我如今已经名列仙籍,本不应该再到尘世中来。但是感谢你的情意,特地来告诉你的死亡之期。可以早些处理后事,你也不必悲伤忧愁,我会度你成为鬼仙,也没有什么苦楚。”说罢告别而去。到了四姐说的日子,尚生果然死去。
尚生是我的朋友李文玉的亲戚友好,他曾经亲眼目睹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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