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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月亮船 打分:0 [2025-06-05 02:24:23] 来自福建
提前ooc致歉,卡奥三创。摘取了文案中已知的部分奥缇要素和nina提过的“初恋”设定。参考了《贫民(巴西)加》的部分描写和试图复现《皮法梅加》的部分体验。一句话梗概就是:不是玩家的贫穷玩家奥缇的人生游戏。——————(1)奥缇原本没有名字,“奥缇”还是他第一个帮派老大的情妇给他取的。那个女人在一次夜晚完事出来抽烟的时候撞到监守自盗来偷食物的他,可能是因为对帮派老大也没什么感情,也可能是因为无聊,她放过他后,开口向那道瘦小的黑影询问了名字。他当然答不上来——奥缇是个孤儿,在圣保罗的贫民窟里属于常见又罕见的弃婴类型。说常见,是因为这个地方没爹妈的可怜孩子实在不少见,说罕见,是因为难得一个没被捡走或收养的弃婴能靠一些大众接济就幸运没病没灾地活到这个年岁。总之,在那之后,他在被称呼为“野狗”“杂种”“那个谁”之余,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奥缇。那会是八月,她告诉他的,属于巴西冬天尾巴的月份。八月过完,再过了九月,春天就会来了,雨水和温度会一起复归巴西的土地。现在看稍微有点遗憾的是,奥缇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那个时候的他的记忆基本被饥饿和食物占据的满满的,用尽全力回忆,也只能翻出点碎片。女人的脸庞在黑暗的环境中若影若现,十分模糊,明亮的只有香烟上缓缓移动的一点红色光芒。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其实也没超过两年,但在体感上奥缇却已经感到时间过去很久了——久到比如奥缇现在所在的帮派已经是他有记忆以来参与的第四个了。第一个帮派是个初组建的闲散团伙,没多少人,属于蹭大帮派和大人物们的剩饭残肴吃的路边角色。然后在一场圣保罗同行们的日常摩擦中不小心被碾过后就没有然后,整个过程比孩子用手指头压过蚂蚁还轻松。奥缇对这个帮派还算是有点感激的,毕竟他们接纳了他作为个帮忙跑腿混饭吃的边缘零时工。那时能且愿意接济他的老人不是走了就是死了,他总得给自己找条能活下去的活路。加入的第二个帮派在规模上比第一个的要大,奥缇在这里干的依旧是乱七八糟的杂活,跑腿、盯梢、后勤、凑人头撑场子等等。然后在他人都没认全的时候,没想到第二个帮派就光速去世了——被卷入到一场附近街区生意之争中,最后被打残吞并了,而作为被吞并的一员,奥缇就这样来到了第三个帮派。奥缇的“天赋”是从这时候开始逐渐凸显出来的。没人能搞明白,包括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情报天然有着如此之高的敏感性和辨识能力,就像是有着第二个大脑在自动帮他搜集、筛选、处理信息一样。他能在短暂的接触或了解一点情报后,就可以成为应对某人测谎率高达百分之八十的人肉测谎仪和情报分析器。帮派里当然不总是蠢货,至少这帮派的三把手就不是。‘聪明的不像是我们这儿能长出来的人,但他看起来完全又是我们的种’,被奥缇救过一次命的第三个帮派的三把手这么评价过奥缇。第三个帮派的崩溃这回倒不是由于外部因素导致的,只是因为一号头头突然得病死了,剩下的二三四五号人既没那能力站出来继续维持整个帮派的统治,也没那心智眼光对帮派进行改革和利益再分配,最后大家就这么分家伙,各自单干去了。反正都只是为了混饭吃,奥缇对此相当无所谓。他跟着关系相对最深,同时底线也相对最高的三把手走了——至少三把手的审美与性取向不涉及到儿童雏妓,性格也不暴虐与阴晴不定,而且是贫民窟里难得的读过几年书的人,沦落到贫民窟里当帮派只能说一句命运无常。一般而言,帮派的许多规则和潜规则基本都来源自顶上的人,这是自上而下的流动,至于规模更大帮派的上下复杂情况就是另一回事了。虽然当时奥缇的大脑里已经被饥饿几乎塞满到无力承载知识的地步了,但他在直觉下还是选择了(相对)最正确的一个决定。总之,一路摸爬滚打下来,现在年仅呃,不知道是九岁还是十岁,反正年轻的要命的奥缇在他目前所在的帮派里已经是不大不小的一号人物了,而且没什么不长眼的人敢随便惹到他头上,大家的生存直觉也都不弱,谁知道他在这些日子到底掌握了多少人的料、把柄,以及秘密。三把手,哦,现在该叫的一把手了,他相当欣赏奥缇这个小年轻,不单纯是因为他被奥缇救过所以有恩情这种浅薄理由——帮派的“情谊”完全是个一次性用品,而且还得看人认不认,更因为奥缇在吃饱后愈发显得咄咄逼人的“天赋”。天生的情报官。天生的机会捕手。天生的‘大人物’预备役。曾经有次喝多了,他还很真心实意地打算把自己的侄女——一个刚出生还只会哇哇哭的小毛孩——提前许诺给时值八岁的奥缇,最后被奥缇用拖延加转移注意大法成功把这件事无限期延后了,借由亲缘和婚姻来绑定稳固彼此的关系,在帮派这一行里属于再常见不过,且表露意愿倾向的事件。奥缇之所以拒绝倒不是生出了什么“彼可取而代之”的野心,仅仅因为在能吃饱饭一段时候后的他大脑好像突然正式苏醒了过来,他开始真切的看着、想着、走在这个世界上,而不像过去一般全凭直觉行事。他对这个巴西这个世界了解的越多,越感到迷茫和空无,或许就是因为吃太饱了,没什么人能理解他的感受,除了一把手。在一次交流后部分透露出这些想法后,他得到了一把手难以用他当时那贫瘠的词汇储备来概述的目光。一把手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和他说,“是啦,小奥缇,这就是你、我、我们的生活。你终于发现它了。”现在是1989年,巴西圣保罗州的圣保罗市,巴西政府为应对通货膨胀的货币改革还在进行中,克鲁扎多、克鲁塞罗等等的货币体系的变化已经让人眼花缭乱,富人自然有各种方法用以应对、巩固自己的财富,而贫民窟里的人对此最深的印象就只有本来就不经花的的钱变得越来越,越来越不值钱了,以物易物的交易在贫民窟变得更加频繁。足球领域的大盛事——世界杯将在明年的意大利举办,巴西队彼时在其中表现平平,在八分之一决赛被阿根廷淘汰回家了,自1982年世界杯的失利后,巴西的美丽足球就好像深陷泥沼,起伏不定。在今年,后来的“外星人”罗纳尔多还只是一个在低级联赛中挣扎着的无名年轻球员,他的光芒在1995年之后才开始灿烂乃至于到辉煌的境地。至于再后面的那些皎洁的明星,梅西,c罗,卡卡等人,他们现在基本都只是还看不出什么来的小孩而已。以上的这些好像都与现在的奥缇没什么关系,经济、金融的话题是离他的生活太过遥远而显得高高在上的存在,足球文化经过半个世纪时间的影响已经成为巴西这个国家根深蒂固的文化基因。但足球这玩意儿在奥缇现在的日常里主要充当的是在迎合他人时偶尔需要的谈资与交流方式之一,有时他也会和街区的小孩子或者说帮派里的小年轻一起玩玩街头足球,他踢得很不错,但要说多投入,倒也没有。奥缇对足球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这点上他显得很不巴西。面对巴西那悬殊的贫富差距和狭窄的阶级跨升路径的社会现实,‘足球改变命运’的足球梦一度为众多贫穷的年轻人带来希望。可这梦有多美,希望就有渺茫。奥缇看得清清楚楚,这玩意儿在巴西也完全只是个的极小概率事件,贫民窟中有多少热爱足球的少年呢?最后能踢出来的又有几个,踢到能混个温饱往往已经是不错的选择了,最近的巨星更是只出来了一个罗纳尔多,噢,更别提罗纳尔多现在还没踢出来呢。巴西呀,巴西。丰饶的沃土、雨林与海浪、充满热情和活力的人们,还有足球王国,这一般是遥远世界的人们对你的第一印象。丰饶的土地养育出激情澎湃的人民,多么合乎情理的逻辑,人们望见光芒时,往往会忽略其脚下的阴影。贫瘠,这才是奥缇对巴西的第一印象。这里的人民热情吗?或许吧,他们也同样能有着懒散、阴狠、及时享乐等多种多样的特质。单纯的贫瘠只需忍耐,而有了自我意识后的奥缇对此开始感受到绵长的煎熬,犹如等待一场乌云密布的雨。(2)圣保罗这几天一直在下雨,空气黏糊糊的,水汽四溢,令人生厌。外头的风仍在呼呼地刮着,树的枝叶被打的噼啪作响,药剂店的门窗也时而发出点或吱呀或啪嗒的声响,估计是又快要下雨了。奥缇每天在植物腥气、腐烂垃圾和蒸发中的水的复合混沌味道中醒来,并在呼吸时感到了熟悉的恶心感,灵敏的感官在这时便显出了坏处,他适应环境的速度远没有环境自身变化的快。这家药剂店,或者说这个房子是他从一把手那里拿得的报酬之一,一个富有后搬走的人留下的空白房产,被他们开拓新街区“友善”地征用了。奥缇依据这房子拉上老巫医莱格巴——某种意义上能算他的养父——合伙开了一家小小的药剂店,算是借此圈定了自己的地盘。帮派里那些更有“赚头”的生意由于已固定成型的利益分配格局,基本没他的份——当然,他对此也没什么想法,在尚有余力的现在,他不想主动踏入进一个无底深坑——他对于一切能使人成瘾着魔的事物都心生警惕。翻了翻身,确定了已经没什么睡意后,奥缇便开始起床洗漱。此时日头尚早,透过盥洗室的小窗看,天应该是刚蒙蒙亮的阶段,云彩太厚了,窗户的玻璃又雾蒙蒙的,看不大清楚。下到药剂店的一楼,其场景氛围比上面二楼的要更加昏沉,唯二的窗户早已用几块木板钉死,以免有什么不长眼的小贼钻空子进来,虽然东西丢了基本都能拿回来,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整个一楼环境的光基本来自半开着的正门,从二楼散射下来的微光,以及柜台边的悬挂着的那个昏黄灯泡,这玩意儿价格倒还好,主要在贫民窟电力和电线的问题比较麻烦。莱格巴住在一楼的房间里,他老了,腿脚可能因为年轻时断过一次,比普通老人的要更不好。这老头比奥缇起的更早,只见他盘腿坐在一楼角落的一张草席上,面前摆着几个粗陶钵、石臼和一堆形态各异的植物。在奥缇下楼的时候,他正用一把刀仔细地将一捧干燥后的深褐色的植茎和叶子切碎,“笃笃”的闷响和寂静的空气规律地交织着。“处理的是鼠尾草?”奥缇瞥了眼后,直接转去了柜台开始粗粗日常扫灰。莱格巴给了声闷响权作回应,手上的动作没有一丝停下的迹象。奥缇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莱格巴在妻子安雅去年病逝之后就变得愈发沉默了起来,虽然他过去就很沉默了。这对夫妻在早年间给过奥缇不少次接济,是他的恩人,所以在有机会和余力后,秉持着朴素的道德观念,奥缇也在尽量给当年帮助过他的一些力所能及的回报或帮助。巡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迹象后,奥缇拉过一把椅子和部分药草也开始闷头工作了起来,不然就凭莱格巴现在的效率,他一个人得干到太阳落下去的时候。鼠尾草的茎叶有一定的杀菌抗毒的作用,巴西木的茎干汁液能消炎止血,这两者算是药剂店储备最多的品类了,实在不行,这俩也都没毒,还能当安慰剂制品用用。虽然在这块街道的外人看来,他是莱格巴这个偶尔神神叨叨的老巫医的学徒,但他知道自己不是,他完全是一种光明正大的偷学,而莱格巴对此没发表过任何意见,奥缇就当他默许了。如今他识得的大半草药知识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伏都教的仪式概念都来源自莱格巴,这是事实。伏都教,或者该叫巫毒教这个称谓更令人耳熟,没错,莱格巴属于其中的一个员,但是是野生版——即他没有官方认可的登记或实际的教会宗教关系。不同于雨林和农村,巫毒教在巴西的城市里属于一个极弱势地位,这种随着殖民活动而扩散开的原始宗教一方面在现实中打不过有着更先进和更有组织力的宗教,比如一神教,天主呀基督呀什么的;另一方面,其理论和仪式在大众中也显得很原始和邪异,比如著名的巫毒娃娃。莱格巴倒是不会这个,奥缇之前好奇地问过。他会的基本只有草药、疗愈,以及用途不明的仪式等知识,与其说是宗教传承,不如说是家传的,巫毒娃娃他父亲在传授给他之前就死了,所以他就没学会,不然奥缇还挺想试试这东西是不是真有什么神秘力量。随着时间流逝,门外的各种声音都开始频繁地此起彼伏了起来。基本要到开门迎客的时段了,奥缇起身拍了拍掉裤腿沾上的碎叶木屑,走到门口处拉开大门。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对门莱特家的杂货铺,在它们左右两旁是延伸着低平的平房,构建起一条蜿蜒的宽窄不一的街道。奥缇的药剂店地处圣保罗这块贫民窟街区不高不低的地势位置,使得他在下雨时不必太过担忧积水和废污垃圾的漂流等问题。面对熟人的亲切招呼和回应算是奥缇的日常功课了。比如向左侧对门的探出头的老费尔南多挥了挥手,回应右边正搬运着水桶的胖婶玛利亚的热情问候,至于缩在巷道阴影里的那只老瘾虫马杜拉,现在估计还没醒呢。事实上,在新的陌生街区设置了药剂店这个安全点以及药剂店学徒这个身份一开始奥缇也没想到会这么好用,最初他只是想让自己和莱格巴有个长期可落脚地而已,但在莱格巴的部分草药知识被证实确实有效后,他们的地位不止帮派内,在整个与邻近街区都瞬间骤增,甚至一般的帮派冲突基本都会绕开这里。毕竟在贫民窟里,医生和药物都是极为宝贵的资源。不如说有足够医疗保障和资源的贫民窟还能叫贫民窟么,那些帮派的头头还能有钱和渠道找外面的好医生救命,里面更多的人们就多是自生自灭了。不过光有知识也没用,不然安雅当初就不会因为一点小病而去世了——莱格巴很清楚能救治安雅的知识,但也只有知识了。不论是药物还是能用的草药他在那时都没任何渠道可以弄到,最后,安雅在死亡前被服下了由“那种”草木原料制成的药剂,希望她最终能在平静而非痛苦中与这个世界告别。药剂店的核心在于奥缇,许多药草、药物的来源和销售渠道是奥缇通过各种绕来绕去的关系才打通联系上的,这也直接导致他在原本的帮派中身份定位开始脱离,向着更特殊的中间人的方向偏离去。以目前奥缇的眼界和见识,他很难说清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不过他一贯好用的直觉倒是没给他什么危险警示。和里约热内卢的大贫民窟不同的是,圣保罗的贫民窟区域分布的相当分散,这就导致富裕与贫困的距离有时只有一墙之隔。比如现在,他的对门的某小弟就即将给他一个大“惊喜”。(3)药剂店开门没过多久,在在下着零星雨点时,一个瘦小身影突然窜了进来,边小心地把门掩上些许,边小声喊着“奥缇哥!”。声音虽然明显在尽量控制着音量,但还是能让人清晰地听得出其急促和兴奋的情绪。奥缇举手挥了挥,示意他别喊了,自己在这儿。这是莱特,对门杂货铺店主夫妇凯南和多娜的小儿子,皮肤黝黑,四肢细瘦如豆芽,但跑的挺快,属于毕竟常见大众的贫民窟孩子状况。平时会被父母要求着跑到药剂店帮忙打打下手,但他一般坐不住,和其他同龄小孩跟随着大孩子厮混着到处跑才是他更想做的事情。不过在知道奥缇隐约的帮派背景后,便又一转态度积极主动了不少,并开始自认是奥缇的小弟,天真又稚嫩地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被奥缇引荐入帮派里,或许他还有机会成为大人物,离开贫民窟,带着家人风风光光地活。奥缇对此不置可否,尤其对于莱特的幻想内容。如果帮派真这么风光,这么好脱离,他现在就该要离开贫民窟了,去哪无所谓。或许对于外界许多人来说,这年纪的孩子应该被送去接受义务教育才对呀,这不人道。但贫民窟就是这样的,帮派已经成了这里的人们难以剥离的生活部分,这里的秩序相当一部分是靠帮派互相维持着的,这倒也不是奥缇在为它们做美化,那些阴暗、暴力、扭曲的东西伴随着帮派同时存在,这些都是现实的组成部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莱特”奥缇打开柜台门放莱特进来,声音带着一贯的平静。他还略微拉开点抽屉,好让自己能第一时间摸到抢。莱特没顾得上回答,他先调整了下呼吸,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但他已经难以控制着发笑的冲动,导致他的面部神情一时显得十分扭曲。“看呀!奥缇哥!你看这个!”, 他如同献宝似地笑着从自己那件过于宽大的脏T恤里,捧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那是一个足球。不是贫民窟孩子常踢的或由破绳破布缠成的团、或易拉罐等破烂构成的“足球”。这是一个真正的、相当新的,(在莱特眼中)近乎完美的足球!黑白相间的五边形和六边形皮革精心缝制,表面光洁,气也打得足足的,漂亮整洁的一看就是不属于贫民窟的东西。奥缇在短暂的惊讶后有点想叹气了,这下生意没上门,麻烦上门了。莱特小心地托着它,手指甚至因激动紧张而不时的颤抖着,脸上混杂惊讶、狂喜和恐惧:“它真漂亮!是不是,奥缇哥!我是在…我是在东边红墙附近捡到的,真的!风把它吹出来,然后,我就捡到了它!”,莱特小声的说着,竭力想说服奥缇相信这是他“捡”到的它的同时,也在不断说服自己。奥缇更想叹气了,他伸手捞过这颗漂亮的崭新足球。他当然不可能信这会是莱特“捡”到的。这小鬼真是开心过头了,不仅丢了该有的谨慎,更完全忘了他之前百分百识破他撒谎的战绩。不提莱特那拙劣的谎言,单看这足球的标牌就不可能是他能轻松“捡”到的成果,这是款阿迪达斯旗下生产的足球,莱特难以认出,奥缇却是跟着帮派一把手见过的。而街区东边那红墙过去一段距离就是富人区了,真相是什么让奥缇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出来。 “莱特,好好说吧,”奥缇把声音刻意压低了些,带上点警告意味,“回忆回忆,你从没在我这儿说谎成功过,这东西你拿不住,我也一样,告诉我,你是从那里偷来的?”莱特原本布满快乐与兴奋的神情瞬间垮了下去,急促跑完后的现在,他的脑子好像终于清醒了些。他手指开始不自知地互相打起架来,嗫嚅着道,“没有,我···我就是看它飞着···滚到路边···没看见有主人···我···我想···”,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成蚊子哼哼,他抬起头来,眼睛里充满了不舍和渴盼。奥缇这次真实地叹了口气,现在是坏人奥缇该登场的时候了。他不想深究细节,只想尽快处理麻烦。“听着,莱特,最后一次,告诉我,这个,你是在哪儿,什么时候拿的,你拿到他的时候有人看见了吗?”他紧盯着莱特眼睛,语气不容置疑。莱特这下像是彻底从梦中醒了过来,奥缇的多重身份和街区威望开始压过他的兴奋和不甘心,看着奥缇手中的那颗崭新足球,“东边富人区那边最近搬来了一户新人家,对环境没那么熟悉…我有次看到有个小子在院子里玩着它,然后在昨晚···趁没人的时候···没人看见我,应该吧。”真够要命的,奥缇脑海中不断消化整合着新来的信息。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要问题在于现在这个时间点比较不妙。今年算是圣保罗警方的一次换届期,各种和帮派的关系和利益版图都在重新洗牌,这件事要是作为引信被闹的大了,谁也不知道最后能炸出多大一个烟花来。警方能以此作为插手贫民窟内部的一个口子,各家帮派之间有了内部攻伐吞并的借口,毕竟这次完全是莱特主动过界的,他们是没理的一方。最好的情况就是那家人不把这个足球当回事,但谁敢赌呢?至少奥缇不敢。电光火石之间,奥缇已经理定好了情况并大致制定了一个行动方案。看着莱特那张懵懂无知的蠢脸,奥缇深感心累。在问清楚足球原主人的大致地址和环境描述后,奥缇随便把莱特打发走了——“玩去吧”——他打算下午自己一个人带着这可能惹祸的足球先去看看情况,这下是一口气把平时蹭的莱特家的饭都还回去了。在太阳的暴烈稍微收敛一些的时候,奥缇向莱格巴打了个招呼后便出发了。他不仅换了身平时少穿的干净衣服,整个人也用干净的水收拾的整洁了许多,在清洗时面对镜子中那个自己,奥缇都有些恍惚了,擦去平时遮掩用的尘土和脏乱,他看着在这个盥洗间中活像个落难的小少爷。拿了顶帽子将遮住洗干净后显得过于惹眼的银白头发大半,那颗足球被他用一个大背包装好背上,这次他打算先伪装成一个无意捡到足球,思考后决定物归原主的平民孩子,看看能不能就此及时解决掉这件事。东边红墙的富人区···新搬来的住户···年岁不大的孩子···,一路上比对着各项信息,奥缇很快便锁定了目标的所在。绕过区域的安保对于奥缇来说跟呼吸一样轻松,更别提他其实在这边也有着一些人情关系网,莱特能成功跑来这边偷窃估计还是用上了他曾经告诉过他的几个漏洞点。糟糕,怎么好像这破事的成因还有他的“功劳”在,奥缇轻微晃了晃脑袋,想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一并甩脱。来到那座漂亮小别墅的不远处,稍微观察了四周状况,再稍微理了理衣服,奥缇正式出击。门铃响起之后,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和疑问的声音,打开门的是一位年轻温和的女士,显然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身上披着件围裙,估计原本正在厨房烹饪中。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没等奥缇念出准备好的开场白,对面反而好像先认出了他。“噢,上帝!孩子,我是不是在那里见过你?”那女士惊讶的突然问道。她在下一秒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找补了句,“抱歉,天呐,你有什么事吗,孩子?”“啊,是吗,我好像对您没什么印象,或许是您认错人了,”奥缇同样很惊讶,这突然的变故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呃,你好,夫人,我这次来是想问······”没等奥缇说完,那女士端详了一下他便再次开口道,这次她的语气变得很是笃定,“没错,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前两周那个孩子,还记得吗?你在路上喊人帮助我赶走了几个学,呃,流氓。”这下奥缇的聪明大脑是少有的真懵了。一阵叽里呱啦的动静后,奥缇被请到房子里,在客厅的沙发上正襟危坐着,面前还摆放着一些水果和糕点,而原本按照他的规划,他现在应该已经通过善意的谎言归还完足球,然后开溜了。然而现在他不仅回顾了彼此的渊源,还知道了这位女士的名字——西蒙妮,以及他们一家人在上个月刚搬来圣保罗,她是个教师,丈夫博斯科是个工程师,最近因为外出工作缘故不常在家里。她的大儿子叫里卡多,也就是那颗足球的原主人,现在还在学校上课,家里目前就只剩下她和小儿子罗德里戈。面对奥缇编出来的关于那颗足球的经历,西蒙妮很轻松地就接受了这套说辞,并没有对那颗足球报以多大的关注。值得庆幸,她压根不知道这颗足球失踪了大半天时间,不知道是那个叫里卡多的小孩没发现还是不敢告诉家长。关于西蒙妮和奥缇的交集往事也很简单,之前有次奥缇上街办事的时候撞上了几个流氓学生在放学后作势威胁西蒙妮,他喊来了几个同行的帮手顺手就帮她解决了这事。说来这也是西蒙妮现在会在家里的原因,之前去试课的学校有如此学生,显然不宜作为正式工作,她现在等待着其他学校的申请回讯。解释开了之后,奥缇放松了许多,他的言辞也顺着变得更加流畅和自然。原本奥缇打算交完足球坐了一会后便打算提出离开了。奈何西蒙妮在听完他(编造)的贫困平民身份后,很是有感触——这么贫苦出身的小孩都能这么善良,还会主动(她眼中的)喊人来帮助她(实际上奥缇是指挥在清场,帮到她完全是顺带的),对比她遇到的那些好出身但性格实在恶劣的学生,作为一名虔诚的教徒,她的信仰和她的心都告诉她不能对此无动于衷。看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可怜的瘦削孩子,在短暂的思考后,她便有了决定。在告别前,她递给了奥缇一份临时的临别礼物——那是几本书和一些纸笔,书籍包括有一本童话,一本基础的识字教材和一本简要字典,在告诉他这些书是她借给他的,并向他承诺,如果他有需要,她可以给他一些学习和生活上的资助。钱倒是无所谓,奥缇现在基本已经不为钱所发愁了,但书籍和纸笔,这打在了奥缇的死穴上了——他渴求知识,各种知识,没脑子的时候他都在本能的学习着各种技能,而在有脑子之后,他对知识的需求便愈发旺盛了起来。这也是使得他与贫民窟显得格格不入的一大原因,巴西当然也推行有义务教育制度,但贫民窟里出生和生存的人基本不可能获得它,混沌的生、混沌的活着,以及混沌的死去,才是贫民窟人们的常态。对于贫民窟的大人来说,读书,读书有什么有呢?它是比枪械厉害?还是比du品令人快乐?对于贫民窟的孩子来说,书籍是个比足球还昂贵的不好玩的玩具。在这一刻,奥缇再一次站上了选择的分岔路口,他莫名感到一点惶恐,面对未知的惶恐,贫民窟里所得的经验对此无法为他指导什么,他在自我意识的面前只能依靠着名为“直觉”的事物作为支柱。最后,他选择接过这项礼物。被延长了告别时间的奥缇正巧撞上了带着儿子里卡多回家的男主人博斯科,他不得不再给出些时间来为彼此交流片刻。里卡多缩在父亲的身后,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个有着银白头发,像精灵似的陌生大孩子,他其实不是胆小或羞怯的性格,只是由于才搬家来,面对陌生环境有着孩子常见的不适应。他看着银发的精灵对他笑了笑,对他说,“你好”和“再见”。而他完全愣住了,没能及时回上一句“再见”。这就是奥缇与卡卡第一次见面时的全部内容了。这时候的他们谁都难以预料到,他们在今后的人生中还会见到彼此更多、更多次,直到他们的人生交织的难以分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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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网友:月亮船 [2025-06-05 02:26:34] 来自福建
咱暂时燃尽了,舞台背景终于搭建完了,等咱缓缓再看看情感线该怎么发展该比较好。
8 [投诉]
[2楼] 网友:Vanessa [2025-06-05 14:00:22] 来自浙江
伟大的,绝妙的,引人入胜的开头
7 [投诉]
[3楼] 网友:拒绝美强惨平板化 [2025-06-05 22:40:40] 来自山东
我去!好看!
3 [投诉]
[4楼] 网友:八月的巧克力 [2025-06-06 03:28:42] 来自江苏
果然时不时回来看看是对的,让我又吃上了这么香的饭,老师写的太牛了
11 [投诉]
[5楼] 网友:玛卡巴卡 [2025-06-06 07:49:22] 来自广西
2 [投诉]
[6楼] 网友:初尘 [2025-06-06 23:58:33] 来自河南
香香的饭
[7楼] 网友:小草莓? [2025-06-07 00:08:31] 来自安徽
太厉害了
[8楼] 网友:妄冯 [2025-06-07 15:42:50] 来自广东
太好了
[9楼] 网友:蘭陵 [2025-06-07 17:38:57] 来自广东
我的天,我看着看着忘记这是等待nina开文时评论区姐妹的自产粮了!好精彩的铺垫!求求妈咪继续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4 [投诉]
[10楼] 网友:娜娜 [2025-06-08 01:52:56] 来自江西
没想到能吃的如此好吃的小章鱼饭,好幸福哇哇,谢谢劳斯
[11楼] 网友:清曦 [2025-06-08 02:20:09] 来自湖南
爱你,老师。
[12楼] 网友:柚木 [2025-06-08 13:33:08] 来自印度
等下一章饭
[13楼] 作者回复 [2025-06-11 09:18:52] 来自瑞典
红包里装着爱呀,比心~OMG我们小O太幸运了怎么还没开文就有这么好看的超级长篇饭……妈咪我还要!(举起勺子)
9 [投诉]
[14楼] 网友:Mis叶 [2025-06-22 21:02:46] 来自浙江
[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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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月亮船 打分:0 [2025-06-05 02:24:23] 来自福建
提前ooc致歉,卡奥三创。
摘取了文案中已知的部分奥缇要素和nina提过的“初恋”设定。
参考了《贫民(巴西)加》的部分描写和试图复现《皮法梅加》的部分体验。
一句话梗概就是:不是玩家的贫穷玩家奥缇的人生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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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奥缇原本没有名字,“奥缇”还是他第一个帮派老大的情妇给他取的。
那个女人在一次夜晚完事出来抽烟的时候撞到监守自盗来偷食物的他,可能是因为对帮派老大也没什么感情,也可能是因为无聊,她放过他后,开口向那道瘦小的黑影询问了名字。
他当然答不上来——奥缇是个孤儿,在圣保罗的贫民窟里属于常见又罕见的弃婴类型。说常见,是因为这个地方没爹妈的可怜孩子实在不少见,说罕见,是因为难得一个没被捡走或收养的弃婴能靠一些大众接济就幸运没病没灾地活到这个年岁。
总之,在那之后,他在被称呼为“野狗”“杂种”“那个谁”之余,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奥缇。
那会是八月,她告诉他的,属于巴西冬天尾巴的月份。八月过完,再过了九月,春天就会来了,雨水和温度会一起复归巴西的土地。
现在看稍微有点遗憾的是,奥缇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那个时候的他的记忆基本被饥饿和食物占据的满满的,用尽全力回忆,也只能翻出点碎片。女人的脸庞在黑暗的环境中若影若现,十分模糊,明亮的只有香烟上缓缓移动的一点红色光芒。
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其实也没超过两年,但在体感上奥缇却已经感到时间过去很久了——久到比如奥缇现在所在的帮派已经是他有记忆以来参与的第四个了。
第一个帮派是个初组建的闲散团伙,没多少人,属于蹭大帮派和大人物们的剩饭残肴吃的路边角色。然后在一场圣保罗同行们的日常摩擦中不小心被碾过后就没有然后,整个过程比孩子用手指头压过蚂蚁还轻松。
奥缇对这个帮派还算是有点感激的,毕竟他们接纳了他作为个帮忙跑腿混饭吃的边缘零时工。那时能且愿意接济他的老人不是走了就是死了,他总得给自己找条能活下去的活路。
加入的第二个帮派在规模上比第一个的要大,奥缇在这里干的依旧是乱七八糟的杂活,跑腿、盯梢、后勤、凑人头撑场子等等。
然后在他人都没认全的时候,没想到第二个帮派就光速去世了——被卷入到一场附近街区生意之争中,最后被打残吞并了,而作为被吞并的一员,奥缇就这样来到了第三个帮派。
奥缇的“天赋”是从这时候开始逐渐凸显出来的。
没人能搞明白,包括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情报天然有着如此之高的敏感性和辨识能力,就像是有着第二个大脑在自动帮他搜集、筛选、处理信息一样。他能在短暂的接触或了解一点情报后,就可以成为应对某人测谎率高达百分之八十的人肉测谎仪和情报分析器。
帮派里当然不总是蠢货,至少这帮派的三把手就不是。
‘聪明的不像是我们这儿能长出来的人,但他看起来完全又是我们的种’,被奥缇救过一次命的第三个帮派的三把手这么评价过奥缇。
第三个帮派的崩溃这回倒不是由于外部因素导致的,只是因为一号头头突然得病死了,剩下的二三四五号人既没那能力站出来继续维持整个帮派的统治,也没那心智眼光对帮派进行改革和利益再分配,最后大家就这么分家伙,各自单干去了。
反正都只是为了混饭吃,奥缇对此相当无所谓。他跟着关系相对最深,同时底线也相对最高的三把手走了——至少三把手的审美与性取向不涉及到儿童雏妓,性格也不暴虐与阴晴不定,而且是贫民窟里难得的读过几年书的人,沦落到贫民窟里当帮派只能说一句命运无常。
一般而言,帮派的许多规则和潜规则基本都来源自顶上的人,这是自上而下的流动,至于规模更大帮派的上下复杂情况就是另一回事了。虽然当时奥缇的大脑里已经被饥饿几乎塞满到无力承载知识的地步了,但他在直觉下还是选择了(相对)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总之,一路摸爬滚打下来,现在年仅呃,不知道是九岁还是十岁,反正年轻的要命的奥缇在他目前所在的帮派里已经是不大不小的一号人物了,而且没什么不长眼的人敢随便惹到他头上,大家的生存直觉也都不弱,谁知道他在这些日子到底掌握了多少人的料、把柄,以及秘密。
三把手,哦,现在该叫的一把手了,他相当欣赏奥缇这个小年轻,不单纯是因为他被奥缇救过所以有恩情这种浅薄理由——帮派的“情谊”完全是个一次性用品,而且还得看人认不认,更因为奥缇在吃饱后愈发显得咄咄逼人的“天赋”。
天生的情报官。
天生的机会捕手。
天生的‘大人物’预备役。
曾经有次喝多了,他还很真心实意地打算把自己的侄女——一个刚出生还只会哇哇哭的小毛孩——提前许诺给时值八岁的奥缇,最后被奥缇用拖延加转移注意大法成功把这件事无限期延后了,借由亲缘和婚姻来绑定稳固彼此的关系,在帮派这一行里属于再常见不过,且表露意愿倾向的事件。
奥缇之所以拒绝倒不是生出了什么“彼可取而代之”的野心,仅仅因为在能吃饱饭一段时候后的他大脑好像突然正式苏醒了过来,他开始真切的看着、想着、走在这个世界上,而不像过去一般全凭直觉行事。
他对这个巴西这个世界了解的越多,越感到迷茫和空无,或许就是因为吃太饱了,没什么人能理解他的感受,除了一把手。在一次交流后部分透露出这些想法后,他得到了一把手难以用他当时那贫瘠的词汇储备来概述的目光。
一把手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和他说,“是啦,小奥缇,这就是你、我、我们的生活。你终于发现它了。”
现在是1989年,巴西圣保罗州的圣保罗市,巴西政府为应对通货膨胀的货币改革还在进行中,克鲁扎多、克鲁塞罗等等的货币体系的变化已经让人眼花缭乱,富人自然有各种方法用以应对、巩固自己的财富,而贫民窟里的人对此最深的印象就只有本来就不经花的的钱变得越来越,越来越不值钱了,以物易物的交易在贫民窟变得更加频繁。
足球领域的大盛事——世界杯将在明年的意大利举办,巴西队彼时在其中表现平平,在八分之一决赛被阿根廷淘汰回家了,自1982年世界杯的失利后,巴西的美丽足球就好像深陷泥沼,起伏不定。
在今年,后来的“外星人”罗纳尔多还只是一个在低级联赛中挣扎着的无名年轻球员,他的光芒在1995年之后才开始灿烂乃至于到辉煌的境地。至于再后面的那些皎洁的明星,梅西,c罗,卡卡等人,他们现在基本都只是还看不出什么来的小孩而已。
以上的这些好像都与现在的奥缇没什么关系,经济、金融的话题是离他的生活太过遥远而显得高高在上的存在,足球文化经过半个世纪时间的影响已经成为巴西这个国家根深蒂固的文化基因。
但足球这玩意儿在奥缇现在的日常里主要充当的是在迎合他人时偶尔需要的谈资与交流方式之一,有时他也会和街区的小孩子或者说帮派里的小年轻一起玩玩街头足球,他踢得很不错,但要说多投入,倒也没有。
奥缇对足球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这点上他显得很不巴西。
面对巴西那悬殊的贫富差距和狭窄的阶级跨升路径的社会现实,‘足球改变命运’的足球梦一度为众多贫穷的年轻人带来希望。可这梦有多美,希望就有渺茫。奥缇看得清清楚楚,这玩意儿在巴西也完全只是个的极小概率事件,贫民窟中有多少热爱足球的少年呢?最后能踢出来的又有几个,踢到能混个温饱往往已经是不错的选择了,最近的巨星更是只出来了一个罗纳尔多,噢,更别提罗纳尔多现在还没踢出来呢。
巴西呀,巴西。丰饶的沃土、雨林与海浪、充满热情和活力的人们,还有足球王国,这一般是遥远世界的人们对你的第一印象。丰饶的土地养育出激情澎湃的人民,多么合乎情理的逻辑,人们望见光芒时,往往会忽略其脚下的阴影。
贫瘠,这才是奥缇对巴西的第一印象。这里的人民热情吗?或许吧,他们也同样能有着懒散、阴狠、及时享乐等多种多样的特质。单纯的贫瘠只需忍耐,而有了自我意识后的奥缇对此开始感受到绵长的煎熬,犹如等待一场乌云密布的雨。
(2)
圣保罗这几天一直在下雨,空气黏糊糊的,水汽四溢,令人生厌。外头的风仍在呼呼地刮着,树的枝叶被打的噼啪作响,药剂店的门窗也时而发出点或吱呀或啪嗒的声响,估计是又快要下雨了。
奥缇每天在植物腥气、腐烂垃圾和蒸发中的水的复合混沌味道中醒来,并在呼吸时感到了熟悉的恶心感,灵敏的感官在这时便显出了坏处,他适应环境的速度远没有环境自身变化的快。
这家药剂店,或者说这个房子是他从一把手那里拿得的报酬之一,一个富有后搬走的人留下的空白房产,被他们开拓新街区“友善”地征用了。
奥缇依据这房子拉上老巫医莱格巴——某种意义上能算他的养父——合伙开了一家小小的药剂店,算是借此圈定了自己的地盘。
帮派里那些更有“赚头”的生意由于已固定成型的利益分配格局,基本没他的份——当然,他对此也没什么想法,在尚有余力的现在,他不想主动踏入进一个无底深坑——他对于一切能使人成瘾着魔的事物都心生警惕。
翻了翻身,确定了已经没什么睡意后,奥缇便开始起床洗漱。此时日头尚早,透过盥洗室的小窗看,天应该是刚蒙蒙亮的阶段,云彩太厚了,窗户的玻璃又雾蒙蒙的,看不大清楚。
下到药剂店的一楼,其场景氛围比上面二楼的要更加昏沉,唯二的窗户早已用几块木板钉死,以免有什么不长眼的小贼钻空子进来,虽然东西丢了基本都能拿回来,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整个一楼环境的光基本来自半开着的正门,从二楼散射下来的微光,以及柜台边的悬挂着的那个昏黄灯泡,这玩意儿价格倒还好,主要在贫民窟电力和电线的问题比较麻烦。
莱格巴住在一楼的房间里,他老了,腿脚可能因为年轻时断过一次,比普通老人的要更不好。这老头比奥缇起的更早,只见他盘腿坐在一楼角落的一张草席上,面前摆着几个粗陶钵、石臼和一堆形态各异的植物。在奥缇下楼的时候,他正用一把刀仔细地将一捧干燥后的深褐色的植茎和叶子切碎,“笃笃”的闷响和寂静的空气规律地交织着。
“处理的是鼠尾草?”奥缇瞥了眼后,直接转去了柜台开始粗粗日常扫灰。
莱格巴给了声闷响权作回应,手上的动作没有一丝停下的迹象。
奥缇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莱格巴在妻子安雅去年病逝之后就变得愈发沉默了起来,虽然他过去就很沉默了。
这对夫妻在早年间给过奥缇不少次接济,是他的恩人,所以在有机会和余力后,秉持着朴素的道德观念,奥缇也在尽量给当年帮助过他的一些力所能及的回报或帮助。
巡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迹象后,奥缇拉过一把椅子和部分药草也开始闷头工作了起来,不然就凭莱格巴现在的效率,他一个人得干到太阳落下去的时候。
鼠尾草的茎叶有一定的杀菌抗毒的作用,巴西木的茎干汁液能消炎止血,这两者算是药剂店储备最多的品类了,实在不行,这俩也都没毒,还能当安慰剂制品用用。
虽然在这块街道的外人看来,他是莱格巴这个偶尔神神叨叨的老巫医的学徒,但他知道自己不是,他完全是一种光明正大的偷学,而莱格巴对此没发表过任何意见,奥缇就当他默许了。如今他识得的大半草药知识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伏都教的仪式概念都来源自莱格巴,这是事实。
伏都教,或者该叫巫毒教这个称谓更令人耳熟,没错,莱格巴属于其中的一个员,但是是野生版——即他没有官方认可的登记或实际的教会宗教关系。不同于雨林和农村,巫毒教在巴西的城市里属于一个极弱势地位,这种随着殖民活动而扩散开的原始宗教一方面在现实中打不过有着更先进和更有组织力的宗教,比如一神教,天主呀基督呀什么的;另一方面,其理论和仪式在大众中也显得很原始和邪异,比如著名的巫毒娃娃。
莱格巴倒是不会这个,奥缇之前好奇地问过。他会的基本只有草药、疗愈,以及用途不明的仪式等知识,与其说是宗教传承,不如说是家传的,巫毒娃娃他父亲在传授给他之前就死了,所以他就没学会,不然奥缇还挺想试试这东西是不是真有什么神秘力量。
随着时间流逝,门外的各种声音都开始频繁地此起彼伏了起来。基本要到开门迎客的时段了,奥缇起身拍了拍掉裤腿沾上的碎叶木屑,走到门口处拉开大门。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对门莱特家的杂货铺,在它们左右两旁是延伸着低平的平房,构建起一条蜿蜒的宽窄不一的街道。奥缇的药剂店地处圣保罗这块贫民窟街区不高不低的地势位置,使得他在下雨时不必太过担忧积水和废污垃圾的漂流等问题。
面对熟人的亲切招呼和回应算是奥缇的日常功课了。比如向左侧对门的探出头的老费尔南多挥了挥手,回应右边正搬运着水桶的胖婶玛利亚的热情问候,至于缩在巷道阴影里的那只老瘾虫马杜拉,现在估计还没醒呢。
事实上,在新的陌生街区设置了药剂店这个安全点以及药剂店学徒这个身份一开始奥缇也没想到会这么好用,最初他只是想让自己和莱格巴有个长期可落脚地而已,但在莱格巴的部分草药知识被证实确实有效后,他们的地位不止帮派内,在整个与邻近街区都瞬间骤增,甚至一般的帮派冲突基本都会绕开这里。
毕竟在贫民窟里,医生和药物都是极为宝贵的资源。不如说有足够医疗保障和资源的贫民窟还能叫贫民窟么,那些帮派的头头还能有钱和渠道找外面的好医生救命,里面更多的人们就多是自生自灭了。
不过光有知识也没用,不然安雅当初就不会因为一点小病而去世了——莱格巴很清楚能救治安雅的知识,但也只有知识了。不论是药物还是能用的草药他在那时都没任何渠道可以弄到,最后,安雅在死亡前被服下了由“那种”草木原料制成的药剂,希望她最终能在平静而非痛苦中与这个世界告别。
药剂店的核心在于奥缇,许多药草、药物的来源和销售渠道是奥缇通过各种绕来绕去的关系才打通联系上的,这也直接导致他在原本的帮派中身份定位开始脱离,向着更特殊的中间人的方向偏离去。以目前奥缇的眼界和见识,他很难说清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不过他一贯好用的直觉倒是没给他什么危险警示。
和里约热内卢的大贫民窟不同的是,圣保罗的贫民窟区域分布的相当分散,这就导致富裕与贫困的距离有时只有一墙之隔。比如现在,他的对门的某小弟就即将给他一个大“惊喜”。
(3)
药剂店开门没过多久,在在下着零星雨点时,一个瘦小身影突然窜了进来,边小心地把门掩上些许,边小声喊着“奥缇哥!”。声音虽然明显在尽量控制着音量,但还是能让人清晰地听得出其急促和兴奋的情绪。
奥缇举手挥了挥,示意他别喊了,自己在这儿。
这是莱特,对门杂货铺店主夫妇凯南和多娜的小儿子,皮肤黝黑,四肢细瘦如豆芽,但跑的挺快,属于毕竟常见大众的贫民窟孩子状况。平时会被父母要求着跑到药剂店帮忙打打下手,但他一般坐不住,和其他同龄小孩跟随着大孩子厮混着到处跑才是他更想做的事情。
不过在知道奥缇隐约的帮派背景后,便又一转态度积极主动了不少,并开始自认是奥缇的小弟,天真又稚嫩地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被奥缇引荐入帮派里,或许他还有机会成为大人物,离开贫民窟,带着家人风风光光地活。
奥缇对此不置可否,尤其对于莱特的幻想内容。如果帮派真这么风光,这么好脱离,他现在就该要离开贫民窟了,去哪无所谓。或许对于外界许多人来说,这年纪的孩子应该被送去接受义务教育才对呀,这不人道。
但贫民窟就是这样的,帮派已经成了这里的人们难以剥离的生活部分,这里的秩序相当一部分是靠帮派互相维持着的,这倒也不是奥缇在为它们做美化,那些阴暗、暴力、扭曲的东西伴随着帮派同时存在,这些都是现实的组成部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莱特”奥缇打开柜台门放莱特进来,声音带着一贯的平静。他还略微拉开点抽屉,好让自己能第一时间摸到抢。
莱特没顾得上回答,他先调整了下呼吸,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但他已经难以控制着发笑的冲动,导致他的面部神情一时显得十分扭曲。“看呀!奥缇哥!你看这个!”, 他如同献宝似地笑着从自己那件过于宽大的脏T恤里,捧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那是一个足球。
不是贫民窟孩子常踢的或由破绳破布缠成的团、或易拉罐等破烂构成的“足球”。这是一个真正的、相当新的,(在莱特眼中)近乎完美的足球!
黑白相间的五边形和六边形皮革精心缝制,表面光洁,气也打得足足的,漂亮整洁的一看就是不属于贫民窟的东西。
奥缇在短暂的惊讶后有点想叹气了,这下生意没上门,麻烦上门了。
莱特小心地托着它,手指甚至因激动紧张而不时的颤抖着,脸上混杂惊讶、狂喜和恐惧:“它真漂亮!是不是,奥缇哥!我是在…我是在东边红墙附近捡到的,真的!风把它吹出来,然后,我就捡到了它!”,莱特小声的说着,竭力想说服奥缇相信这是他“捡”到的它的同时,也在不断说服自己。
奥缇更想叹气了,他伸手捞过这颗漂亮的崭新足球。
他当然不可能信这会是莱特“捡”到的。这小鬼真是开心过头了,不仅丢了该有的谨慎,更完全忘了他之前百分百识破他撒谎的战绩。
不提莱特那拙劣的谎言,单看这足球的标牌就不可能是他能轻松“捡”到的成果,这是款阿迪达斯旗下生产的足球,莱特难以认出,奥缇却是跟着帮派一把手见过的。而街区东边那红墙过去一段距离就是富人区了,真相是什么让奥缇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出来。
“莱特,好好说吧,”奥缇把声音刻意压低了些,带上点警告意味,“回忆回忆,你从没在我这儿说谎成功过,这东西你拿不住,我也一样,告诉我,你是从那里偷来的?”
莱特原本布满快乐与兴奋的神情瞬间垮了下去,急促跑完后的现在,他的脑子好像终于清醒了些。
他
手指开始不自知地互相打起架来,嗫嚅着道,“没有,我···我就是看它飞着···滚到路边···没看见有主人···我···我想···”,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成蚊子哼哼,他抬起头来,眼睛里充满了不舍和渴盼。
奥缇这次真实地叹了口气,现在是坏人奥缇该登场的时候了。
他不想深究细节,只想尽快处理麻烦。“听着,莱特,最后一次,告诉我,这个,你是在哪儿,什么时候拿的,你拿到他的时候有人看见了吗?”他紧盯着莱特眼睛,语气不容置疑。
莱特这下像是彻底从梦中醒了过来,奥缇的多重身份和街区威望开始压过他的兴奋和不甘心,看着奥缇手中的那颗崭新足球,“东边富人区那边最近搬来了一户新人家,对环境没那么熟悉…我有次看到有个小子在院子里玩着它,然后在昨晚···趁没人的时候···没人看见我,应该吧。”
真够要命的,奥缇脑海中不断消化整合着新来的信息。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要问题在于现在这个时间点比较不妙。今年算是圣保罗警方的一次换届期,各种和帮派的关系和利益版图都在重新洗牌,这件事要是作为引信被闹的大了,谁也不知道最后能炸出多大一个烟花来。
警方能以此作为插手贫民窟内部的一个口子,各家帮派之间有了内部攻伐吞并的借口,毕竟这次完全是莱特主动过界的,他们是没理的一方。最好的情况就是那家人不把这个足球当回事,但谁敢赌呢?至少奥缇不敢。电光火石之间,奥缇已经理定好了情况并大致制定了一个行动方案。
看着莱特那张懵懂无知的蠢脸,奥缇深感心累。在问清楚足球原主人的大致地址和环境描述后,奥缇随便把莱特打发走了——“玩去吧”——他打算下午自己一个人带着这可能惹祸的足球先去看看情况,这下是一口气把平时蹭的莱特家的饭都还回去了。
在太阳的暴烈稍微收敛一些的时候,奥缇向莱格巴打了个招呼后便出发了。他不仅换了身平时少穿的干净衣服,整个人也用干净的水收拾的整洁了许多,在清洗时面对镜子中那个自己,奥缇都有些恍惚了,擦去平时遮掩用的尘土和脏乱,他看着在这个盥洗间中活像个落难的小少爷。
拿了顶帽子将遮住洗干净后显得过于惹眼的银白头发大半,那颗足球被他用一个大背包装好背上,这次他打算先伪装成一个无意捡到足球,思考后决定物归原主的平民孩子,看看能不能就此及时解决掉这件事。
东边红墙的富人区···新搬来的住户···年岁不大的孩子···,一路上比对着各项信息,奥缇很快便锁定了目标的所在。
绕过区域的安保对于奥缇来说跟呼吸一样轻松,更别提他其实在这边也有着一些人情关系网,莱特能成功跑来这边偷窃估计还是用上了他曾经告诉过他的几个漏洞点。糟糕,怎么好像这破事的成因还有他的“功劳”在,奥缇轻微晃了晃脑袋,想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一并甩脱。
来到那座漂亮小别墅的不远处,稍微观察了四周状况,再稍微理了理衣服,奥缇正式出击。
门铃响起之后,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和疑问的声音,打开门的是一位年轻温和的女士,显然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身上披着件围裙,估计原本正在厨房烹饪中。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没等奥缇念出准备好的开场白,对面反而好像先认出了他。
“噢,上帝!孩子,我是不是在那里见过你?”那女士惊讶的突然问道。她在下一秒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找补了句,“抱歉,天呐,你有什么事吗,孩子?”
“啊,是吗,我好像对您没什么印象,或许是您认错人了,”奥缇同样很惊讶,这突然的变故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呃,你好,夫人,我这次来是想问······”
没等奥缇说完,那女士端详了一下他便再次开口道,这次她的语气变得很是笃定,“没错,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前两周那个孩子,还记得吗?你在路上喊人帮助我赶走了几个学,呃,流氓。”
这下奥缇的聪明大脑是少有的真懵了。
一阵叽里呱啦的动静后,奥缇被请到房子里,在客厅的沙发上正襟危坐着,面前还摆放着一些水果和糕点,而原本按照他的规划,他现在应该已经通过善意的谎言归还完足球,然后开溜了。
然而现在他不仅回顾了彼此的渊源,还知道了这位女士的名字——西蒙妮,以及他们一家人在上个月刚搬来圣保罗,她是个教师,丈夫博斯科是个工程师,最近因为外出工作缘故不常在家里。她的大儿子叫里卡多,也就是那颗足球的原主人,现在还在学校上课,家里目前就只剩下她和小儿子罗德里戈。
面对奥缇编出来的关于那颗足球的经历,西蒙妮很轻松地就接受了这套说辞,并没有对那颗足球报以多大的关注。值得庆幸,她压根不知道这颗足球失踪了大半天时间,不知道是那个叫里卡多的小孩没发现还是不敢告诉家长。
关于西蒙妮和奥缇的交集往事也很简单,之前有次奥缇上街办事的时候撞上了几个流氓学生在放学后作势威胁西蒙妮,他喊来了几个同行的帮手顺手就帮她解决了这事。说来这也是西蒙妮现在会在家里的原因,之前去试课的学校有如此学生,显然不宜作为正式工作,她现在等待着其他学校的申请回讯。
解释开了之后,奥缇放松了许多,他的言辞也顺着变得更加流畅和自然。
原本奥缇打算交完足球坐了一会后便打算提出离开了。奈何西蒙妮在听完他(编造)的贫困平民身份后,很是有感触——这么贫苦出身的小孩都能这么善良,还会主动(她眼中的)喊人来帮助她(实际上奥缇是指挥在清场,帮到她完全是顺带的),对比她遇到的那些好出身但性格实在恶劣的学生,作为一名虔诚的教徒,她的信仰和她的心都告诉她不能对此无动于衷。
看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可怜的瘦削孩子,在短暂的思考后,她便有了决定。
在告别前,她递给了奥缇一份临时的临别礼物——那是几本书和一些纸笔,书籍包括有一本童话,一本基础的识字教材和一本简要字典,在告诉他这些书是她借给他的,并向他承诺,如果他有需要,她可以给他一些学习和生活上的资助。
钱倒是无所谓,奥缇现在基本已经不为钱所发愁了,但书籍和纸笔,这打在了奥缇的死穴上了——他渴求知识,各种知识,没脑子的时候他都在本能的学习着各种技能,而在有脑子之后,他对知识的需求便愈发旺盛了起来。
这也是使得他与贫民窟显得格格不入的一大原因,巴西当然也推行有义务教育制度,但贫民窟里出生和生存的人基本不可能获得它,混沌的生、混沌的活着,以及混沌的死去,才是贫民窟人们的常态。
对于贫民窟的大人来说,读书,读书有什么有呢?它是比枪械厉害?还是比du品令人快乐?
对于贫民窟的孩子来说,书籍是个比足球还昂贵的不好玩的玩具。
在这一刻,奥缇再一次站上了选择的分岔路口,他莫名感到一点惶恐,面对未知的惶恐,贫民窟里所得的经验对此无法为他指导什么,他在自我意识的面前只能依靠着名为“直觉”的事物作为支柱。
最后,他选择接过这项礼物。
被延长了告别时间的奥缇正巧撞上了带着儿子里卡多回家的男主人博斯科,他不得不再给出些时间来为彼此交流片刻。
里卡多缩在父亲的身后,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个有着银白头发,像精灵似的陌生大孩子,他其实不是胆小或羞怯的性格,只是由于才搬家来,面对陌生环境有着孩子常见的不适应。
他看着银发的精灵对他笑了笑,对他说,“你好”和“再见”。而他完全愣住了,没能及时回上一句“再见”。
这就是奥缇与卡卡第一次见面时的全部内容了。
这时候的他们谁都难以预料到,他们在今后的人生中还会见到彼此更多、更多次,直到他们的人生交织的难以分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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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网友:月亮船 [2025-06-05 02:26:34] 来自福建
咱暂时燃尽了
,舞台背景终于搭建完了,等咱缓缓再看看情感线该怎么发展该比较好。
8 [投诉]
[2楼] 网友:Vanessa [2025-06-05 14:00:22] 来自浙江
伟大的,绝妙的,引人入胜的开头
7 [投诉]
[3楼] 网友:拒绝美强惨平板化 [2025-06-05 22:40:40] 来自山东
我去!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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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网友:八月的巧克力 [2025-06-06 03:28:42] 来自江苏
果然时不时回来看看是对的,让我又吃上了这么香的饭,老师写的太牛了

11 [投诉]
[5楼] 网友:玛卡巴卡 [2025-06-06 07:49:22] 来自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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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网友:初尘 [2025-06-06 23:58:33] 来自河南
香香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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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网友:小草莓? [2025-06-07 00:08:31] 来自安徽
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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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网友:妄冯 [2025-06-07 15:42:50] 来自广东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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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网友:蘭陵 [2025-06-07 17:38:57] 来自广东
我的天,我看着看着忘记这是等待nina开文时评论区姐妹的自产粮了!好精彩的铺垫!求求妈咪继续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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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 网友:娜娜 [2025-06-08 01:52:56] 来自江西
没想到能吃的如此好吃的小章鱼饭,好幸福哇哇,谢谢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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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网友:清曦 [2025-06-08 02:20:09] 来自湖南
爱你,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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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网友:柚木 [2025-06-08 13:33:08] 来自印度
等下一章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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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作者回复 [2025-06-11 09:18:52] 来自瑞典
红包里装着爱呀,比心~
OMG我们小O太幸运了怎么还没开文就有这么好看的超级长篇饭……妈咪我还要!(举起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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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网友:Mis叶 [2025-06-22 21:02:46] 来自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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